第一百八十八章 路上

入夜,一阵疾风刮过,电闪雷鸣,暴雨如注。疾雨大概持续了半个时辰,就转成小雨,淅淅沥沥,直到天明,仍雨雾纷飞,空中弥散着清凉的气息。

昨天傍晚,沐元澈就被送到了引凤居,今日同沈妍主仆和老程一同起程前往花朝国。沐元澈尚在昏迷中,慧宁公主不放心,组织了一个上百人的护卫团,要陪他去求医,被沈妍强辞拒绝。沈妍只留下了沐功沐成,这两个人是沐元澈从小到大的心腹。有老程随行,沈妍不担心安全问题,人太多,反而累赘烦乱。

一夜飘雨,持续多日的闷热一洗而空,清晨,天际白云飘移,空气清新凉爽。

辰时正刻,沈妍和沐元澈一行赶到东城门,慧宁公主和沈承荣等人已经带随从等在城门口了。见沈妍等人过来,他们赶紧迎上前,询问沐元澈的情况。

沈妍最厌烦隆重气派又半真半假的送别,看到东城门内外聚集了很多人马车辆,方园百丈之内都成了百姓的禁行区,她的头就一个比十个还大。她头一天就把沐元澈主仆接到引凤居,就是想低调出行,避开有心人安排的耳目眼线。另一方面,她也是为安全考虑,送行的人越多,目标越大,被盯上的机率就越高。

不知道慧宁公主是怎么想的,弄出这么大的排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就为了表达她对沐元澈的歉疚?或者她另有打算,这一切都是故意而为。

“姑娘,长公主要看看沈统领。”

沈妍皱眉问:“怎么看?是把沈统领抬出车?还是把她抬进来?”

“交给我。”老程沉着脸丢下一句话,就飞出几步远,直奔慧宁公主的车驾。

不知道怎么说的,慧宁公主没再要求见沐元澈,也没露面,以沈承荣为首的送行的人也收敛了很多,沈妍主仆的车没浪费多少时间,就通过了东城门。

因为车上有“重伤员”,沈妍等人的车马行进得很慢,直到傍晚才走出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慧宁公主派来保护他们的暗卫总是不远不近,与他们保持两三丈的距离。暗卫警觉性极高,有他们当“尾巴”,沐元澈还要继续装死。

“程叔,他们共有多少人?”

“十二人。”

“真想把他们甩掉,太烦人了。”

慧宁公主派这些人来,说是保护他们,其实也是监督,令沈妍难以推脱。

“他们武功都不弱,我最多能以一人之力打他们四五个,其余……”

“打打杀杀太不文明了,我反对暴力。”沈妍诡诈一笑,又轻叹了一声。

她治人的方法很多,别看这些暗卫武功高强,只要让她抓住机会下药,肯定能把他们全摞倒。但她不敢轻易下手,制服这些暗卫简单,可若他们沿途真遇到危险,凭老程一人之力难以应付,有这些人在也是帮手,只好委屈沐元澈了。

沈妍想了想,说:“程叔,我们在前面的镇子下榻,你去告诉那些暗卫跟我们拉开距离,我们女眷太多,他们跟得太紧不方便。我让沐功沐成去找客栈,也给他们订上房间,他们就不用整夜趴在树枝上、房顶上喂蚊子了。”

那些暗卫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他们拒绝了沈妍的邀请,也跟沈妍等人拉开了距离。沈妍一行住进客栈,那些暗卫就消失了,“尾巴”掉了,她总算能松口气了。沐元澈跟床板车厢缠绵了这么久,沈妍情非得已,必须棒打“鸳鸯”了。

沐功沐成都被打发走了,几个丫头守在门口,房间里就剩了沈妍和老程。沈妍喂沐元澈吃了两粒小药丸,又喂他喝了半杯,轻轻帮他擦去嘴角的水渍。

看到沐元澈的头动了一下,沈妍赶紧坐到床前,拉着他的手,含情脉脉注视他。若沐元澈突然睁开眼,看到她那么温柔的眼神,就是知道她为了看庞玉嫣和福阳郡主的热闹,下药让他拉得JU花黄、满地伤,想必也不会责怪她。

老程很识趣,看到沈妍满脸小女儿态,意识到当灯泡可耻,赶紧出去了。

“沈妍,你这个……我与你誓不两立,我、我打死你……”

沐元澈的眼还没完全睁开,就咬牙切齿,恶狠狠出声,又挣扎起身,抡起拳头冲沈妍打来。沈妍惊呆了,躲闪不及,一拳正打在她的胳膊上,火辣辣的疼。

难道这小子被穿越了?穿越他的人还是沈妍的旧识,且怨结极深。这是她挨了一拳之后本能且直接的想法,很快,她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沐元澈还是原来的沐元澈,凭感觉,沈妍就能确定,可沐元澈为什么要打骂她,她就不得而知了。

确定沐元澈没被穿越,沈妍披上柔弱的战衣,把杀伤力调到最高强度。看到沐元澈活动着四肢跳起来,横眉立目,又要打她。沈妍赶紧后退,小脸一皱,小嘴一咧,眼泪汪汪、可怜巴巴看着沐元澈,比风雨摧残的梨花还娇柔洁白几分。

“你……为什么?我满心……”话没说完,她就泣不成声了。

沐元澈一见沈妍变成小可怜虫,想打她又下不去手,心中有气难出,一屁股又坐到床上,捶着床,无泪哭叫,“臭妍儿、坏妍儿,你讨厌,你可恶,你……”

“我怎么得罪你了?你一醒来又打又骂的,让人不清不楚。”沈妍捂着又酸又痛的胳膊,又是纳闷又是委屈,见沐元澈撒娇卖萌,她想生气也气不起来了。

“你喂我吃了泄药,还吃了那么多,我根本就没昏睡,一直醒着呢。那些人对我、对我……总之,我清白不保了,都是你害的,你要对我负责。”

“什么?你、你醒着呢?你都知道?”她苦心设想的情景用不上了,真失败。

沐元澈冷哼一声,开始声讨沈妍的罪过,说到激动处,咬牙切齿,又要声泪俱下了。回想又拉又吐,被那么多女人扒光看遍,翻来倒去折腾,他就有一头撞死的冲动。那情景,比凭白无故打他一顿还让他难受万分,这都是沈妍害的。

沈妍支起耳朵听着,越听越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罪不可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干这事的要换成别人,她会唾弃憎恨,会在心里把那人千刀万剐N遍。

“你怎么就没昏睡呢?怎么就知道我喂你吃泄药了呢?你知道我喂你泄药还吃,你傻呀?”这是沈妍百思不解的问题,也是这件事的关键所在。

“你说喂我吃你秘制的药丸,我就能变成身受重伤的样子,一动不动,昏迷不醒。我吃了你的药,身体确实不能动了,眼皮发沉,嘴唇发麻,不能睁眼,不能说话。可我根本就没睡着,你们说什么、做什么,怎么摆弄我,我都知道,连、连拉……我也知道。你喂我泄药,我不想吃,可我不能动、不能说。”沐元澈越说越生气,大概嫌打她费力,就揪起一个迎枕,向她砸去。

“还是不对呀!你怎么知道我喂你的是泄药?”沈妍又开始纳闷了。

“你、你这个坏蛋,你说我会发高热,我就知道你会喂我药,你还说我会又拉又吐,我还不知道你打算干什么吗?你那点花花肠子,我闭着眼都知道。”

沈妍这才明白,赶紧拍了拍脑袋,冒着被枕头砸的危险,拿出荷包查看她那些小瓷瓶,一看就咧了嘴,“对、对不起呀!那天太、太急,喂你吃错药了。”

“你还说。”沐元澈又举起了一个体积最大的凉枕,要砸她。

“我不说了,我向你陪罪,是我错了,是我粗心,是我……”

老程听到房里有说话声,还很激烈,赶紧推门进来,隔着屏风往里一望,吓了一跳。房间里的场景不恐怖、不怪异,只是太过反常,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沐元澈端着茶盏靠坐在床上,慢条斯理品茶,想吃什么、要什么,只需抬抬下巴,那姿势比地主老爷还牛叉百倍。而沈妍缩着身体半跪在床边,低垂着头给他捶腿,不时偷眼观察他的表情,就象一个婢女,只怕一时伺候不好,会挨打。

这场景让别人看或许没问题,要让老程看,床上的两个人倒一下位置,他更容易接受。当然,床上的两个人此时都没这想法,这是他们之间达成的协议。

沈妍为自己犯的过错赎罪,还要对沐元澈负责,被威逼谴责之下,她答应这一路贴身伺候。若让沐大爷不爽,就跟她新帐老帐一起算,还要变本加厉。

“爹,你儿媳妇捶腿的手劲很地道,一会儿让他给你捶捶。”

“呃……”老程意识到自己存在很多余,一言不发,赶紧出去了。

沐元澈足足让沈妍给他捶了半个时辰的腿,又让沈妍亲自准备吃食茶饮,伺候他吃喝。沈妍毕恭比竟,沐元澈看她表现不错,决定今晚饶过她。沈妍如遇大赦,赶紧道谢出去,走同房门,就笑弯了腰,引得老程和几个丫头莫名其妙看她。

第二天,沈妍一行吃过早饭,收拾妥当起程。沐功沐成受沈妍之托,给那些暗卫送去吃食茶饮。暗卫收下东西,很识趣,与他们的车马自动拉开了距离。

沐元澈依旧是被抬上车的,只不过他今天上的不是沈妍那辆轻纱丝羽车,而是沐功沐成坐的青油布车。丝羽做成的车棚很凉爽,适合夏日乘坐,可却是半透明的。车里人在做什么,距离几丈,眼神好的就能看个大概。青油布做成的车棚透风有限,在车外,就看不到车里的人在做什么,遮得很严实。

木香端着果盘跑到沈妍马车前,“山橙姐姐,白芷姐姐给的葡萄,让车上吃。”

山橙用兰花指挑起下巴,突然回头,冲木香嫣然一笑。木香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差点惊叫出声。小丫头很机灵,赶紧捂了捂嘴,恢复正常,放下果盘就跑了。

沈妍安排好一路行程,坐上车,“山橙”也抱着果盘坐进去了。他们的车马起程,那些暗卫也上马跟上他们,与他们保持了十几丈的距离。

“算他们识相,他们要是还跟那么近,我非让他们拉得连裤子也提不上,非脱水不可。”沈妍话音刚落,就听到“嗷”的一声吼叫,吓得她立刻缩到了角落。

山橙大爷正以非常舒服的姿势靠坐在软枕上,捧着果盘吃葡萄。一听到沈妍说“拉”,他如同条件反射一般挺直身体,一声吼叫,对沈妍怒目而视。沈妍意识到那个不文雅的字触到某人的逆鳞,赶紧履行婢女的职责,又是揉脚又是捶腿。

“大爷,这力度舒服吗?”

某只大爷的嘴只用来吃葡萄了,对于沈妍的问题,他只用鼻孔给了一个不清不楚的答复,又冲沈妍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葡萄。沈妍赶紧陪笑接过果盘,凑到那只大爷身边,剥下葡萄皮,挤出葡萄籽,小心翼翼塞到大爷嘴里。

“你揉了脚没净手。”大爷嘴里的葡萄刚嚼了一关半,还没下咽,就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急忙吐出嘴里葡萄,瞪视沈妍,准备算总帐。

沈妍赶紧接过大爷吐在手帕里的烂葡萄,又用那块手帕的边角给大爷仔细擦了擦嘴,隔着车窗把手帕丢出去,又让丫头停车,送水进来洗手。

“那块手帕绣得很漂亮,洗洗还能用,丢掉很可惜,你就是个败家女。”沐元澈看向窗外,琢磨着什么时候命令沈妍给他绣一块手帕,做为订情之物。

“噢!你说丢掉的那块手帕呀!那是山橙的。山橙嫌白芷用她的手帕垫了板凳,就不想要了,昨晚她又用手帕擦了脚,没人要,不丢掉还留着干什么?”

“你、你竟然用垫了板凳擦了脚手帕给我擦嘴,你、你……”

“哎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装什么干净呀?不瞒你说,我昨晚喂你吃东西之前曾……”沈妍看向某只大爷的瘦臀,龌龊一笑,“也没洗手,你也……”

又一声吼叫传来,两只大手握住沈妍纤柔的香肩,如筛糠般摇晃。沈妍连声求饶,直到她答应给某只大爷亲手绣一块手帕,大爷的手才从她的肩膀划向她的腰。于是,蹂躏与反蹂躏又拉开第二轮序幕,谁胜谁败就不得而知了。

就这样打打闹闹,一路欢声笑语,第三天傍晚,沈妍一行到达津州港。“尾巴”自动消失了,他们包了离码头较远的一座小客栈住下来。

沐元澈在床上、车上躺了七八天,又在车里过了两天被人伺候的好日子,四肢僵了,骨头软了,能在地面自由活动,他还很不适应。还好他要装伤避人耳目,呆在小院子里就行,不象沈妍主仆,到处疯跑游玩大采购。

在津州港住了三天,萧水葳和金财神等人就来与他们汇合了。沈妍把沐元澈受伤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告诉了萧水葳等人,听得众人瞠目结舌。

金财神皱着鼻子冲沈妍轻哼一声,抽出一把木剑,满脸慷慨试了几次,刺向自己的胸口。他连刺几次,都没有倒地,就斜了沈妍一眼,拈酸蔑视的目光看向沐元澈。沐元澈正躺在床上装死,感知到两束不友好的目光,一下子就起来了。

“用这个,再试一次。”沈妍和沐元澈同时出语,一个扔给金财神一只锋利寒凛的匕首,一个扔给他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鼓励他在试一次。

“你们以为我傻呀?休想。”金财神以极度轻蔑的眼神回敬了他们。

刚开始,听说沐元澈为拒绝指婚、不惜与母亲翻脸,继而自杀,金财神又是佩服又是不愤,心中还衍生出丝丝缕缕的醋意。后来听说沐元澈刺穿的是羊皮假胸,流出的是腥臭的狗血,他对沐元澈万般蔑视,多看一眼都怕扎眼。

与沈妍年少相识,他不可能对一个还没换牙的黄毛丫头萌生情愫。只不过听断缘大师说沈妍旺夫旺主,他很感兴趣,就想据为己有,其实他根本不需要沈妍带给他旺运。只是少年意气的一时冲动,竟然结下了一段善缘,这是他的福泽。

在济真堂没开业之前,金家根本不涉足医药生意,就能保住不天下第一巨商富贾的地位。开办济真堂,金财神最初就是想花点小钱,下海只为玩,并没想捞到多大的鱼。八年历程,济真堂成了金家的门面产业,也铸就了他在金家不可撼动的少主地位。今时今日,他深信沈妍旺主,而他也就成了永远的主子。

他也想过不再当主子,给沈妍发挥旺夫运的机会,成就一段神话传奇。几次暗示乃至表白,在沈妍看来,他是吃饱了撑的开玩笑,根本不予理会。他也感觉到自己郑重不起来,慢慢的,他才发现原来夫与主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早已定型。追溯前生、探究来世,正如沈妍所说,他们是两条不可相交的平行线。

把问题看透时,他曾经失落郁闷,甚至有些怨恨。但他是聪明人,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见沈妍和沐元澈两情相悦,他吃醋归吃醋,嫉妒归嫉妒,但他仍衷心希望沈妍有一个好归宿。

他尊贵、他富有、他俊美,但世间总有些东西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做为一个聪明且豁达的人,他知道该怎么平衡自己的得失,也知道这是天意不可违。

若沐元澈一心一意对沈妍,不再重蹈徐慕轩的覆辙,令沈妍苦恼。他会摒弃自己的拈酸嫉妒之心,把沐元澈当兄弟,把沈妍摆在知己的位置,一生一世。

沈妍撇了撇嘴,收起匕首,说:“我就知道你不敢,哼!”

“他也不敢,只不过我没他诡诈,竟然贴假胸、流狗血。”金财神笑意吟吟勾住沐元澈的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同盟军,还能衬映他纯良,多难得呀!

沐元澈耸了耸肩,抖开金财神的胳膊,他不介意金财神随意的举动,也没拉开两人的距离。金财神和沈妍从开始到现在的事他都很清楚,他也相信二人之间绝对清白。金财神给了沈妍一个施展聪明才智的舞台,沈妍感激,他也一样。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萧水葳进来,赏了金财神一串白眼。

沈妍轻叹一声,说“还是那件事,快成笑话了。”

“我一直认为慧宁公主是通情达理、大气练达的人,她怎么能拿儿子的婚事做交易呢?沈统领不愿意,福阳也不会幸福,何必损人又不利己呢?”

萧水葳还是快人快语的性情,但说出的话却极有深度了,近朱者赤,这跟金财神有很大关系。两人在一起相处,即使是互补的性格,彼此之间也会受影响。

“不说这些事了。”沈妍无奈一笑,“我从津州港淘了几件小玩意送给你。”

“好呀!我父亲和叔祖父登船检查了,我们明早退潮之后起航,你们提前把东西收拾好。从津州港到花朝国,乘这艘船要七八天,你们可要准备好,别郁烦了。”

“东西早就收拾好了,临行之前再整理一下就行,我上辈子就没坐船远程航行过,兴趣很高,不会烦,丫头们也都盼望坐船看海呢。”沈妍说起上辈子,一声长叹,众人都以为她随口一说,也没有追问她为什么会记住上辈子的事。

傍晚,慧宁公主派来的“尾巴”又出现了,还带来了玉嬷嬷和陆公公。沐元澈接到消息,不用喂药,就倒在了床上,继续他装死的日子。玉嬷嬷和陆公公过来请安,询问了沐元澈的情况,没跟他们呆在一起,却保持了很近的距离。

原来,这些“尾巴”趁他们在津州港住下,就回了一趟京城,向慧宁公主汇报了行程。把玉嬷嬷和陆公公带来了,若不是慧宁公主受伤,肯定要亲自来了。

第二天一早,沈妍和老程等人抬着沐元澈上了萧家的大船。而玉嬷嬷和陆公公则乘坐津州海防营准备的船,紧跟在萧家的大船后面。

潮水退去,船抛锚起航,一路顺风顺水,风景无限。

第三十一章 打父第一百二十三章 公主(抢婚的那个)第二十章 血状第一百七十六章 伤情第六十章 私刑第一百九十五章 事成第一百六十二章 假醉第八十三章 良药第一百九十八章 订亲第十四章 救星第二百零一章 聘礼第一百五十五章 罪过第二十八章 对质大结局(二)第五章 治病第一百六十七章 归西第一百四十四章 春闱第一百四十九章 欺心第一百二十五章 祸水第十九章 通辑第二百一十八章 取舍大结局(三)第八章 渣爹第十六章 条件第二百零九章 罚跪第四十五章 养媳第二百一十八章 取舍第四章 善缘第二百二十七章 密议第二百三十二章 薨逝第二百二十一章 结果第一百七十一章 美事第一百零八章 抢钱第一百三十章 解元第一百三十六章 结局(徐家二房的)第四十章 离京第九十九章 守护第四十九章 智斗第一百三十四章 预谋第一百六十一章 落红第二百一十七章 治家第一百五十一章 旧帐第一百四十二章 纳妾第一百零六章 吻戏第一百六十四章 提亲第三十章 休妻第三十三章 重惩第一百九十五章 事成第一百二十二章 择婿第三十三章 重惩第二百章 隐患第十八章 少爷第一百四十五章 退亲(这回是真的)第二百二十一章 结果第一百零五章 賎情第一百一十一章 交锋第二十二章 目的第八十七章 反击第三十一章 打父第二百章 隐患第二章 身世第一百四十二章 纳妾第八十六章 横财第一百五十八章 赴宴第二百零九章 较量(一)第一百九十二章 摊牌第一百七十三章 故人第二百一十四章 洞房(三)第四十九章 智斗第一百一十五章 身份第六十六章 宴请第二百零四章 备嫁第一百七十五章 杀人第一百章 平妻第十八章 少爷第二百三十一章 弹劾第七十二章 瞒天第八十五章 坑爹第一百五十五章 罪过第一百二十一章 有病第二百三十章 治家第一百七十四章 要挟第八十一章 求婚第一百七十七章 喜讯第二百一十章 较量(二)第二十五章 证据第二百零五章 成亲(一)第四十二章 重病第二百三十二章 薨逝第一百六十三章 义女第九十四章 构陷第一百零七章 讨债第四十四章 旺夫第九章 纵马第四章 善缘第一百八十一章 求娶第二百三十二章 薨逝第二十九章 诬赖第二百零四章 备嫁第一百二十三章 公主(抢婚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