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苏曼已经有点大腹便便,诺嘉又是酒会的“明星演员”,尤睿之从出租车公司特别租了一辆加长别克给她们当坐骑。
老远就看见“维珍号”游轮彩旗飘飘,隐约可以听见乐队的号角声,爱热闹的路人围聚在码头附近翘首张望,穿白衬衣打黑领结的服务生毕恭毕敬站在游轮入口处,甲板上已经有三五成群的客人,欢声笑语不断。
齐泰丰搀扶着苏曼从车里出来,众人的目光立刻从豪华轿车转移到他们背后——诺嘉身上是一件红色低胸晚礼服,七公分的高跟鞋让她看起来像一株高雅玉立的百合,虽然此刻她裹着黑纱披肩,可曼妙的腰肢显露无遗,加上一张精致美丽的小脸,立刻让一排服务生眼珠发直,大气都不敢随便出。
齐彦和诺嘉在休息室聊天。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突然感到气短心悸,唇瓣发颤的喃喃而语:“不行,我要让尤先生取消这个节目……我真的不行,我一定会出错的……”
他柔声细语:“小嘉,你拉得很好,放松心情,这是娱乐消遣,不是比赛,不用太在意,”
双手抚在她玲珑娇小的肩膀上,轻轻揉捏,企图缓解她的紧张。视线越过她圆润的肩头,他清晰看见她饱满的胸脯在黑纱下微微起伏,气息里有淡淡丁香花味,当他的眼睛滑到她纤细的腰身和饱满的翘臀上,他不自觉的喉结滚动几下,呼吸似乎也有些不畅。
就是面对裸体女人,也没有感觉如此口干舌燥,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没有定力?
还是她太诱惑人?
诺嘉天生一张娃娃脸,尤其能引发男人的占有欲望,此刻她无助迷失的样子让齐彦心里抓狂,他只想紧紧拥抱她,把她红润的唇含在嘴里,品尝她的醇美和香甜。
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他对上她清澈无邪的眼眸,嘴角微微倾斜:“不管你的表演如何,丝毫不会改变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她眼神迷茫,看着他俊美到极致的脸庞,心跳突然慢了半拍,几乎是同时,一张淡笑的脸从脑海里一掠而过——如果这一刻是景凌站在她面前,她会有多么开心。
痛楚从心尖开始蔓延。
怔怔出神的片刻,他突然上前一步,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她骤然心惊,呼吸一下子没了。
齐玉和齐扬最近闷头于绘画创作,经常工作到半夜,对这个鸡尾酒会并不是很有热情,只因为各自心里有一个人,都强迫自己来应酬,手里端着香槟酒,穿梭在人群里,发现根本看不到那人的影子,难免有些兴趣乏乏。
沈俊贤就像影子一样跟在齐玉身后,一手拿着酒杯,一手端着水果盘:“玉儿,你尝尝这个芒果片,又甜又脆,”
看他如此殷勤体贴,尤静宜忍不住羡慕:“你真好福气,如果有男人这样死心塌地爱我,我早把自己嫁了,”
齐玉斜睨她一眼,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你这人就是别扭,把你当公主伺候的男人你不要,偏偏喜欢招惹那些
眼睛长在后脑勺的纨绔子弟,”
齐玉嘴里说的这位纨绔子弟不是被人,正是和齐彦一样风流不羁的郑海洋。看到齐彦强吻诺嘉,尤静宜从梦里惊醒,终于放弃继续在一个对自己没感觉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
郑海洋潇洒帅气,家境富裕,又自恃才高,态度淡漠,不冷不热,正因为如此,尤静宜反而对他很有好感。
她叹了一口气,目光在人群里掠过:“现在我觉得还是像沈公子这样体贴的男人更好,郑海洋那家伙一转眼就不见了,真是可恨,”顿了一下,她突然压低嗓门,在齐玉耳边小声说:“你二哥对你大嫂还是念念不忘?他那双眼睛一直偷偷在梅清周围转悠,”
这一次轮到齐玉唉声叹气。
齐扬一向不热衷社交活动,他跑来忍受这样的喧嚣和嘈杂,难道就是为了悄悄多看梅清几眼?
现实真的很无奈,虽说住在一个屋檐下,齐扬不能光明正大的和梅清交谈,甚至都不能坦然自若的多看她几眼,否则齐傲就会满脸不痛快,怀疑他们叔嫂有暧昧。
找了个理由支开沈俊贤,齐玉对齐扬说:“想不想找个地方清静一下?”
齐扬本就厌倦挂着笑脸和人交谈,欣然说好。
两人决定一起躲进二层的贵宾休息室。
一推开门,就见齐彦身子前倾,满目柔情,手掌从诺嘉的脸颊拂过:“事实就是……在我心里,你是最美丽的女人,”
诺嘉神情呆滞,红晕立刻就从脸颊蔓延到脖子,就连耳根也灼灼发热起来,几秒后,羞愧排山倒海的压过来。
老天,害她紧张得差点窒息,还以为他又要强吻她。果真如此,她会不会有力气扇他耳光?
看齐彦的笑容滞了一下,她下意识的转过身子,眼帘里是齐玉和齐扬震惊的表情。
诺嘉尴尬的后退一步,低声开口:“二哥……四姐……”
齐扬不咸不淡的点了一下头,齐玉冷冷瞪了她一眼,目光落在齐彦脸上。
“玉儿……”她哀伤的眼神让齐彦心里难受,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齐玉只觉得满腹酸水泛滥,视线模糊之前她突然扭头,从三人眼前消失。
诺嘉和齐扬一头雾水的愣在原地,片刻后两人眼睛里满是迷惑不解,看着脸色不明的齐彦,一个说:“四姐好像要哭了?”
一个说:“玉儿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这丫头一向就精灵古怪,”
齐彦目光闪烁,夺过齐扬手里的香槟,把杯里的液体一口气倒下喉咙,笑着说:“冰镇酒喝起来就是舒服,小嘉,你要不要来一杯?”
诺嘉苦着脸摇头:“我最讨厌香槟了,比红酒还难喝,”
齐扬只是摸着下巴,不声不响。
酒会上人人都戴着一副微笑,面具之下的现实十分有趣。
比如沈正淳,嫌正牌老婆谢春君带不出家门,一向对钱财谨慎的他不惜慷慨了一把,此刻他手里挽着是最近在
大澳红得发紫的舞女小香玉。当齐泰丰挽着肚皮圆滚打扮依旧时髦靓丽的苏曼步态优雅的从他面前走过,居然没有和他打招呼,沈正淳忍不住腹诽:这老东西,凭什么目中无人?
不就是有几个出色的儿女,可惜,并不是每一个都是你的种。
他眼光鄙视,鼻孔朝天的冷哼了一声,得意的同时又觉得愤怒:花甲之年的齐泰丰体型保持得很好,肩背挺直,胸阔腹平,他年轻了十岁,最近居然冒出了一个小肚子。
小香玉哪里知道他肚子里这么多蛔虫,眼睛四处转悠,随口问道:“和齐四小姐在一起小伙子是你儿子吧?”她吃吃笑:“帅倒是蛮帅的,不过那张脸可比不上你这当爹的俊俏,”
一眼瞥到沈俊贤屁颠屁颠的跟在齐玉后面,沈正淳顿时来气了,他脸一沉,语气不悦:“发什么骚?带你出来就已经够给你面子了,我警告你,别去招惹我儿子,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小香玉不过是无心一句话,被他平白教训了几句,委屈得直落泪,几个人好奇的看过来,沈正淳不得不陪笑脸说好话哄她开心。
当齐傲和大澳党现任主席还有几个政客高谈阔论眼下政局时,梅清脸上的微笑渐渐掉了下来,目光漫不经心的在人群里游弋,一圈,两圈,三圈……没有,到处都没有。
“看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齐傲冰冷严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梅清惊得心头乱跳,余光撇到齐扬的黑眼镜框,她忍不住无地自容,舌头打了几个结:“没……我……没有,”
严格说起来,她并不想背着齐傲和齐扬做什么,知道有一个人默默关心自己,难过的时候想一想他,就会感觉很温暖,她想要的就是这么简单。
齐傲脸色阴沉得难看,和所有男人一样,他可以接受自己爱上别的女人,却不能容忍老婆红杏出墙,就是心里想起他男人也让他不痛快。
正想扳着脸说她几句,音乐突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朝甲板的正前方望去,齐傲的目光瞬间安静了。
诺嘉缓缓登上演出台,丰盈娇美的身子包裹在一条红色晚礼服里,裙摆很长,几乎拖曳在后脚跟。她白皙圆润的肩头在落日的余晖下金光闪闪,漂亮的脸蛋也灿烂生辉。
不管心里有多紧张,她还是强迫自己站在这里,当她目视前方,最后一缕柔和的夕阳刚好落在她眼帘里,虽然看不清众人脸上的表情,她的心反而一下子平静了,所有的焦虑不安都成了浮云。
诺嘉小巧的下巴轻轻搁在精美的小提琴上,身子随着音乐轻柔晃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演奏里。她拉的是马斯奈经典小提琴独奏曲《沉思》,旋律优美,曲调婉转,伤感中有甜美温馨,静谧后是热情洋溢。
和她一起陶醉的还有鸦雀无声的听众,人人都屏住呼吸,为她美貌惊艳的同时也为她的多才多艺暗暗感叹。
来无踪去无影消失了将近两个月的景凌,悄无声息的站在最后一排,目光穿过人群静静落在她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