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光着上身的齐傲,诺嘉掩嘴低呼,震惊得后退了几步。
齐傲的脸瞬间变成猪肝的颜色:“不经允许闯进别人房间,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住在这里而已,没有资格四处窥探……马上给我滚出去!”
他暴跳如雷的冲她大吼,愤怒和失控的样子首先吓倒了自己——一直以来他都是冷静和理智的。
他连声音都在发抖。
诺嘉目瞪口呆,一脸惊恐的呆在那里,若不是景凌拉着她,她连脚都不知如何迈开。
回到自己房间,诺嘉趴在床上小声抽泣。
景凌叹气:“齐傲对你似乎相当有敌意,”
她满心委屈,把自己蜷缩在他怀里:“除了齐彦之外,他们几个都很讨厌我,甚至怀疑我不是爹的女儿,”
手掌抚去她腮边的泪水,他柔声安慰道:“其实你完全不必这么伤心,他们无非是嫉妒你而已,”
几分钟后,齐傲从坏脾气中舒缓过来,简直不相信自己居然叫诺嘉滚出去。想起刚才她泪水在眼眶里盘旋的样子,心隐隐抽痛。
也许他应该下去和她说一句对不起。
站在门口,抬起手正准备敲门,他突然听见里面传来诺嘉低迷含糊的声音:“轻一点……景凌……”
“轰”的一声,齐傲的头仿佛爆炸了,差点一脚把门踢开,可是凭什么?
就算诺嘉是他的亲妹妹,他有什么权力干涉她和其他男人恋爱?
脑袋贴在门板上,他急切想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正在做那件事,可除了自己紧张的呼吸声之外,耳边异常安静。
难道刚才那一声娇喘是他的幻听?
尽管如此,他再一次失控,下楼的时候一脚踏空,几乎直接滚下去。
大半个时辰后,齐泰丰夫妻和齐玉齐扬一起回来了。
苏曼脸色有些难看,一来不满意女儿一声不吭从酒宴上消失,二来不高兴自己买的10张抽奖券居然什么都没中。
“你回家应该和娘说一声,不知道我会担心吗?”苏曼连连叹气:“真是女大不中留,看来我想多疼你一段日子都没指望了,”
诺嘉脸红着撒娇,乖巧的给苏曼捏着肩膀,见她面容缓和下来,好奇的问了一句:“谁中了头奖?”
齐泰丰呵呵笑:“你三哥走运了,”
“什么叫走运?”苏曼不以为然:“他一个人买了50张抽奖券,花那么多钱,不中才怪,”
齐扬喝着甜汤,突然不冷不热地插言:“齐彦准备把两张船票打折买给朋友,这样一来,他还小赚了一笔,”
“可惜我哪里都去不了,”苏曼看着自己的肚子感叹,脸转向身后,微笑道:“听说南亚几个国家风景都很漂亮,小嘉,要是你和景凌的事定下了,不妨考虑去玩一玩,”
诺嘉若有所思的点头,突然意识到齐彦的缺席。
“三哥怎么还没回来?”
她感觉有些惭愧,从景凌出现那一秒钟开始,她似乎就不关心任何其他人的存在。
“估计他至少三天不会回家。”齐玉回答,目光冷冷的从她脸上扫过。
诺嘉啊了一声,被她看得背脊发凉,心里郁闷:我又哪里惹她不高兴了
。
***
景凌这一次果然言出必行,酒会第二天,他带着平都特产登门拜访了齐泰丰夫妇。
一个下午的闲聊之后,齐泰丰和景凌找到了不少共同语言,他们都喜欢看洋人打棒球,酷爱法兰西的红葡萄酒,闲暇时看书打发时间。
他没有开口提亲,苏曼反而松了一口气,实在不希望女儿这么快就嫁出去。
有了景凌那句口头承诺,诺嘉就像吃了定心丸,不再胡思乱想,一心一意期待着穿婚纱嫁给他的那一天。
她前所未有的开心。
周四下午两点,景凌准时出现在齐家,和诺嘉约好去看俄国的马戏表演。
一进门,就听见苏曼在电话里和什么人大声抱怨:“两条裙子都有问题,腰身和胸口不合身,你们怎么量的尺码……等不了,后天就是我女儿的生日……”
景凌面露疑惑,诺嘉指了指沙发上两件面料华丽的长裙,解释道:“店里的伙计刚送过来,不太合身,我娘不是很不满意,”
他随手拿起裙子看了看:“样式倒是很新颖,”
“那当然,特别请英格兰的裁缝做的,就是图个时髦新鲜,”苏曼挂了电话,手撑在腰上,语气无奈:“小嘉,咱们必须去一趟裁缝店,”
诺嘉只想和景凌出去看马戏,拉长着脸小声嘀咕:“其实不仔细看也不觉哪里不好,”
“这是你在齐家的第一个生日,一切要尽善尽美,我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花不了多长时间,最迟三点半就回来了,”
她咕噜了一句:“那时候马戏都演了一半了,”
“明天去看马戏也一样,”景凌拍了拍诺嘉的后背,温和而言:“我在这里等你,晚上咱们出去吃海鲜,”
诺嘉这才露出一个巨大的甜美笑容。
几个男人都不在家,午休时间,齐文绣齐玉梅清都关在自己房间里休息,怕景凌一个人无聊,她建议到:“不如你去后面的桂花林走走,或者去书房看书,我让厨房给你煮一壶咖啡,”
景凌微笑点头,他早就想一个人到处转转,只是他最感兴趣的地方不是书房也不是桂树林,而是天蓝阁的顶楼。
一觉醒来,齐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萎靡了。
齐彦四天没回家,第一次,她迫切想离开这个让人郁闷的齐家大宅院。
似乎家里每一个人都变了。
首先是齐泰丰,尽管极力想做到不偏不倚,有了新女儿,加上苏曼怀孕,他还是不经意的疏忽了她这个长女,若是以前,她皱皱眉头,他都会注意到,现在,她整天脸上没笑容,他都看不见。
梅清无以伦比的悲惨,几天前忍不住和齐玉哭诉,说齐傲表面忙碌,心里还是放不下诺嘉,并坚信是因为当初舍弃了齐扬,老天爷才故意要这样折磨她。
齐扬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假期结束之前,在父亲的要求下回家宅了几天,眼看就要开学,他住回了学校宿舍。
最可恨的是诺嘉,几天前,她还把齐彦当哥哥一样亲近,现在却和景凌出双入对,亲昵无比。
一想到景凌齐玉就觉得浑身不爽。
她讨厌他看她的眼神,总是一脸自信,似笑非笑,似乎
看透了她的心思,又好像抓住了她的什么把柄。他就像一只猎食的老虎,总是高度警惕,似乎随时准备掠夺。
除了诺嘉之外,他还想掠夺什么?
午休只是让她越发无精打采,已是下午三点,一天又过去了一大半,拿着画笔发呆了半天,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
在洗浴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她感觉凉爽了许多,头也没有那么昏沉,回到房间,突然看见窗口站着一个人,心猛地一跳。
她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话:“你在这里干什么?”
听见身后人的质问,景凌缓缓转身,静静注视她两秒,露出一个几乎是温柔的微笑:“不好意思,敲门没人答应,看门开着,我就自己进来了,”
习惯了他淡漠的表情,这样亲切的笑容反而让她莫名的不自在。
“你……有什么事?”
窗外不远处就是一株几十年的老桂花树,邻近中秋,枝叶中挂上了一串串金黄的桂花,一阵微风吹来,一屋子飘香,沁人心脾。
深深一个呼吸,神清气爽,身心。
“只是想知道你的画展准备得怎么样了?”目光从她脸上移到画架前,他和颜悦色:“我喜欢你的画,想先睹为快,”
这句恭维话让齐玉放松了戒备心,她脸色柔和下来,指了指墙角的画框:“家里就这么几幅,其他的都在齐名轩的收藏室,”
他扬眉:“可以看看吗?”
她点了点头。
他开始认真审视每一幅画,没有再开口。她的手在画布上安静的游走,也一直没有出声。
过了几分钟,受不了空气里的沉闷,她随口问了一句:“小嘉呢?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诺嘉对这个男人爱得目盲耳聋,她怎么舍得让他离开她的视线?
“她去裁缝店了,”他简短回答,目光依旧落在画布上。
当他把最后一个画框放回原处,她提着嗓子眼,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觉得怎么样?”
“有你母亲尚珑的风格,”
她悄悄呼出一口气,能和母亲相提并论,这是最大的肯定,只是他下一句话让她几乎发疯。
“你应该有自己的风格,而不是去模仿你母亲,否则不会有更大进步,”
这个道理她当然明白,只是她有心理负担。这次画展是她的处女个人展,因为担心效果不好,卖不动,她刻意模仿了尚珑的几幅名画风格。
“很多知名画家刚开始都会模仿前人的作品,”她满脸不悦的反驳:“我喜欢我娘的画,模仿有什么不好,”
“你明明有自己的特色,这几幅却没有展现出来,”他轻笑出声:“你是怕没人买你的作品,对吧?”
“是又怎么样?”被他说中心思,她恼羞成怒:“对不起,我想安静作画,请你出去,”
“你的画展我一定会捧场,”他一动不动凝视着她:“只要是你用心创作的画,我都会买下来,”
她怔怔望着他,感觉匪夷所思:“为什么?”
他面色坦然:“因为我喜欢,”
她彻底懵了,老天,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