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流年不利,小镇旅店的老板娘最近很是郁闷。原本平静的生活变得支离破碎,她甚至失去了赖以维生的旅店生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那四个学生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样子。原本好好的旅店,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可是突然冒出来一个怪物。
旅馆老板娘算是个活得很小心的人,那个一脸冷冰冰模样的女孩说旅店里有怪物,她也不管真假,先离开这里避避风头再说。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在同胞弟弟家里住了段日子,老板娘觉得不管怎么样,都过了这么多天了,应该回去看看了。可是这一回去,却大吃一惊。原本好好的旅店,现在几乎变成了垃圾场。满地都是蟑螂老鼠之类的东西,满满当当的,似乎是这十年里这些没有在旅店里出现过的东西,一股脑的都跑来了,想要补齐这十年来的一样。
不过还好,旅店里已经没什么人住了,那四个学生已经走了,看样子不是被吓走了就是把事情给解决了,而在他们之前住进来的那对看上去相当不配的夫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看到自己的旅店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老板娘真的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站在旅店的门口发呆,原本好好的小桥流水旅店,现在却变成了老鼠虫子窝。在旅店里四处流窜的老鼠很多,而且个头不小,老板娘几乎怀疑这些老鼠都是猫假扮的。
更加让老板娘感觉诡异的是这些老鼠似乎攻击性很强。不仅仅是对别的生物,就连在旅店里的那些四处爬来爬去的蟑螂,甚至是自己的同类都不放过,老板娘在短短的半个小时里已经看过了好几次老鼠打架,互相咬得血肉模糊的样子让她有些想吐。
“算了,等到明天去找专业的灭鼠灭虫的人来收拾吧。”老板娘觉得要想把旅店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就算叫上所有的亲戚朋友恐怕都没用,还不如多花点钱请专业的人士来弄。“造孽哦,这是得罪了哪门子的神仙,要这么玩我。”
老板娘心情相当郁闷的准备回到同胞弟弟的家。她原本是打算回去看一看,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了就回旅店去住的。住在这里虽然弟弟什么也不说,但是老板娘看得出来,弟妹似乎有些不乐意。
走在路上,在不远处的河边围了好多人,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老板娘有些好奇,便也凑了过去,可是因为人太多,她根本挤不进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老板娘问了一声站在前面的后生青年。“围了这么多人,有人跳河了吗?”
“哈哈,比跳河还好看。”那后生青年咧嘴一笑。“不知道怎么了,河里的蛤蟆都跑到岸上来了,围成一个大团,正在打架呢。”
“咦?蛤蟆大白天的乱跑,难道是要地震了?”老板娘惊道。“我看过电视,上面说过如果是蛤蟆过街就是要地震了。”
“不可能。”站在旁边的另一个青年说道。“要是有地震的话,这些蛤蟆早就跑了,怎么可能围在这里打架,再说电视上也没播要地震啊。如果要是有地震的话地震局老早就应该通知镇政府了。”
“等地震局通知就晚了。”老板娘对于这个青年的话倒是不在意。“地震局的那些人和电视上那些做股票评论的都差不多,事前猪一样,事后诸葛亮,信不得的。”
“不行,不管是真是假,还是出去躲一躲。”老板娘打定主意,要回去劝说弟弟和弟妹和她一起离开小镇一段时间,不管怎么说,人活得仔细一点没啥坏处。
这一路上老板娘觉得似乎整个小镇都不太对劲。这不过是个偏远的南方小镇而已,说它是个镇子都有些抬举,顶多算是个大村子而已,一共就那么不到几百户人家,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基本上都认识。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小镇里的邻里关系还算是融洽。可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走在路上老板娘就看到了三起打架的事件。都是认识的邻居,平常就算是有些争执也不可能动手,顶多是嘴上骂两句也就是算了。可是这三起打架的事,两方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动起手来毫不留情面,看着像是要打个你死我活的架势。老板娘甚至看到有两个小伙子打得头破血流的还不放手,两眼通红。而围观的那些人也奇怪,不但不过去帮忙劝架,反而在一旁起哄,似乎恨不得两个人能打死一个才过瘾。
老板娘活得仔细,自然不可能出头去劝架。打架的不是她的什么至亲好友她自然也不可能去劝架,万一劝架不成却沾自己一身血,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老板娘是不会去做的。
回到了弟弟家,一进门却发现弟妹手里拿着纱布,正在弟弟头上包裹。而弟弟坐在那里,气喘吁吁的,头上满是鲜血。
“哎呀,我的娘啊,你这是怎么了?”老板娘快步走过去,发现弟弟的额头上有一道大口子,正在嘶嘶的往外冒血。
“别提了,都是阿坤那个狗日的东西。”老板娘的弟弟气呼呼的说道。“老子好心好意的请他喝酒,可是没想到这小子不但不领取,喝多了还耍酒疯。本来我看他喝多了,好心想送他回去,可是没有想到这小子在那里骂骂咧咧的。我听不下去了,就和他吵了两句,可没成想这小子跳起来,直接用酒瓶子在我脑袋上砸了一下。”
“姐,帮帮我,我今天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手了,手上不太方便。”老板娘的弟妹说道。老板娘看了弟妹一眼,弟妹的左手食指上也裹着一层纱布,白色的纱布上全是血,应该是刚才给弟弟包扎的时候沾上的。
“之前就跟你说了,那个阿坤不是什么好人,每天在镇上游手好闲的,地痞一个,不要和他来往,你怎么还和这种人一起喝酒啊。”老板娘接过弟妹手里的纱布,一边帮弟弟包扎一边数落道。“你怎么会请他喝酒的,又不是很熟。”
“别提了。”老板娘的弟弟叹了口气。“这小子一直在镇子上游手好闲的,每天一副落魄的样子,过了今天没明天。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发了大财一样,出手很大方,而且还买了金表金链子,一副暴发户的模样。我本来还以为他中了什么彩票,今天遇到他就随口问了一句。可是没有想到这小子得意洋洋的说他最近遇到了贵人,有了赚大钱的门道。我听了心里一动,便想问问到底是什么门道,说不定我也可以凑一份,赚点钱的,可是没想到……”
“你就是太贪心。”老板娘说道。“你现在的日子不是过的也挺好?不愁吃不愁穿的,又不是穷到没饭吃,何必去凑那个热闹。阿坤那个小子不是什么正经人物,他的门道一定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偏门,万一你真的去了,发现时犯法的事情,你说你是干还是不干?”
“能赚大钱的门道,管他正门还是偏门的。”弟弟小声的嘟囔道。“谁会嫌弃自己的钱太多?”
吃晚饭的时候,老板娘把要出去避避风头的事情和弟弟弟妹说了。听到老板娘说可能有地震,弟弟和弟妹都不相信。老板娘费了好大的口舌,才劝动了两个人,同意明天和她一起出去到城里避避风头,毕竟反正在家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活得仔细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哈哈,明天我带着你去城里找个地方住几天。”弟弟对弟妹说道。“难得去趟城里,咱们去找个有星星的酒店住上几晚,感觉一下有钱人的生活。”
“不用去那么贵的地方,找个安静点的就行了。”弟妹笑着说道。“你知道我精神衰弱,太吵了我睡不着。咱家后院树上的那只夜猫子,晚上总是在那叫唤,怪吓人的,吵得我睡不好觉。我早就让你去把那只夜猫子赶走,你就是不去。”
“不行,夜猫子这东西可不能得罪。”老板娘连忙说道。“小心会有报应的。”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了。”老板娘的弟弟说道。“昨晚就没听见那夜猫子叫唤,会不会是走了?”
“咦?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弟妹也想了想说道。“昨天真的没听见。”
“大晚上的,别说这个了。”老板娘站起身来。“早点收拾好东西,早点睡吧。我老是感觉眼皮跳,心里不安稳,早点离开镇子比较好。”
回到自己的屋子,老板娘躺在床上发呆。这一天似乎过得有些不真实,小镇还是那个小镇,人还是那些人,可是为什么总是感觉哪个地方不对劲呢?老板娘感觉眼皮一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找了两张白纸,贴在了眼皮上。不管是跳福跳祸,老板娘觉得无福不要紧,最重要的还是没祸。贴上两张白纸在眼皮上,跳了也白跳。
说来也奇怪,贴上了那两张白纸之后,老板娘的心安稳了很多,眼皮也渐渐的不跳了,慢慢的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老板娘隐约的听到有奇怪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好像是笑声,一种很诡异的笑声,让人全身发冷。
“是夜猫子的笑声。”老板娘打了个激灵。“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难道有什么事?都说夜猫子笑是要死人的,难道……”
老板娘睁开眼晴,吓了一跳,在床头坐着一个人,黑乎乎的看不清样子。
“谁?”老板娘惊叫了一声,因为惊吓想要逃开,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手脚都被捆住了,动弹不得。
“姐姐,你醒啦?”老板娘听得出来,这是弟妹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别扭,似乎弟妹故意在压低了嗓子说话。
“大晚上的,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老板娘大声的喊着,期望声音能够叫醒弟弟。“我弟弟呢?”
“姐,你找我啊。”老板娘的弟弟推门进来。
“弟弟啊,快帮我解开,你老婆把我绑起来不知道要干嘛。”老板娘听到弟弟的声音,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是我让她绑的。”弟弟之后的话让老板娘的心猛得跳了一下。
“你……你们俩这是要干什么……快放开我……救命啊,救命,杀人啦。”老板娘大声的喊叫起来。
“嘘,不要叫。”老板娘的弟弟走过来,捂住了老板娘的嘴巴。借着窗外的月光,老板娘看到弟弟的脸显得格外的阴森。似乎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个和弟弟长得很像的另一个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弟弟。
“你扳着她的嘴巴。”老板娘的弟弟用一种老板娘从来没有听过的诡异语气和弟妹说道。“不要让她大声的叫,应该还有不少和她一样的。”
老板娘的弟妹点了点头,用手捂住老板娘的嘴巴,捂得是那么用力,老板娘几乎都无法呼吸了,她从来不知道看上去瘦弱的弟妹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老板娘的弟弟走到旁边的桌子上,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刀来。这是一把菜刀,是平常在厨房切菜用的。上面还有些血迹,似乎是下午的时候弟妹切到手的时候留下的。锋利的菜刀反射着月光,映照在墙上留下一道倒影。老板娘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拿着菜刀一步一步的向自己慢慢的走了过来,一直走到自己的面前,举起了菜刀。
“死了,我要死了,我弟弟和我弟妹要杀了我了。”老板娘惊恐的闭上了眼睛。
不过意料之中的疼痛感却没有传递到大脑。老板娘闭着眼晴,有些奇怪,她睁开眼睛,却发现那菜刀并没有砍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弟弟用菜刀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道大口子,血不住的从伤口流出来。
“扳开她的嘴。”老板娘的弟弟对自己的老婆说道。老板娘的弟妹点了点头,用力的将老板娘的嘴扳开,那巨大的力量几乎将老板娘的下巴给弄脱臼了。
“很快,你就会和我们一样了。”老板娘的弟弟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将手臂举到老板娘的嘴巴上,带着腥味的血液流进了老板娘的嘴里。
窗外那猫头鹰的怪笑已经停止了,它张开翅膀,飞向夜空,似乎永远都不想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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