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
在决心超度这些婴儿亡灵之后,我立刻转身跑向老太太,再一次在老太太面前蹲下。
“嗯?小伙子,你又来干什么?”老太太问道。
“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驼背的?”我问。
我感觉我说得已经足够委婉,可老太太在听完我这么问话之后,忽然间就是一颤,而后转身就走:“不知道,我不知道。”
这里面不对劲!
“老太太!”我伸手搭住老太太的肩膀,“你是不是知道你驼背的原因?难道说,你能看见你后背上的这些孩子?”
按理说,阴阳先生不应该向寻常人透露这种事情,但这个老太太在听见我说她驼背之后的反应让人怀疑。
我赌这个老太太知道!
果然,在听见我这么说之后,那个老太太身子猛然僵住,而后满脸愕然地看着我:“你……你能看见那些东西?”
我赌对了!
“老太太,我不仅能看到那些东西,我甚至还能够解决那些东西。”我对老太太说,“不过我需要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
超度有三,一是用完成心愿的方式解除执念,送魂魄超生,二是用往生咒之类的咒语,化解怨魂凶煞身上的怨气,送魂魄投胎,三就是强行超度,以大能力祛除怨气,或者直接灭杀怨灵!
使用第一种方法能积累功德,为上上之选,第二种既没有功德,也没有业力,中等选择,而第三种虽然会守护一方安宁,但是天地有灵,强行灭杀,只会给自己招来业力。
所以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是以第一种超度方式为先。
我也是如此,只有找到这些东西执念的来源,才能够解开他们的执念。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似乎语气里面有无尽的后悔。
事情是发生在几十年前,那时候,正是上面严格限制人口的时候,当时下面的人也积极响应号召,但总有一些地方还奉行“多子多福”的老旧观念,就算是上面已经下了限制令,还有不少人想要多生孩子。
而这位老太太,就是当时的一位工作人员,被十里八乡称之为灭绝师太,在她手里死掉或者被堕掉的孩子不计其数,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老太太开始腰膝酸痛,开始了驼背。
一开始只是轻微驼背,只要稍微用用力,站直不是问题,但是到了现在,老太太的身体已经几乎弯成九十度,再也没办法直起腰来。
而且每到晚上都会做噩梦,满脑子都是那些被她祸害掉的孩子们,一做就是一整夜的噩梦。
至此,我也算是明白了老太太背上那些小孩子的灵魂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是当初那些刚刚出生或者是未出生孩子的怨魂,在还没有来到世上就被无情地杀死,难怪他们会缠上这个老太太。
说完这些,老太太就开始后悔的叹气,说要是他知道当时会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打死也绝对不会用那么极端的方式。
听老太太这么说,我却有些好奇,问道:“为什么?你被他们缠上,是因为死在你手上的孩子太多,要是当初你少为难一些孩子,说不定你现在还会轻松一些。”
我说完之后,老太太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我:“小同志,你的思想觉悟还不够高啊,玉不琢不成器,若是没有我们限制那些孩子的出生,现在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听老太太这么说,我竟然无言以对。
无奈之下,我只好转移话题,道:“老太太,我能送这些亡灵离开,但我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老太太点点头,道:“你说吧,只要是老婆子我能办得到的,都尽管说出来。”
我也没客气,将所需要的东西都一一说了出来。
香烛纸钱火盆朱砂黄纸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除了这些东西之外,还需要一些小孩的东西,比如说小孩衣服,小孩玩具,又或者是小孩子喜欢的糖果。
毕竟这些怨魂之中,最大的一个也只是出生一两天就死了,绝大部分都没有体会过人世间小孩子的乐趣,这是对他们的一种补偿。
我粗略数了一遍老太太背后那些怨魂的数量,对老太太说这些东西的准备不能少于一百个,就算是准备得多了也无所谓。
就怕万一准备得少了,不患寡,而患不均,但凡是有一个怨魂没有分到这些东西,那这个怨魂的怨气将会以几何倍数激增,到时候可就难对付了。
老太太点点头,蹒跚着脚步就准备离开,临走之前要走了我的手机号,说等她准备好了这些东西之后,会给我打电话联系。
这一次,那种奇怪的力道再也没有出现,就算是老太太已经走到了胡同边缘,那种奇怪的力道都没有出现,想来是那些怨魂也知道自己即将被超度,所以选择了沉寂吧。
好了,这下老太太的事情解决了,可我的问题还搞得我焦头烂额。
Wωω⊙ тt kān⊙ C○
我拿出徽章,这个镀金的红色徽章,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师父留给我的信息就只留到了省城,也就是说,在省城里的一切,都需要我自己去摸索,可是省城这大,想要在省城里找到和这个徽章相关的人或事,和大海捞针又有什么区别。
而且因为那个老太太的缘故,公交还做错站了,我只好再一次搭上公交,准备去宾馆凑活一晚上。
公交人多,人多的地方就有江湖,我就在公交上坐着,面前的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年轻人眼睛一直在我身上乱晃。
“你好,我们认识?”我问。
被一个大男人死死盯着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见他不说话,我干脆就张嘴问道。
“我想……应该认识。”这个男的有些好奇地看着我。
应该认识是什么鬼?
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这个男人给我来一句应该认识,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
但下一刻,男人轻轻问我:“你是不是陈槐?”
这个人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