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脱壳

老黄驾驶的北京吉普,在夜色下崎岖的山道中逶迤穿行。

米月昏昏沉沉,想睡却又睡不觉。

老黄有些不解:“米支,这个李满枝,她难道是个神仙,每次都在我们眼前消失?到底是谁在给她通风报信?”

米月叹息道:“这次不是谁给她报信,是小贾那个服务员的举动让她生疑。她当时打电话给我时,说话的声音都是颤颤的,好像吓得浑身发抖一样,我想安慰她,有什么用,我估计,她在李面前的表情,一定十分紧张,你想想,李已是惊弓之鸟,她难道觉察不出来!”

“这一次,她能逃得出去吗?”

米月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乡村公路蛛网一样,我们拦得住吗!”

“这深更半夜在乡村野外,她一个单身女子,她还敢走吗,应该会躲藏起来。”

米月道:“要是在平常情况下的普通女子,可以这么推断,但对一个杀人逃犯来说,被我们追捕的恐惧会战胜其他所有的恐惧,为了逃命,她会不顾一切的。”

车子到了龙泉镇派出所,已是晚上十点半,杨所长满脸歉意地把米月等迎到了会议室,会议室的墙上,已挂上了龙泉镇的地图,杨所长指点着地图,向米月汇报。

“从龙泉镇往北,有三条道路,我们通过走访路边的居民得知,李满枝的黑色越野车是往西边的这条107乡道逃窜,107往西两公里左右,有三个路口,一条是往北通往海堂村,我们问过海堂村的人,他们没有发现有车辆来过村里,一条是017乡道住西,通往清新市方向,我们也问了沿途的群众,没有发现有黑色越野路过,一条是376县道往北,在往北4公里的地方,有个黄泥村,村口路边有个利嘉福生活超市,据超市的老板娘称,晚上6点半左右,有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她店门口,车里下来一个女子,到她店里买了些蛋糕饼干肉鱼罐头等食品,往北走了,之后,因为天太黑了,沿途群众都关门在家吃晚饭,我再往前方打听,就打听不出来了。”

米月点了点头,李满枝在天天饭店没有吃上饭,应该是饿了,只能在路边店买些干粮食物充饥。从利嘉福生活超市所在的376县道往北,有三个主要方向,往西10公里是民安镇,往北要穿过大岭山,走20余公里往华龙镇,往东70多公里就是佛会县。天黑,岔道多,李也许会定了导航走,也许会无目标地乱窜,也许她会把车停在一个偏僻的路边,休息一晚上,她无法判断她会走哪个方向,是走还是停,但有一条,米月拿定了,她的车走了这么久,应该要加油了,而米月在沿途观察过,她没有发现有加油站。

米月在地图上输入加油站搜索,附近的加油站标注便一一显示出来。米月知道,网上的标注不一定准确,不少小加油站,网上不一定有标注,便对杨所长道:“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沿途排查加油站。”

杨所长道:“我判断,这乡村的道路是不能乱窜的,特别是晚上,很多路到了一户人家的家门口,就没有路了,所以这个李满枝应该会有目的地根据定位选择路线,这样的话,这三条往北的方向,中间的这条道通往龙门县,这条道既要穿山谷,又要翻山岭,别说加油站,20多公里无人烟,现在很少有车走这条道了,能不能走得通都不知道,所以她不大可能走中间这条道,我们就分别从东线和西线查。”

米月看了看地图,点了点头,道:“东线大部分地段在你镇辖区,你就查东线,还有,你给各村村干部电话沟通一下,问一问有没有看到黑色越野车。”杨所点头答好。

米月沿县道378线一路东行。

这时已是深夜了,乡村的夜路,有时穿过山窝深林,看树林个个如鬼魈,有时越过田野,看四周似白茫茫般死水,有时路过村寨,偶尔会听见看家狗汪汪地吠,还会猛然碰见一只野狗野猫从身边窜过,在车灯的亮光中反射出一双双鬼火般的眼。

走了十多公里,老黄道:“现在我们的车也要加油了。”米月看了地图道:“那正好,镇里有个加油站,叫东长集团加油站,从前面252省道往左拐两百米就到了。”

米月到了加油站,黑灯瞎火的,连个人影都没有,米月看了看表,现在是凌晨两点,老黄使劲按喇叭,按了半天,才见屋里的灯亮了,一位身着内衣裤,披了件长外套姑娘呵气连天懒洋洋地出来。

加完了油,米月便掏出李满枝的照片:“见过这个人吗?”

姑娘看了看,摇了摇头:“没见过。”

“今天晚上你一直在这里加油吗?”

姑娘点了点头。

“晚上还有多少车在这里加油?”

“有十一二辆吧,都是天黑的时候最多。”

“我们走吧。”老黄已发动了车。

“有没有见过一辆黑色越野?”

“有”姑娘点了点头。

“是什么时候?”

“大概7点钟的时候吧,司机是个女的,车上就她一个人,不过,她从车里出来的时候,用白色丝巾盖了脸,说是灰尘大,她嗓子受不了,我看不清她的脸。”

米月看了看老黄,老黄慌忙从车上下来。

米月再一次把照片递给姑娘:“你再仔细看看,看她的眼睛,是她吗?”

姑娘细细看了,有些犹豫:“看眼晴有些像。”

“个子有多高?”

“一米七八的样子。”

“你能说说她在这里的准确时间吗?”

“我这里可以查记录的。”

姑娘说着,把米月带到服务柜台,找到了登记本:“对,晚上6点50分。”

米月在登记表上,还惊喜地看到了车名和牌号,丰田的汉兰达,车牌号:东A-89G98!

“你看她往哪个方向走了?”

姑娘摇了摇头:“我加完油后,后面又来了车,我只顾给后面的车加油了,没有注意她的车往哪个方向开了。”

米月马上打开了地图,一边看地图,一边给杨所打电话。

“李满枝6点50分出现在民安镇,这里的两条往北的道路,一条是省道252线往东北方向通往佛会县,你赶快赶往佛会县,查从省道252线过来的汉兰达东A-89G98黑色吉普车!还有一条省道253线往西北方向通往黄英县。我现在正在往黄英县赶。”

米月打完了杨所长的电话,又急忙向莫总和杜峰报告了情况。

杜峰高兴地道:“你放心,只要有车型和号牌,她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我的天眼!”

省道253线是沿北江逆江面上穿行,一路边行边向路边居民打听,凌晨5时,车子到了一个叫金坑的地方,米月实在坚持不住了,刚要闭眼,却发现老黄的车有些不对,车辆一左一右打晃,她正要问一声老黄是不是困了,却已经晚了,米月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她本能地抱着头,紧接着耳听轰地一声响,米月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杜峰盯着天眼平台从佛会县和黄英县的交通卡口监控系统中接入的车辆出入信息,到了6时,天已亮了,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汉兰达东A-89G98黑色吉普车及李满枝的预警信息。

“难道这婆娘插翅飞了?或者她根本就没有出来?还是往其它方向走了?”

杜峰打了米月的电话,电话没有人接。

也许她正在洗漱吧,杜峰想。

过了十分钟,米月也没有回话,杜峰又打了过去,还是没有人接。

杜峰愣了一下,打了老黄的电话,也没有人接。

“这俩个家伙在搞什么名堂?”杜峰疑惑道。

6点40分,杜峰又打了米月的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杜峰听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的声音:“你是她的什么人?”

杜峰一惊:“我是她的同事。”

“她出车祸了,还有一个男司机,车子翻到沟里了,到现在正拉去黄英县医院抢救,你们快来人吧……”

杜峰赶到黄英县人民医院时,米月又转去了韶英市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杜峰到了韶英市人民医院时,见黄厅和莫总都已到了。

“俩人的危险期已过去了,生命体征基本恢复了,请放心。” 医院葛院长对黄厅等人道。

“那个坡度有五六米,幸好是个斜坡,下面是水田,否则,他俩人有九条命,都保不住了。”在现场参加救护人员道。

黄厅一听,松了一口气,对莫总道:“案子是要破,但安全是第一位的,要是我们自己的人都出了事,还谈什么破案!这件事,你们一定要吸取教训,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莫总也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对黄厅的批评,他只好连连点头:“她出事一个多小时前还给我打过电话,我当时脑子里全是这个案子,就没有想到哪怕对她说声注意安全,这件事,我自己先作个深刻检查吧!”

黄厅道:“既然两人都脱离危险了,我也就不在这里守着了,你们跟我盯着,有什么情况,就给我报告,现在其他什么事都放一放,先救人要紧。”

米月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躺在旁边床位上的老黄,她有些失忆了,努力回忆之前的一幕幕往事,良久,她才恢复了记忆。

“老黄!老黄!”米月使尽全力喊道,老黄没有反应,门外的护士进来了。

米月忙问:“老黄怎么样了?”

“放心,他没有生命危险了,生命体征正常,也很快就会醒的。”护士道。

“是我害了他!”米月伤心道。

米月醒来的时候,莫总同杜峰还在医院守候,听到米月醒了,二人忙不迭地进了重症监护室。

“有李满枝的消息吗?”米月见到莫总和杜峰,迫不及待地问。

莫总上前拉了米月的手,道:“黄厅来过了,守了半天,直到医生说你们脱离危险才走的,他说了,现在什么也不要去管,先救人要紧。”

“我好了,杜峰,你说,有李满枝的消息吗?”米月仍双眼盯着杜峰道。

“还没有,我们推断,她应该还没有走出我们划定的圈子,我们的人现正在圈子内沿途寻查。”

“现在是什么时候,有多久了?”

“从你出了事到现在,已过了24小时,现在是凌晨5时。”

“李满枝不可能还在圈子内,她一定出逃了!”米月痛声道。

“你养好病要紧,其他事,我们会处理好的。”莫总道。

“李满枝不是一般好对付的人,她在加油时,都蒙了面,怕人认出来,她应该知道,哪怕在路上多待一分钟,都会面临被追捕的危险,现在都过了一天一夜了,我猜测不错的话,她现在都离开我们上千公里了!”

……

到了早上7时,老黄也醒了。

晚上9时,在省道253线,也就是米月途经的一个叫江溪镇安康路的一家威**胎店门口,杜峰的人找到了东A-89G98黑色吉普车。

江溪镇,是一个位于北江与连水江汇合处一个三角地带的镇子,三四平方公里的地方,密密麻麻挤满了1000多套民房,人口达7千多人。

停车地方的轮胎店主人姓刘名亮,男,54岁,老伴已去世,两个子女已去城里打工,只有他一个人在家,在安康路开了一家轮胎店。据刘亮供述,当晚9时点左右,来了一辆黑色汉兰达车,车上下来一个女子,长得蛮漂亮的,对他说,她的车胎爆了,说她母亲病危,在黄英医院抢救,她要赶急去黄英,能不能先借他的车赶去应急。刘亮停在店门口的车是白色的东风启辰,虽然是新车,但价格与汉兰达不能比,所以刘亮二话不说,把他的东风启辰车给她开走了。

“你的车牌号?”

“东C-66759。”

“有电话留给你吗?”

“有有有,”刘亮忙掏出了一张小纸条,杜峰拨了号码,是个空号。

“现在哪还有电话不留在手机上,还写在纸上?我看你是被那个狐精迷糊涂了!”

杜峰迅速查这辆东C-66759的白色东风启辰,12日凌晨2时50分,东C-66759的白色东风启辰在韶英市以北15公里处上了G106高速。

米月说得对,这个时候的李满枝,已在高速公路上天马行空,任意驰骋,早已离杜峰千里之外了。

“要不是知道她的东A-89G98黑色吉普车车号牌还好,我们会给系统和布控点的人一个重点查人的信息,正因为知道了车牌号,我们就重点盯车去了,就不会去关注白色东风启辰里的人了。”

米月叹息了一声:“查到那辆A-89G98号牌的主人了吗?”

“查了,是套牌车,车主人是公司一名主管经理的车,人家那辆车停在家门口好好的。”

“能不能查到李满枝的东风车下高速信息?”

杜峰摇了摇头:“我已报告黄厅,请求全国各地公安厅协查,现在还没有消息。”

“我们这个天眼平台没有涵盖全国的信息吗?”

“有是有,但全国的权限我们目前还没有开通,公安部还没有向我们授权,毕竟还在试行更新阶段。”

米月点了点头,道:“既然公安部有这个平台,只要黄厅出面,公安部会协助我们查的,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束,我们就等消息吧。”

过了一天,任满霞同关亮来了,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米月和老黄,眼泪就出来了:“米姐,你吓死我了!”米月笑道:“放心,抓不到李满枝和鬼,我俩死不了。”米月忙问查谭伟的情况,任满霞道:“他村子里有一个谭伟的发小,叫杜志发,现年27岁,两年前说是谭伟让他去东州他那里做事,他就去了东州,后来没有音讯,这杜志发从小就没有了父母,是他叔父带他长大,这叔父母儿子在湖州工作,就把这叔父一家接去了湖州,现在这个杜志发不见踪影。”

“只要有这个人就好,马上核查。”

米月幸好没有伤着骨头,脸上也没有留下伤疤,住了7天,就坚持要出院,医生无奈,只好让她出了院,老黄左腿粉碎性骨折,也嚷着要出院,被医生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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