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板被于斌带到了米月的旅馆房间。
于斌很快就在范老板的手机里找到了李满枝的手机号,一定位,信号还在仙女村里。
米月将李满枝的照片给范老板辨认,范老板点了点头。
“她的住所在哪里?”
“仙女七街6横巷34号房二楼。”
米月看了看于斌,于斌点了点头:“正是信号所在的区域。”
米月打了沈所的电话。
不一会,沈所坐着警车,带了4名民警到了。
“现在可以确认,李满枝就在仙女七街6横巷34号房二楼,李满枝已是惊弓之鸟,亡命之徒,警惕性非常高,所以我们想在抓捕她的时候,一是防止她从后窗跳楼逃跑、自杀等行为,二是防止她损毁证据,因为她还牵连到另一个非常重要嫌疑人,因此,我们要考虑各种意外因素,制定一个稳妥方案,确保抓捕行动顺利。”米月道。
沈所道:“如果这样的话,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乘其不备,破门突入,但据我们了解,这些民房的门都是双层防盗门,不便破门;二是找个理由,让她毫无防备地开门,我看,只有请房东找个理由,让她开门。”
“有这个房东的电话吗?”
沈所便示意一名民警在随身带来的笔记本电脑中查找,不一会查到了,却是一位六十多的老汉,叫钟齐兴。
不一会,钟齐兴被叫来了。
米月掏出了李满枝的照片给钟大爷看,钟大爷点头称是。
米月掏出了纸笔,在钟齐兴的描述下,画出了二楼房间平面图,是一套三室一厅一厨两卫的房间,面积大约140米左右,据老汉介绍,房门是一套钢芯质的双扇防盗门。
“你有房间钥匙吧。”
“有是有,但是如果她反锁房门,我也打不开。”
米月看了看表,已是晚上快十点钟,如果房东没有什么理由,这个时候敲她的房门,她不一定会开门,何况还是一位男性。
“你老伴呢?”
“在汉阳带孙子呢!”
米月看房间后面有一个封闭式阳台,卧室后面有一个窗户,问钟老汉:“阳台和其他窗户有铁栏杆吗?”
钟老汉道:“没有,都是推拉式窗户,在道防蚊网,都可以打开的。”
米月道:“这样,我们做两手准备,一是由钟大爷敲门,她如果愿意开门,就更好,如果不愿意开门,我们就在把她的注意力吸到门前来的同时,另一批人从后窗突入抓捕,这样,还可以防止她从后窗脱逃,你们看行不行?”
沈所道:“从后窗突入,要特警才行,他们有装备。”
米月笑了笑道:“这里到分局50多公里,等他们来,怕是天都要亮了,我看,二楼也不高,有一两个梯子就行,梯子你们有吧?”
“有有!”沈所向一名队员挥了挥手,队员点头头去了。
“这样,我与钟大爷,还有杜处,于斌在前门,沈所同你们的民警同志在后窗准备,我们俩人同时开着手机,听我的号令行事,注意,一定要迅速控制住她,特别是防止她损坏手机。”
沈所点头同意。
晚上10时20分,一名民警拉来了两个梯子,米月、沈所等人趁着夜色,悄悄摸向李满枝住所。
李满枝的房间还亮着灯,米月再次让于斌确认李满枝的手机信号,于斌点了点头。
米月等人摸到了房门前,米月让钟大爷找到了房门钥匙,米月悄无声息地开门,果然门被反锁了。
钟大爷站在门前,按下了门铃。
门铃声响了七下,没有反应,米月贴在门边,看门上的猫眼闪了一下。
“谁呀?”门内有人声。
“我,房东。”
“什么事?”
“你是不是装修了厕所,一楼的人说,他的房间厕所漏水了。”
门内的人犹豫了一下:“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
“你能不能先让一楼的人进来看看?”
门内没有动静了。
“你让我们进来看看厕所,到底是怎么回事?”钟大爷又催道。
门内还是没有动静。
米月觉察到异常,向沈所发出了指令。
不到两分钟,门开了,是沈所开的门,李满枝已被两名民警戴上了手拷,李满枝看着米月,一脸冷漠的表情。
“她的手机呢?”
“我们还是进来晚了,你看!”沈所取了一台手机递到米月面前,米月一看,手机已被砸得粉碎。
米月到了厕所看了看,厕所只是换装了一个坐式马桶,以及一个宽大的洗手台,新装的马桶以及新洗手台是用原来旧的马桶的几个螺钉拧上的,地面上铺的瓷砖以及进出水管道丝毫未动,无论怎么说,这种施工都不可能造成一楼漏水的。
我真的是笨透了!米月恨不得冲自己的脑袋开一枪!
米月回到东州,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下午4点,原说好4点钟同杜峰等研究预审李满枝的方案,米月想自己怎么会睡得这么死,匆匆赶到专案组,看杜峰、于斌已等了多时了。
“我们查了李满技的手机号,这个号用得很少,是到了武汉后才开始使用,几个电话都是打给外卖的,还有就是范彬的。”于斌道。
米月道:“她能在我们抓捕时毁掉手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保护鬼,既然如此,现在我们要让她供出鬼,我想她不会说的,我们有什么办法,能让她老实交代?”
杜峰道:“我想,她现在已是有三条人命的杀人犯,对她来说,交代不交代,都无所谓了,如果她有意保护鬼,她能交代么!”
米月道:“不过我想,不管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是铁板一块,都会有她的软肋,只要抓住她的软肋,我们就有突破的办法,我们想想看,李满枝的软肋是什么?”
杜峰道:“这个人,独身一人,没有爱人,没有子女,至于她父母亲嘛,我看她也不是那么有孝心,无牵无挂,能有什么软肋?如果有软肋的话,那我想,应该就是那个鬼了,我估计,这个鬼,与她不是一般的关系,否则,她不会这么去保他。”
米月点了点头,道:“这也许是她的一个软肋,还有,我们在抓捕她的时候,除了担心她毁证据外,更担心她自杀,对一个女人来说,这么长时间,一直处在被抓的极度恐惧之中,而在得知最终逃不掉法网的时候,很容易让她因绝望而自杀,而她却没有,这说明,她还是惜命的。怕死,这应该也是她的软肋。”
于斌道:“可是,现在她明明知道她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米月道:“这样,先预审吧,如果她怕死,我们就抓信她的这个软肋,先给她一个能求生的希望,她有三条人命是不错,但除了第一次的杀人案,第二次杀害两条人命的事,其实可以当成防卫过度,这样的话,我们先不向她说第一个杀人案的事,可以让她知道自己不会杀头,只有让她有求生的希望,才可以逼她交代,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看看她的反应后,才能作下步的对策。”
审讯室,米月同杜峰面对着面无表情的李满枝。
米月感叹,坐在她对面的李满枝,的确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美女,是一个连女人看了,都有一亲芳泽的冲动,一双凤眼,似一泓清水, 流盼妩媚,性感的嘴角微微上翘小嘴唇,充满魅惑,面容如冰似雪,身材曼妙纤细。
米月还没有问话呢,李满枝却乜了米月一眼,先问话了。
“我认识你,米月,东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米月笑了笑:“你说!”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在武汉的住所,我以为只有老天爷才知道的。”
米月心里顿时轻松了些,既然她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同自己交流,说明还是能与她平和地沟通的,米月真诚道:“李满枝,我说句心里话,我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你是我心目中最漂亮和最睿智的女子了,为了找你,我们费尽了半年多的心血,每一次都是在得到线索后,你又失踪了。你去武汉的时候,我们其实已对找到你不抱什么希望了,只却恰恰在这个时候,你犯了一个致命错误,你用自己的银行卡在ATM机上取款。”
李满枝听了,脸色一变。
“那里几千套房子,你又是为么快找到我的住所的?”
“你认识范彬范老板吗?”
李满枝又是一惊。
“你爱鬼吗?”米月冷不丁问了一句。
“鬼?什么鬼?我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鬼。”李满枝冷笑道。
米月也冷笑:“我们彼此心里都明白,你既然说你认识我,想必也了解我,这样的话,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自欺欺人了。”
“我没有呀,你们公安,也相信有鬼么?”
米月取了安哥的供述笔录,递给李满枝。
“你好好看看,我想你心里是清楚的。”
“他胡说八道的,你们也相信?”
“还有林茹,阿宝、阿训,也是胡说八道的?你要不要看一看?”
李满枝把安哥的笔录赌甩给米月,摇了摇头:“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就别为难我了。”
米月笑了笑道:“不见得吧,我倒觉得你死不了的。”
“哼,你蒙得了我?”
“我知道你杀了两个人,可是我们通过调查目击者和现场,已证实是这两人对你图谋不轨,将你挟持到房间里企图实施强暴,你杀了他们,完全是自卫行为,当然,有自卫过当之罪,但至少不致死,至于参与犯罪团伙,属经济犯罪,也不致死吧。”
“你们还查到我什么?”
米月摇了摇头。
李满枝冷笑道:“米月,你未婚夫叫翰墨吧?你爱他吗?”
米月有些愕然,但还是点了点头:“当然!”
“他爱你吗?”
“当然!”
李满枝盯着米月,盯了半天,盯得米月都有些莫名其妙。
李满枝哼了一声,道:“跟你一样,我也爱鬼!”
“他爱你吗?”
李满枝还是盯着米月点了点头:“当然!所以,鬼的事,请你不要再问了,我是不会说说的,死也不会说的。”
……
米月从审讯室出来,心里有些乱,看了手机,有三个未接电话,是翰墨打来的。
“晚上有个地方,是顺德菜,我发地址给你。”
米月对杜峰道:“一起去吧!”
“我才不想给你们当灯泡呢!”
“你们老同学了,还计较什么,又不是没有在一起吃过。”米月不由分说,将杜峰拉上了车。
“多点道菜,还有你的老同学也来了。”米月要事先向翰墨打个招呼,免得到时候尴尬。
翰墨也真会找地方,米月拐来钻去,一个少见人迹的小巷子,门前贴的是喜之味的牌子,两人进了屋,翰墨早早就伸出手来,拉住了杜峰的手:“老同学,平时请都请不动呀!”杜峰冷笑道:“你也没有诚心请呀,打哈哈的,谁会当真!”
俩人一见面就酸,米月见惯了,三人上席,翰墨同杜峰对面,米月打横。
菜上来了,是一人一瓦煲佛跳墙。这一道菜,杜峰只在电视里看的介绍,现在的这道由虫草、松茸、蛇、鲍鱼、海参、蹄筋等合煲的汤煲,少说要上千元一盅了。
“杜峰,米月在你手下做事,你没有让她受委屈吧?”翰墨道。
杜峰看了看米月,笑道:“这事,你应该问问她,是她让我受委屈,还是我让她受委屈。”
翰墨冷笑:“还好,她的命大,两次去见了阎王,阎王都没有收她。”
杜峰的脸就沉了下来,便自己端起一斛酒,足有三两,一口喝了:“我认罪吧!”
“哈哈哈!”翰墨平时少见的大笑:“你看你看,随便说说,还当真了!”
米月来气了:“你们喝酒就喝酒,别拿我来说事!”
翰墨便端起酒站了起来,对米月和杜峰道:“不管怎么说,这杯酒,先祝贺你们,抓了首犯,破了大案。”
米月看了看杜峰,案件还在侦查阶段,抓捕李满枝的事,也没有公开,翰墨是怎么知道的?
米月疑惑地喝了酒,问翰墨:“你是怎么知道的?”
翰墨道:“放心,我才不想操心你们的事,可是我们是律师,法律界,司法界,公安界,都有人,总会有一些喜欢打听这些破事的人,这些个案子,归根到底,还不是需要我们这些律师来擦屁股。”
“你还知道些什么?”米月问
翰墨摆了摆手:“不说了,免得说我来刺探你们的机密。”
杜峰一口酒喝猛了些,就有些把持不住,笑道:“翰墨,我知道你的智商,在学校的时候,我们都玩不过你,在你眼里,没有几个人是你看得上的,所以你常常就把一些同学当猴耍。”
杜峰说着,看着米月道:“我们那个班花,叫杨玉兰,我们都她杨玉环,班上的刘其山一直追她,杨玉环哪里会看得上他,翰墨就作局,摸访杨玉兰字迹写了一个字条,约他晚上8时在晨光湖边见面,那刘其山一见字条,信以为真,当天就茶饭不思,专门理了发,买了一套新衣穿了,刘其山有些胖,他当心衣服穿多了显胖,连棉衣都没敢穿,还不到七点就去了,你不知道,那时正是严寒天气,刘其山就在湖畔寒风中苦等到11点,回来时,冻得只剩一口气了。”
米月看了看翰墨,冷笑道:“心也够损的翰墨,那杨玉环,也是你们的偶像吧?”
“哪里哪里,人家翰墨才看不上她呢,要不,你们也没有今天!”杜峰慌忙打圆。
米月哼了哼:“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是你知道吗,那杨玉环,后来还真的嫁给刘其山了!”
“怎么,被他在湖边挨冻四个小时感动了?”
“倒也不是,人家现在是市里的副市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