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说完,江枫里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给莫陈,信息量过大一时难以接受的莫陈呆滞住。

刚才枫里说什么?让我再想想,她好像说不和他在一起就天理难容。

她同意了?

她同意了。

她同意了!

发出一声怪叫的莫陈不顾周围人怪异的眼神追上江枫里,他高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笑得合不拢嘴,来为莫陈送行的学妹们看到他傻笑的样子个个痛不欲生。

所有人的眼里,莫陈是眉宇流露着贵气,举手投足都礼貌却疏离的富家子弟。可他只有在江枫里的面前,才幼稚地像个孩子。

“你看有多少学妹为你失落落魄呢。”江枫里注意到了躲在暗处为莫陈送别的小女生们,神色轻松地打趣。

莫陈只顾看江枫里,“她们没那么喜欢我,就是长得还行罢了。”

一时语塞地江枫里不服气地回道,“那怎么办,我也是看你“长得还行”才答应的!”

“我就喜欢你这么肤浅。”莫陈笑眯眯地摸了摸江枫里的头,忽略了她咬牙切齿地神情。

憋屈的江枫里心生委屈地瘪着嘴,“莫陈,你不疼我了,以前我说东你不敢往西的。”

被怪责的莫陈直喊冤,“枫里,疼不疼是另一回事,要不然你咬我一口,让我也感受一下你疼我的样子——你怎么还真咬!”

到了报考志愿的那天,江枫里为第一志愿飘忽不定,莫陈只顾照着她的志愿一字不差地照抄一份。

看江枫里半天拿不定主意,莫陈小心翼翼地提议道,“你喜欢什么地方?你觉得C城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江枫里头疼得只想睡一觉,“我想留在本地,陪在我妈妈身边。”

“那我呢?”莫陈泪眼汪汪地抱住江枫里。虽然蔷薇城做为临海之滨已经够美丽、繁华。可因在绘画上有着超出常人天赋的莫陈希望他们一同到C城,那里C城大学不但建筑专业首屈一指,且江枫里感兴趣的新闻媒体更是一流,不少牛人编剧、导演都曾在这里进修。江枫里正是为这所大学头疼着。被莫陈的样子逗笑,她面色严肃的点头,“委屈你了,只能做上门女婿!”

“你是在……求婚?”莫陈激动地涕泗横流,江枫里默默望天,“我想得没那么远。”

“你才想远了,我只是说笑的。”失落的莫陈强颜欢笑着,他受不了江枫里的未来没有他,一想到江枫里可能会离开他,他就心烦气躁。

未注意到莫陈失落,江枫里还在纠结着要不要报考本地的大学。严卿不知何时来到他们的身后,托着切好的水果与清凉的酸梅汤。莫陈扭头殷勤地连叫着妈,热情地缠着她给自己讲些江枫里小时候的事。

“妈妈。”江枫里为严卿又把她小时怕打雷躲进衣柜的丑事拎出来而哭笑不得,反观莫陈还听得津津有味。

“你希望我们留在这里吗?”原本,江枫里的问题是:妈妈,你看C城和这里哪个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到问出来时,自己变卦。

“枫里,你应该找莫陈商量,毕竟妈妈觉得,伴你共度余生的是他。”这句话惹得江枫里满脸通红,接着鼻头一酸。她总是劝慰自己妈妈还漂亮,还年轻,可是她知道,严卿再也不涂脂抹粉,再也穿不下那件她最爱的黑色长裙。

为了不让内心的慌乱露出马脚,江枫里笑着说,“妈妈,那么远的事你也太笃定了。”听到江枫里的话,莫陈一下跳起来,“枫里,虽然对你来说现在谈婚论嫁太早了,可我是奔着娶你回家的念头回来的!”说着他抱住江枫里的腰不撒手,就是江枫里再怎么羞愤地骂他莫陈也不松手。

“如果你以后丢下我自己跑了……”在严卿笑看两人,江枫里羞愧难当时,莫陈用仅江枫里能听到的声音幽幽说道,就在江枫里确定这么恐怖的神情是出现莫陈脸上时,莫陈又恢复的方才的大声撒泼。

摸不着头脑的江枫里只当是错觉,可莫陈方才那幽深不见底的瞳眸却已在她内心深处扎根,那是一个她不熟悉的莫陈。

“好了,枫里,不要犹豫了,去C城吧,那里可是我和你爸爸最喜欢的城市。”听到严卿这么说,江枫里的疑虑终于放下。江秦民曾是她们内心的痛处,可随着斗转星移,她们原来早已不在乎伤透她们心的那个人。江枫里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莫陈提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下。他本已做好和江枫里待在这的打算。

这一年,江枫里总害怕,她怕遇到莫陈用光她所有的好运。有时清晨她被蔷薇城独有的蔷薇色光辉拂醒,温柔呢喃的光与她耳鬓厮磨。半梦半醒的伸出五指,透过指缝窥视光芒,想紧紧握住却心有力而气不足。

手上传来熟悉的触碰,江枫里抬头莫陈正紧握着她的双手,注意到江枫里的出神,莫陈对她安慰的笑着。

感受到莫陈微笑里的力量,江枫里突然觉得没什么可怕的,莫陈不就在自己的身边?以后的事交给以后的自己,现在顾着眼前就好了。

想着江枫里也回握莫陈的双手,在莫陈大吃一惊的凝视下,江枫里也凝视着他。

夕阳柔和的橙粉色揽住他们,而一切都紧握在他们的双手中。

天还未亮,躺在床上的江枫里就被莫陈的电话吵醒。没有睡饱的江枫里不快地接通电话,幽怨地不说话。

“枫里,你起床了吗?别告诉我你还没起来——你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快起来,你忘了昨天我们怎么说的吗?”昨天,江枫里打着哈欠闭眼回想,接着猛然睁眼跳起来,他们说好早早地去C城看日出!

瞬间有了的精神的江枫里跳下床,莫陈还一头雾水地在电话那头嚷着,江枫里拿起手机暗笑,“莫陈,我早就醒了,待会儿我下楼没看到你的话你就死定了。”

电话那头传来莫陈低低地笑声,江枫里想莫陈现在的左脸一定出现了个大大的梨涡。

挂了电话,江枫里火速地跑进浴室洗澡,出来穿上昨晚选好的白纺裙,拿上早已收拾好的皮包轻手轻脚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