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当祈芸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一束花给吸引了过来。这倒也是理所当然的待遇了,谁会在学校教室里放上这么一大束十几朵的花束呢?当然如果是做什么布置那当然是另当别论了,但是这个时候又没有什么节日需要做准备,那祈芸拿着这么一束花来又是做什么用的?于是关于这束花的由来就开始有不少人进行了讨论。只是因为祈芸向来和吴倩霏混在一起,而她有一直是比较冷淡的对待那些搭话的人,所以虽然暗地里讨论热烈,但是却没有人来询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流言的威力是伟大的,或者说人们传八卦的速度是很快的。到了中午时分,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明白了这么一束花是哪里来的了,当然,这也就包括了老师。八班的班主任在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抢在所有人离开之前就到了教室里面,来讨论这一件事。不外乎旁敲侧击的要祈芸不那么张扬什么的,又是说什么不会点名但是人人皆知所指对象的话,接着理所当然的来了一句什么“我们不会告诉家长”这类的隐性威胁——或者说是这类事件的标准结束语。

然后祈芸就很彪悍的把那一束花直接扔进了教室里的垃圾桶。赵老师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散会!”虽然早就习惯了老师是个爽快个性,但对于想要看好戏的人来说,中午这一幕理所当然的戏剧居然怎么快就收场,自然是很有些失落的离开了教室。而祈芸就自然而然的为三个人的中饭做起了准备。说起来,这中饭也是由祈芸家那位司机在上午最后一节课上课前准时送到的东西。然后由祈芸自己下楼去门卫室取上来——这大概也是祈芸每天最为沉重的活儿了。

方鸷明来到的时候教室里的同学还没有全部散光,当然了,吴倩霏已经是提前来到了。“唉?祈芸那一束花呢?”似乎是看到了方鸷明,吴倩霏突然想起来了还有这么一样东西。“在垃圾桶里。”虽然方鸷明已经来了,但是祈芸还是很直白的说了出来。“啊?垃圾桶里?多好看的花来着……”似乎是意识到了男主人公可能的情绪,吴倩霏突然刹住了口,转头看向方鸷明。

结果方鸷明一脸的平静:“你也被老师说了?”言下之意是明明是老师眼前大红人的方鸷明也已经被说了一通了。“是的。”“然后你就把花给扔了?”吴倩霏接口道。“是啊,不然现在恐怕你们还没东西吃。”祈芸陈述起原因,“我扔了的话,老师也很直接就放了人了不是么?”“确实,我没有你这种方法,还被老师找去在办公室训了一顿。”方鸷明的经历显然更加复杂一点了。

“那就不管那束花了,你们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吴倩霏没有给他们两人回答的时间,“你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明明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在场的好不好?”吴倩霏显然是对自己的观察力失去了信心。“大概,三天前的晚上?”祈芸的话与其说是回答,询问的成分更多一些,她的眼神一直盯着方鸷明。“我是一见钟情啊!”方鸷明显然是装作没有听懂祈芸口中询问的意思,“只不过决定现在表白罢了。”他很是平静的撒谎。“唉?三天前晚上?不是祈芸你昏倒的时候么?”吴倩霏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但是两人都没有在做什么解释之类的,任由吴倩霏在哪里不断的苦恼着。

不过显然,这是祈

芸很直白的对方鸷明提出来自己的怀疑,无论是什么原因,她认为是方鸷明在那个时候救了自己。很显然,虽然方鸷明认为当时已经昏迷的祈芸根本无法辨认是谁出的手,但祈芸还是有办法取得了一些可以用来找到伸手救援的人的身份的情报。也许当时那双看上去没有睁开的双眼,实际上还是看到了什么?

午饭就这样在祈芸和方鸷明之间的沉默,以及吴倩霏皱紧眉头的思考中结束了。

下午,祈芸有一节体育课。不过对于祈芸来说,这一节课就是用来休息的。以身体不适为名向老师请假,男老师又是理所当然的不能够有什么深究的行为,只能老老实实的同意了。再然后,就是找一个地方坐下,看看书,看看风景之类的。多数都会选择聊聊天,不过祈芸在自己班级中似乎并没有可以再这个时候聊天的伙伴,她大多是坐着安安静静休息的流派。

不过这一天,她突然在学校的篮球场上看见了方鸷明的身影。祈芸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一节体育课时和高二的方鸷明重叠的。有些意外自己怎么在几个月来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祈芸起身走向了篮球场。难道是打算以女朋友的身份去加油?

篮球场边只有为数不多的三把长椅,事实上这在学校中绝对是在一个区域中拥有最多座椅的地方了,但这一次显然是不够坐的。有在旁边等着上场的男生,自然也有不知道是来看球还是看人的女生——虽然说这个年纪来看人也许有些夸张,不过说全是过来找位置休息的,祈芸也是不相信的。方鸷明显然还是有一些人气的。

祈芸找不到了座位,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随便的在旁边找了一块人造草坪就坐了下去。反正是校服,看来她也不想管会不会有多脏之类的事情。很快场上的人就注意到了祈芸的到来。接着方鸷明自然就被提醒了,拜今天早上的事情,又拖了方鸷明的名气,祈芸显然在高二年级也有了不少人认识了。方鸷明在场上的表现相当的亮眼——也许这是理所当然的才对,至少祈芸显然是这样认为的。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方鸷明在换队的时候来到了坐在一边的祈芸身边,有些好奇的询问起来。“给男朋友加油。”“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一点感觉都没有。”方鸷明苦笑,确定有隔开了一段距离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草坪上。“第一次当女朋友,难免生疏。”祈芸回答说。方鸷明无语,他显然没有打算再打开话头,也许是对祈芸腹黑的程度感到了无语?

“说起来,我有一个问题。”沉默了许久,在方鸷明那一队将要再次上场的时候,祈芸突然说了起来。“什么?”方鸷明显然对祈芸的问题还是有一些好奇的。“跟他们打比赛,你好意思么?”方鸷明当时就想喷出一口老血——他的表情是这么说的。

显然祈芸还是在提方鸷明是三天前救了她的人这个议题。确实,以一个能够对付这样的怪物的实力来说,和几个高中生争夺篮球比赛的输赢确实是有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这绝对是一种碾压的感觉。不过方鸷明的表现虽然亮眼,但是显然还没有到那种非人的境地,不然估计那帮男生就不会带他来打篮球了。这也许是方鸷明刻意压低了水平,但相信在祈芸看来,这就是在戏耍同学了。毕竟想要做出如何的结果,全看方鸷明愿不愿意发力罢了。

方鸷明一句话也没有回答,虽说这样像是什么也没承认,但是却怎么也有一种默认的感觉。至少,这足以让祈芸对方鸷明身份的确认更上一层楼了。

放学的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方鸷明在祈芸和吴倩霏一起离开教室之间堵在了高一八班的门口。吴倩霏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冒出了一句“今天我先走了”头也不回的就把原先应该和她一起离开的祈芸给甩在了脑后。祈芸自然也看见了方鸷明,于是她只是目送了吴倩霏离开,并没有说仍和话。理完了书包,祈芸就走到了方鸷明身边,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走在了前面。

方鸷明倒也是闷声不响的跟在了后面,就像他之前计划的一样。

下了楼,方鸷明和祈芸之间还是那样沉默不语的一前一后的走着。不过祈芸很快就打破了沉默:“你是打算送我到家里么?是觉得我还会像之前那样被袭击?”一针见血的询问。不过在这类问题上方鸷明显然是一直在装聋作哑,就算你认定了,我就是一句不说,任你探寻,我自巍然不动。“可惜了,你地计划怕是不能得逞了,我妈妈因为担心我会昏倒,得到派了车来接我上下学呢。也许车已经到了”祈芸有些悠哉的说着。“那就送到上车。”方鸷明这一次倒是给了回音,估计是不牵扯到敏感问题?

然而现实打了祈芸脸,校门口一辆接人的车都没有——即使是平时放学,校门口也应该有家长开车来接才对,但是好像偏偏要跟祈芸作对一样,这一天就是出乎意料的一辆车也没有。当然,这和他们出来的时间太晚了也是有些关系的。祈芸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走出校门四处张望起来,似乎在寻找着那辆本该到来的车子的样子。

最后,祈芸的目光注视在了一辆诡异的停放在一个垃圾箱旁边的车子上。那辆车的车牌分明是祈芸一大早来到这里时那辆车的车牌,车型也是一摸一样,但是车的颜色却不是早上的深黑色,而是海蓝色的。看了十几秒的时间,祈芸回过头,看向身后的方鸷明:“千算万算没算到家里有一个悠闲的娘。看来得是让你如愿了。”也不等方鸷明从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之中回过了神来,祈芸就再一次踏上了走路回家的道路。

“我就说吧!做一下汽车油漆就肯定分辨不出来了不是么?哇!果然跟小陈你说的一样,是一个好英俊的小伙子唉!”海蓝色轿车内坐着的,赫然就是顾幕颖和祈芸家的哪一位司机。而此时,顾幕颖手中正拿着一个望远镜——正在观察着跟在祈芸身后的方鸷明,一脸的兴奋样子。不过那位司机的神色显然并没有这位母亲这样兴奋,事实上在祈芸回头注视这辆车许久的时候,他的表情就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

祈芸家自然不是只有这一辆车,但是顾幕颖却一定要用这辆车来跟踪,并且不惜花钱来了一个迅速的全身换漆。因为时间来不及,最后烤漆烤了不到十分钟就开了出来,但是车牌居然就是没换。虽说找一辆车第一是看外形,但是车牌至始至终是最有效,最快速的方法。一大早这还是顾幕颖提醒祈芸要好好记住自家的拍照,让她不要上错了车的。更夸张的是,顾幕颖还要求司机以和人走的速度相同的速度开车跟在后面——这不明摆着有问题么?

于是这一路上,就在顾幕颖明目张胆的跟踪中到达了祈芸的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