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穆龙见过面之后,我的心情反到平静的出奇。
每日除了吃和睡,其余便是与林月在府里闲逛,偶尔遇上那晴桑,也不忘与她斗斗嘴,顺便将她气得暴跳如雷,反到是与那白渊是相安无事。他闲暇之时也会与我一道喝喝茶,谈些不着边际的话。
虽说这种日子有些颓废,可与之前整日里提心吊胆的与人勾心斗角的日子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若是再如此下去,我许是都不愿回墚都了。
“玉宸,原来你是在这儿啊!”林月提着裙拖,缓步踏上台阶步入亭子,身后跟着一脸笑意的白熠。
“可是找我有事?”我看着她问道。
每次白熠来的时候,她总是笑靥如花,心情比往日要好,看来她也是泥足深陷了。
“我才转了个身,你便跑的不见踪影,我看还是让你一直这么病着好,免得你总是跑的不见人影。”
我淡淡一笑,看了一眼白熠,转尔对林月说道:“我有些饿了。”
她无奈的看着我向她撒娇般的恳求,只得笑着走出了亭子。
白熠原是想跟着去的,却被我偷偷伸出的脚挡了去路,聪慧如他又怎会想不到我定是有事想与他说。
林月的身影消失在花丛之后,白熠面对着我坐到了石凳上,光盈的黑眸注视着我。
我柔柔一笑,勾着嘴角说道:“四皇子,你总是来找林月,也不怕三皇子误会。”
“误会?这话从何说起?”他微侧着头问道。
“林月怎么说仍是三皇子名义上的妃子,你的嫂子,你若时常找她,难免引起他人猜测,只怕那些流言匪语传入三皇子耳中会引起误会。”
“我三哥可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你大可放心。”他爽朗大声一笑,不甚在意而言。
“哦,我看未必,”我顿了一顿,看着他的笑僵在唇角,“若真如你所言,他不是个迂腐之人,又怎会将两国间的仇恨放在一个弱女子身上,任由他的妻子欺辱林月。”
他沉默不语,低头思索着。
“若你不能给她些什么,日后不要再来见她了,她被送到凌国和亲是一桩无奈之事,作为一个女人,得不到丈夫宠爱已是一生的悲哀,我不愿她在这里,在得不到那所谓丈夫的宠爱之下,还要受到另一个所爱之人的伤害。”
我看着他的神色不停的变幻着,却始终不发一语。
或许他未必对林月无情,但却被世俗的眼光压迫着,怕是无法作出为爱不顾一切的举动来。
我轻叹了一口气,依着石桌站起身来,缓步走向亭外。
“玉宸,”他终于在身后唤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伤心的。”
我笑了,有他这一句话我便安心了,即使现下走也能放下了。
“到是你,真是令我三哥伤透脑筋。”
我转过身,看着他依桌而站,怔怔的看着我。
“此话怎讲?”
“今日在早朝上,不知是谁透露了风声,让那些大臣得知三哥将北应的镇军大将军掳了回来,纷纷要他交出人来,而他又怎会肯将你交出去。”
原来白渊一直是瞒着满朝文武百官的,我道为何都没人会对我这个敌军严刑逼供,原是他替我挡着,如此看来,还得多谢于他。
“他若真觉为难,大可将我交了出去,我也不会怪他。”我一笑,淡淡的回道。
“你果然狠心。”他瞪着双眼看着我,“你明知他对你的情意,怎还能说出这些话来。”
“呵呵,他对我的情意?”我仰头大笑两声,“他对我的情意便是让我伤痕累累,病痛缠身?便是将我日日关在这如同鸟笼的皇子府里?他对我的情意便是让我生不如死?”
我字字诛玑,逼的他哑口无言。
若那些真的是情意,那么白渊的情太过于沉重霸道,我自认承受不起。
“但他从没对任何一个女子如此用心尽力过。”许久,他才说道。
是真的从未有过,还只是他不愿不想而已。或是因为我对他的反抗激起了他的兴趣,所以才会对我如此耿耿于怀,得不到我的人和心,他自是会心心念念。
这便是人性。
“白熠,”我开口唤着他的名字,“我的心并不在这里,不管是生是死,他都留不住我,因为在我心里,已有一个此生都忘不了的人,这辈子我都认定了他。”
他的眸子黯淡了下去,却仍努力的想说此什么,但被我阻止。
“你只要记住适才说的话,不会让林月受伤,那样我便放心了。”远远的,便看到林月端着托盘缓步而来,我笑看着她,“在我心中,对她总存着一份愧疚,若不是我,她许是也不必千里迢迢的被送到凌国来和亲。”
“但若不是她来凌国,我便遇不上她了。”他站在我身侧,与我一道看着她。
我侧过头微抬,看着他笑道:“如此说来我还是你们俩的媒人了。”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大笑了起来,声传千里。
林月远远的便听到了笑声,抬首向我们含笑看来。
“你们在说何事,笑的如何开心。”她笑盈盈的将托盘搁到石桌上,我们随着她坐到凳上,看着她一边替我们倒茶递点心,一边向我们问话。
“没什么,”白熠收住笑意,伸手接过茶杯。
“是吗?”她自是不信,见白熠不愿多言,便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看看他们二人,便笑着对她说道:“我在说,我是你们两的媒人,呵呵。”
林月闻言,顿时羞红了脸,搁下茶壶便伸手轻轻的捶我,我大笑着,侧身躲避着。
白熠看着她娇羞的模样,也是忍不住轻声笑着,惹得她更是不自在,令她左右为难的不知该打谁才好。
“你们在说什么如此好笑?”
不留意,白渊竟站在亭外看着我们三人戏闹。
“三皇子,”我站起身来,和林月一起盈盈行礼。
“三哥,你终于回来了。”白熠起身笑着说道。
“什么叫我终于回来了,我未回来,看你在这府里也是如鱼得水嘛。”白渊反剪着双手踏入亭内。
看着白熠被打趣,我和林月都制不止掩嘴偷偷轻笑。
“三哥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啊,呵呵。”白熠憨憨的笑着,在白渊面前,他的精明便全都收了起来。
白渊像是颇为无奈一般轻摇了摇头,率先坐到了凳上,他一坐下,我便不客气的坐在了他的左手边。
“看来这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他瞄了我一眼才说话。
“若再不好,我看这皇子府都快被我喝药喝穷了。”我吐吐舌,自嘲一笑。
“若真喝的穷,也算你本事大。”他淡淡一笑,信心拿起碟中的糕点放入口中。
看他悠闲的喝茶吃点心,我便想起了适才白熠说的那些话。
冲着白熠使了个眼色,他便识趣的站了起来。
“三哥,我可不可以借你的琴一用?”
“你要借琴我何时不肯过,自个儿去取便成。”白渊淡扫了他一眼说着。
“林月,我有话与你说,一道走吧。”
林月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却又得不到他的答案,只能转尔向我投来求救的眼神。
我伸手在石桌下握了握她的手,轻启唇瓣:“去吧。”
她这才放心的起身,与白熠一道离去。
“有话要同我说?”白渊是何等聪明之人,对于我的目的自是一目了然。
我伸手端起茶壶,替他将眼前的空杯倒满。
“求你一件事。”搁下茶壶我才说道。
“何事?说来听听。”
“既然你不要林月,可否放她自由?”手指在石桌上无意识的磨着,“她和四皇子你也见到了,若是他们不能在一起,让她自由许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他看着我不答,握起茶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像是渴极了的人,对于茶有着欲罢不能的。
“让她离开你身边,你会安心?”
“即便我不安心,也不能挡了她寻求幸福。”
“好,我答应你。”他看着我,爽快的回答道:“她若想走便让她走吧。”
“谢谢。”我由衷而言,却引来他的一阵轻笑。
“这可是我头一回听你与我道谢,实属难得。”
我只是笑笑,不甚在意。
“听白熠说有人要你交出我?”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像是有些落寞,更多的是无奈。
“你又何必为了一个敌国之人而得罪了满朝文武,甚至还让你父皇对你失去信心。这样不值得。”我再次执壶倒茶,一边淡淡的话着,像是事不关已般的淡然。
“值不值得由我说了算。”他霍的站起身来,背对着我踱至亭边。
虽说只是淡淡一句,但其中又有多少我不知的压力存于其中。
“你若将我交出去我也不会怪你,若不是你,怕是我早便死了,也不能苟活到现在,已经够了,莫再让我欠你人情了。要知你我是敌人,这人情债我还不起。”
“那便欠着,来世再还。来世我们绝不做敌人。”他看着我坚定的说道。
白渊果然是白渊,连说到下辈子这些虚无飘缈之事仍是如此的霸道,仿佛这天定命数可任由他改写一般。
只是为何,他们总与我定下来世之约,而我最想有此约定的人,却偏偏什么都没留下,这也许便是造化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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