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一个怪物?
它浑身黑黢黢的,看上去最多只有一米多,是人形,但是屁股上却长出了一条和鱼差不多的尾巴,肋骨两侧延伸出了两只大翅膀,翅膀的形状和黑天鹅类似,四肢上的尖锐的爪子死死抓着屋顶,一张毛脸扭过来对着我,眼睛猩红猩红的,直勾勾的看着我……
这他妈的是个什么玩意?
我浑身鸡皮疙瘩直冒,饶是我已经对这种灵异事件有了不少的接触,可还是一时间没认出这是什么东西,一睁眼就看到了这一幕,那种惊吓无以言表,我反正差点没当时直接从床上蹦起来,只可惜屁股太疼了,根本没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和这玩意对视。
啪嗒,啪嗒……
这鬼东西嘴里的口水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一样不断往我脸上落,黏黏糊糊的,而且冰凉冰凉的,说不出的恶心!
我当时头皮就炸了,所有睡意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不过看这玩意似乎没有扑下来进攻我的欲望,所以我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惊惧和这东西对视着。
这时,住在我旁边病床上的张博文也可能是感觉到了阴气加重,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毕竟干我们这行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生与死之间磨砺的对阴气特别的敏感,鬼东西一出现就能感觉到,只不过张博文这货沉不住气,一看到屋顶上爬的那玩意以后顿时鬼叫了一声:“妈呀,这啥玩意了?”
他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爬在屋顶上的鬼东西当时就扭过头去看他了,不过仅仅看了一眼就顿时扭过头盯上了我,一呲牙,直接朝我扑了下来!
我已经闭上眼睛,这回屁股开花又碰上这鬼东西,怕是要玩完了……
就在我已经认命的时候,胸口一凉,一道黑影直接飞了出来,正是趁我睡觉时已经进入守节砂里的花木兰竟然现身了,出来一声清喝,然后凌空一脚就踢在了那怪物的身上,那怪物当时“吱”的惨叫了一声就被踢飞了,撞在我病床对面的墙上,落地以后一双红眼睛很是凶戾的盯着我和花木兰,不过显然花木兰那一脚也是踢疼它了,所以那玩意倒是没有再一次扑上来。
而花木兰在踢完这一脚以后也落在了我身边,我惊魂稍定一些,连忙问花木兰:“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嘛?”
“怕是你的八世厄运招来的东西。”
花木兰长长呼出一口气,咬牙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天井下!”
天井下?
我一愣,这种怪物我倒是还真的知道,以前曾经在我家里的一本藏书上看到过。
这天井下其实就是一种小妖怪,怎么形成的到现在为止也弄不清楚,不过虽是妖怪,但是它身上有很重的阴气,所以怕是和死了的东西脱不了关系。有人曾经看它身上有很多种动物的特征,所以猜测这东西很有可能的是好几种动物的灵体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结合形成的妖怪,当然,这只是其中最靠谱的一种说法,这天井下到底是怎么形成的,迄今为止众说纷纭,仍旧是没个定论的。
不过这东西道行倒是没多深,一般都在屋顶阴暗处生活,以人生气为食。如果晚上睡觉或抬头看屋顶的时候,如果看到阴暗处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的话,那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这种妖怪了。
这种妖怪一般都不愿意出现在人面前的,除非它认定你是一个恶人,那么你一般活不过24小时,而且它杀人的手法万分残忍,是不能用语言描述的。据说以前在日本的时候就出现过这种东西杀人的事件,那是一个残缺的家庭,家庭的女主人死了以后,男主人又娶了一个非常年轻的老婆,结果不久男主人也下世了,然后他那位年轻的老婆因为寂寞难耐就和他的儿子搞在一起,干出了有悖人伦的事情,结果他们的屋子里恰好就生活着一只天井下,这只天井下认定这二人是大恶之人,所以现身把两人都给活吃了,吃的时候是从脚开始一截一截吃的,先嚼不致命的地方,人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只能硬生生的忍受那种比凌迟还可怖的痛苦……
当然,这种妖怪如果认定你是个善人的话,那你一生都会被它保护,所以也有人把它作为供奉的对象。
我没想到我竟然碰到了这种罕见的妖怪,一时间也有点愣神,天井下进攻我,是认定我是恶人了?
是了,这东西对人身上的气息特别敏感,我灭过不少阴魂,纠缠着让许多阴魂魂飞魄散的因果,同时还被天谴,挂着丧门神的晦气,这足够让天井下以为我是恶人了。
我心里暗暗猜想着。
这时,那天井下似乎从花木兰那一脚中回过神来了,“吱”的又叫了一声然后就扑了上来。
“孽畜找死,敢向我夫君索命!”
花木兰星眸一冷,一下子朝那天井下冲了上去,一把扯住那天井下的尾巴就将之抡到了墙上,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撞得那天井下直接就趴在地上了,舌头伸出老长,看样子是撞的不清。
然后花木兰二话不说骑在天井下身上拳头就跟下雨似得噼里啪啦对着天井下的脑袋招呼,打的这东西惨叫个没完,看的我都有点傻眼了,花木兰降服这东西靠的完全不是道行,而是武艺!
我这位媳妇生前是大将军,看记录她生平的壁画,她可是每战必冲锋在前的急先锋,武艺相当了得,一展身手的时候不光我傻眼了,就连我旁边病床上的张博文都倒吸凉气。
眨眼,那天井下就被捶趴下了……
“小天,过来,刺死它!”
花木兰沉声道:“这天井下身上的阴气、煞气还有活人生气不小,刺死它可锤炼你的杀气!”
我有些犹豫,这天井下也不是十恶不赦的精怪,没必要如此吧?
花木兰和我心意相通,我心里想什么她怎能猜不到?顿时冷喝道:“男儿自当带吴钩,动辄就敢血屠千里,谁若对你下手,无论善恶,杀之!就你现在这样,你还谈什么复仇?给你一百年的功夫你都无法打败多伦,报你父亲的大仇!”
这时,张博文已经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他那把匕首给我丢了过来。
我咬了咬牙,暗运杀气,拎着匕首强忍着屁股上的疼痛下床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那天井下的旁边,看着天井下人性化到极点的哀求表情,想了想花木兰的话,心一横,狠狠一匕首刺在了天井下的脖子上……
是啊,如果连对我下手的东西都不敢杀的话,我还报什么仇?
要怪,就怪这天井下没长眼睛,惹到了我头上吧!
杀气运转,天井下身上的阴气和煞气一转眼全都化成一缕杀气进入了我体内被我吸收了,这天井下也魂飞魄散变成一缕黑烟消失了……
只不过花木兰的面色仍旧不是很好看,沉声道:“这等精怪都来向你索命了,看来你身上的八世厄运已经开始往阴劫上转移了。这医院里承载着太多活人的生和死,怨气和阴气很重,本来就是魑魅魍魉出没频繁的地方,你一个身上带着阴劫的人在这里太危险了,怕是所有的鬼怪都得来找你了,很有可能连来医院里抓捕刚死之人阴魂的阴差都引过来带走你!这地方你是不能待了,立马给你叔叔打电话,躲开这地方,回家,家里虽然可能也有阴魂上门,但总比在医院这牛鬼蛇神都盘踞的地方强!”
我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却忽觉这病房里的阴气一下子又重了几分,阴气之重,恐怕比那摄青鬼出现的时候还要重几分!!
啪嗒……
啪嗒……
一连串脚步声这时候忽然在楼道里响起,没过一会儿就听我的房门被“咚咚咚”敲响了。
我心中一沉,花木兰和张博文的脸色也一下子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