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干什么?”
“华神医不知墨箴的人都想来我亓玄国吗?”
华雀微微一怔,忘了这一茬,墨箴才是瘟疫最严重的城啊。
全国都瘟疫了,只要还能走,还能跑,那些人必定疯了一般要来亓玄国。
因为墨箴亡了,他们要是想活命,就只能来亓玄国寻求帮助。
飞雪国已经归为亓玄国,但是碧城也瘟疫了。
也就是最完好的地方只有亓玄国。
人为了活命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去了边关,也未必能阻止瘟疫啊.”华雀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瘟疫这种病,突然之间就能患上,更重要的是,不知道怎么传染的。
而且他也说过,这不是瘟疫。
他越来越敢确定了,这绝对不是瘟疫。
是比瘟疫更严重的感染。
“华神医认为杜绝瘟疫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锦墨琉停下了脚步。
华雀微微一怔,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锦墨琉,“你想干什么?”
杜绝瘟疫最好的办法?哪里有杜绝瘟疫的办法……锦墨琉这么说,就是要,烧死他们。
锦墨琉一定是这么想的,他修身养性这么多年,怎么行事手段比颜问之还要残忍。
所有人烧死,那是一个国家的人,想想就令人发指。
从此还有谁敢去墨箴,好像遍地都是瘟疫被烧的人的骨灰。
锦墨琉看着华雀的表情,俊逸的脸上出现了了然的神情,“看来华神医已经猜出来了。”
“你那么做,不怕吗?”华雀迟疑的道。
“怕什么?”
“烧死那么多人,你不怕遭报应吗?何况你还是修仙的人。”
“华神医,倘若我不这样做,每天被感染的人就会多一个,比起来,你觉得,哪一个罪孽更深?”
华雀怔住了。
的确,他只想到了锦墨琉的残忍,却没有想到他这样做的原因。
如果不这么做,被感染的人只会越来越多,真的才是人类的灾难。
“但是,你这样做了,也未必能杜绝瘟疫啊。”华雀追了上去。
“华神医既然医治不了。那就说明这是医治不了的,那这些百姓的最后不还是一样的结果吗?”锦墨琉淡淡道。
华雀停下了脚步,怔怔的看着锦墨琉走远。
他是个大夫,这一世就是和生死打交道,也见过太多他救不了的人死在他面前。
也见过像沐崖那种真正杀人不眨眼的人,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感觉。
锦墨琉没有杀人,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他几句话就震慑到了他。
难不成真的因为锦墨琉是修仙的,所以才会这般看待生死?
结果都是死,他只是提前让他们死了,这样也算是替其他人造福?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道理,脚步缓慢的向屋子走去,眉头一直紧皱着。
冷竹县。
夏淮明在床上躺了良久,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的时候,突然间有人敲门。
两声过后,那人已经自己推门走了进来。
李涵月。
他知道
什么都变了,这一点还是没有变。
从前李涵月来找他的时候,都是不用太监通报,敲两下门,自己进来。
如今也还是这样。
他也习惯了。
“淮明,用午膳了。”李涵月将午膳放到桌子上,关好了门,“师傅自己吃,我来陪你。”
夏淮明坐了起来,淡淡的应了一声。
李涵月摆好凳子,看着夏淮明夹了菜,才开口,“淮明,你身体还好吗?”
“恩。”夏淮明点了下头。
李涵月叹了一口气,美眸垂了下去,“师傅被反噬的频率越来越快了,我有点害怕。”
“她最在乎什么?”
“什么?”李涵月有些不解。
“她最在乎的人在身旁,被反噬的几率会小一些。”夏淮明被残灵折磨了这么久,虽然没有分出个胜负。但是他也掌握了一些技巧。
每一次病发的时候,他微弱的灵魂都会想沐崖。
最后都挺过来了,因为他有信念。
“师傅最在乎的,是我。”李涵月微微一怔,就明白了夏淮明想说什么。
可是唐乙最在乎的是她,她一直在唐乙身边,也没什么用。
夏淮明点了下头,没在说什么。
李涵月慢慢的吃着菜,眸子黯淡无光。
夏淮明和唐乙都被频繁的反噬,她真的害怕有一天,她醒来的时候,这两个她最在乎的人忽然间就变了。
不论夏淮明现在待她如何,从前那段日子,足够她抹平每一次夏淮明对他的淡漠。
两个人静静的吃完了饭。
李涵月去送盘子。
想起来也是有些可笑,李涵月原本多么尊贵的身份,如今却要做这种事,虽然不是服侍别人,但是什么都是亲力亲为也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夏淮明看了一眼天空,走出了行宫。
他会法术,都是躲过去的。
出了行宫,挑了一条偏僻的巷子,去了在这附近的官家中。
跟了他的官。
颜问之收复飞雪国没有多久,碧城就瘟疫了,他来不及整治朝纲,来不及检查百官是不是两袖清风。
这个跟了他的官就是得了这个空子用钱买上来的。
但是实在迫于颜问之的威严,上面的官只给了个八品小官。
因为怕颜问之查出来,连累道。
官不嫌大。
夏淮明便许诺了他二品官员。
谁经得住这样的诱惑?立刻就决定跟着他了。
因为他本身没有多少才能,肚子里也没有多少墨水。遇上颜问之这样的明君,真的是坐不上高位的。
但是他又那么贪心,恰好夏淮明能满足他。
必须这么做。
夏淮明是从后门进的他家。
王彦谈立刻恰媚的服侍着夏淮明。
在他眼里,夏淮明是一定能够起反成功的,因为颜问之忙着瘟疫,没有时间管这些,更何况,他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夏淮明是个当过皇帝的人,一个生在皇家的人,一定是深谙这些谋反之道。
“皇上,您今天来,有何指示啊?”王彦谈一边倒茶,一边道。
他直接称呼了夏淮明为皇上,他很会做人,没有才能,但是会处事。
而且他也看出来夏淮明很受用这样的称呼。
至少他的脸色是好的。
“有酒吗?”夏淮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却也只是湿了嘴唇。
有了小壶的教训,他又怎么敢大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