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如玉离开后,夏自在每日在家中翘首以待,盼望着如玉的到来。一连等了六七日始终不见如玉的人影,夏自在有些怅然若失。他无心再读书写字,走出门来到路边,向远处张望。
忽然,他一拍脑门,暗骂自己糊涂。原来他想起了那日如玉徒步来到这里疲惫不堪的样子。
“她一个富家小姐,怎么方便再跑这么远的路!不如我去城中寻一寻,或许有缘能遇见!”想到这,夏自在向县城走去。
在城里转了一圈,并不见如玉的踪影。夏自在又暗骂自己糊涂,那天送如玉回家的路上,只顾着和如玉谈论琴棋书画,也没问她家住何处,是谁家的小姐。
他只好再去古芳斋买些纸笔,打算画一幅如玉的肖像。
掌柜的一见书生前来,连忙起身相迎:“呦!是夏公子来了,快里边请!”
夏自在连忙拱手说道:“掌柜的客气!晚生需要再买些纸笔,顺便问下前几日送来的字画有没有卖出!”
掌柜的面露难色。原来当日狐妖买去的仕女图正是夏自在所画,她付了掌柜的一百两银子,只是一个障眼法,并无真正的银子。掌柜的收了银子,满心欢喜,以为又赚了一大笔。可是一转眼,银子却不知丢到了何处,害的掌柜的一阵好找,始终也没找到。
现在夏自在问起画的事情,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说画卖了一百两,可是银子丢了,谁信呢!
掌柜的不愧是**湖,他略一沉思,说:“哎,实不相瞒,画是卖了,可那买画的人只愿意出一两银子,我让他好歹多加点,可人家死活不同意。我就想,能卖多少是多少吧,总比卖不出去强,就卖了!”
夏自在也无可奈何,只好说:“有劳掌柜的,您说的对,能卖出去就不错了。”
掌柜的松了口气,说:“按理说,你在我这卖画是要四六分成的。可是这幅画价钱卖得实在太低,也没啥赚头,看你也不容易,这提成就算了,加上其它一些字画总共是三两碎银。”说着,掌柜的点了三两银子给书生。“您拿好!”
夏自在一听,连忙摆手,说:“这可使不得!还是按照规矩来吧!”
掌柜的说:“何必客气!其实你画得挺好,你的字画卖不上价钱,主要是你还没有什么名气。等哪天你出名了,别忘了今天小店对你的好,常来光顾就行了。”
夏自在只好作了一揖,说:“那就多谢掌柜的关照!”
他在店中又买了些东西,离开古芳斋开始回家去。
他刚到家门口,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坐在门旁的石头上,焦急地向这边望着。这女人一见夏自在回来了,连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说:“哎呀,大侄子,你可回来了,我等了你好半天了!”
这个女人是夏自在远房的一个表姑。
夏自在连忙行礼:“今日无事,去城中逛了一圈,让表姑久等了!”说完,他打开院门,将表姑请进家中。
他献上一杯茶,恭敬地问道:“不知表姑大老远赶来有何事?”
表姑喝了口茶,说:“何事?我能有何事?还不是为了你的终生大事!你爹娘临走前托付我,要我无论如何要给你找个好媳妇,帮衬着把你的婚事办了。我当然是为了这事来的,你成了亲,我也了了一桩心愿,也可以告慰你爹娘了!”
这位表姑心地善良,平日里待他也不错,夏自在说:“有劳表姑费心,这件事情不急。”
表姑一听就急了,说:“还不急?我那儿子和你一般大,娃娃都生了一大群了!每次你都是这样的话,去年你说要忙着赶考,现在回来了正好把这事给办了。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一个准话。”
她喝了口茶,顿了顿,说:“我们村李老汉家有个姑娘,温柔贤惠,那身子骨也瓷实,给你生一大堆娃准行,也好给你们夏家传宗接代。”
夏自在笑着摇了摇头。
“那东村的张秀才家的闺女,知书达理,秀丽端庄,行不行?”
夏自在又摇了摇头。
“西村的赵财主家有个小女儿,长得跟一朵花似的,你看行不?”
夏自在还是摇摇头。
表姑有些不悦了,她把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说:“你说,想找个什么样的?我就是跑断腿也给你找!”
夏自在连忙站起身,说:“表姑息怒!这事真的不急,古人曰‘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还年轻,乘现在有时间应该多读些书。至于成亲之事,还是看以后的机缘吧。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去做饭,您跑了大老远的路,也该饿了!”
表姑站起身,说:“算了算了,我还得回去给你表姑夫做饭呢,下次再来吧!”说完她转身就走。
夏自在只好将她送出院门外。
表姑一边走一边叹息:“哎!这孩子,读书都读傻了!”
夏自在目送着表姑,直到她走远了,才转过身来,准备回到院中,就听得天上轰隆一声响,好像打了个炸雷。他抬头看看天,只见天上乌云滚滚,像是要下雨了。他赶紧回到屋中拿了把雨伞,追上表姑把伞递给她。
表姑也觉得天要下雨,路远怕会淋着,就接过伞说:“难得你还有此孝心,也不枉我跑这几趟!”
夏自在说:“表姑慢走,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谢!”
送走了表姑,抬头看看,刚才还乌云密布的天空,现在又放晴了。他慢悠悠地往回走,前脚刚踏进院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院子里躺着三个女人!
他赶紧疾步向前一看,其中一个竟然是如玉!
另外两个正是胡潇潇和白璧仙子。
太清山顶峰,三人战成一团,白璧仙子力战二人丝毫不落下风。虽然车如玉和胡潇潇经过了脱胎换骨,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巩固。白璧仙子的双剑那可是太清上人留下的宝物,可以斩妖除魔,如果不是她刚和狼天啸斗了七日,法力减弱,恐怕两人早已身首异处了。
车如玉和胡潇潇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本来不想恋战,无奈白璧仙子苦苦相逼,缠着不放,只有接招,有机会再想脱身之计。
白璧仙子一心想将二人劈为两段,突然她将双剑收回,然后合二为一,飞上空中,手掐着剑诀,口中念念有词。顿时天空中乌云滚动,空气仿佛凝滞起来。
胡潇潇和车如玉见此异象,暗叫一声:“不好!”心中不敢怠慢,倾尽全力硬接这一招。仙术,妖法,魔功三者一接触,就听轰隆一声巨响,一股气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三人同时涌来。
三个人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眼前一黑,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头向山下扎去。竟同时落到夏自在的院中,昏迷不醒。
夏自在用手指探了探她们的呼吸,还好,都有气呢。在院子里躺着也不算事,他将她们一个一个抱进屋中,放在椅子上坐下来。
车如玉已经醒来,她睁开双眼,看见夏自在正焦急地看着自己。她微微一笑:“是你啊!”
夏自见如玉醒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他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如玉站起来,看到胡潇潇和白璧也歪倒在椅子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笑笑说:“我本来是要来找你的,可是不知为何刮来一阵妖风,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说到这,如玉脸微微一红,如果夏自在继续追问,她真不只该如何是好。
其实她多虑了。夏自在并没有怀疑她的话,因为他信任她。只要她没事就好。
夏自在将如玉扶到椅子上坐下,说:“你刚醒来,要多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煮个鸡蛋!”
这时胡潇潇也醒了,她先是看到了夏自在,心中惊喜:这不就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吗?当她看到夏自在和如玉情深意切,心里感到有些酸酸的。
听到夏自在要去煮鸡蛋,她觉得自己的肚子也饿了,可是她对差点噎死自己的鸡蛋心有余悸,不禁大喊道:“我也饿了,我要吃鸡,不吃鸡蛋!”
夏自在吓了一跳,他转过身,看见胡潇潇也清醒过来,于是施了一礼说:“这位姑娘也醒了!”
胡潇潇见夏自在对自己彬彬有礼,有些喜不自禁,忙说:“什么姑娘不姑娘的,你就叫我潇潇好了!我还真饿了,快去弄吃的!”
白璧仙子早已醒来多时,她看到这一妖一魔在夏自在面前装模作样,心中冷笑:“此刻不动手,更待何时!受死吧!”
想到这,她就要祭出双剑,将如玉和潇潇斩为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