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清见毛雅背负双手,一头冲撞过来,几曾见此怪招,错愕间毛雅已迅速欺近,右掌倏地噼来,惟有捨长鞭,击出「揭谛蜜多掌」自保。双掌对击,此清赫然力量被对方静止了。引敌之惧,寻敌之弱,毛雅瞧出了此清的破绽,左手指插他的肋下。此方斜飞过来营救,与毛雅对掌,力量同被静止了。林朝英闯进,与吴南颖分攻此淨、此心,阻截他俩会合。毛雅趁对手惶恐于旧力被止,以至新力未继之际,奋力透双臂震退此方二人,再准备跃起举掌拍向半空中的此清天灵盖。
匝绕树林与萧自如游斗的崇与务,此时窜出,拔出毛雅插在地上的长剑,向毛雅刺出游虚剑法中的「小丛散蝶」。
林朝英瞥眼王重阳挥剑,使出「金童剑法」拦截……可惜招发半路便止住了……
崇与务的长剑从背后贯穿了毛雅的心脏。
吴南颖急忙转身扑救,纵然受了此淨两下鞭笞仍未迟滞。幸得林朝英补上化解后续的攻击,此心亦立刻刹住了阵势;然而萧自如随即施袭,运足「令平神功」,朝她背心猛轰一拳。一击得手后发了呆的崇与务,跨步踏前挡在吴南颖背后抵受了,同时双掌推出最后力劲,击萧自如到远处。
孙博乐怒吼一声跑过来,抱起了中剑的毛雅远奔。吴南颖、乐符、狗儿紧随,林朝英殿后。
倒卧地上,奄奄一息的崇与务,瞪着吴南颖安然地远去,才缓缓地闭上双眼,嗟叹:「千算万算,却算不准心裡想的。」
施魏庚呼啸上前追赶,遇此心拦阻。此心道:「料此魔已除,录事还是先毁金人仓库,以壮军心。」施魏庚察觉到他对魔人姑息,但言之有理,改率众往仓库那边赶去。
此清羞惭被好胜心和仇恨冲昏,坏了事情,跪在此心跟前,道:「弟子修行未纯,愿受教诲。」此淨不明,道:「师哥,你何以忽然自称弟子?」此心微笑地道:「不捨弟子师弟,何以生空?」此清领悟道:「伏魔是我,伏是我魔。」此心点头,挽起了此清,领师弟们回归禅寺。
孙博乐折断了长剑,封住了毛雅心脏附近几个大穴,强忍不了的泪水滑落,混和了面颊的血汙,点点滴滴在殷红了的衣襟。狗儿洒下了「拿来」的降圣观至宝止血药粉。乐符给毛雅餵服她表哥的疗伤丹丸,边把脉边摇摇头。吴南颖茫然地紧握着毛雅的左手,掉了魂魄犹如木偶。林朝英低首默然站在远处。
毛雅长吁一口气,微微睁开眼皮,眼神空洞洞地望向吴南颖那边,右手竭力地移往腰带像取物件。吴南颖会意,代取出裡面,一面凋刻了龙虎云拥图案的玉珮。孙博乐猜测他的用意,忿然地道:「完颜雍凉薄寡恩,这捞什子还有何用?何况魔峦裡的都成了金国的鹰犬,管他们干吗?」吴南颖轻拍毛雅的手背,敬爱地道:「你挂虑的,定有用得上的时候。」
毛雅报以感激一笑,本来想说想做的,刹那间浑忘了,感到身边有南、龟孙子在,还有其他人……更有隐约嗅到英的香气,骤觉原来自己一生获得了那麽多,无憾矣!虽然带不走这些,却庆幸临走时能享受这些。脑海逐渐被一道强光照得空白了……
王重阳在岗野崖边的一棵树后,终于寻获了她。她悠然地仰望着晴空无云的天际。旁人呢?那魔头怎样……慢慢朝她趋近,步伐却不自控地止于树前,无法逾越。
「刚才若出了手,便会动摇,本已薄弱的北伐意志。」王重阳坦言。
林朝英道:「明白,你忙完了再说。」
王重阳此时闻得,远处树林有人声乍响,感激地点了头,转身举步之际,道:「我仍会每月捎书给妳。」未敢看她的回复怎样,便直奔远方。
王重阳走进那边林子,见四野张望的方连拯,问道:「在找那半个猴精?」方连拯气急败坏地道:「若抓住了他,必能重获遗失了那三藏。」王重阳安慰道:「盯梢那姓施的夫妇,他不会饶恕他们。」方连拯认同地点头,道:「你在巡视有否金兵埋伏?刚才在林子裡,便知道你在提防金兵突然来袭。」
王重阳双目张开,眼眸晃动地问道:「你确信我是如此想法?」方连拯认真地道:「我曾受你一言之信,又岂会对你怀疑?」王重阳满腹愧疚,一腔抑压,欲诉无从。方连拯轻拍他的肩膊,道:「眼下惟靠世雄大哥,维繫各界士气。若有何吩咐,我随传随到。」
王重阳淡然一笑,扬手示意,二人原路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