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镜城。
见得碎迟镜等人回来,待了解清楚情况后,秦禾宇心中暗自冷笑。
原来,并没有如愿啊。
他很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反正现在的他只负责看管城池,只要将一切管理得有条有序就可以了,毫无压力。既然其他事情都不需要他的力量,他又何必多管?悠哉悠哉,也挺好的!
“这段时日,城内可否有什么异样?”碎迟镜高高地坐在王座上,问了他这么一句。
“回城主,城内一切如常,并无异样。”秦禾宇躬了躬身子,淡淡地答道。
碎迟镜看了他一眼,没有再问。
……
北遥峰。
大战之后,五日过去了。
一切,风平浪静。
三派代表相继离开,临走前,梁梦琪特地到宁玥滢住的地方向她道别,并瞥了一眼瓶子里的那朵玲珑玫瑰,瓶子里加了点水,这玲珑玫瑰还活得好好的。
“不知以后什么时候能够再见面,宁妹妹,你会想我吗?”梁梦琪将目光从玲珑玫瑰上收回,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宁玥滢。
宁玥滢怔了一下,旋即道:“呃,会、会的。”
梁梦琪将她抱了一下,笑了笑,然后脸色又变得有点凝重起来,小声地在她耳边道:“山上有人要害你,你得小心一点。”
“有人要害我?”
宁玥滢惊讶地看着她。
寻思了一下,梁梦琪将那日陆小蜓想背后袭击她的事情说出,然后道:“这两个人,你得提防着点。最近我也稍稍打听了一下,她们对你很不好。”
宁玥滢毕竟与陆小蜓正面交锋了几次,听梁梦琪说有这么回事,她也不觉得惊讶,反是很镇定,握了一下梁梦琪的手,道:“梁师姐,你不用担心我,她们这样对我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唉,如果我也是北遥峰的,肯定会替你教训她们一顿了,只可惜,我只是个外人。”梁梦琪叹了一声。
“谢谢梁师姐的关心!”
数番得到梁梦琪的关怀,宁玥滢心中感动,近三年来,梁梦琪是她遇见过对她最好的姐妹,虽然就只认识了这么一段短短的日子,但实际上,却像是认识了很长一段时间一样。
忽然间,宁玥滢对她也很不舍。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梁梦琪终于还是跟着水怡大师一起离开了。与此同时,旋霜云与砻山派也相继离开。临别前,为了表达对他们三派的感激,焚遥门赠了一些名贵的礼物给他们带了回去,其中,有金银财宝,也有稀世药材,以及各种奇珍。
“宁师妹,我们也要回南遥峰了,好好保重!”苏乾、孙泓、王建平也来向她道别。
宁玥滢道:“此趟辛苦你们了。”
“我们这次来,连筋骨都没有活动到呢,谈何辛苦?”苏乾呵呵一笑,“何况还是同一山的呢。”
又废话了一炷香的时间,苏乾这才与孙、王二人一步一回头,然后御剑往南遥峰去了。
远处,陆小蜓站就在一片盆景的后面,远远地看着,心里满是嫉妒。这也不奇怪,三派以及各峰代表离去,都有人来跟宁玥滢道别,却鲜有人来理会她,心中自然不舒服,难以平衡。
最后离开的,是聂倾豁。
见宁玥滢就在缘生坪,他身后跟着几名东遥峰的弟子,走了过来,跟她打了个招呼。
“聂师兄,你也要走了吗?”随着三派、四峰的人相继离去,北遥峰似乎瞬间冷清了不少,宁玥滢看见聂倾豁走来,知道他也是来道别的。
聂倾豁目光温和地在她身上看了看,露出一个笑容,道:“是啊,东遥峰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回去忙呢。宁师妹,那天晚上没有伤到吧?”
“没。”宁玥滢摆了一下头。
哼,怎么这么多人关心她?盆景后面,陆小蜓的眼里闪烁着一抹凶狠、仇视的冷光。忽然,一只手从背后摸了过来,搭在她的肩上,她惊得刚想尖叫一声,但嘴巴却被另一只手捂住。
“嘘,是我。”
那是乔玲霜的声音。
看到是乔玲霜,陆小蜓这次松了口气,左手在胸口处摸了摸,道:“乔师姐,你差点把我给吓死了。”
乔玲霜瞥了一眼缘生坪上正在与聂倾豁交谈的宁玥滢,回过头来:“你在这里看他们做什么,不是自找气受吗?”
陆小蜓闷哼了一声,道:“乔师姐,这小贱人不就是生得一副好皮囊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帮男人,个个都是贪色之徒。我在想,如果有那么一天,她容貌毁了,这些人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围着她转?”
说话之间,眼里凶光猛涨几分。
乔玲霜看着她,脸上掠过一抹担忧,道:“小蜓,你可不能乱来,听见没有?”
陆小蜓冷冷一笑,脸上竟浮现出了一丝疯狂,道:“不,我一定要给她颜色看看,一定!”
说完,带着笑,竟独自走开了。
乔玲霜望着陆小蜓离开的背影,这还是陆小蜓第一次不顾她的劝阻,看样子,似乎是已经有了什么计谋。
也罢。乔玲霜在心里叹了一声:只要别让宁玥滢捞到把柄,你想怎么做,那就怎么做。
对于陆小蜓的计谋,乔玲霜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却持着一种放任的态度。反正,该劝的话,自己也劝了,剩下的,静观其变。
缘生坪上,聂倾豁拔出了剑,说了声“告辞”,便与另外几名弟子御剑往东南方向飞去了。
这一下,焚霄、西遥、南遥、东遥四峰弟子走了个一干二净;北遥峰,回归了平常的状态。
看到聂倾豁离开,石牧走了出来,道:“战争已经结束了,要不要去看一下刘师兄?想必,他一定很郁闷前几日为何一直轰隆隆的响吧?”
“石师兄,你居然在偷听我与聂师兄聊天啊?”看到石牧出现,宁玥滢灿然一笑。
“哪有?刚才要来找你,却见你和聂师兄正在聊得欢,所以就在那块石头后面等了。”石牧的脸色微微红了一下。
“好啦好啦,我知道呢!走,我们这去看一下刘师兄!”好一阵子没见刘鸣轩了,她也的确很想去探他一下。
……
北遥峰的禁闭室。
刘鸣轩正趴在石桌上睡大觉,口水都流了出来,忽然听得有人在叫唤他,这才猛然醒来,抬头一看,只见宁玥滢与石牧站在他的旁边,一时间模糊的眼睛没看清楚,不禁惊了一跳。
“你们怎么来了?”在看清楚他们之后,刘鸣轩伸手抹掉嘴角的口水,然后擦在衣服的一角。
宁玥滢与石牧分别在石桌旁的凳子上坐下,笑眯眯地望着他,道:“刘师兄,这不是睡觉的时间吧,你怎么偷起懒来了?”
刘鸣轩一副郁闷的样子,道:“天天对着墙上的这些字,哪怕是个傻子,不用背都记得个滚瓜烂熟了,还能怎么样?”
宁玥滢瞥了瞥墙壁上的文字,都是些门规之类的,甚是枯燥,道:“师父关你禁闭,又不是为了让你背这些,而是让你反省、明悟、通透,这才是禁闭的真正意义所在。”
刘鸣轩手在脑袋顶上抓了一下,眼睛一瞪,望向宁、石二人,道:“对了,几天前的夜晚,外面整夜都在轰隆轰隆的响,比放炮还厉害,吵得我都睡不着觉,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问了送饭的师兄,硬是说保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宁玥滢与石牧对望了一眼,然后四下里看了一下,不见有别人,小声道:“既然送饭的师兄都说是秘密,那么,师父大概也是不想让你知道了,免得分了神,不好好禁闭思过。”
刘鸣轩瞪了他们二人一眼,道:“你们悄悄告诉我,在师父面前,我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行不?”
“好好好,作为北遥峰的一份子,这么大的事情,你也理应知道。”宁玥滢眼睛眨了眨,道。
在听完宁玥滢将一切说出之后,刘鸣轩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两只眼睛睁得的。陈黯死前所说的那件事,终于发生了,代价是焚霄峰牺牲了六十余人,而敌人却是未损一兵一卒!
……
远方,某处。
河边,站着一众人。
“残夜大人,刚刚得到消息,前几天碎迟镜攻打了焚遥门。”
说话的,是茶落。
残夜望着水中的倒影,道:“哦,有这等事?结果怎么样了?”
茶落道:“焚遥门的结界,果然强悍,竟顶住了煞噬帝的千番轰击,岿然不动。不过,最终还是让碎迟镜趁势潜入了焚霄峰,大战之后,亦秐天人身受重伤,据说现在正在闭关,而碎迟镜计划未成,已经返回了月镜城。”
“真有意思。”残夜单手托着下巴,目光深深地望着远方,“就连煞噬帝都奈何不了焚遥门的结界,如此厉害,看来,只能靠离火玄天剑了。”
顿了一下,残夜抬头望天,道:“三十五颗火玄晶,已经找到了三十一颗。剩下四颗,一颗在璒璃山尊王嵇鸠身上,一颗在曾九钉身上。如此一来,要找的,就只剩两颗了。”
茶落眼光一闪,道:“我正在让郜钰与周秩凯努力寻找,要他们尽快找到这最后的两颗。”
“张决心还没有消息?”残夜回头,目光平淡,看了茶落一眼。
“自上次去追击刘鸣轩后,他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至今杳无音讯,只怕,是在故意躲我们吧?”茶落脸上,浮现出一种猜测的韵味。
“躲我们?”残夜冷冷一笑,旋即脸色像是结了冰一样,透着一股杀意,“好一个张决心!”
“至于曾九钉,忘抑一直在追击他,也不知找到了没有。”茶落道。
“你飞鸽传书忘抑,告诉他,如果碰到张决心,也一并处理了!”残夜短短的几句话中,每个字都透露着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