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日过去。
迎新队伍早已准备了一顶大轿,早早就在北崖山等候蝶雨公主。
蝶雨告别了父亲,登上大轿,随着吹乐奏歌的队伍前往璒璃山。
一路上,坐于轿中,她回忆着这些年来与嵇鸠的点点滴滴,有欢喜,有忧愁,也有悲伤与感动,不过,终究还是欢喜占了绝大多时候。
然后,她回想起了玥滢与徐然的那场大婚,想起了那天的场景,想起了他们的恩爱,心中一片感叹。
或许,今日她应该特别开心才是,却不知为何又忽然多愁善感起来,总会想起很多过往令她叹息的事儿。
二十多年了,她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虽然来得晚了好几年,但她却还是没有任何怨言的。
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值得的。
大半天过后,这支队伍终于来到了璒璃山下,嵇鸠穿着华丽喜庆的新郎服装,已经率着一众人在山下等候了。
来到山上,嵇鸠亲自将蝶雨从轿上接了下来,走入城堡之中,等候吉时,进行婚礼仪式,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洞房之后,嵇鸠揭下了蝶雨的盖头,细细地将她打量了一下,道:
“蝶雨,你今天,真美!穿上新娘服装的你,果然是最好看的!”
这么多年来,其实她都很少得到嵇鸠的赞美,听他这么说,又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她的脸终究还是微微红了一下,显现的笑意却是很甜很甜。
满屋子里,都是烛光,很是浪漫。
在相处半个时辰之后,他们二人一起出来,向来宾一一敬酒,接受他们的祝福。
“嵇鸠,蝶雨,恭喜啊!”
梁梦琪如期赴约,此刻手上正端着一杯酒,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二人。
蝶雨与她拥抱了一下,道:“梦琪,见到你,真开心!”
梁梦琪微笑道:“我也是!”
由于他们还要去与其他客人敬酒,所以也不能跟她寒暄太多,蝶雨道:“等我与各位贵宾们敬完了酒,再来找你。”
梁梦琪嫣然一笑,道:“等你与他们敬完了酒,不会就像当初玥滢那样,直接醉倒过去了吧?哈哈!好啦,你去吧,在还没能与你好好聊上一场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怎么说,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来你们璒璃山一次呢。”
蝶雨点点头,将杯中的酒喝尽,冲她一笑,便与嵇鸠一起去迎接其他客人了。
在接连喝了十几杯酒后,他们携手来到了下一位来宾面前,礼貌地对他举起了酒杯。
然而,这一瞬,在看清那名来宾的面目之后,嵇鸠举着杯子的手,忽然僵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顿时凝住了。
“残……残夜!”
蝶雨失声叫了出来。
由于场面太过热闹,她的这一声惊叫,瞬间就被周边的热闹给淹过去了,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失声。
那人嘿嘿一笑,手中举着酒杯,脸上的邪恶就像一柄无形的利刃:“不过就是来讨杯喜酒喝而已,怎么,不欢迎吗?”
此人改了一贯的装扮,与周边这些贵客的装扮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所以,很难引起人们的注意。
没错,他,正是残夜!
嵇鸠何等人物,在剧惊之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目光冷冷地看着残夜,道:
“火玄晶你已经如愿得到,你此番前来,究竟是想怎样?”
他将声音压得很低,目的就是不让身旁的客人注意到,一旦大家知道残夜在场,只怕会引起很大的混乱。
“我刚刚说了,就是来讨一杯喜酒喝喝。”残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轻轻地晃了一下,嘴角的那一丝邪笑,透露着一丝狰狞。
嵇鸠自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这个人来璒璃山,肯定别有用心,但,如今的局面,却又不好与他争锋相对,不然,很多无辜之人便会被牵扯到其中来,后果不堪设想。
残夜这个人向来阴险狡诈,特意选他们大婚之日潜入璒璃山,说只是来喝杯喜酒而已,鬼才会相信。
蝶雨红唇一咬,瞪着残夜,道:“残夜,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也不管你此番前来的目的是为何,我只希望,今天,你能安静一次,好好地喝这杯喜酒,有什么事我们过两天再谈,可否?”
残夜笑了笑,笑中透着一丝诡异,道:“放心,今日,我不会搅你们局的,祝你们……新婚愉悦!”
说着,举起了杯,自个儿将酒饮尽。然后目光看了看他们,笑着走过了一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嵇鸠看了看杯中的酒,本来他是不打算与他喝的,既然他先喝了,如果自己不喝,那就是一种极大的不敬。
对他不敬或许也没什么,但,也不过一杯酒而已,喝了又能怎样?
念头稍稍一动,他也便将杯中的酒喝光,然后带着极其凝重的心情,去招呼下一位客人。
在将所有的客人招呼完之后,嵇鸠发现残夜依然坐在那里,一脸邪笑,手中兀自拿着杯子在慢慢独饮,目光时不时在周边来回飘了几下。
他究竟想干什么?
嵇鸠的眉头,不禁皱了一下。
眼下,他不可能将残夜轰走,真要将他轰走,一旦发生什么突变,这个局面只怕不好控制。
好几百的客人,如果在璒璃山出了什么意外,他可承担得起?
只怕是谁都承担不起。
大概休息了半个时辰,便是例行的晚宴。下边坐着一个残夜,就如放着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嵇鸠自是一点心情也没有,在简单地发完一篇新婚演说之后,陪喝了几杯酒,便让客人们自便,然后带着蝶雨离开了,同时还不忘让肖一虎带着几个人在暗中监视着残夜的一举一动。
回到房间,嵇鸠运力化掉了体内的酒精,整个人顿时清晰了很多,也精神了很多。由于大部分的酒嵇鸠都替蝶雨喝了,所以,此刻的蝶雨倒也无事。
“嵇鸠,我们该怎么办?残夜就在外面,随时都可能发出对我们不利的举动,甚至威胁到大家的性命。”蝶雨的眉头,紧紧皱着,新婚的愉悦皆被抛到了九天云外,心里边涌动着担心与烦闷。
嵇鸠将她搂在怀间,一只手在她的乌发上轻轻抚'摸了一下,道:“不论他有怎样的阴谋,我都不会让他得逞的。我们璒璃山,岂是他想撒野、就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只要他一有异动,我便会出动璒璃山的所有力量,保护众客的安全,同时将他擒拿!”
“嗯。”
蝶雨点了点头,除了相信嵇鸠外,她也别无选择。
不过,对于残夜搅了他们大婚的心情,蝶雨却是十分的记恨。
好好的喜庆日,好好的心情,就这么没了。
嵇鸠看到蝶雨眉目间的愁绪,轻轻一口,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今日,可是他们的大喜之日,怎么可以让残夜说毁就毁了?不行!
至少,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不能让自己的新娘子在大婚之夜里整晚都皱着眉头,他更不能让她在应该的夜晚得不到应该的温存!
他一把将她抱住,紧紧地……
抱住!
残夜的事,就先放过一边去吧。
惦记着它,也改变不了眼下的局势。
“嵇鸠……”
被嵇鸠忽然紧紧一抱,蝶雨的脸颊顿时红了一下,她的心思,也瞬间从对残夜的担忧挣脱出来。
是啊,想它做什么?
嵇鸠对她一阵狂'吻,就像是把所有烦恼都抛到了脑后一样,不管不顾。蝶雨的情'欲立时被激了起来,也做出了相应的反应,与他缠'绵在一起,紧紧相拥,慢慢地,滚到了床上,跌入了属于他们的温存之中……
焚遥门。
霄灵殿。
“听说宁玥滢没死,而且还得到了传说之中的烬魂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烬魂剑可是冥尊逝邪的魔剑,听说当年被圣尊白痕封印在了一个神秘的地方,她却是怎么得到的?”
“现在,绝霸天联合其他六大城,正在到处缉拿她,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样了。”
大殿上,几位首座、数位长老纷纷在议论着这几天流传出来的关于宁玥滢与烬魂剑的消息。
正中央的主座上,万千山一脸肃穆地坐着,等着所有人停下讨论后,开口道:
“这件事情,我觉得极有可能是真的,绝霸天毕竟也不是什么闲着无事、随意捏造信息之人,他若不是亲眼所见,想必也不会如此笃定。
而且,宁玥滢怎么说也是我曾经的弟子,我对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都从来没有真正倒下过,所以,当年月镜城毁灭一事,她能够死里逃生、侥幸存活,却也不算是什么奇事。
至于烬魂剑,如果真在她手上,只怕对天下是一个巨大威胁。
这把剑,魔气极重,满满都是煞意,稍一不小心,就很可能被它反噬。
宁玥滢如果不慎被它反噬,不论是对她,还是对整个天下,都将会是一场难以名状的灾难。”
对于烬魂剑的可怕,几位首座、众位长老心中都是十分清楚得的。
尹赫泉目光看向万千山,道:“那么,对于这件事情,我们该站怎样的立场?我们现在与七大城的关系,可谓是到了冰点,可以说是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合作的可能性了。”
万千山神情一动,道:
“这件事情,我们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的。烬魂剑的祸患,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用不着我来多说。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烬魂剑再落入他人手中,尤其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比如——
暗玄教教主,残夜!
如果让他得到烬魂剑,这个天下,必将掀起腥风血雨,免不了一场浩劫,这可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我们焚遥门,乃天下第一大正派,自当履行对天下的责任,维护正义与和平,铲奸除恶,并彻底消灭它们的根源。
所以,将烬魂剑拿到,将它封印,便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
对此,我们焚遥门也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