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什么杖啊,死人啦,我是来报案的。”求真回道。
“死人?”县太爷有些惊讶地说道。
“我一早在山上水塘里发现一具尸体。”求真接着说道。
“本县一向民风淳朴,从未有过命案,怎会在我这一任上出现命案呢?”县太爷这样说道。
“我看得真真的,的的确确是一具尸体。”求真说道。
县太爷看着求真对求真说道:“带本官前去一探究竟。”
随后他吩咐备轿,叫衙役们开道,又吩咐仵作紧随其后。
衙役们列好队,最前面的几个鸣锣喝道,举回避肃静牌,县太爷乘四人蓝呢官轿,看热闹的平头百姓尾随着列队。
他们到了那水塘边,那只小猴子正站在尸体上往水塘里尿尿,它看到这么多人出现在水塘边,吓得拔腿便跑,边跑边尿,这尿洒得到处都是。
县太爷吩咐衙役把现场隔离起来,再吩咐衙役把尸体打捞上来,而后叫仵作验尸。仵作根据尸体的状况判断死者为男性,约莫二十五,市贾模样,死了约莫两日,粗略地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外伤。
此时县太爷发话道:“本县一向太平,民风淳朴,百姓相处和睦,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怎会出现他杀,许是这后生碰到不如意之事在此自寻短见。唉呀!可惜啊可惜,可惜了这大好年华,可惜啊可惜。”
他正这样说着,一旁的师爷咳咳咳得不停发出咳嗽声,师爷想示意他别这么早下结论。他睃了师爷一眼,登时心领神会,他闭口不言了。
接着仵作又细细地检查了一遍,他发现死者后脑勺有被硬物击打过的痕迹,嘴里未有污物,且身上未有一点财物。由此可以断定死者生前已被人打死或者被打晕后扔在水塘里溺死了。
县太爷又发话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居然有人在本县肆意杀人。此等凶人目无王法,狂妄至极。本县定当追查到底,揪出凶手,将其绳之以法,以还本县之安定。”
“好!好!”衙役们齐拍手连声叫好。
县太爷左右各睃了一眼,围观的百姓皆木木地看着。
“唉呀!可惜了这后生,正是太阳初升发出光芒的时候,却被恶徒夺走了性命。这恶徒实在是凶残,抢了银子亦就算了,还杀了人,这般花样的年华就葬送在这贼人手里。如若他父母亲人得知他的死讯该有多哀痛。”县太爷接着说道。并从眼角挤出几滴假惺惺的眼泪,衙役们亦是低头表示默哀。他拿出手帕擦拭眼泪,顺势向上翻着眼珠看看周围,围观的百姓依然木木地看着。
“此等恶徒本县定要严惩,为此后生讨回一个公道。作为一县父母,定会为百姓做主。百姓所盼的便是本县要悉力去做的,百姓的困难便是本县的困难,百姓的事便是本县的事。”他正这样说着,一个沙哑的声音穿过人群。
“大老爷,能不能帮我把我家的牛给找着,我的牛被人偷了,全家都指靠这头牛的,可怎么办哦!”一个老媪说道。
“老人家,怎么不早点到衙门报案呢?”县太爷说道。
“早报过案了,都过去大半年了,还没找着。”老媪无奈地说道。
“是谁办理的啊?”县太爷问左右衙役。
“是赵班头办理的。”有衙役回道。
“赵班头,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县太爷问道。
“此事已经转交给杨班头了,大老爷。”赵班头回道。
“此时杨班头正在外面办案,你先回去等消息。”县太爷对老媪说道。
“还等消息,都等了大半年了。”老媪嗫嚅着说道。
“我的两只羊什么时候帮我找着啊?都被偷了三个多月了,大老爷。”一壮汉发出洪亮的声音。
“这又是谁办理的案子啊?”县太爷问道。
“是范班头在办,老爷。”赵班头接口道。
“此时范班头亦正在外面办案,你回去等消息吧。”县太爷对壮汉说道。
壮汉不敢再吱声,退回人群中。
此时,一后生上前说道:“一地痞阿六在墟市上欺行霸市,望大老爷为我们做主。”
后面几个人亦插话道:“是啊,是啊,大老爷。这阿六实在欺人太甚,时常要我们低价把货物卖给他。不听从他,他便会叫上同伙打我们。望大老爷为我们做主啊。”
此后生又说道:“大老爷,我们都是靠卖些自家土产过活的,这阿六这样欺压我们,叫人生计无着啊。”
此后生背后一老翁拉着此后生的衣袖,对他说道:“小辉啊,别说了,别说了。”
“哎呦,本县出了如此泼皮,真是本县百姓之不幸啊,对于此事本县定会调查清楚。”县太爷用哀怜的目光看着小辉他们,对他们说道。
“过会儿阿六便会去墟市,望大老爷体察民情,为小民做主。”小辉对县太爷说道。
“哎呀!本县想起来还有急事要处理,你回去等好消息吧。”县太爷说着便坐上了轿子。
“大老爷,大老爷。”人群里还有人叫道。
县太爷装作未听到,只吩咐起轿。衙役们列好队,叫百姓们统统让开道,回避肃静牌亦举好,前面衙役鸣锣喝道,后面衙役抬着尸体,百姓们亦跟在后头,都下山了。
那地痞阿六听说小辉在县太爷面前告自己,当夜便叫了几个无赖去小辉家一顿打砸,以示告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