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等女人们都睡了。我把王强,郑磊几个战斗骨干叫到家里开会。
“这两个多月,我们一直在城南动物园一带转悠,后来扩大搜索到了南郊一带。郑磊,你们几个一直活动在城北,附近还有没有幸存者聚居区?”我问道。
郑磊他们四个都在,相互看了看。老徐开了口:“有一个,就在城北体育场。大概一个月前,我和本来的两个同伴,九死一生的走到那里。结果,他们那里只要年轻人,我老徐今年四十七了,他们不知道我的本事,乱棍把我打走了,还抢走了我的刀。”老徐说着说着眼睛就瞪起来了。
“那你的两个同伴呢?”我接着问。
“他们俩本想和我一起走,结果被他们抓起来绑进体育场了。”老徐道。
“他们俩叫什么?”我又问。
“一个姓张,一个姓李,都是半路遇上的。他们俩都二十来岁。身手都还行,小张已经干什么的,我不知道。小李是个送快递的。”老徐说完了。
“看来这伙人和咱们应该不是一路人了。”亮子道,“那有挑肥拣瘦的队伍?活人本来就少,不互相帮助,以后不就没有希望了?”
“这也无可厚非,他们的生活资源可能不太丰富。首领也可能非常有想法,他们应该在积蓄实力。很可能会有所作为,如果我是首领,我也会这么干。”谢勇道。
娘的,这勇子明显指责本王不会带队伍了。黄哥很不爽。
“那依你看,他们知道我们存在的可能性有多大?”我道。
“我不喜欢没有依据的胡乱猜测,这和救火不一样。我可以根据烟雾浓度和火势判断火情,当然也要参照消防示意图做出判断。这没有依据,我猜不出来。”谢勇道。
“要不我们去侦察一下!”郑勇蹭得站起来,“趁天黑,我带几个人摸过去。反正体育场又跑不了。”
“对!”亮子也站起来,“摸过去,多带几个人,如果对方人不多,或者没有防备,我们把它端了。”这亮子的冒失劲又上来了。
“都坐下,这黑灯瞎火的出去?怎么走?体育场离我们这里要穿过大半个城区,从最南头到最北头。来回快三十公里了。开车去?这月明寂静的,你们跑到半路,体育场的人就端起枪等着你们了。再说夜里我们是瞎子,我看丧尸未必是瞎子。你打算出去让丧尸把你小子宵夜了?坐下!瞎胡搅!”亮子一屁股墩到沙发上,不吭气了。
“既然我们不方便侦察他们的动向,那我们只有扩充自己的力量了。”王强沉默了很久道。说着他展开了本市的地图。“我大概凭印象啊,虽然体育场附近的派出所不太多。不过他们可能在火力上要优于我们。”王强把指头按在了体育场以北两公里的地方。“这里是吕南军分区,虽然里面现在盖满了商品房,不过枪库弹药库应该都还在。武器装备一定很精良。”
“虽然是猜测,但是我们也必须做最坏的打算。我们现在有什么?”我道。
“黄哥,咱有什么你还不知道,我们也就那十几条破枪,还有几箱子弹。前两天您要大显神威,突突了不少。咱们如果真要和人家火拼,估计子弹会是咱们的麻烦。”亮子这张破嘴,这不是在郑磊他们面前丢咱的人么?
“往西北两公里,这里有栋高层。”我道,“我想它的楼顶应该可以俯瞰咱们这一带,加上咱们头顶的风机,我们的眼睛比他们的亮。”
“黄哥,你想在这个楼上建立观察哨?”郑磊道。
“有这个打算,可是来往补给是个麻烦。”我发愁道。娘的,这根本不能细想啊。动物园附近楼房不少,鬼知道哪个窗户里蹲着一个举望眼镜家伙正做火力侦察呢。动物园这地方,一半是砖墙,一半是铁栅栏。人家是体育场,看着就比咱这地方结实。人家招兵买马还挑年轻的,看看咱这里,女人老头小孩,占一大半。不过回头再一想,这吕南体育场可不是首都工体之类的大型体育场,还自带住宿呢。那体育场里,连厕所都没有顶。条件肯定没有咱这里好。咱这军事水平也一般,基本全靠《三国演义》和电视剧《亮剑》,难道真让亮子他们抓个舌头回来?我猛地摇摇头,停止胡思乱想。
“走一步,算一步。我们有的是吃的,这个他们估计比不了。娘的,光想着从你们这里打听情报了,鸡蛋忘记收了。大家都睡吧,今天就议到这儿。郑磊辛苦一趟,顺便陪我转转,我们去趟鸟岛,把鸡蛋收回来。”说完大家就散了,我和郑磊抬着个破啤酒框,向鸟岛走去。
半路上,郑磊估计和我单独在一起,有些拘束。“郑磊,你们既然留下了,以后就是自己人了。规矩是规矩,人是人。人前我算个领头的,这人后还不是普通人一个。这不,如果今天装满这一箱子鸡蛋,我一个人都端不回去,还要叫你来帮忙。”我笑了。郑磊也笑了。
接着郑磊又板起了脸,正色道:“黄哥,我有福,我能遇上您真好。”
“说哪里话,还不都是捡了条命。实话告诉你,我自己一个人都没有杀过,可不少活人却因我而死。”我说着话,郑磊的眼睛在月光下看着我。“可是我还告诉你,我很庆幸,我们还活着,但他们死了,因为有些人活着,我们这些人就不能活。郑磊,任何时候,不管你再难,也不能变成那些人。我说的你能听懂不?”
郑磊点点头。然后我俩打着手电开始在鸟窝鸡窝里找蛋。摸着摸着,郑磊小声喊我,我过去一看。原来一只老母鸡啄破了他的手套,我心想这当兵的人怎么还这么娇气呢。鸡钎(吕南方言:被鸡啄)了一下,还喊我过来看。我正诡异的望着他,他又往里指了指。呦呵,原来这里面新孵了一窝小鸡儿。革命有希望了,看来以后收鸡蛋要注意了。我俩又蹲着看了一会儿,我重没有觉得小鸡这么好看,这么好玩过。
又看了一会儿,我正想站起来,看到鸡窝外面卧着一只小鸡,我伸手抓它,小东西也不跑,我想把它放回鸡窝里,结果它忽然腿抖了抖不动了。郑磊也看见了,接过手里一看,道:“黄哥,这小鸡看来不行了,被老母鸡从鸡窝撵出来了。”我忽然觉得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郑磊小心翼翼的把小鸡放在地上,小鸡脑袋已经歪了。
黄哥手忽然攥得很紧,真的攥得很紧,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