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论势

布伦会战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快的在卡彭特传递,无论是贵族,商人,军人和平民,不得不重新审视桑坦的存在,现在南北对峙的形势出现转折,弱势的桑坦现在在水陆空全面占优,全国又将面临一次大洗牌,每个人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摆正自己的位置,以期在卡彭特汹涌的浪潮中掘取更多的利益。

影响最大的事件,无疑是卡彭特水军全面倒向桑坦,而速度之快让布兰尼根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他引起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对于多尔顿一方是一场灾难!

首先驻守昆廷行省的寒霜和烈火兵团先后倒向南方,让驻守艾米城的卡彭特近卫军非常尴尬,紧接着奎恩行省的枫叶兵团,在没有任何授权的情况下,突然南下昆廷,与烈火兵团回合,而整个奎恩行省只剩下一个狼牙兵团苦苦支撑!

等布兰尼根反应过来,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原来萨德勒元帅在老友贝尔斯托死后,就在谋划进行政治清洗,试图以血腥的手段,结束宰相博罗德的政治生涯。

不过多尔顿的调令打乱了萨德勒的计划,萨德勒只好采用折衷的办法,如果布伦会战,多尔顿胜则伺机进行清洗计划,桑坦胜则转而支持达布尼一方,这样清洗的罪名将全部由达布尼承担,而且这也是他唯一的选择,博罗德一直以来都是多尔顿的死党!

这是查理斯听取几位兵团长叙述加上自己的判断得出的结论,看来卡彭特的军人并不愚蠢,只不过缺少了一些运气而已,一直以来萨德勒在卡彭特都是举步维艰,其根本原因并不完全是贵族的腐朽,很大程度上都是政治体制的原因!

在布伦会战后的第三天,萨德勒的骨灰被安置在桑坦城外的英雄墓地,和许多桑坦的勇士一样长眠与此!

第二天达布尼向全国发出通告,痛斥多尔顿的罪状,并要求全国的政府军队能够认清形势摆正位置,才能更好的为帝国出力,达布尼也列举了全国已经表示效忠的地域,其中亚力克,昆廷,卡洛已经巴利曼行省南部均已承认达布尼的正统身份!

亚力克行省最北方的诺尔城,查理斯和达布尼主持了布伦战役后的第一次军政联席会议,商议确定桑坦下一步的行动。

昨天查理斯对军队重新作出调整,将所有军队划分为八个军团,每个军团暂设九万人,等以后再补满十万人的满编!

第一军团长是柯络吉,第二军团长勃奎斯,第三军团长勒博恩,第四军团长休斯,第五军团长安德烈,第六军团长隆卡多,第七军团长博特曼,第八军团长瓦莱里安。

另外增设南北两个战区,德高望重的博安卡就任南部战区司令,下辖第一至第四军团,主要复杂博兰河以南桑坦传统统治区的防务,帕里什就任北方战区司令,下辖第五至第八军团,负责博兰河北方的防御和进攻,现在休斯的第四兵团临时被抽调到北方参与北伐战役,所以现在桑坦五大军团拥挤在北亚力克,北卡洛和北昆廷进行休整,而今天的会议就要决定桑坦逐渐锋利的战刀率先挥向何方!

随着达布尼一段激情洋溢的开场白,拉开了会议的叙述,不过会议室的气氛有些怪异,首次列会的博特曼,瓦莱里安等人都显得十分拘谨,查理斯扫了一眼特纳里,这货倒也有些准备清清嗓子站起来:“现在我们刚刚取得布伦会战的决定性胜利,应该一鼓作气拿下布兰尼根,只要能够成功,就能完全瓦解其他地方的反抗意识,这样就最短时间内结束卡彭特内战,重新将战刀指向外部!”

安德烈已经多次参加会议,自然很放得开:“可是大人,布兰尼根可是大陆上有名的坚城,城中约有守军十万,即使我们全军压上,也不敢说百分百的把握,如果狼牙兵团骚扰我们的侧翼……”

特纳里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立刻反驳:“布兰尼根虽然是坚城,但我们不是外敌,只要能够合理策划,再配合对多尔顿等人的斩首行动,攻城战的难度将降低很多!”

没想到在桑坦,对现在皇帝的刺杀都可以若无其事的说出来,没有参与过会议的将领都有一些惊讶!

莱奥立刻站起来反驳:“现在刚刚进入桑坦战斗序列的博特曼和瓦莱里安军团,还不清楚桑坦的武器以及战术,能不能与原桑坦军队完美配合,也是个大问题,现在强攻布兰尼根,相信很多刚刚加入桑坦的战士很难完全扭转思想,我建议先在巴利曼或者奎恩行省展开攻势,既可以锻炼队伍,也可以进一步展现我军强大的实力,孤立多尔顿的影响力,这样我们可以用最小的损失换取更大的利益。”

这番见解显然获得博特曼和瓦莱里安的赞同,不过劳仑森立刻提出不同的看法:“大人,莱奥先生的意见的确很正确,不过那是没有外力介入的情况下,我想知道如果我们与北方军在奎恩行省发生战斗,奥汀人会是什么反应?”

刚才表情坚定的一帮将领重新陷入沉思,安妮补充:“我想,除了卡彭特传统贵族,教廷的立场也非常重要,应该想一些办法,可是这里所谓的异端太多了!”

安妮的抱怨逗笑了表情严肃的众人,查理斯将视线移动到斐特斯潘身上,这个爱出风头的家伙今天为什么如此安静,这显然不是他的风格,看到查理斯不怀好意的瞟向自己,斐特斯潘咳嗽一声:“我的想法还没有成熟,我的计划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对外,一部分对内,首先派出特使去周边的各大势力加强桑坦的影响力,希望他们承认支持达布尼正统的身份;第二步,在国内制造矛盾,随着各位兵团长的倒戈,多尔顿的疑心会越来越重,我们完全可以在这里作文章……”

听得津津有味的查理斯抬起眼皮:“没了?”

斐特斯潘双手一摊:“没了,我说过我的计划还没有考虑成熟!”

看到其他人没有发言的欲望,查理斯只好点将,博特曼苦着脸站起来:“大人,这里的气氛非常轻松活跃,我也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我是个战士,对于这些深奥的东西真的……”

瓦莱里安接着开口:“想要奥汀保持中立甚至支持我们也不是不可能!”

众人立刻来了精神,安妮笑着开口:“你是说查理斯和克莱门蒂娜?”

查理斯真想捂住瓦莱里安的臭嘴,可恶的是对面的卡门还一个劲的怂恿瓦莱里安,身后的奥德斯斑举起大拇指:“好计划,我支持你!”

不知内情的博特曼和安德烈也在支持,气氛非常热烈,而桑坦一方的帕里什,隆卡多早早闭嘴,以免惹祸上身,旁边的达布尼幸灾乐祸的看着泄气的查理斯,就在安妮快要发飙时,谁知瓦莱里安的回答让所有人意外:“不,我说的是,达布尼和克莱门蒂娜!”

达布尼立刻石化,查理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小样,你不要大喘气好不好,谁知冷静的安妮并不打算放过瓦莱里安:“可是克莱门蒂娜似乎更钟情与这个混蛋!”

瓦莱里安居然早有准备:“在国家利益面前,个人的情感并不是很重要,如果查理斯,不,公爵大人与公主殿下完婚,并且有深厚的感情,会不会对以后的计划造成影响?”

安妮的眼睛亮了起来,仔细的看了看瓦莱里安,原来粗线条的形象,居然有如此的见解,查理斯立刻落井下石:“瓦莱里安将军说的很对,政治婚姻只是政治需要,再说达布尼与克莱门蒂娜真的很合适,王子对公主……”

查理斯说不下去了,因为达布尼的眼神变得非常犀利,让查理斯有种不敢直视的错觉,达布尼指着查理斯的鼻子:“你可以看不起我王子的身份,但是你不能侮辱我对希薇尔的情感!”

查理斯轻轻的将达布尼的手指拨开:“朋友,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可以让希薇尔复活吗?你真的爱希薇尔吗?”

达布尼一把将皇冠扔到地上:“我当然爱她!”

查理斯像是受到了惊吓,非常夸张的环视一周:“我可以很负责的说,你根本不爱她,你只是看上她公主的身份!”

达布尼终于失去理智,一拳砸向查理斯,被查理斯一把抓住手腕,奥德斯斑和帕里什已经抽出武器,查理斯怒视两人大吼:“你们想干什么!”

精灵脖子一缩赶紧收回武器,而与此同时博特曼按在剑柄上的手也暂时松开,查理斯挖苦拼命挣扎的达布尼:“你根本不爱她,你甚至都不让她安息!”

达布尼已经双眼血红:“你胡说!”

一个响亮的耳光让达布尼暂时冷静下来,不过依然愤怒的望着查理斯,查理斯拍拍达布尼的肩膀立刻被对方推开,查理斯反问达布尼:“如果死去的人是你,你愿意让希薇尔只想着为你报仇,并一生都生活在回忆中吗?”

达布尼显然安静了很多,这回轮到查理斯指着达布尼的鼻子:“你这样的表现,希薇尔可以安息吗?我本来不想说这些,不过今天既然提出来了,就干脆说个清楚!达布尼你如果是个男人,就坚强的站起来,你如果真的爱希薇尔的话,就勇敢的活下去,不然你现在去陪希薇尔好了!”

查理斯一把抽出精灵的武器扔到桌子上,寂静的会议室里轰然巨响,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蝉,不管立场如何,都不得不承认查理斯的话非常正确,安妮拉过激动的查理斯,将长剑插回剑鞘递给奥德斯斑,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块手帕,仔细的为达布尼擦拭着眼泪,既像是安慰达布尼,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大概六岁岁的时候,父母在同一天死去,我的童年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而且我还是一个不被大多数人认可的德鲁依,本来我以为报仇是我生命的全部,可是后来才明白,生命才是最大的意义,你从小就是神明的宠儿,你有什么资格哭泣,看看一直忠于你忠于卡彭特的将领们,你可以作他们的榜样吗?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擦干眼泪,回到你的位置,继续干你应该干的事!”

达布尼背对众人在擦拭着眼泪,瓦莱里安等人一阵后怕,以前听说领主夫人的传言,多少有些虚幻的味道,现在亲身体验过,反而觉得安妮比传言中还要出色,以后更要打起一万分精神,达布尼捡起皇冠戴在头上,重新做到查理斯身边!

查理斯笑容可掬的看着双眼微红的达布尼,达布尼拼命的低着头躲避查理斯异样的目光,查理斯反而更来了兴致:“你想好了没有,你明白你这个位置的责任吗?如果你还沉浸在甜美的爱情中,就摘下你的皇冠,走出这个房间,如果你选择留下来,拜托你长大一些好不好,也许你以后会管理很多很多的平民,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愿意承担这份责任!”

达布尼突然抬起头:“如果占领了卡彭特全境,你会第一时间杀了我吗?”

查理斯耸耸肩:“你现在还活着吗?你以为你是个王子就很了不起?我现在砍掉你的脑袋,我查理斯就没有机会拿下布兰尼根?你既然问的这么直接,我也很坦白的回答你,我现在不杀你,以后也不会杀你,我对这个位置没有兴趣!不过如果你的能力达不到所有平民的期望,你会立刻失去这个皇冠,达布尼,我也想问你一句,你敢于管理比卡彭特还大的国家吗?”

没等到达布尼的回答,查理斯就手撑桌面环顾一周:“今天不是个成功的会议,却非常的直白,也欢迎大家把心里的结说出来。”

看到周围没有人准备发言,查理斯顿了顿继续开口:“今天我先说说我的看法,安德烈!”

安德烈连忙起身,恭敬的向查理斯行了一礼,查理斯也郑重还礼:“如果达布尼让你杀光所有的布兰尼根平民,你会去执行吗?”

安德烈立刻石化,查理斯笑着解释:“你们也看到达布尼的表现,现在的他还非常情绪化,所以他还不适合作一个合格的君王,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塔戈尔曼一生中所有的命令都是正确的吗?如果君王的权利无人能够限制,那有可能成为灾难,我想君王的世袭非常不合理,不过达布尼有的是时间继续学习!”

查理斯突然望向斐特斯潘:“去一趟奥汀,主题是达布尼与克莱门蒂娜的婚事,至于结果我不关心,不过要拖住奥汀人足够的时间,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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