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 叶择年震惊:“你亲生父亲来头这么大?”
沈毅轮淡然:“我跟他没关系。我跟他在法律上就是陌生人,没有丝毫关系。要不是为了我母亲的遗物,我也不会来这里。”
叶择年沉默, 不知想着什么。
沈毅轮突然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叶择年乖乖回答:“明天。”
沈毅轮说:“要不, 我跟你走?”说实话, 叶择年咋一听到这四个字是有点小激动的。
但很快想明白, 沈毅轮说的“我跟你走”, 绝对只是表面意思,没有其他深层含义。
叶择年好奇:“你走的了吗?”刚刚那个大叔,能这么轻易放沈毅轮离开?
沈毅轮:“当然是瞒着他, 暗度陈仓。”
俩人就怎么偷偷带人离开这个基地一事,深入探讨一番, 时间眨眼间就到深夜。
虽然叶择年的临时住所距离这里也不远, 但沈毅轮还是让叶择年留下来过夜。
叶择年见对方主动提出, 也就没推辞,欣悦同意。
一边准备好换洗衣物, 沈毅轮笑着对叶择年说:“我本来还担心你会不再想理我。”
叶择年趴在床上,闻言转过脑袋,不解:“为什么这么想?”
沈毅轮正低头解着衣扣,健硕的胸膛露出,叶择年赶紧移开视线。
沈毅轮继续说:“昨晚我做的过分了, 怕你生气。”
叶择年哼笑:“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再说了, 不怪你, 怪我自己运气差, 中了什么倒霉大冒险。”
许是为了让叶择年安心, 沈毅轮说:“放心,我虽然不太直, 但不会对朋友出手,尤其是直男朋友。”
叶择年嘟哝:“其实你出下手也没事。”他说这话的声音不高,但仍沈毅轮听得一清二楚,诧异抬头。
叶择年背对着沈毅轮,并没有在看着他。
应该只是一时的玩笑话,沈毅轮笑着将之抛到脑后,转身进入浴室。
花洒喷出水流的声音很清晰,叶择年用枕头蒙住耳朵,避免水声勾引出自己脑中清晰的艳丽画面。
床很大,俩人睡一张也不会嫌挤,沈毅轮很快就进入到梦乡里去见周公,多半是因为睡前吃过药的原因。
叶择年辗转反侧,第一次因为旁边睡着沈毅轮而失眠,他烦躁坐起,有些后悔自己答应留下来过夜。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从关灯那一刻起他满脑子都是沈毅轮昨晚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肉体,忍不住想狂飙脏话唾骂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饥渴!
可是……快要管不住自己的手!
叶择年先把自己的手贴在自己胸膛前捂热,再小心翼翼地摸过去,探进沈毅轮的睡衣一角。
留恋于指尖下的触感,他吞咽着口水,压抑着自己年轻而躁动的身躯。
如果沈毅轮真的能成功跟自己回江偃市,一定要找机会跟他摊牌!
如果能在一起,那最好;如果被拒绝了……怎么可能!
自己的条件也不差,颜值也过得去,如果坦白心意就不信沈毅轮不会没有点心动的意思。
摸完沈毅轮的腹肌之后,叶择年整个人莫名镇定下来,仿佛是进入贤者时间,逐渐有了困意。
次日一早,俩人同时起床,趁着天蒙蒙亮来到叶择年的住处。
叶择年帮沈毅轮背着包,以免让人起疑心。
掂量着重量,他不放心地再问一句:“你就带这么点东西?”
沈毅轮回答:“带多会显得可疑。”
进入叶择年的房间后,沈毅轮赶紧换上叶择年的衣服,打扮的像个嘻哈小子。
压低鸭舌帽,让人无法在短时间内看清他的面容。
得益于他这几个月一直以来的乖表现,想来也没人会想到他会在今天选择离开。
等他们发现他不见,他应该已经离开基地。
叶择年带着沈毅轮来到集合地点,趁着没人注意将沈毅轮塞进后车厢。
杜甫清点完人数后,将叶择年拉到一旁。
杜甫怀疑脸:“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要拐人?”
叶择年一本正经:“他想回江偃市探亲。”
杜甫:“那也不需要这么偷偷摸摸吧?”
如果是一般人要走,和上面打声招呼就可以走了,需要这么鬼鬼祟祟吗?
杜甫迟疑着说出心中的猜想,两个字:“私奔?”
叶择年盯着杜甫碧蓝色的眼睛,坚定:“嗯!”
杜甫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一副为难的模样,问:“那晚和你亲嘴的小伙?”
叶择年厚着脸皮,继续淡定:“嗯!”
突然有股惆怅感打心田里油然而生,杜甫酸溜溜说:“动作真快。”
反正在杜甫心里不知道给自己和沈毅轮编排了什么样的故事,倒不如在上面多撒几把狗血。
叶择年佯装深情,楚楚可怜:“他父亲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但是我真的不想再错过他。”
杜甫再次确认:“他没在这里犯什么事吧?”
叶择年真诚:“绝对绝对没有!”
把手一挥,杜甫对着众人说:“走咯。”再小声对叶择年说,“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后车厢满满塞着一箱的物品,躲上车时太急没看清是什么,如今车厢门已关,视野一片黑暗。
沈毅轮从包里拿出军用手电筒,照亮周身的区域,根据上面的标识,沈毅轮知道箱子里的东西应该是枪。
如果没猜错,杜甫的三辆车都放满这种大型木箱,在车厢口部位则是叠放着食物。
沈毅轮现在藏身的地方就是食物与武器之间狭小的空隙。
车慢慢驶动,沈毅轮放弃继续思考。
无论杜甫和何易之间有任何交易,都不是他想管的事,只求自己能顺利离开就好。
沈毅轮侧坐在地上,捏紧怀中的背包,想要带走的只有这背包里的物品。
离开基地大门时,虽然有检查,但并没有检查太仔细,守卫们没有发现沈毅轮。
等到停车休息的时间,叶择年才打开后车厢,呼唤沈毅轮,其他人看到多出来的一个人,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好奇心。
沈毅轮跳下车,重见天日,看着外面的风摇树影,连空气都觉得清新了不少,他对叶择年说了声:“谢谢。”
叶择年一下子勾搭住沈毅轮的肩膀,嬉皮笑脸:“我们俩,还用的着说一个谢字吗?”
沈毅轮回道:“所以我说了两个谢字。”
叶择年无奈,推着他走向车头驾驶室:“吃点东西,等会儿还要连夜赶路。”
杜甫负责开车,叶择年和沈毅伦挤在副驾驶位上,随意聊着天,聊着聊着,叶择年又一不小心被沈毅轮的话呛到,赌气闭嘴不再说话。
杜甫难得看到叶择年憋屈,便开心地荡漾开笑脸,他跟沈毅轮搭话:“这么能说话的人都能被你调-教得这么乖,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叶择年翻一个白眼:“用的什么鬼词。”
杜甫耸肩:“不是吗,要是刚才那些话如果不是他(沈毅轮)说的,而是别人跟你讲,你早就回骂过去。”
叶择年不服气:“那是因为我知道再跟他说下去,只会更生气,不会解气!”
沈毅轮淡笑不语,伸手去抚平叶择年眉间的结。
叶择年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干嘛?”
沈毅轮捂着自己的手背,看向窗外的夜色,不再参与杜甫和叶择年的对话,然而随着气氛暂时沉寂之后,气氛就没再缓回来。
杜甫一边开车,一边想要再起话头,却不知说什么好。
沈毅轮撑着下巴,望着漆黑的夜色,陷入自己的回忆。
叶择年挤占沈毅轮一半的座位,时不时就把眼睛瞄向一旁的沈毅轮,发现对方真的一直在发呆。
沈毅轮不经意回眸,正巧对上叶择年的视线。
叶择年顺势开口,脸不红心不跳:“在想什么呢?”
沈毅轮思忖片刻,回答:“我在想他会不会派人将我押回去。”
对哦,沈毅轮的父亲若是知道沈毅轮不见,肯定会派人将沈毅轮抓回去,现在很可能已经在路上!
叶择年目露担忧,得到沈毅轮一个让他安心的面容。
“放心,他不会这么做的。”沈毅轮淡定解释,“他不喜欢用强硬的手段逼人就范,而是在背后慢慢施压,让人自己改变心意,跪着求他原谅。”
叶择年表示:“……好变态。”
沈毅轮完全不在意别人这么评价自己的生父,反而点头赞同。
杜甫在一旁默默听完俩人的对话,询问:“你们……在说何易?”
叶择年根本不知道沈毅轮父亲的名字是何易,也不知何易是什么人,所以没有什么反应,倒是沈毅轮饶有兴趣地看向杜甫。
杜甫能从何易手里拿到这么多枪,来头肯定不小,又或者说杜甫和何易之间存在着重要的利益交易,而这个交易的价值远比这些枪来的重要。
杜甫察觉到沈毅轮的探究视线,立刻开玩笑道:“嘿,哥们,你可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怕小年年会误会。”
叶择年黑下脸色:“别用奇怪的称呼和奇怪的词汇!”小年年是什么鬼?!
沈毅轮抓的重点和叶择年不同,他问杜甫:“他会误会什么?”他看着杜甫,叶择年能有什么误会?
杜甫一副“还需要我明说”的神情,不说话,笑嘻嘻地把目光投在叶择年身上。
感应到沈毅轮也跟着杜甫将注意力转向自己,叶择年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