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朝堂之上,祁昊生气的坐在龙椅上,黑着脸,听着大臣在底下吵吵闹闹的。实在烦躁的慌,祁昊一巴掌拍向桌子,“都够了!朕意已觉,无需再议!”祁昊说完,只见高义带领的一帮群臣纷纷下跪,“请皇上三四,请皇上三思呀!”但祁昊丝毫没有听进去,气呼呼的便下朝了。

上书房里,祁昊黑着脸坐在那里,颜兮站在那里,对于祁昊早朝时的做法,颜兮似乎也有些不太理解。“皇上完全没有必要御驾亲征。臣一人带领军队前去就行了。”颜兮说道。祁昊此时气也消了差不多。没有说话。王德胜奉茶进来,看到气氛不太对,放下茶后便又蹑手蹑脚的出去了。“高相虽然态度有些强硬,但也是为皇上着想。” 祁昊摆了摆手,示意颜兮坐着,开口说道:“朕这次倒没有跟高义较劲。这次亲征,朕去定了。”原来今天早朝时听到边疆传来快报,本来陈国就快被楚国打的支离破碎了,还是很自不量力的又骚扰楚国和拉祜的边境,又无事挑起了战端。本来这件事并不大。颜兮领兵出战,就凭现在陈国的兵力,这次肯定能踏平陈国。但祁昊听到后便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这次要自挂战旗,御驾亲征。高义一听,肯定是不同意了,皇帝是一朝的命脉所在,如果不是在要亡国的情况下,怎么能冒险去亲征呢。 “颜兮可知道这次的战地在哪?”祁昊挑眉问道。颜兮直接说道:“楚国的西北边,楚国,拉祜,陈国的交际边境” “朕答应过陌雪,要带她回家”祁昊低下眼睑,淡声说道。颜兮正要端起茶杯,忽然听到祁昊这么一说,手顿时停在了茶杯上,不一会,便又收了回来。但颜兮刚才的动作,丝毫没有逃出祁昊的眼睛。颜兮抿了抿嘴,站起来说道,拱手说道,“臣全力支持皇上亲征”祁昊看到颜兮的态度,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在祁昊手中的茶还没有喝上几口,王德胜便战战兢兢的又进来了,“皇..皇上,高相带着朝臣闹到太皇太后那里去了。太皇太后派人来说让皇上过去一趟。”祁昊放下茶杯,朝颜兮使了一个颜色,便一前一后离开了上书房,去向太皇太后的宫中。

太皇太后端坐在座榻上,手里拿着佛珠,似乎对于这些朝臣来到这里并不感到新奇。高义最先走上前,跪下高声说道:“还请太皇太后做主。皇上万万不能亲征” “哦,高相倒说说为什么不能”太皇太后不紧不慢的说道。只见高义振奋的说道,“历来皇帝便是一朝之本。怎能随意不顾安危去战场。况且这等小战事,自有颜兮将军,皇上更无须亲征。”太皇太后安静的听完,只是不重不轻的问道:“高相可知大楚的江山从何而来。”高义没有犹豫,直接说道:“还望先皇打下来的。”太皇太后听后,哈哈的笑了起来,这一笑,群臣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江山自然是打下来的,是我祁家的先辈从马背上打下来的。”太皇太后振声说道,“所以,这次皇上要去守住他父辈们的血汗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太皇太后这么一说,群臣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上前讲一句话,“所以,各爱卿要做的便是替皇上分忧,而不是总是来哀家这里告状。哀家老了,朝堂上的事还是皇上说了算,各位爱卿还是都回去吧”太皇太后说完,直接下了逐客令。很明显,太皇太后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袒护皇上。也是,哪有自家的奶奶不疼爱自己的孙子。群臣相互看看,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唉声叹气的回去了。

祁昊来到太皇太后的宫中,先是左右看看。“别看了,他们都走了”太皇太后严肃的说道。“皇帝,看来哀家还是没有教会你如何权衡君臣之间的关系”对于祁昊和高义之间的冲突,有时候太皇太后都有些无奈。只能说眼前的这个皇孙确实是帝王之才,但对于过去的事,还是太固执了。祁昊只是坐着,并没有说话。“你倒说说,为什么这次非得自己去”太皇太后问道,祁昊站起来,向前两步,“孙儿此次前去,也是为了我大楚的江山社稷。此去便要一举拿下陈国,扩我大楚国土,展我大国威望。”太皇太后听后直截了当的说道:“这颜兮去就行了。”祁昊听后不紧不慢的回到:“祁家先辈征战多年,都没能实现南北统一。孙儿此去,还有一事便是去探拉祜近况。如此战结束,便一鼓作气,拿下拉祜” “好”听到祁昊这么说,太皇太后站了起来,高兴的说道,“哀家的孙儿不愧是大楚的皇帝” “颜兮” 太皇太后叫到,“臣在”颜兮走上前,“此去你和皇帝一定要齐心协力,实现我大楚多年来的心愿” “臣定不辱使命”颜兮单膝下跪说道。

对于祁昊刚才的想法,颜兮一点都不奇怪。没有野心的帝王绝对是不存在的。就算拉祜送来了和亲公主,但祁昊心里想要统一拉祜的想法丝毫没有改变。要说拉祜也不是没有野心,只是实力上没有大楚的强,现在的相安无事,代表以后的互不侵犯。如果有一天拉祜的实力上涨,拉祜也会出手的。

刚吃完晚饭,陌雪在屋里正练着字,祁昊来了。自从那天晚上之后,祁昊就一直都没有来过。看到陌雪在练字,祁昊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格桑进来奉了一杯茶,陌雪抬头看看,一向奉茶的事是琉璃做的,格桑怎么奉茶来了。格桑放下茶后,停顿了几秒,便离开了。看来格桑应该想明白了。陌雪又低头写字,并没有和祁昊说话。还是祁昊先开的口,“看来病已经好了。” 陌雪放下手中的笔,微微屈身说道:“托皇上的福,臣妾好多了。” 陌雪的语气中透露着丝丝的冷漠。 祁昊并不在意这些,只是说道:“你好好准备准备,三天后就出发” 听到祁昊这么说,陌雪有些惊奇的抬起头。“去哪?”陌雪惊奇,不自觉的脱口问道。祁昊左手敲了敲桌子,沉吟道:“朕说过,要带你回去。”陌雪听到祁昊的话,瞪大眼睛盯着祁昊,真的....真的要回去么?“你不用这么盯着朕,朕说过的话,定不会食言!”陌雪还是盯着祁昊。眼里还是明显的不相信。祁昊被盯的不太舒服,不自然的咳嗽两声站了起来,“这件事不要和别人讲。包括你最亲近的人。”说完便离开了。

祁昊那天跟陌雪说完这些话,陌雪整个人都还是有些恍恍惚惚的。尚靖瑶来找了陌雪一次,陌雪也有些心不在焉的答着尚靖瑶的话。惹的尚靖瑶很不开心。“雪姐姐一个人在这走神吧,我还是回去吧。” “哦”陌雪还是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尚靖瑶很不开心的噘着嘴离开了。

一直到临行前的一天晚上,格桑服侍陌雪就寝,陌雪突然开口说道:“格桑,你有什么话想跟阿妈说么?”格桑听到陌雪这么说,有些惊奇,“阿姐怎么这么问道?” “格桑”陌雪拉住了格桑的手,“我要回去了”格桑听到陌雪的吃惊的“啊”了一声,陌雪赶紧捂住格桑的嘴,“小点声。” 格桑才点点头。祁昊说不让告诉任何人,但陌雪真的很像跟格桑说,毕竟格桑也很想家,很想阿妈。 “皇上明天要御驾亲征,会偷偷带上我,让我回家一趟。你有什么话想说,我带给阿妈。” 格桑松开陌雪的手,脸色明显有些低沉,“格桑,对不起,不能带你一起回去。” 格桑的泪都含在了眼里,使劲的摇了摇头,“没有。你告诉阿妈,我很想她。” 格桑说完便跑了出去。陌雪坐在那里低声的叫了一句格桑。格桑这样子完全是陌雪预想到的。想回家却不能回去。这种心情,陌雪能理解。长叹一口气,陌雪站过去自己铺了铺床,便上去睡觉了。

夜半十分,四周都安静的有些可怕。只见一个小宫女偷偷的沿着墙角走到了最近的一个有些荒凉的大殿。早已经有一个披着大披肩,盖着披肩帽的人等在那里,小宫女上前偷偷的说了几句话,披肩的主人嘴角轻轻的上扬,露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祁昊所说的偷偷带陌雪出宫,便是将陌雪打扮成一个随行小士兵的模样。装作是跟在祁昊身边的小随从。燕京城外,祭拜天地,祈祷大军能凯旋而归。百姓欢呼,送别三军。就这样,祁昊率领三十万大军,树领“祁”字号大旗,就这样浩浩荡荡的上路了。

从燕京出发,到驻军地凉州,怎么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即使陌雪生在草原,长在马背上,但到底是女孩子。骑半个月的马还是吃不消的。出了燕都,颜兮便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辆马车,让陌雪坐了上去。祁昊跟颜兮骑着马走在队伍的前面。由于前方战事有些吃紧,楚国大军也没有太耽搁,只是每天都休息几个时辰。日夜兼程,竟比预期的早到了三四天。刚到凉州驻军大营,祁昊将陌雪安排在营帐中,便带着颜兮和一干部下匆匆的去议事了。

陌雪一个人在营帐中转来转去,陌雪是一个小士兵的身份,自然也不能跟其他的士兵挤在一起,只能听祁昊的,在祁昊的帐中。营帐很大,也是隔开三间。最里面的是睡觉的地方,外面是议事的。还有一小间是书房。陌雪呆的实在无聊,偷偷的掀开营帐往外面瞅,到处都是来回走动的士兵。陌雪只好作罢,回到帐中。到了傍晚,有人给陌雪送来了饭菜。陌雪胡乱的巴拉了几口。一直到很晚,祁昊都没有回来。陌雪只好自己来到里间,只有一张床,肯定自己也不能睡在地上呀。反正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陌雪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再加上路上休息的也是在不怎么好,陌雪也不想那么多了,直接脱了外衣上了床。很快,陌雪便进入看了梦里。

陌雪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一阵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之后便有人躺了下来。“怎么这么晚。”陌雪喃喃的问道,也好像在说梦话。祁昊有些迟疑,但还是回到:“这几天又要开战了。等这一战结束,我就带你回去。” 陌雪好久没有出声,过了好一会,才又梦呓一般的回到:“好” 便再也没有声音了。

可能是那几天是在太累,陌雪一直睡到午时才起来。看看身边,祁昊早不知什么时候就起来了。要不是被子枕头的痕迹,陌雪总以为自己昨晚在做梦呢。自己起来吃了吃饭,又是无聊的发慌,陌雪只能翻看翻看书架上的书。一连几天,祁昊都是早出晚归的,自己很难见上祁昊一面。听外面的将士说,因为祁昊领兵,顿时士气高涨,一连已经攻下了陈国的好几座城池。陌雪对这些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打了胜仗,祁昊也很是高兴。“颜兮,这一仗打的太痛快了”祁昊高兴的说道。颜兮心情也很好。“接下来乘胜追击,就能一举拿下陈国。”颜兮自信的说道。又走了几步,祁昊停了下来,“颜兮,明天一早我便带陌雪回去,剩下的事就靠你了。”祁昊拍了拍颜兮的肩膀。颜兮看向往远处,“皇上还是带了人一起去吧“ ”不用”祁昊负手而立,“这里离拉祜也近,六天左右的时间就能回来。朕要去拉祜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 颜兮低头领命。对于祁昊的决定,颜兮一般不会说太多。祁昊做出来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这次去拉祜,朕也正好摸摸拉祜的实力,好为以后做准备!”祁昊自信的说道。颜兮站在没有再多说什么。祁昊能冒险陪陌雪回去,很明显,祁昊对陌雪的感情是很不一样的。但帝王再多情,在权利跟江山面前,一切都显得弱不可击。

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祁昊就回来了,打了胜仗,祁昊的心情看起来明显的很高兴。“陌雪,明天一早朕便带你回拉祜”祁昊看着陌雪说道。陌雪有些吃惊的看着祁昊,不是吃惊祁昊说带自己回去,而是吃惊祁昊叫自己“陌雪”,祁昊从来没有这样叫过自己。看着陌雪这样直直的盯着自己,祁昊倒显得有些不在了,“咳咳”祁昊清咳两声,“朕脸上没有东西,现在传膳吧!”祁昊语气一变,又是高冷不可一世的样子。陌雪撇撇嘴。果然,这才是祁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