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踏上不周山

“项前!”

独自走在赶往京城的路上的项前突然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喊自己。

“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人影?怕是我幻听了吧,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嫣然?肯定是听错了,他们都走很久了。”项前喃喃自语。

突然感觉到肩膀上有人拍了自己,随后一声“喂!你怎么不理我?”入耳,项前才知道,这不是自己幻听了,这是嫣然的声音。

“你不是和他们一起走了么?怎么不见他们人?”项前满脸疑惑。

嫣然歪了歪脑袋:“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专门来等你的。”

“我项前何德何能,让尚书之女等我,差人来唤我不就好了。”

“我想和你说声谢谢,感谢你的雪莲,救我父亲。”嫣然看了一眼项前的眼睛,随后点了点头,赶紧低下头去。

“救你父亲的是方海天神,一定是被你的孝心感动到了,所以施以援手。”项前不敢贪功。

“不管怎么说,我都没见过方海天神,你是他徒弟,他自然是因为你的原因才帮了这个忙。”嫣然扣了扣手指接着道:“不管怎么说都很感谢你。”

“别客户,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知道么?我曾经发下誓言,谁救了我的父亲,我便,我便……”嫣然的脸蛋越来越红,支支吾吾地低下了头。

“你便如何?”项前一脸疑惑。

“我便以身相许。”嫣然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项前正好听了个全部。

项前微微一笑:“真真是为难你了。为父亲的病情奔波劳累,甚至不惜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也在所不惜,只是你应该知道,我心里只有夏雨,放不下旁人。”

“我知道,我可以做小。”嫣然放下了双手盯着项前认真起来。

“好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项前何德何能。你的孝心感天动地,最终才能救了你父亲,所以你应该感谢的是你自己。再说,我们差距那么大,那么多,你也并不喜欢我,你不能把你的终生幸福也搭了进去啊。你想想,如果你的父亲恢复了健康,得知是自己的女儿用幸福换来的,他能好受么?此事就此作罢,以后休要再提。”

“哦。”嫣然总感觉怪怪的,在项前后面跟了几步:“我从来没有和男孩子说过这些,你是第一个。”

项前看了看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嫣然,笑了笑:“我相信你,不过这也不重要,你是夏雨的好朋友,夏雨是我的救命恩人,别说不是我救的,就算是我救的,那也是应该的。如果没有夏雨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所以这权当是我的报恩吧。”

“行吧,我本来就没想过嫁给你,我若是真的嫁给你了,夏雨估计要撕了我,还好你没答应,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你真可爱。”项前终究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有什么好笑的,真讨厌,夏雨怎么看上你这样的人的。”

……

宛城外,茶摊桌上。

“嫣然,你知道么?其实我挺羡慕你的。”项前细细吹着勺子里的粥,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你羡慕我什么?”

“天下第一的容貌,完美的家世,受尽世人的关注和喜欢,最终能保留本心,坚守自己想坚守的,你是个幸福的女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你并不了解我,所以你做这些判断只是你看见的,并不是真正的我。我现在还一直在忐忑,我做了对不起夏雨的事情,万一她知道了会不会和我绝交。”

“那倒不用担心,我不会乱说,你是她的好闺蜜,我希望你和她以后一直好好地,不然她会难过的。”

“酸腐,到处都是酸腐味。不管怎么说,夏雨自小和我一起长大,她远比看起来的容易受伤,你不能对不起她,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那是自然,自从她救了我一命起,她就是我这辈子的梦。纵是我负了天下,也不会负她。”

从项前眼里读到坚定的嫣然,心里暗暗为闺蜜感觉安心:“那是最好。”

“你们听说了么?皇上驾崩了!盛旭日太子遇刺了,盛国皇位现在没定数, 安定王带兵入关,太皇太后现在把持朝政,盛国要大乱了!”突然一个过路的小贩对朋友说道。

“你说盛旭日怎么了?”项前揪着小贩的胸口问道。

“少年息怒,少年息怒,盛旭日昨夜在宛城遇刺了,现在生死未卜,你现在去应该能看得见他,是死是活,小的就不知道了。”小贩战战兢兢地说完,发现项前松开了他的衣领,立刻飞一样的跑了,生怕这个瘟神再找他麻烦。

嫣然见状,立刻留下一锭银子,喊了小二结账,就去追项前了。

“项前你别着急,皇帝驾崩,盛旭日遇刺,宛城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我不宜这样闯进去,需要先打听打听情况,冷静冷静。”嫣然拉住了项前的胳膊

项前甩开了嫣然:“你让我如何冷静?夏雨还在里面夏雨和盛旭日在一起,盛旭日生死未卜,那么夏雨呢?不管是什么情况,我必须去看看。”

“好,我陪你一起。”嫣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跟了上去。

宛城外,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宛城封闭,入城需要搜身检查,检查的人正是嫣然的管家负责。

“王伯!”嫣然拿着手绢挥舞着。

“女郎!保护女郎。”一声令下,宛城外维护秩序的人一半走了过来把嫣然和项前围了起来。

“王伯,发生了什么?”

“女郎,昨夜一队刺客突然闯入,伤了旭日和夏雨,你快随我入城去看看吧。”说完,就要上来拉嫣然。

“慢!”项前上前一步挡在了嫣然身前:“太子和郡主的名讳岂是你一个下人可以直呼的?”

“老奴一时心急,竟然忘了礼数。”

“恐怕不是忘了礼数,而是故意的吧。”项前一声冷笑。

“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就不装了,上,拿下他们。”

项前在昆仑的这段日子也不是白练的,六七个兵士加一起也没能在他的苍穹剑下斗过两个回合。

项前一直只知道这苍穹剑厉害,没想到实战之后才发现不是一般的厉害。这剑像是知晓他的心意,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样,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但是偏偏又锋利无比,怕是这城墙,一刀下去也是要塌的。

看着手上沾满鲜血,面带冷笑的项前,所有的士兵像是看见了死神一般,不敢再往前走,项前护着嫣然,提着剑指着剩下的人:“来啊,不怕死的来啊!”看见没人再上来了,护着嫣然一步一步后退。

“快走,小心他们要放箭。”说完转身就拉着嫣然跑。

“王大人,追么?”

“放他们走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搜捕太子和郡主,他们俩无足轻重。况且那小子有点邪性,不好对付,追下去伤亡太重。我毕竟服侍了嫣家一辈子,让我亲手杀了嫣然,我也做不到,再遇到他们,能捉活的就捉活的,不能就算了。”

……

项前在河边清理。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王伯要杀我?”

“傻姑娘,他没想杀你,他如果想杀你,我们逃不掉,而且这么久一直没追兵骑马来追我们,更证明他不想杀你,如果我没猜错,你王伯只是这个反叛计划的小人物,而且他们肯定没有得逞,盛旭日肯定逃出来了。”

“那盛旭日和夏雨现在在哪?”

项前苦笑耸耸肩。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夏雨去哪了?雪莲会不会也丢了?到底该怎么办?”嫣然问着问着就哭了出来。

项前见状,赶紧起身走过去,看着可怜楚楚的嫣然,项前很想抱着她,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摸了摸嫣然的脑袋:“别哭了,我们现在所有的事情需要一点一点想办法解决,哭是没有用的,为今之计是我们如何护住自身周全,然后去找夏雨和盛旭日他们,当然,还有雪莲。”

哄了好久,嫣然才停止了哭泣。

“我饿了”嫣然突然喊了出来。

“终于不哭了,感情是哭饿了。”

“你就知道取笑我,真不知道夏雨怎么看上你的?”

“好了,大小姐,我这里有几张肉饼,摊子上买的。拿去吃吧”

嫣然看了看项前,接过了饼,发现项前在盯着她笑,转身过去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别噎着,这还有水”

“烦死了!”

项前轻轻的笑了笑,转瞬之后笑容便凝固了,是啊,现在夏雨和盛旭日生死未卜,他怎么笑得出来。

两人继续赶路,突然听到前方有打打杀杀的声音。项前让嫣然找个地方躲起来,立刻提起苍穹剑就走了过去。他发现前方有一群人在围着一个老伯,老伯身受重伤,已经支撑不下去了,仔细分辨满脸是血的老伯,这不正是福伯么?

项前没有多想,立刻冲了上去,很快就把这一堆人砍散了,剩下的人纷纷逃窜。

“福伯!福伯!你别吓我!夏雨呢?”项前抱着福伯的上半身问道。

福伯微微睁开了眼睛,只是那满脸的鲜血随着睁开的眼睛,很快渗入了眼眶。

“项前,福伯不行了,不能再保护郡主了,我看得出来,你和郡主是互相喜欢的,你一定要,要好好对她!”说完,福伯永远闭上了眼睛。

“不!”喊声惊天动地。脑海里回忆起第一次遇见福伯的样子,回想起夏雨对福伯的依赖,福伯去了,夏雨要多伤心啊。

不知道何时走到项前身边的嫣然也在一起流泪:“项前,夏雨呢?”

“对,夏雨呢?”两人开始找,未见夏雨,反而是看见了躺在地上的盛旭日。

此时的盛旭日嘴唇发紫,浑身惨白,昏迷不醒。探了探还有口气,项前把盛旭日扶了起来,此时的嫣然打了个冷颤,浑身哆嗦地用手指着说:“我父亲也是这样!”

“什么?”项前隐隐觉得事有蹊跷:“你父亲这么病了五年,那么,这帮反贼,其实已经准备了至少五年了?可是现在雪莲不知去向,如何救盛旭日?”

“是谁,要和这个纨绔子弟有这么的深仇大恨?”

“他再纨绔也是盛国太子,皇帝驾崩,盛旭日理应继承皇位,但是此时盛旭日出事,最大受益者就是接下来能继承皇位的人了。”项前冷静的分析道。

“我可能知道是谁了,可能是平南王盛世。平南王是老皇帝的弟弟,兄终弟及,如若盛旭日不在了,他就是最有可能的继承人,但是他怎么过老佛爷那关?老佛爷那关可不好过。”

项前扶起盛旭日往背上背:“先不管这个了,你来搭把手,我们把他扶到马车上去,赶紧带他去找郎中。”

“好。”

嫣然打开了马车门,像是丢了魂似的:“项,项,项前,你看!那不是夏雨么?”

项前一下子便失了手把盛旭日丢在了地上,头上还撞了个不大不小的包。

“是谁?是谁敢伤了夏雨?我不管是谁,伤了夏雨,我一定灭了他全族。”

嫣然探了探夏雨的鼻息,接着像是针扎似的收了手,转而嚎啕大哭:“糟了,项前现在别想这个了,夏雨没气了,你快救救她,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她?怎么救她?”

项前觉得眼前头晕目眩,倒了下去,正好压在了嫣然的脚上。

“项前,你不能倒下,夏雨需要你!夏雨这时候需要你!”

项前定了定神:“师傅说过,不周山的九死还魂草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

“九死还魂草。”嫣然一个字一个字念着:“没听说过,不过既然是方海大神仙说的,那肯定没有假。”

“师傅临行前大概说了不周山的位置,距离这里不远,嫣然,你帮我照顾他们吧,我要去不周山取草。”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

“盛旭日我不管,但是嫣然是我的好姐妹,我要救她!”

“我们先不要争这个,先找个郎中看一下他们。”

嫣然这下没有反对,于是项前给两匹马稍微包扎了一下伤口,便架着马车带着三人缓慢赶起路来。

不一会,正遇到迎面走来的王太监,王太监是老皇帝最喜欢的太监,也是之前御膳房总管太监,一直负责保护盛旭日的安全。

“小子,你怎么驾着太子的车?”王太监说着拔出了剑:“说,你把太子怎么样了?”

“你先回答我,你刚刚去哪了?”项前也同时拔出了剑。

帐子里探出了个脑袋:“项前你干嘛?这是太子的护卫。”

“在这个时候,你哪里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好小子,太子饿了,想吃点东西,我就先去前面买了点饼,说,太子呢?”一边说一边从胸口取出冒着热气的饼。

“看来所言非虚,太子在此。”说着项前便打开了帐子。

“太子殿下!”王太监冲上去试了试太子的鼻息:“还好,还有气,否则老奴就是粉身碎骨也无法和先皇交代啊!”说着说着,便哭了出来。

“王大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项前忍不住问了句。

“昨夜先皇驾崩的消息传来,太后懿旨让太子殿下速回京城继承皇位,可是在这档子上,突然一群刺客杀了进来,老臣和你福伯拼死才把太子和郡主救了出来,可是没想到,还是没有保护周全啊!先皇,奴才该死!”

“我有办法救太子和郡主,需要你帮忙。”

“莫说帮忙,如果真有办法,你尽快提,就是要老奴这条命,老奴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那倒不必,帮我照看好郡主和太子,我需要去取九死还魂草,你把嫣然也照顾好,此去不知道会面对什么,她也可以帮你一起照顾。”

“我不要,项前,我听说不周山乃魔族所居之地,不是人间,进去之后会凶险重重,我们一起去,也能有个照应,何况夏雨也是我的挚友,这时候她需要我。”

“是啊,我也听说过不周山,在皇宫里的上古奇书中看过,不周山凶险异常,进去之人没有出来的,所以你们两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三人找了户人家安顿了下来,只是刚安顿下来,确定了家里有三口人之后,王太监立刻杀掉了一家三口。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好心救我们,还给我们吃的?”嫣然不解,躲在项前身后迎着王太监杀人的眼神。

王太监默不作声,项前倒是一语道破天机:“好一个杀伐果断,此时,也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王太监咧嘴一笑:“孺子可教,赶紧上路吧,雪莲已经早就安排我的人送上路了,嫣然尽可放心。”

本来还想和夏雨道别的嫣然,一想起王太监的样子,浑身冷颤就赶紧逃跑了,项前也想再见一见夏雨,但是想到时间宝贵,还是先走了,哪怕可能是此生最后一面。

……

魔界。

“报告长老,大事不好了,公主人界寿元已尽,但是并未回归魔界!”离蔑冲进魔神殿,对着正在祈祷的紫鸢高声禀报。整个魔神殿里众魔议论纷纷——四界几十万年未曾听闻有历劫在人界死去之后不能回归原位的。

“什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紫鸢紧缩眉头。

“目前原因未知,只知道公主人界受劫,现在正在昏死状态,已经死了,但是灵魂还在体内,很奇怪。然后天神鬼卿和仙族公主在人间的转世,已经赶向不周山来。”

“他们是来取九死还魂草的吧。”紫鸢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开

“是的。”

“想办法让他们得到。”

“是!”

上一个纪元,无妄海中有一巨大的岛叫魔岛,魔界众生生活在此,安居乐业。魔岛之下,无妄海海底,海底有一海沟,从上方看去,这海沟深邃漆黑,吸收着整个大海的海水,像是一个怪物一样,张开血盆大口。魔界为祸众生之前,神魔各界都传说,这个海沟的那一边是一个无尽黑洞,吞噬者世间一切。谁盯着海沟看上一会,便会着了魔似的进入,再也出不来。魔界众生不曾前往,魔界中流传着种种传说记载着这海沟的景象,故而大家命名为魔渊。盘古大神曾进入一探究竟,出来时只淡淡说了一句封锁魔渊,不得出入,适时,所有人只知道进入魔渊便像是从不曾出现一般消失了,没有人明白盘古大神的出是什么意思。

三界湮灭时,无妄海海水迅速冲向魔渊底,三界地动山摇,魔岛被大水冲的支离破碎,反而显露出了魔岛的庐山真面目——魔岛乃一高山,只是一直被无妄海海水覆盖,魔界众生死的死,伤的伤,最终从魔岛进入了山底的一些洞中,总算是避了难。

三界湮灭之后,魔界众生发现,原先的魔岛原来只是一座山的山顶,于是命名这座山叫不周山,不周山脚下那原先深邃的魔渊变得更加骇人,有时候常常会发出一阵阵恐怖的声音,声音震荡整个魔界,于是魔界传闻,此乃魔神,魔神即将降世。盘古可开天辟地创造万物,魔神乃毁灭万物,可以直接吃掉万物。待魔神降世之后,神界四位主神联手也不能讨到便宜,届时,四界毁灭,世间归于虚无。

而九死还魂草,不偏不倚,正在这魔渊边上。这魔渊诡异的打紧,仙族魔族之众在上边无法飞行,只能在地上走,一旦掉下魔渊,会被立刻吸走,几十万年来,除了盘古大神,没有任何神魔从中出来过。

魔渊附近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只有这墨绿色的九死还魂草生长在峭壁上,在风中摇曳,显得有些不寒而栗。

紫鸢望着这一切,叹了口气:女儿,是爹不好,是爹没有照顾好你,所以你才去人间历劫,去人间历劫遭此劫难,做爹的什么都不能做,都怪这方海下了魔界禁足令。方海,我替你记下了,有朝一日本座神功练成,并定要杀上神界,踏平神殿,手撕了你!鬼卿,你小子最好给我拿到九死还魂草,否则我也不会原谅你。

此时的紫鸢既希望鬼卿拿到九死还魂草,又希望鬼卿拿不到,最好坠入魔渊,永世不得超生,但是又害怕如果鬼卿拿不到,自己的女儿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次放过你,鬼卿,待你回到神界,我们就此开战。”

……

心如死灰的项前被焦急的脚步拖着,哪怕嫣然跟不上节奏也从不停下。

路上匆忙买了一包袱饼,饿了吃两口,渴了喝葫芦里打的河水。

七天赶路,项前没有和嫣然说一句话,每天只睡四个时辰,一直在没命的赶路。两人灰头土脸的,项前倒是还好,只是嫣然有些不习惯。

“哎呦!”嫣然想着项前一直不愿意等她,还每次都走的那么快,一不小心就踩在了一块石头上。

“怎么了?”

“你走的太快了,扭伤了。疼死我了。”嫣然有些抱怨。

“你这女人真麻烦。”项前冷冷道。

嫣然听了怒上心头,砸了包袱,委屈地用手指着项前:“你说什么?项前你再说一句!”说着,嫣然便带了哭腔:“你心爱的人生死未卜,你难过,那我呢?她何尝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说完终于是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自觉自己确实过分的项前低头说了句:“对不起。”深深叹了一口气:“走吧。”

“我不要,我要和你绝交!项前,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嫣然,我对不起你,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和精力和你讨论这个事情,夏雨生死未卜,如果不行,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吧,我扶你去河边,好么?”

“我不需要!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项前走上前去握住了嫣然手上的脚,任凭嫣然反抗,也死死抓住。

“你弄疼我了!不能轻点么?”

“没有明显的伤痕和错位,休息一下吧,很快应该就可以好了。”项前查看完下了个结论。

项前一把抱起一直在乱踢乱抓掐他的嫣然,放到了一棵树下,让嫣然靠着树休息,然后拿出了些草药,给嫣然敷上。

“嫣然,你知道么?夏雨就是我的梦,我从小就不快乐,夏雨是我活下去的原因和勇气,她救过我,她是从小到大对我最好的女孩,当我再见到她的时候,我就发了誓,我一定要用我这辈子最大的努力对她好,只要她开心,我做什么都行,现在,她生死未卜,所以我一定要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救她,我现在心是乱的,我整个人都是乱的,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师傅走之前留下了九死还魂草的信息,我只能去尝试,但是九死还魂草是传说中的草,我相信师傅,肯定没骗我,但是,我不知道说什么了,我现在真的很乱,原谅我的冒犯。”

嫣然看着眼前疲惫的项前,想到了临行前躺在床上的夏雨,气便消了一半,没有接项前的话只是扭过头去。项前给嫣然上了药之后,靠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上睡着了。

嫣然看着睡着的项前,默默地流出了眼泪,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树林里一群鸟突然飞起,惊醒了项前,一睁眼,眼前便是盯着他的嫣然。嫣然见项前醒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根据方海大神临行前留下的提示,两人走到了通天瀑布。

一眼望不到头的通天瀑布,飞流直下,完全看不到下面的景象,这便是人间的尽头,没有人知道这底下是什么。

有传言,这里跳下去,是阎王殿。

未到通天瀑布,不知道为什么传说会这么传,到了便发觉,人不过是沧海一粟。通天瀑布没有人知道有多长,也没有人知道有多深,只知道,这世上所有的水都会汇聚于此,最终流下瀑布。

谁也未曾想到,这里便是人界和魔界的交界处,跳下去,便是魔界!

……

“二哥,三哥带着仙界公主去魔界了!”忘忧看着观尘镜大喊。

“莫慌,魔界公主生死未卜,魔界不会为难他的。”方海似乎是看透了一切。

……

“准备好了么?一起跳下去。”项前打破僵局,这是他们吵架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跳下去干嘛?我才不要和你送死,要跳,也是和我的如意郎君殉情。”

“这下面就是魔界,能找到九死还魂草。”说完项前跳了下去。

“喂!”嫣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目送项前跳下瀑布。嫣然没有办法,也跳了下去。

项前原以为,瀑布汇聚之地,应该是大海,谁曾想,跳下去之后会进入一边虚无,看不见任何事物。不知道过了多久,项前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片黑暗之地,眼前不是美若天仙的嫣然,而是夏雨。

“夏雨,你终于醒了!我还想救你,你终于醒了!你怎么在这里?”

“项前,你终于来救我了,项前,我爱你!”说完,夏雨便吻向了项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项前流着泪说:“虽然想就这么一直下去,但是真的夏雨还在等我,你很像她,但是你不是。”说完便一刀刺向了夏雨。

‘夏雨’非常灵敏地躲开了:“不好玩,不好玩,人类一点也不好玩。”说完,便恢复了真身,变成了一身大红色狐狸皮美艳性感的美女。不同于嫣然的美若天仙,也不同于忘忧的气质,更不同于夏雨的清纯,这位红色长发的大美女全身漏出的地方比遮住的多。只见她伸出雪白的大腿,挺了挺胸:“小弟弟,来我魔界有何贵干?”

“你是谁?嫣然呢?你把嫣然抓到哪去了?”项前焦急的问。

“哎呦,小情人叫嫣然啊,被我吃了呗。”魔女不屑一顾。

“我要杀了你!”说罢项前拔剑刺向魔女。

“不自量力!”魔女衣袖一挥舞,项前便飞了出去,吐了口血。

项前擦了擦嘴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强,太强了,这便是人和魔的区别么?”

红发魔女见项前惨状,仰头放声大笑:“小弟弟,要不你以身相许吧,姐姐看得出来,你还是个雏鸟,姐姐不介意哦,你从了姐姐,姐姐就放了你,当然你如果不从了姐姐,姐姐就来强的,到头来是一样的。”

项前很想起来继续战斗,但是悬殊太大,对方太强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去对抗,只是轻轻挥舞一下衣袖,他就已经再也爬不起来了。

“紫芙妹妹,姐姐可要品尝你的如意郎君咯。”红发魔女说完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此时的项前,握住了背后的短刀,打算做殊死一搏。

“放肆!你太过分了!”声音从亘古中传来,让人无法拒绝。红发魔女立刻停止了一切动作,像是被束缚了一般。

只听见声音,却一直没有见到有魔走过来,方海如果在此肯定可以听得出来,这是紫鸢的声音。

片刻之后,红发魔女说了句:“罢了,今日放过你。我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我可以今天不杀你,但是我不会帮你的。”说罢,转身离去。

项前松了一口气,晕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项前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喊她。

朦朦胧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是嫣然,提高了警惕——这魔界,人类毕竟是渺小的。

“你还敢回来!”项前拿着刀刺向嫣然。

“啊!你疯了么?”

项前及时收了手:“刚刚有个魔女,变化成了夏雨来框我,我还以为你是她变得。”

“魔女?这里是哪里?”

“应该是魔界。”

“魔界?这通天瀑布之下竟然是魔界?”

“这里怪异的很,小心点。”

两人走在纯黑色的土地上,四周昏暗,不同于凡间的夜晚,而是那种所有事物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黑色。昏暗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有些不寒而栗,总是害怕身边突然杀出了个怪东西,两人保持这种紧张缓慢走了很久。

前方是个集市。

项前走在前面,嫣然躲在他后面牵着他的衣服,好几下踩了他的脚。

当他们俩走过时,前方的魔自动让开道路,中间留下一条羊肠小道,走过之后,后面的魔便一起跟了上来,不近不远保持着距离,死死盯住项前。

项前和嫣然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众魔是知道的,遥想当年神魔大战,神界至强鬼卿天神一招法则破坏,万物归宗,让魔界沃野千里变成一片焦黑,充满死气。

魔界向来是崇拜强者,自此,法则神鬼卿的画像便在魔界扎了根,有小儿止哭之效。

当魔界真正迎来那个传说中的法则神鬼卿之后,众魔又喜又怕——传说中的神,终于是见到了,虽然是一介凡人,但是无魔敢小觑,尤其是经历过三十多万年前那场大战的幸存者。

“他们为什么都盯着你看?”

“可能是我来了魔界,他们没见过这么帅的帅哥。”

“噗,就你。”嫣然捂住了嘴,笑出了声。

“终于笑了。”项前也微微一笑,伸出手牵住了嫣然的衣角:“别怕,我感觉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我们走我们的。”

“你怎么知道?”

“直觉。”

“你是女人么?还直觉。”嫣然无语。

“如果他们真的想做什么,我们太弱小了,他们肯定在忌惮什么,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可以猜个大概,我们不会有事的。”项前想到当时红发魔女即将对自己下手之际,空中传来的一声古老的声音,那不是师傅的声音,会是谁的呢?

“哦。”嫣然撅了噘嘴,任项前牵住她的衣服向前走。

于是,一副奇异的画面出现,两个凡人携手同行,后面跟着魔界众魔。凡人走得快,他们走的也快,凡人走得慢,他们走的也慢,数百万众魔,没有一个发出声音,全都在目送凡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走到了不周山腰,有两条路,一条是去不周山顶,一条是去魔渊。

项前他们走向魔渊之路,而此时,众魔像是被集体束缚了一般,停留在原地,目送他们走向魔渊。

魔界传说,魔渊乃不祥之地。

谁敢去魔渊,必是有去无回,几十万年来,这里葬送了多少仙家魔道,只有创世神盘古全身而退,只是盘古大神出来之后只是说了句封锁魔渊,让人更加猜测不透。

魔界还有一个传说,有一天,一个身披战金甲,头戴金陵帽之神,会出现在魔渊,当他出现之时,魔渊将不再可怕,魔渊里,那封印了几十万年的魔神会被就此消灭。

传说毕竟是传说,上古众仙已经湮灭,上古众魔,也没有多少活口,有些传说,已经逐渐被众魔传的越来越邪乎,魔界普遍认为,这个神便是法则神鬼卿,毕竟三十多万年前的那场神魔大战,魔界大长老尹都和法则神杀得是天昏地暗,最后神妖仙魔四界生灵涂炭,魔界大长老尹都殒命……

此时,我们的主人公项前是不知道这些的。

“他是法则神,鬼卿,他来了!”魔群中流出一句叹息。所有魔带着复杂的感情,魔界一向以实力为尊,谁强服谁,但是魔界也想过安稳日子,三十多万年的变迁,远古众魔走向凋亡,留下的卷卷史书,全是记录着法则神的可怕,记录着神魔大战魔族惨败,安稳过日子,才是魔界百姓现实的诉求,即便偏安一隅。

神界还有一个传说,金甲战士出现,魔渊不再可怕,但是魔界将会迎来一场旷世浩劫,魔界终将覆灭。

项前带着满脑子疑惑,但是又非常淡然的领着嫣然向前走。

“他们终于不追来了,我刚刚一直害怕死了。”嫣然拍了拍胸口喘了口气。

“他们不追来的唯一原因,就是前面有更可怕的存在,他们不敢。”

“啊!你别吓我。”

“这很自然,魔界不大,魔却不少,肯定是被限制在这里,这里的环境,感觉比人间要恶劣得多,魔界那么强的实力,在这本就不大的魔界只占了一半地盘,另外一半地盘不占,只能证明这边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存在,强大到足以颠覆整个魔界,魔界之人不敢来。所以我有个提议。”

“你说,”嫣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项前叹了口气,背对着嫣然仰望星空:“我当时就不该带你来,我本以为自己在昆仑山上学了点功夫,天下无敌了,来了这魔界我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现在我不能再耽误你了,嫣然,你是个好姑娘,前面的路非常危险,你不适合去,我去取九死还魂草,如果三日内我没有回来,你就想办法离开魔界,如果回不去,就在魔界想办法生活下来。如果我回得来,我们就一起回去,你别跟我了。”

嫣然推了一把项前:“你在说什么混账话,夏雨是你的爱人,也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们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现在和我说这些。”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回去告诉夏雨,我爱她,但是我可能没有能力回去了,让她别怪我。”

“你废什么话!夏雨现在生死未卜,只有你才可以救她,你现在说这些丧气话。”

“那倒不是,我定会全力以赴,只是要为最坏的结果做打算。”

“你别拿这些借口支开我,本姑娘不听你这一套,只管走就行。”

“谢谢。”

“你别谢我,我和你没什么关系,只是我更想救我最好的朋友。”嫣然说完就走在了前面。

两人走了一路,再没遇到任何危险,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看来你这也不准啊项前,你不是说前面有更大的危险么?我们一路走来什么也没有啊。”

“不知道,或许吧。”直觉告诉项前,有更大的危险,所以他越来越谨慎,虽然他也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样的谨慎没什么大用。

空气越来越凉,人间还是盛夏,嫣然穿的单薄,冻得直哆嗦,项前见状,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你耍流氓!”嫣然打着哆嗦说道。

“大小姐,别管流氓不流氓了,想不被冻死赶紧穿上。”项前满脸无语。

“那你呢?”

项前皱着眉头:“我好像不受影响,在这里,我感觉有一丝亲切感,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又有一丝压迫感,我感觉很奇怪,熟悉又陌生。”

项前把衣服套在了嫣然身上,嫣然觉得暖和了些,奇怪地看着项前。

“前面应该是叫魔渊,九死还魂草就在里面。”项前的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念头,便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你来过?”

“我不知道,我也觉得很奇怪,脑子里突然闪过的念头,而且前面可能很危险。”话音未落,大地震颤,前方拔地而起一颗苍天大树妖,这颗大树妖正在用树枝抓一条黑龙,黑龙咆哮道,要和这棵大树妖决战。

项前和嫣然没站稳倒在了地上,黑龙嘴里喷出一道道火焰,大树妖把火焰打散像流星一样四散,所到之处,大地立刻腐化,项前拉着嫣然拼命躲闪,勉强活了下来。

“废物!还不快去魔渊取九死还魂草!”

项前想起,红发魔女将要杀他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救了他,刚刚也是这个声音发出了一道意念让他知道魔渊的方向,他一度以为是师傅在帮他,看来不是。项前来不及去思考这些问题,拉着嫣然往魔渊边上跑。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看不到边的悬崖,悬崖里黑洞洞的,透出万古的沧桑和死气,项前和嫣然本以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到了这里才发现,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树妖还在和黑龙搏斗,两方谁也不让谁,大树妖明显是被黑龙纠缠着了,虽然大树妖的战斗力明显更强一些,但是黑龙也不是吃素的,凭借其灵敏的身段让大树妖对他无可奈何,每当大树妖想要抽身时,黑龙又会缠上来,让大树妖好一番折腾。

悬崖边上,一抹绿色显得格格不入,那便是九死还魂草。

“九死还魂草,就是那个!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看来世间真有九死还魂草。”嫣然大喊。

项前和嫣然赶紧去拿,大树妖明显是发现了他们俩,朝着他两咆哮道。黑龙也发现了这一点,赶紧和大树妖纠缠起来,免得大树妖抽出精力伤害他们。

大树妖明显着急了,于是朝着黑龙咆哮,用硕大的树杈击打黑龙。

项前嫣然见状,赶紧趴在光滑的魔渊边缘拉着嫣然的脚,由嫣然探出身子去采九死还魂草。

大树妖和黑龙的战斗打的天昏地暗,大地不停的震颤起来。项前死死抓住嫣然,生怕一松手嫣然便掉了下去。

这时候大树妖立刻放弃了进攻黑龙,也任由黑龙伤害他,转身向项前他们而来。

“快跑!”黑龙的声音响彻整个不周山,魔族众魔都听得心惊胆战。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大树妖的巴掌已经过来了,任凭黑龙使出了最强一招,大树妖头也不回,直挺挺打向项前。这一巴掌打下来,项前必死无疑,嫣然也会掉进魔渊,死无葬身之地。在那一刻,项前的脑海里立刻做出了选择,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嫣然拉起来甩到了大地上,而自己结结实实挨了树妖一下。

“项前!”嫣然看着空中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的项前,已经没有了人形,此时的项前,无论她再怎么喊也没有回音了。

项前已经被大树妖一巴掌打成了纸片人,向着魔渊深处飘落。

“快走!”黑龙再一次咆哮,冲过去抓起嫣然又飞走了。

嫣然回头看向正在急速下降的项前,大声喊着项前的名字,很快,项前消失在了魔渊之中,嫣然的泪水止不住的向下流。

……

嫣然看着眼前化成人形的黑龙,有些陌生,有些害怕。

瞥了一眼一直在后退的嫣然,黑龙一脸不屑地擦了擦嘴角的血:“那小子应该是死了,回不来了,你拿九死还魂草去救紫,夏雨吧。”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项前呢?他肯定没死,他福大命大,他是天神方海的徒弟,怎么会说死就死了?你在骗我!”

黑龙说完转身跳下了通天瀑布,不管嫣然再怎么喊他也没有回头。

嫣然觉得心如刀绞,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项前把她救了上来,选择了自己赴死——他本可以松开手,这样他能跑,但是项前选择了牺牲自己救了嫣然。项前死前被打成了纸片人完全没有人形的样子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看着手上的九死还魂草,嫣然泣不成声。

……

项前在魔渊中飘荡,飘荡,不知道过了多久。

“鬼卿?鬼卿?”

一声来自太古的沧桑,在他的耳畔响起。

项前睁开了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巨人。

“你是谁?你是在叫我么?”

“我是你的大哥,我叫盘古,你是我的弟弟,你叫鬼卿。”原来这巨人便是盘古大神。

“我不叫鬼卿,我叫项前。”

“没错,你既是鬼卿,亦是项前。”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唉。”巨人发出了一阵叹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现在你需要知道,你的朋友需要你,有一天,你所珍视的一切都会随风而去,好好去把握此生吧!”

项前还想说什么,突然身边的景象发生了变化,当他再站稳时,发现眼前有一个躺在地上昏过去的女孩子,手里还拿着九死还魂草,这便是嫣然。

“嫣然,嫣然。”

嫣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微微张开眼,是那张让她讨厌又无比思念的脸庞,她从来没发现,原来项前对于她可以这么重要。在一块的时候,她一直挺不喜欢项前的,甚至有些嫌弃,但是在项前死后,她发现这个男人已经刻入了她的灵魂。

人生最美的是失去的。

“起来吧,我没事了。”

嫣然掐了掐项前,发现项前疼的直咧嘴,这才意识到这不是梦,是现实,项前真的没有死!

嫣然跳了起来像一只树袋熊一样跳到了项前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了项前:“太好了,你没事,项前,真的是太好了,你没事,我还以为你死了,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笑着笑着便哭了出来。

“别哭了,没事了,我们都活着,九死还魂草我们也拿到了,要回去救夏雨和盛旭日了。”

“对对对,回去救夏雨,盛旭日就算了。”

项前慢慢拿开紧紧抱着他的嫣然的手,摸了摸嫣然的脑袋:“好啦,别胡闹了,现在盛国肯定乱成一团糟了,先皇和继承人去世,各方面势力肯定蠢蠢欲动,整个国家肯定乱的一团糟了,我们要赶紧回去救了他,免得生灵涂炭,会有更多老百姓家破人亡。。”

“哦。”嫣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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