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第一个探出脑袋来的是黛丝。她也一夜没睡,不过不是因为考虑两面妖族的问题,她是坐船出海而兴奋得睡不着,她很久都没见到大海了。
看到她们没事,阿尔瓦才放下心来,刚想找个两面妖来问,就见穆斯从舱口的旋梯上下来了:“人类的强者,船靠岸了,我来跟你说一声。”
“怎么这么快就到达了妖神岛?你不是说要六七天的时间?”阿尔瓦感到很奇怪。
“船的确是靠岸了,不过却不是到达了妖神岛,而是到了翼喙族的领地了。两面城与他们的领地海岛很近,而航海的航线,是必然要经过翼喙岛的,每年去献祭的时候,一般我们都带上他们一起走。”穆斯给阿尔瓦解释说。
“哦?又是一种妖族?”大双和艾薇儿此时也从船舱中好奇地伸出脑袋来,语气中带着兴奋,虽然还没有梳洗,头发显得有点凌乱。
“是的,”穆斯压低了声音提醒阿尔瓦等四人,“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几位,翼喙的族妖,不像我们两面族跟人类很相近,他们的智力相对较低,思维方式也与我们大有不同之处。两族虽然相距较近,又世代交好,但他们生性凶残,跟我们的恶脸颇有相似之处,如果没有必要,还请几位戴好遮面巾,冒充我们的族妖,省得多生事端。如果好奇,远远地看上两眼就是了。”
阿尔瓦想到当日那个白面族妖恶脸上的舌头,不由得有些恶心,答应了一声,就打算回船舱去。黛丝很是好奇,反而挤了上来,一把拉住阿尔瓦的手:“阿尔瓦,我们去甲板上看看吧,远远地瞧着,装作是两面族,也不打紧。”
大双和艾薇儿随声附和。阿尔瓦知道黛丝身为海妖,见到新的没见过的妖族,颇有心生亲近之感,而艾薇儿和大双纯属好奇,既然如此,也不便过拂了她们的意思,好在李斯璐和小双这两个善于惹祸的家伙没有来,估计也出不了什么岔子,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几个人刚走到甲板上,阿尔瓦背后的艾薇儿就一声惊呼,紧紧地抓住了阿尔瓦的衣服袖子。阿尔瓦淡淡一笑,南门之变的当日,艾薇儿何等的威风,这般高的法力了,到现在还是自己一个胆小的小娇妻而已。
不过眼前的景象也的确是让阿尔瓦也颇为吃惊。此刻的甲板上,密密麻麻地站了一群群奇形怪状的妖族,与两面妖族跟人类形貌几乎相似不同,这些翼喙妖族,生得可算是奇形怪状了。他们的脸部没有嘴,而是长着类似鹰隼一样长而弯的鸟喙,并且看起来粗大而锋利,同时,肋下生有双翅。这种翅膀与狮鹫兽的或者龙族的肉翅不同,是货真价实的羽翅,倒是有些像阿尔瓦的顺风马坐骑,只不过顺风马四片羽翼,在羽翅下生有一对较小的肉翅,这翼喙妖族,只有一对羽翅而已。此刻它们的翅膀都收拢在背后,清一色的黑铁颜色,看起来也强劲有力,如果展开来,怕不有两三米长短。
阿尔瓦微微冷笑了一下,艾薇儿这胆小鬼,除了精灵就没有见过别的种族了,如果当年跟自己一同北上,见过兽人族的话,现在估计也不至于怕得这么厉害。
阿尔瓦挡在三女身前,只有黛丝丝毫无所畏惧,反而不由自出地向前走出了两步,颇有亲近的意思,但顾念着穆斯的警告,也不好靠的太前。
阿尔瓦仔细地观察这翼喙妖族,他们的眼睛也与大多数的鸟类相同,瞳仁是椭圆状立着的,微微泛出金黄色,随着眼睛的眯小增大,瞳孔也会随之变大变小。阿尔瓦暗暗心惊,这类妖族似乎与鸟类非常相近,心中微有感念,这一妖族,倒是很像自己印象中的雷震子啊,这种家伙,难不成是会发雷的?
他刚想到这里,脑海中的文森特灵魂已经搭茬了:“小家伙,你的想法如此奇怪,怎么会想到他们是会放雷魔法的?”
阿尔瓦听了这话,大吃一惊:“你如何知道我想到了雷魔法的?”
阿尔瓦自从实力超越了圣阶之后,对精神力的控制非常精准,已经达到了一丝一毫辨折入微的程度。现在跟文森特大师的灵魂沟通分为三个等阶:第一等阶是面对强敌或者要隐藏身份的时候,完全切断跟文森特的联系,在这个等阶当中,两人各不相关,即使是文森特努力在脑海中跟自己说话,也无法沟通。第二等阶是常态,两人在精神力当中能够正常对话,但文森特无法感知到阿尔瓦心中所想,就跟正常两个人面对面谈话一样。第三阶段是高等阶段,一般在战斗中需要文森特从旁提点的时候才使用,在这个等阶当中,阿尔瓦可以把自己的精神力“划”出一个区域来与文森特共享,从而不需要对话,文森特也能够知道阿尔瓦的感触。
而现在,两个人的联系,正是处在常态的第二阶段,按理说文森特是不可能知道阿尔瓦心中所想的是什么。
“哦,”文森特的语气显得有些轻松,“其实这也没什么,我倒不是感受到了你想的是什么,只不过刚才那个储存雷元素的戒指当中,雷元素起了一丝轻微的波动,所以我猜你可能是想到跟雷魔法相关的问题了,别忘了,这个雷元素戒指,原本就是我的东西。”
阿尔瓦没再追问,文森特的回答也很合理,只不过,阿尔瓦心底还有些疑惑,雷元素真的起了波动吗?我刚才怎么没感觉到?
甲板上这时候拥挤了数百的翼喙妖族,显得有些拥挤,这些妖族乱哄哄地毫无纪律可言,穆斯费了好长时间来给他们安排位置。而大半的这些长着尖嘴、生着翅膀的家伙,最终都蹲到了桅杆上。他们在横桅上收拢了双翅,蹲踞在那里,的确像是停着一排排的大鸟。
阿尔瓦最初看见他们的时候,不禁悚然心惊,他倒不是像艾薇儿那样,看到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有惧怕心理。只是觉得,这些妖族有羽翼,能够飞翔,如果一旦杀出了火狱之门与人类开战的话,是一支无可比拟的空军力量。
再看了一会,阿尔瓦觉得这些担心有些多余了。翼喙族虽然能够飞翔,但是从他们在甲板和桅杆附近盘旋的状态来看,他们飞得很低,姿势也显得拙劣,比起自己手下能够空翔的盖世太保来,水平相差实在是太远了。并且穆斯说得对,这帮家伙看起来很原始,不说智力,连语言沟通能力也相对有限,更谈不上有组织地形成进攻编队了。
阿尔瓦仰着头,观察了他们一会,轻轻地说:“我们回去吧,这些妖族没什么可看的。”
四个人刚刚转过身来打算回船舱的时候,阿尔瓦觉得脑后一阵强风掠过,直扑自己背后而来。有人偷袭!
阿尔瓦冷哼了一声,更不转身,左手长臂伸出,位置不偏不倚,正掐住了一名翼喙妖族的脖子,犹如脑后生了眼睛一般。那妖族从桅杆上展翼扑击下来,正想伸手来拽阿尔瓦后脑的遮面巾,手臂刚刚伸出,就被阿尔瓦随手一招制服,喉咙被掐住,他身形又较为矮小,被阿尔瓦凭空拎在那里,双足离地,啊啊啊地沙哑着嗓子发不出声音来,双翅无力的拍打着,却移动不了半分。
阿尔瓦骂了一声,转过头来直视着这家伙的双目说:“你想干什么?不知道两面族的后脑是忌讳吗?”
那妖族喉咙被卡住,伸长了脖子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正在此时,桅杆上一个妖族展翅在甲板上回旋一圈,收了双翅,落在阿尔瓦的面前,一声高喝:“有话好说,先放开他!”伸手来扳阿尔瓦抓着那名妖族的手臂。
阿尔瓦见了这个妖族的空中盘旋,利落优美至极,跟其他的翼喙妖大不相同,而伸手这一扳,攻中带守,隐隐似有斗气发出,招数极尽巧妙,知道他身份非同一般,或许是跟穆斯一样,是翼喙妖族去献祭的带队人物。
阿尔瓦仍是只出一臂,抓着先前那妖族的脖子不放,手肘微曲向外,轻轻地用肘力格开了对方这一扳。那妖族只感到手上一股极大的力量袭来,身子不由自主地蹬蹬蹬倒退出五六步,阿尔瓦却是嘴角带着冷笑,手臂都不曾晃动了半分。
看着对方眼中惊惧之色大现,阿尔瓦也不为己甚,轻轻地把手上抓着的妖族往外一丢。他这下轻描淡写,只是数根手指用力而已,手掌都没挥动半点,那名妖族便已经扑地一声跌出去好几米远,口中荷荷低吼,却趴在地上挣扎不起。
两边这一动起手来,桅杆上蹲踞着的翼喙妖族顿时大躁,就有更多的妖族要扑击下来。穆斯此刻已经看到,急忙赶了过来,拦在阿尔瓦和众翼喙妖族之间,大声喊:“大家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先前那首领模样、来扳阿尔瓦手臂的妖族朝前一步,厉声说:“穆斯,怎地你族中什么时候出了如此厉害的高手,我们却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历?”
阿尔瓦听他话语吐字清晰,语气咄咄逼人,与别的翼喙妖族言语含混不清的情状大不一样,心中更加确定,此妖定是翼喙族的领袖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