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准备好说辞的郭华,无论罗挚旗说什么他都能立马接上话:“呵呵,这么一说倒成了我们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现在的问题是……”
“咣咣咣!”
之前一直没张开的吴海终于忍不住了,他用手砸了砸桌面瞪着郭华骂道:“我发现你这人是真有意思,腾泰开疆扩土的时候不见你奋勇向前,这踏马刚一出点小问题,你立马就跳出来搅风搅雨了,咋地,显你啊?”
“我需要显吗?我郭华这些年给腾泰创造了多少利益,在座的哪一位不清楚?”郭华面对吴海的喝问,怡然不惧。
“创造多少利益?要不是你两个兄弟死的早,老罗一直心怀愧疚,所有的事情上都对你开绿灯,你能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亏你还把这一切当做是你的本事,就是放一条狗坐在你这个位置上,干的也踏马不会比你差,至少人家不会一遇着事就JB扇阴风点鬼火!”
“嘭!”
郭华气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脖子上青筋暴起脸涨的通红,指着吴海喝道:“我郭家的人那都是为腾泰死的,总好过你一个只会被人家打得抱头鼠窜的带头大哥!我什么都做不好,那你呢?你又能做什么!”
“哗啦!”
吴海同样站起身,冲着郭华不屑的笑道:“你问我做过什么?好啊!老子就让你看看我为腾泰做过什么?”
“撕拉!”
吴海直接将自己身上穿着的高档白衬衣一把扯烂,露出了身上轮廓分明的八块腹肌,赤-裸着的上身除了有保持良好的肌肉线条外,还有一道道醒目的刀疤以及背部那密密麻麻枪伤造成的黑点。
吴海指着一条从左肩到小臂的疤瘌说道:“这条是在工业区万盛职工小区征收,被职工稿把子砍的!”
说完,又将手指向后背距离脖颈不足五厘米的一片小黑点道:“这是在金沙分区长乐大道,腾泰拿下第一家夜总会时,被猎狗拿喷子打的!”
接着又将手轻轻地抚摸着腹部一道狭长的刀口道:“这是咱去城西参与贫民窟扩建要回款,被大恒追着剁的。”
说到这儿,吴海转了个身,背对着郭华道:“其他的,还需要我一条条给你介绍吗?”
即便准备的再如何充分,郭华都没想到吴海竟然会跟他玩脱衣服这一手。吴海这哪里是脱衣服啊,分明是在展示他的赫赫战功啊!
郭华偏头看了周新一眼,周新则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显然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你郭家两兄弟确实在腾泰最苦最难的时候撑了三年,给大家打开了市场占据了一席之地。但是,我吴海作为腾泰永远保持上膛的第一把枪,一当就是二十年,光这一点有谁能比?”
“有谁能比?”,四个字回荡在整个大会议室内。
吴海“腾泰战神”之名响彻城北,即便他老了,身姿不再如从前一般挺拔,可只要他还在城北一天,光他的名字就可以震慑住城北那些试图犯上作乱的宵小之辈。
一名大腹便便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肥胖中年,这时站出来打起了圆场:“嗨!阿海,你为腾泰做得一切,我们这些腾泰的元老都是有目共睹的,这无需阐述。开会嘛,就是集思广益,大家有争论很正常,但是争吵就不必了,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
说到这儿,肥胖中年还偏头看向郭华道:“郭总,您说是不是啊!”
肥胖中年也是中立派手里占股的核心之一,表面上看他好像是两头讨好。但你要仔细一琢磨他的话就可以听出来,实际上他是倾向于吴海罗挚旗这一方的。
听出了话外音的郭华直接把头偏了过去,自然是没想搭理他。
一场郭华精心策划的鸿门宴,就这么让吴海给彻底搅和了,他即便心里不甘但也只能将仇恨深埋在心底,等待下一次机会的出现了。
同时他始终坚信,哪怕表面上罗挚旗表现的再如何风轻云淡,实际上腾泰面临的局面已经岌岌可危了。
见局面已经被吴海彻底压住,罗挚旗朗声说道:“凡是想要撤股的,都可以来单独找我。愿意留下的,短时间内的亏损我会在三个月之内给大家补齐。我希望能留下来的,都是全心全力给公司做事的,让我们携手共渡难关!”
说到最后,罗挚旗还特意将目光锁定在郭华等人身上,话里的意思已经说得不用再明白了。
见无人搭话,罗挚旗又笑了笑道:“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儿,我们就散会?”
“刷!”
郭华站起身,大步朝外走,第一个离开了大会议室,其他郭华一派的人也紧随其后。
至于中立派的大部分成员,稍作观望后也纷纷选择了离开,只剩下肥胖中年以及少数几位与吴海等“拥罗派”仍坐在原位不动。
“罗总,今天的事儿……”见大会议室里剩下的大多是罗挚旗的嫡系和自己几个人,肥胖中年欲言又止。
罗挚旗笑着摆了摆手道:“呵呵!达叔,你不用说了。你们想的,我都知道。我爸大多用的是人情管理,这么大的公司,能够维持稳定运营,靠的也是他个人魅力。现在他一不在了,那出现问题都是正常的,我也能够接受。”
被罗挚旗称作达叔的肥胖中年,闻言附和道:“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达叔,不瞒您说,这坎挺大,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一定能迈过去。但腾泰毕竟是我爹和诸位叔叔多年的心血,我只要没死,总不可能看着它没在自己手上吧?”
罗挚旗洒脱一笑,可内心的苦楚,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行!”达叔点了点头回道:“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你尽管跟你达叔张口,只要我能做到的,保证不跟你含糊!”
“谢谢达叔!”
随即,达叔与剩下的几名中立派也离开了会议室。
“呼!”
见外人都已离开,罗挚旗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用桌上的纸巾擦拭了一番自己额头上密集的汗珠。即便他故作轻松,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在郭华等人的逼迫下,哪怕置身于二十四度空调房里,自己穿着白衬衫的后背也早已被汗水给全部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