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要苏酥出面管孤儿院,可她自己每天带个孩子,都已经有点儿累了,哪儿还有那个精力去管那上百个孩子的问题?
所以就算是方家有心救济那些孤儿,暂时也不宜往苏酥这儿送得太多。
最好是,方家自己开自己的孤儿院,东区开东区的孤儿院,大家各自负担各自的,东区的孤儿院也不需要方家的供养,方家也别把孤儿都往东区孤儿院送。
方叔翳却是沉吟了片刻,原本一张笑脸上,有着隐隐的为难,最后,还是老实说道:“苏酥,其实我和二叔,真的有心帮一帮那些可怜的孩子,不说我二叔,单说我,我也是有儿子的人,所以对孩子的问题比较上心,但是,你看春城,现在的生存环境多么恶劣,有气象学家说,下一个冬季,会进入历史最严寒的一个冰冻期,春城,只怕守不住。”
所以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西区和南区,都不可能负担那些无用的孤儿,当物资充沛的时候,多出一些物资给孤儿院,那还是可以的,但当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外部的生存条件越发的恶劣,春城哪日又一旦被外头的怪物攻陷了,那些孩子,肯定是会被最先放弃的一批人。
所以从一开始,方有貌就属意让苏酥接管西区和南区的孤儿,反正苏酥也乐意做这样的事情,她来东区不过短短一段时日,这东区的孤儿院就轰轰烈烈的建立了,那再将这个孤儿院做大一些,不也一样可以吗?
哪日春城坚守不住了,大家都做鸟兽状散掉,成人有能力的,自走他们的,而那些孩子...苏酥肯定会想办法保全下来,带去八方村过上好日子的。
话题说到这里,就有些沉重了,因为方叔翳所说的,不再是一些小恩怨小纠葛,而是一个大是大非的话题,关于人类,关于继承,关于春城的覆灭与坚持。
原本一直努力将自己当做背景墙的梅胜男,脸上的微笑一点点散开,换上了一张凝重的脸,她与方叔翳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今次也是第一次听方叔翳讲出这么沉重的话题,于是她张嘴,嗓音有点儿嘎哑的说道:
“春城,怎么可能会守不住?不是...还有二叔呢嘛,我,我不信。”
春城,都已经在尸潮里坚持了快一两年,从来都没有人怀疑过,春城会守不住,方有貌的武器多得就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春正宗只守着一个北区,但也稳稳当当的,从来没听人说起过,会有丧尸突破城墙一事。
防守最为薄弱的东区,那唯一的一个豁口,也被春来给守住了,如今又有苏酥叶昱这样的高手坐镇,东区也没可能会沦陷,所以说春城只怕守不住,这话说出来,连梅胜男都不信。
“我信!”
这两个字,出自苏酥的口,她坐直了身子,目光从小爱的身上,回转到桌面上,就在方叔翳和梅胜男,以及叶昱,三人都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时,苏酥又说道:
“这世上,没有哪处地方会一成不变的一直坚守下去,春城看似顽固,但实则弊病众多,方有貌和春正宗的不合是其次,主要的,还是那些民间团队的权利太大。”
“民间团队的权利是大,但是目前他们还并未造成多大的隐患,我是说春城如果进入了冰冻期,生存条件太过恶劣,只怕会守不住。”
方有貌说的是“只怕”,并不是说一定会守不住,虽然苏酥说的是实情,民间团队的权利也确实大,很多区域官方的手都伸不进去,更有甚者,官方有些人,还跟民间团队相互勾结,于是就造成了春城里的诸多乱象。
可是大家也都知道现在外面是种什么状况,很少有民间团队会在这个时候跑出来作乱,当然,石英和陆任这两个民间团队是异象,但即便这两个民间团队,闹了两次大场面,也被苏酥给轻轻松松的解决。
所以方叔翳和方有貌,并不认为民间团队的权利过大,是造成春城“只怕”保不住的可能,他们只是将忧虑全都集中在天灾上面,天气寒冷,原本就处于饥饿状态中的人类,那个时候连保暖都出现了问题,死的人多了,守城的人就少了,届时,攻守平衡打破,春城就完了。
面对天灾,方有貌即使有充足的武器与物资,都没有办法改变这种社会现状,所以他才想将那些拖后腿的孤儿当做后顾之忧,想让苏酥给全盘接收了。
苏酥沉默的想了下,说实话,她其实也无所谓愿意不愿意,反正春城在覆灭之前,总有人会折腾着要把这些孤儿护送去八方村的,只是,依她所见,春城的覆灭,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因为据她所知,这个冬季是比较寒冷,但也不会造成大面积的人类冻死现象,活动着的人若能被冻死了,那血液都已经呈现凝固状态的丧尸们,则更加不用说了,体内稍有些水份的丧尸,身体都能结成冰。
那些繁殖旺盛的变异物种,则更不用说了。
当守卫力量被寒冷的冬季削弱之际,进攻的力量同样在被削弱,大自然其实对万事万物,都是公平的。
而春城之所以会覆灭,是因为它的分裂,分裂之后再分裂,人为的各种分裂,将一个好好的大基地,分裂成了各种小区域,然后每个区域开始打,你打我我打你,根本就没人关心外面的丧尸如何,就因为这样,春城才会被灭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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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起那些孤儿吧,送到八方村去生活,是不错,可是苏酥总不能把全世界的孤儿,都送到八方村去吧?
她就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春城里的方有貌,能努努力,把个春城给统一了,再制订一套上得了台面的规矩,这样孤儿们也有个比较好的生存环境,春城也就守得住了。
但是说这些给方叔翳听,方叔翳完全不能苟同,他虽然比苏酥聪明,但终究不是重生的,看不到未来的方向,一切事情还没发生过,他自然猜不出命运的布局走向,即便苏酥告诉他了,说民间权利过大是个大隐患,方叔翳也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