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我们两个寄生花有反应了,你不会把我也变成水鬼吧。”我打趣地说,哪知他竟是惊慌地匆忙抽回手,紧张地看我,他还真相信了。
我好笑看他:“紧张什么,万一我能把你变成人呢?”
他一怔,大大的鱼眼中浮出了丝丝的痛,他深深地注视我,不知是水还是泪水在他巨大的眼中滑落。
我久久看着他,手背上的花纹带着一丝火热,我伸手抚上它湿滑的脸:“等莱修斯回来,他一定会有办法把你变成人类,他把路西法也变回人了,莱修斯一定可以的。”
他怔怔看着我,大大的眼中浮出了丝丝希望,眼中的水滑落面颊,是温热的,是他的泪水。
我小心地和他保持着距离,因为我怕我的猜测和追问,我寻求真相的迫切脚步会把他吓跑。我了解哈瑞,如果他真的成了水鬼,他一定不会让我知道真相,一旦我知道,他一定会离开,因为他无法以水鬼的姿态面对我,他自己无法做到。
我不会再让他离开,所以,他只是阿鬼,只是……一只和我相依相伴的水鬼。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脸:“不知道你变成人会是什么样子,不会也是个秃顶吧,哈哈哈……”我打趣地说着,心却像是被一根根针扎痛,哈瑞,我终于明白当年你假装是我的朋友,和我开着玩笑时的痛。
阿鬼的神情立时变得抑郁,打开我的手转脸表示不想搭理我。
我笑了,收回手随手打开首饰盒将手链取出戴在了手腕上。忍不住看看手背,手背上的寄生花又没了颜色,我的寄生花好像是透明的,会变成不同的颜色,至少现在我看不出,不像阿鬼的胸口已经有了可见的绚丽的花纹,在他青绿色的皮肤上,还挺好看的。
我取出项链,看看样式太隆重干脆也戴在了阿鬼的脖子上,还别说,和他心口的花纹相得益彰。
阿鬼抓起项链瞪大眼睛看我,宛如在说:认真的?让我戴女人的首饰?
“帮我保管下,那么大个盒子我带着不方便。”我甩掉手中大大的空盒,随即开始脱衣服。
“哗啦!”阿鬼惊然捂脸,带起巨大的水声。
我笑了:“少来,你最爱看了。而且,我里面穿着衣服呢。”我说完转回身脱掉了战斗服,调整了背心,终于舒服了。
我已经装男孩装够了,我真的很久没穿女孩儿的衣服了,我回到了诺亚,我要做回我的女孩儿。
我挑了一件淡蓝色碎花裙穿上,拿起一枚水晶七色花别针将耳边的长发别起,转身,摊开手看阿鬼:“怎么样?漂不漂亮。”
阿鬼在水里放下捂脸的双手,神情渐渐柔和而宠溺,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笑了:“去审问蚀鬼族去。”
他立时一愣,开始指指点点我的衣服,宛如在说居然穿那么漂亮去审问犯人。
谁规定审讯犯人一定要穿成警察那样的?我不管,我回诺亚了,我就要做回自己,而且,这样的日子也不会久,我离开诺亚的时候,只怕又要做回男生了。
换上新装,整个人的心情也变得灿烂。
我和阿鬼刚出房门,忽然一个鸡蛋朝我飞来,我抬手要抓之时,忽然,一抹金咔色的发辫掠过我的面前,他站在了我的身前,立时,那飞来的鸡蛋在他的身前炸开,竟是化作片片花瓣飘落我的面前。
我从片片飘落的花瓣中看向前方,看到了小静愤恨的脸,她怨恨的目光穿透了这些花瓣,狠狠地看着我,朝我大喊:“你怎么不死!你快滚吧!”她朝我喊完转身就跑了。
我在男孩儿的身后静立,我知道,小静恨我,她恨我害死了哈瑞。
“小静姐姐为什么这么对你?”面前的男孩儿转身,在看见我时一下子脸红起来,他的眸子,竟是炫彩的,如同墨晰的头发一样,会变色。
他变得慌张,匆匆后退一步,激动地看着我:“洛冰姐姐,我是格鲁!”他激动地有些嘴唇发颤,他看上去像是十六岁左右,身高在一米七左右,清秀的脸旁边,带着阳光的气息。
他的身上,散发着阵阵花香。
“格鲁……”我记得,我救的那个男孩儿。
“你记得!你记得我!”格鲁开心地像是有些不知所措。他身上是一身民族风的短袖七分裤,深灰色的七分裤肥大如同裙裤。
干净的少年,带着淡淡花香。
“这个给你!”他忽然举起手,手中出现了一把鲜花,他害羞地低下脸,满脸通红,“谢谢你救了我们,给我们一个家。”他低着脸鼓着脸说,像是鼓着很大的勇气。
我接过鲜花,笑了:“谢谢。很久没人送我鲜花了。”鲜花在这个世界不容易找,以前在诺亚城的,也都是永久花。
“怦!”忽然,阿鬼又在边上敲玻璃了。
我抽了抽眉脚,他也适可而止一些!
格鲁比我小呢!
不过,也小不过四岁……
“洛冰姐姐,我听你说要离开诺亚城,是去参战吗?”他红着脸灼灼地看我,眸中我看到了他想参战的欲望。
我微微拧眉,转身开始走。
“洛冰姐姐!”
“战争不适合你……”我手捧他给我的鲜花说。
“为什么不适合?!”他焦急起来,“连水鬼都跟着您战斗,为什么我不可以?我曾经被蚀鬼族抓去做矿工!他们杀死了我的家人,我恨他们!我要替他们报仇!”
我停下了脚步,看着他迫切的眼睛:“所以你不适合,你战场,是为了复仇,而你的家人,是希望你能替他们好好活下去。”
格鲁怔怔看我。
我转身继续向前,裙摆在我如风的脚步中轻扬。
“我不要留在这里生什么孩子!做什么家务!或者,或者是这样过一辈子!”格鲁忽然在我身后大喊,“我只想像一个男人那样去战斗!”
我停住了脚步,相似的话也从另一个男孩口中说出,是沛洛斯。
他们的生活不该是别人决定的,我认为战争对他来说是危险的,他才十六岁,可是,他却不想在这里无所作为,后悔每一天,眼睁睁看着自己错过历史每一个重要的脚步。
他和沛洛斯一样,想要一个有意义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