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扫过众人,铁无涯神情严肃,眼中晦暗不明。
“剑冢的剑,只为等待命中注定那人,所以,若非心中没有觉悟,就贸然去把剑,轻则,拔出的剑就是一把普通的剑,只能拿来切菜,连石头都能轻易使之断损,重则,被剑气所伤,甚至可被其夺去性命。”
长久的沉默,难道,让他们就这样眼睁睁得看着?什么也不做,什么都不能做,然后再与这剑冢中的剑告别?
答案是不可能!
这可是神迹中的剑冢啊,如此大的规模,便可以猜想,其中必定有一把世上绝无仅有的剑才对!
看了眼众人眼中无法舍去的贪婪,牧歌嘲弄得勾起嘴角,欲望,才是每个人最大的敌人,若无法控制欲望,早晚会被那日渐膨胀的欲望吞噬。
而这些人,显然都抱着侥幸的心理,自我安慰,期望自己能拔出一把锋利而又强大的宝剑。
然而,剑冢里的剑,又岂是抱着侥幸就能得到的?
真正独一无二的宝剑,即便没有剑灵,经过岁月的洗礼,血液的浇注,主人的细心擦拭,早已让它们初具灵性。
而这些剑冢的剑,不是主人找到了更强大的剑,而抛弃在这里,就是主人命不久矣,又不想自己的伙伴被他人滥用,涂炭生灵,便通过缔结某种契约,让宝剑从世上消失。
而那些缔结了契约宝剑,谁也不知道被自然法则送到了哪里。
有人说,那些名震一时的宝剑,全部化为粉尘,伴随前主人随风消逝。
也有人说,那些宝剑全部被收纳在一起,化作剑冢,等待有缘人的出现。
还有人说,那是它们在等待前主人的转世。
“原来传闻是真的。”牧歌轻喃了声。
艾琳听得并不真切,但她确实有听见牧歌低声说了什么,“牧歌,你刚才说什么是真的?”
“传闻啊,爱剑如痴的人,会在死前缔结某种契约,让自然法则把爱剑带走,或为了爱剑不被他人玷污,或是不想爱剑落入恶人之手,助纣为虐,而那些剑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但是,人们再也没见过,那些名噪一时的名剑。”
“啊?你是说,这些剑?”艾琳惊讶得捂住嘴,不会吧,瞪大双眼,望着插满大地的一柄柄剑,有的已锈迹斑斑,仿佛一触即断,有的依旧光亮如新,往昔光辉不减。
牧歌点点头,“没错,剑冢,自然法则把那些剑葬在这里,所以,这些剑有的年代久远,有的看上去还崭新如初,因为埋葬的时间不同。”
剑冢,以前就有听说过,只是,一直没人见过,也没人能说出具体的位置,才成了传闻,随时时代变迁,这些传闻也被人们淡忘于脑后,变得鲜为人知。
但是,对于来说,很多远古秘闻,传闻,传说,流言…
牧歌全部都有一定的了解,在米米切尔大陆的樱兰学院,初遇布布时,阅读的那本书,帮了牧歌很大的忙。
“咦,牧歌也知道?”这一次,换成铁无涯惊讶无比,“按理说,只有炼器工会,才会保留关于宝器的各种传闻,毕竟,和炼器有关的事,我们都要了解,并吸取先人的精髓,并加以升华…”
说着说着,铁无涯便忍不住偏离主题,越说越兴奋,引得身后几位炼器师尴尬不已,“会长,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一位炼器师小声提醒。
“呃…抱歉,一时间太激动了。”铁无涯绕着头,络腮胡下的脸又开始转红,索性,没人发现这一点,“抱歉,抱歉啊,只是太过惊讶牧歌也知道剑冢的事。”
“我也很好奇呢,像我们药剂工会,所了解的也是有关炼药的事,对于其他方面所知甚少。”香满堂拍着铁无涯的肩膀,给他带去安慰。
“该说是漠不关心呢,还是根本没有记载呢。”邢何川难得加入,向两人询问。
铁无涯立刻摇头,“没有记载,我敢肯定。”
但凡关于炼器和各种宝器的事情,哪怕再离谱的事,只要有记载,他都有看过,但是,与炼器无关的事,却没有任何记载。
香满堂沉思了一会,最终也是摇了摇头,“没有,想不起来,先辈留下的记载手册,全部是关于炼药的事,毕竟我们是药剂师嘛,要是记录了一堆关于炼器的事,那才奇怪不是吗?”
“可是,这不是太奇怪了吗?”艾琳突然问道。
“哪里奇怪?”他倒是觉得挺正常的啊,香满堂不耻下问。
“就是很奇怪啊。”艾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隔着一层雾,明明知道有什么,却看不真切,让人着急却又无可奈何,求救得目光顿时瞅向牧歌。
如果是牧歌的话,一定知道什么吧!艾琳心底如此坚信着。
真是扔给我一个大问题啊,牧歌垂下眼睑,手无意识地抚了抚小金的毛,惹得熟睡的小金睁开眼,灵魂传音疑惑道,“主人?”
“打扰你休息了吗?”牧歌轻拍两下,像哄小孩似得,轻拍着小金入睡。
安心得闭上眼,享受着那柔软温暖的掌心,小金轻咛,“什么事也没有。”
整理好思绪,牧歌缓缓抬眸,湖蓝色的眸中静谧一片,让人安心,就连身处神迹中的不安也褪去不少,众人静寂无声望着牧歌,放缓呼吸,等待牧歌的开口。
好像正在开什么重大会议一般。
“可能,炼器会长和药剂工会都有从这里平安出去的人,因为某种约定,或是规定,强制他们那么做,只能记录各自的事,不能暴露和记载其他人的事。”
“可是,牧歌也不是炼器师啊,为什么会知道剑冢?”奥沽丁好奇,连他都不知道的事,牧歌竟然知道的那么清晰。
到底,你是何方圣神?
牧歌并不知道奥沽丁此刻心中的种种疑团,眼下,还有大问题等着她解决。
一直以来的低调,就是为了不引人注目,不仅是为了暗中收集元素之珠和寻人。
更多的,还是牧歌不想有麻烦上身,就单单拿她那复杂得身世来说,任何一样,就足以引发猜忌,惹祸上身。
死而复生,撕裂时空,穿越大陆之间,还有那可能是“神”的初世…
不管怎么说,都太过惊世骇俗。
“就像铁会长和香会长各自工会所传下的记载一样,我也是偶然之下,曾意外看过一本书,上面记载了很多古老的事情,当时以为是奇闻异录,当作故事来看,没想到,里面记载的一些事,居然是真的。”
模凌两可的回答,既解开了众人心头挥之不去的疑惑,又撇清了关系,她只是偶然之下得知而已,所以,她什么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牧歌看过的那本书,极有可能,也是从神迹中出去之人所写?”根根白色短发竖在头皮之上,精神抖擞,可以看出,香满堂有多激动。
“那本书?”乔楚柔自然不会放过问题的关键,如果得到牧歌口中那本书,说不定可以得到更多隐秘消息。
“没了,那个地方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毁了。”说完,牧歌便低着头不发一语。
她可没说谎,米米切尔大陆的确已经毁的差不多,虽然,那本书目前正安安静静放在她的纳戒中,不过,她可没大方到,把书拿出来与敌人共享的地步。
碎发投下阴影,牧歌的面容也跟着看不见,一股无形的氛围笼罩牧歌,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奥沽丁的心,蓦然被针扎了一下,这股无言的心痛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让他想到了过去,想到了家人,想到了他失去的那一切。
牧歌,或许同他一样,有着无法诉说的苦衷,也说不定。
只是,他还可以靠着他的手去拿回一切,可是,牧歌却再也无法取回,因为,已经毁了…
大手覆上牧歌的肩膀,奥沽丁橘色的瞳孔中盛满支持,“牧歌,还有我们呢。”等他拿回他属于他的一切,那里也可以是牧歌的归属,是牧歌的家。
“嗯。”双眼眯成一条缝,嘴角的弧度完美牵起,恍如千树万树梨花开,入浴春风,就是众人此刻的感受。
奥沽丁还不知道,他误会了牧歌话里的意思。
牧歌也不知道,她摆脱麻烦的解释,会让奥沽丁下那么大的决心。
只因,想到米米切尔大陆,便会自然而然想起一些人,一些事,所以,她无暇顾及其他人的心思。
这下,谁也不好再提这件事,乔楚柔只得恨恨得住口,继续问下去,只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最起码,我们可以得出一个振奋人心的结论。”香满堂脸色飘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目光转投向香满堂。
轻轻嗓子,香满堂按捺心中的激动,“有人从神迹中出去,这就说明,并非所有人的命都葬送在这里,齐心协力的话,说不定我们也全部能出去。”
“真的吗?我不用死在这里了是吗?我还能回家是吗?香会长,我真的能回家吗?”几个佣兵冲上前,双眼含泪,一声声不断重复问道,生怕刚才只是他的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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