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寒想爬到沙丘上看清楚排水管内的状况,可脚下却踢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丁寒顿时瞪圆了双目,这……!没有错!!这不正是20年前远房亲戚送给父亲的那个酒坛子么?这个像西瓜一样的坛子滚在一边,表面的蜡封还没有动过,难道父亲来过这里?但他为什么要将这坛子酒扔在这呢?
丁寒站起身用手电光四下照着,发现不远处的草丛里还有一个瓶子,瓶子里盛着半瓶淡黄色的液体,丁寒拔开瓶塞,一股浓郁的酒香迎面扑来,让丁寒顿时觉得有些天旋地转,没错,就是它!丁寒将瓶子抓在手里,看着空无一物的江滩,再看着那黑洞洞的排水管口,想想小张的遭遇,难道父亲他也是被这些怪物掳走的?丁寒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开始大声的喊着父亲的名字……。
他这一喊不要紧,潜伏在暗处的一个黑影立即骚动起来,丁寒心里一惊,刚扎稳了脚跟,就从面前的沙丘后面猛窜来一只面部狰狞满口獠牙的寄生人,可这寄生人还没扑到丁寒跟前,就被丁寒抡起的酒瓶砸的头破血流,踉跄了两步,丁寒随后跟着一脚将寄生人踢倒,然后抡起霰弹枪,硬是将霰弹枪的枪管插进了寄生人的身体中……。
手电筒的玻璃面罩碎裂了,射出光有些诡异,丁寒一拳将地上酒坛砸出个缺口,奇烈的浓香向四周蔓延开来,丁寒拄着霰弹枪,举坛狂饮,将清澈爽口的烈酒直接倒进了胃里……。
丁寒一口气将整整一坛子酒喝光,咂咂嘴道:“老爹一辈子没骗过人,果然是好酒……!!” 随后,丁寒用手电光扫了扫四周的沙丘不屑的喊到:“你们这些畜生也别藏着了!一起上吧!!”丁寒的话音刚落,伏在周围的十多个黑影一起向丁寒袭去……。
……
当天晚上,丁寒被送到了医院的急救室,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抢救,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方芸在得到消息后带着女儿一路小跑的赶到了医院,谢过了满身大汗跑前忙后的钱所长,芳云隔着抢救室的玻璃,看着因为酒精中毒差点死掉的丁寒嘴里还插着洗胃用的管子,又疼又气的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第三天。
丁寒出院了,方芸陪着他回到了派出所,钱所长将一张登记人口失踪的表格推给丁寒,方芸拿过笔刚要填表,就被丁寒拦住了,丁寒抬着头看着钱所长问道:“小张呢?”
钱所长摇摇头,抽出了另一张失踪人口登记表,那上面贴着小张照片,穿着警服的小张精神帅气,一脸阳光般灿烂笑容,表格里的字迹很清秀,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写的字,可表格下面的字大部分被水滴浸过,有些模糊,看那水滴形状……是眼泪。
丁寒叹了口气,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自己一个人慢慢的踱步到院子里,方芸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泪水,一笔一划的填写着表格……。
丁寒的父亲失踪了……,同事小张也失踪了……
。虽然丁寒接无数人员失踪的案子,但没有想到这种事情最后会摊到自己身上,丁寒苦笑着,拎起花坛边上的水壶,给那些快要枯死的花草浇起水来……。
……
那天晚上,在岸堤上的钱所长听到枪响后,就立即联系了支援,不久,支援的军队就赶到了现场,在探照灯的映衬下,一群军人冲下江堤,将在江底发狂的丁寒从二十多只寄生人手中抢了出来,士兵们都很惊讶,一个已经深度醉酒不停呕吐的警察,面对成群的寄生人,居然只凭着一杆砸变了形的空膛霰弹枪,就徒手干掉了四只寄生人,而他自己却只受了轻伤!
而在当时,同时出现超过五只以上的寄生人就会引起军方的高度重视,所以,当丁寒还在急救室抢救时,持续增援的军队陆陆续续的赶到现场,数百名士兵从凌晨一直搜到正午,将附近的江底和大大小小的下水管道全部清理了一遍,打死了几十只寄生人,翻出了以百计的人类尸骸,但当中并没有发现小张和丁寒父亲的尸体,两个人就像是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
丁寒绝望的在家里的沙发上闷坐着,眼前的茶几旁刚印刷好的一大摞寻人启事,丁寒看着寻人启事上父亲的照片,心里很是烦闷,手臂上被女人咬过的地方有些发痒,丁寒索性解下绷带,用手在刚结痂的咬痕上挠了起来,
方芸将煮好的浆糊小心的刮进一个白漆桶里,从厨房里端了出来,看到丁寒正在用手挠伤口的结痂,赶紧将白漆桶放在到茶几上,伸手拍了一下丁寒的肩膀,抓过他的胳膊看:“哎呦,这牙印真齐啊!”
丁寒叹了口气,收回手臂,将漆桶抱在手中,桶里的浆糊温度还没有褪去,一股强烈的暖流从丁寒手心传到他的心里,让他整个人都热了起来,他忽然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每天早起练功结束后,父亲总是会塞给他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正是这个温度,刚好能安抚自己冻得发抖的身体,一瞬间,浑身就会暖起来……。
突然!一阵“嘡嘡嘡嘡……”的枪响!将丁寒从回忆拉回现实,手中的红薯变回了那桶浆糊,可桶里的浆糊居然开始冒烟并翻滚着燃起火苗来,剧烈的烧灼感让丁寒连忙松了手,可脱手的浆糊桶居然将竹制的茶几砸了个粉碎,倾出的浆糊潵在碎裂的茶几上,瞬间将这堆竹片引燃了,火苗腾的跳起来,原本明亮的客厅一下陷入了黑暗中,那些踩着木头发出噼啪的节奏跳舞的火苗,从空中顽皮的落到丁寒的身上,惊的丁寒蹦了起来,用力将这些火精灵抖落下去。
枪声一下清晰了起来,甚至有些震耳欲聋,在医疗方舱东面负责警戒的士兵一边开枪一边后退,士兵们连同装甲车一起,开始用火力压制突然涌入街头的寄生人,成片的寄生人倒下,又有成片的寄生人顶了上来,地上全是尸体和残肢,虽然士兵手中的武器效能接近了极限,但依旧挡不住寄生人渐近的步伐。
大兵急匆匆的跑
进方舱问道:“好了么?”
“马上!”满头大汗的王医生头也没抬的回答着,他正小心翼翼用刀片刮掉女儿的头发,然后用药签给裸漏的头皮消毒……。
“快点!再给你二十秒,马上就走!”
“好!”王医生熟练的将数个引流管掐接在一起,然后将引流袋缠在在女儿的胸前……。
大兵急匆匆的跑出去,继续指挥士兵将勉强修复了一半的铁丝网墙全部转移到街口,并用炮锤将铁丝网墙的地钉射到沥青路面中,希望借此能抵挡一阵。
丁寒看着士兵枪口冒出的火焰和成群涌来的寄生人,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能,学了一辈子武艺,真当遇到这么多的寄生人,还是要靠枪炮来抵御。
寄生人已经冲到了铁丝网墙的下面,一个个迎着弹雨往上爬,士兵从开始攻击爬的最高的寄生人,但很快寄生人在铁丝网墙下堆积的尸体成了它们的垫脚石,更多的寄生人像是下饺子一样从铁丝网墙上翻了过来,队伍中幸存的市民看着越逼越近的寄生人群,没等士兵的指挥,纷纷拖老携幼的转身逃去。
方芸拽了拽丁寒的胳膊,丁寒这才又回过神来,看王医生还在方舱里忙活,估计他一时半会是弄不完了,于是,连忙招呼老周和胡大林拉上方芸和女儿一同躲进了方舱。
丁寒和胡大林将方舱的门锁反锁,并抽掉输液瓶的架子将舱门的把手别了个瓷实,得利于这战地用医疗方舱的防护设计,方舱的四周都是金属壁板,只在顶部设有换气用的铁格栅,由于没有半片玻璃窗户,估计这些寄生人短时间还不能破坏掉这方舱。
外面的枪声还在继续,但从密集的火力压制转变为了有针对性的间歇式射击,估计是翻过金属网墙的寄生人数量增加了,王医生忍着胸部的闷痛,小心的将一根根穿刺用的针管插在女儿的头上,一股股淡红色的液体顺着引流管集中流到了引流袋中,这个方法很有效,小女孩的呼吸一下就平稳了许多,眼部的充血也开始有所缓解,王医生擦了擦汗,扶着手术台缓缓的瘫坐在了地上……。
“完事了?”丁寒冲着王医生指了指手术台上的无影灯,王医生会意的点了点头,伸手啪的一下按灭了灯的开关,八个人又沉浸一片黑暗中……。
视觉受限,听觉就格外的敏锐,通过从外面传来的枪声和装甲车的发动机声,大家判断士兵们正在节节后退,最近的枪声就在方舱的外面炸响,装甲车驶过时,将方舱的地板震的直抖,可没一会这些就被寄生人嗤嗤的低吼代替,大量的寄生人挤的方舱摇摇晃晃,一些寄生人还试图撞击方舱的舱门,老周连忙探过身去用肩膀死死的抵住,差一点将别着舱门的输液瓶架震掉。
方舱的外面,枪声稀落,随后便传来了一阵阵士兵凄厉的惨叫……方舱内的人都默不作声的等待着上天给予他们最后的判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