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棋比赛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争夺三四名都是来自文学系的吴波以及肖梅,争夺一二名的是来自政法系的司徒明以及来自经济管理系的刘天悯,很凑巧,目前所有人战绩都是一胜一负,那么,到底谁会夺得这次象棋大赛的冠军,我们拭目以待!”
刘天悯对司徒明是很佩服的,这个人思路敏捷,下棋有大局观。司徒明对刘天悯是感到颇为头痛,感觉他下棋经常走闲棋,但关键时刻总能有妙招,十分难琢磨对方意图。已经十来个回合了,双方都没能占到对方便宜。
轮到司徒明了,他思考片刻,伸手拿起红車,就这个时候一只雪白精致的手放在了刘天悯的肩膀上:“你果然在这里!”
刘天悯一抬头,吓了一大跳,下意识蹦了一句:“女魔头!”
“虎啸拳……”白衣女子大喊一声,然后刘天悯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
“伤雪!”司徒明吃惊地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慕容伤雪这时候才发现司徒明:“哦,你也在这里啊。”
“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下棋的吗?”司徒明有点小激动,脸上满是欣喜的神色。
“不是,我就是路过,看到这里热闹,就过来了。”慕容伤雪手也没闲着,一边回答一边用手拧刘天悯的耳朵把他提起来。
司徒明有点小失落,慕容伤雪松开了刘天悯,对身边西装大汉打了个响指,那群西装大汉驱离了围观的人群,把他俩围了起来。
“反正我也没事干,就看你们下棋吧。”
刘天悯捂着发红的耳朵,和司徒明对视了一下,同时发现了一个问题:司徒明刚才一兴奋,手里的红車掉了也不知道,问题是,这个車掉得不是什么好地方,刚好会被马吃掉。
刘天悯心中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了起来:这个司徒明和这个女魔头认识,好像还不是一般的熟,这棋我还能下吗?小钱要紧小命要紧啊?这天煞的女魔头要不要这么赶尽杀绝!
“那个,要不,你悔一步棋呗。”
这时候,又轮到了司徒明的小算盘开动了:伤雪明显不是来找我的,这个人是谁?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看他又被掐又被拧的,感觉关系好像十分要好啊,这局不能赢啊!我老爸得靠她们家吃饭的啊!
“手离棋定,不悔!”
“你悔一个呗,我没意见的。”
“不悔!”
“你们烦不烦啊,下都下了,不能悔。”
然后,两个人就不敢再吭声,默默地走着闲棋。
“阿广,绿色的大象不是可以吃掉河对面红的马吗?”伤雪问旁边一个西装眼镜男。
那个叫阿广西装大汉的低下头小声地说:“小姐,那个象是不能过河的。”
“为什么啊?我前天看的动物世界,马和大象都是会游泳,为什么马能过的河大象过不了啊?”
看着伤雪天真无邪的小眼神,阿广脑门冒出了细细的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伤雪看啊广没回答,把头转向旁边的阿彪。阿彪立刻反应过来,用手甩了阿广后脑勺一下:“大小姐说的这么有道理,马能游泳过河怎么象怎么就过不了河呢?乱说。”然后,对下棋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
纠结的刘天悯看看伤雪天真无邪的小眼神,又看看旁边纠结的一群人,最后看看同样纠结的司徒明,拿起象,跳过河去把他的马吃了,下了几步以后,两个人都停手了,这棋真得不知道该怎么下了。
“怎么停手了?”伤雪托着下巴,大眼睛正在一眨一眨。
“我们在想怎么下。”刘天悯和司徒明异口同声。
“想得太长时间了,好无聊哦,要不这么样吧,加点惩罚游戏,十分钟没结束的两个都要接受惩罚或者十分钟内结束输的那个要接受惩罚,怎么样?”没等中间两个人说话,伤雪小手一挥:“好吧,看来你们都不反对,大家说惩罚些什么好呢?”
周围的黑西装大汉兴奋起来。
“皮鞭!”
“捆起来扔河里!”
“玩塑料袋窒息!”
“还是滴蜡烛吧!”
“活埋好玩!”
……
中间的两个人吓得冷汗都冒出来,刘天悯抓起象就往前推:“跳象将军!”司徒明脑袋炸了:卧槽,这招怎么破!没办法了,他抓起自己的兵放到田字中间:“卡象脚!”
刘天悯:“我去,你这兵怎么还能往回跑!还跨了这么远!”
司徒明:“我这是特种兵!会空降的!你不知道吗?”
慕容伤雪:“是啊,特种兵会空降很正常啊!”
刘天悯喷了一口老血:“炮打隔山!”
司徒明:“你怎么一下打掉两个!”
刘天悯:“还用问吗?离得这么近,在爆炸范围内啊。”
慕容伤雪:“好像是这么回事!”
司徒明感觉开始脑充血:“車沉底将军!死棋,哈哈哈哈!”
刘天悯:“你的車怎么拐弯啦?”
司徒明:“这是‘车’的繁体字,你见过那辆车不会拐弯。”
慕容伤雪:“这是车的繁体字啊?对对对,你一说我就认出来了!”
刘天悯开始感觉胃疼,抓起将军把車和炮都吃了。
司徒明脑袋炸裂:“你的将军怎么跑出城了?还一连吃两个?”
刘天悯:“老将出马,一个杀俩,没听说过关羽过五关斩六将吗,黑社会老大一个挑三小菜一碟,身为一军之将,一次吃你两个很正常。”
慕容伤雪在一旁鼓起掌来:“好,说的太好了,做老大的就该有这种能力。”旁边的小弟也跟着默默的鼓起掌来。
这时候,隔壁的那桌胜负已决,裁判跑回来挤开两个黑西装:“怎么回事?你的象怎么过河了?你的兵怎么回老窝了?还有你这个……”这裁判还没说完,就被两个西装大汉一左一右架了出去:“裁判,走,我们出去谈点东西。”
裁判惊恐地看左右两个大汉:“你们是谁?谈什么东西啊?”
左大汉:“谈人生。”
右大汉:“谈理想。”
“怎么又不下了?”慕容伤雪问。
“和棋。”刘天悯和司徒明此时此刻已经培养出了相当良好的默契。
“和棋岂不是还要下一盘?时间太久了,反正现在没有裁判,我就来当裁判吧,怎么样?”伤雪忽然高兴起来。
刘天悯摸了一把汗:裁判都被你的人拖走了喂,你连规则都不懂你拿什么当裁判啊!当然,这只是想想。没人敢说不。
“我看看,刘天悯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司徒明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好,我宣布,最后这一局,刘天悯赢了……”慕容伤雪一说完,全部人都倒下了,司徒明爬起来问:“怎么一回事!不是我的比他的多一个吗?”
“什么多一个少一个啊?他的五个子连成一条直线了啊。”慕容伤雪莫名其妙地解释到,所有人向棋盘看去:绿棋一方的士、象、炮、卒、車同在中间线上一个挨一个……
倒地的人再集体抽搐了两下……
只有刘天悯偷偷抹了一把冷汗:这女魔头还会玩五子棋啊,要不然奖金就泡汤了啊。
“大小姐,老爷刚刚来电话召集兄弟们有事……”阿彪低下头轻声说。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都回去吧,双胞胎两兄弟留下就行了。”
“是的,小姐”那十来个西装大汉朝慕容伤雪鞠了个躬就走了。
司徒明连忙迎上去说:“伤雪,一起吃个饭吧,我……”
慕容伤雪直接打断了他:“不用,我不饿,你忙你的去吧,我还有事。你,过来。”刘天悯看到慕容伤雪指着自己,就乖乖地跟了过去,留下身后咬牙切齿一脸幽怨的司徒明。
“听说你昨天见义勇为了?”慕容伤雪双手放背后一路蹦蹦跳跳。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刘天悯这时候才注意到,女魔头并没那么可怕,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扎成的高马尾左摇右摆,全身上下的肌肤总让人觉得不真实,就像玉石雕成一样,那张精致的面容时不时回过头来看一下自己,完全没有刚才的霸气,那双调皮的眼眸只看一眼就足以让人沉醉不醒,动作虽然有点大大咧咧的,但是举止并不缺女人味,
“我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昨天帮你教训了那几个流氓。怎么样,请我喝点东西吧。”慕容伤雪把钱包还给刘天悯。
“女魔头,你想喝点什么么东西啊?”刘天悯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心惊胆战看着慕容伤雪。
慕容伤雪没有发火,只是鼓圆了嘴巴瞪着刘天悯:“我叫慕容伤雪,慕——容——伤——雪!”
“那慕容……姑娘想要喝点什么?”
“你不记得我了吗?”
刘天悯摇摇头:“我们认识吗?”
“你以前是不是在北郊长门街2号大院住过。”
“是啊,你是?”
伤雪把自己扎单马尾分开,用手弄成双马尾,刘天悯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李小丫,你就是住我们家隔壁那个,扎双马尾流鼻涕穿着开裆裤整天跟着我们……”
“虎啸拳!”伤雪一声大吼一拳过去,然后又掐着刘天悯的脖子一边摇一边碎碎念:“不该想起来的东西统统给我忘掉忘掉忘掉忘掉忘掉……”
“老牛你在干嘛?”咸鱼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个热水瓶出现了,等他看到伤雪的时候,嘴巴张大了愣在那里,半天没缓过神来。
刘天悯推了他一下,咸鱼才不好意思低下头,刘天悯喘了一口大气就开始介绍:“这位是郑天游,还记得吗?弹弓打的老准那个,老爸是打渔的,家里总有吃不完咸鱼的那个。”
伤雪双手放在背后,身体前倾盯着咸鱼看了一会儿:“我记起来了,咸鱼哥!”
咸鱼一下也记起来了:“哦,原来是你,十几年没见都长这么大这么漂亮了,真不敢相信就是当年那个扎着双马尾流鼻涕穿开裆裤整天跟着我们的……”
“虎啸拳!”没人看得清伤雪的出拳速度,只看到她掐住口吐白沫的咸鱼的脖子一边猛摇一边疯狂碎碎念:“不该记得的东西统统给我删掉删掉删掉删掉删掉删掉……”
已是傍晚时分,刘天悯把饮料递给了慕容伤雪,两个人坐在湖畔的长椅上看日落。
“你怎么连名带姓都改了?”
“那时候我爸妈离婚了,我跟我妈姓李啊。后来我妈过世后不久,我爸一出狱就把我接走了,所以我就改姓慕容了。”
“现在过的还挺好的吧?”
“还行,我爸出来以后越做越大,现在自己都成立了飞龙会了。”
“飞龙会?这名字不错。”
“我爸叫慕容飞龙。”伤雪看着刘天悯的奇怪表情有继续解释到:“我爸只有小学水平,他认得的字就那么几个。”
“你认识那个司徒明?”
“啊,他爸是我爸的御用律师,请他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我爸在一堆律师的名字里看到他爸的名字刚好也是四个字的,所以就找他了。”看着刘天悯的表情,伤雪补充解释到:“我爸只有小学水平,他尽力了。”
随后她叫身后的两个跟班:“谭人生、谭理想,我饿了,你们两个先去后面的饭馆帮我订个桌子点几个菜。你们等会儿也一起吃吧。”
“谢谢大小姐,我们现在就去办。”伤雪一回头就看到天悯的表情,解释道:“这双胞胎兄弟,他们原来的名字太难记了,我起的新名字,怎么样?”
刘天悯伸手去摸伤雪的头,心理那个乐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遗传学诚不欺我。然后他发现伤雪不说话,头压得低低的,都快贴到胸口了。
“怎么了?”刘天悯问到。
“头发乱了。”伤雪的声音细的像蚊子一般。
“怎么了?”刘天悯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不要摸我的头了,我都19岁了。”
这时,刘天悯才下意识缩回手:“对不起,小时候经常摸你脑袋,习惯了,不好意思。”
伤雪摇了摇头,把头上的皮筋解下来,晚风拂过,把她的头发以及体香都吹到了刘天悯的脸上,一瞬间,刘天悯像触电一般,他才留意到伤雪成熟迷人的脸庞以及身材曲线。
伤雪站了起来走了两步,重新把头发扎好:“还记得小时候我爸坐牢,大院的孩子整天欺负我,管我叫小劳改犯,就你和咸鱼哥愿意和我玩。而且我被欺负你总是第一个冲上去。”
刘天悯也站了起来,他低着头不太敢看伤雪:“嗨,别提了,都是那两个大胖墩欺负你,我基本上就没打赢过。”
“可是,就算你打不赢,你还是会帮我挡啊,知道吗?你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个大英雄!”伤雪说完偷偷回头看了一眼,不料和刘天悯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再也无法移开。
夕阳给两个人的脸镀上一层红色。或者,这与夕阳毫无关系。
两人的胸口开始感觉到小鹿乱撞,呼吸变得急促,距离越来越近,伤雪慢慢地闭上了黑眸,等待着,那将要到来的触电般的温柔。
突然间,刘天悯看向了别处:伤雪背后不远的楼房墙上趴着一只硕大无比的蜥蜴,眼睛泛着幽幽的绿光,慢慢向爬向二楼阳台。
刘天悯惊呆了,本能地伸手把伤雪的头拨到一边,下意识说了句:“你挡我视线了。”
伤雪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后面:那只大蜥蜴早已经消失在二楼的阳台里不见了,伤雪看到的是三楼那个只穿着内衣内裤出来收衣服的妙龄女郎。等刘天悯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慕容伤雪邪神附体的脸庞。
“你——个——混——蛋!!虎啸拳!盘天腿!黑虎掏心!错骨分筋手!谭人生、谭理想,你们两个回来正好,两分钟之内给我找到塑料袋透明胶,还有麻绳和大石头,我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