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感情还真好!被那杂种利用了还一心向着他。啧啧啧, 真和那姓姜的一样可恶!让人忍不住牙痒痒啊!”楚河说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冲上去一口咬下姜崇安的一块肉。
姜崇安眉头皱了皱,望向楚河的目光里充满探究。他似乎是真的很恨他爸爸。
“不说话了?心里打算着自己逃跑了吧?”楚河以一种我就知道的眼神, 轻蔑地扫了姜崇安一眼, 又望向倒在地上的两个人。
他高高抬起脚, 使劲踩在了余年的手背上, 发狠劲地碾了碾。:“你看你, 被他害得这么惨,还为他卖命呢!他们一脉就是自私自利的,怎么可能真给你友情?”
“你个饿死鬼!咳咳!”余年咳嗽起来, 喷出了一口鲜血,“崇安快跑!你救不了我们……快跑!”
“闭嘴!”姜崇安皱眉扫了余年一眼, 狠下心呵斥。
余年被这么一喝, 瘪了瘪嘴, 眼泪混着鲜血,沿着脖颈缓缓流下, 在脏兮兮的衣服上慢慢晕开。
姜崇安移开目光,挑高眉梢。他眼中倒映着楚河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中透着彻骨的冷意:“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样?”楚河眼带笑意,“这样吧, 用你那把唐刀先捅自己七八刀。”
“捅哪里?”姜崇安眼中划过一丝猩红, 又迅速隐没。
“随便。”楚河心情十分不错, 大方地让他自己选择。
手起刀落。姜崇安没有半分犹豫, 调转唐刀刀口, 直接就往自己的肚子上捅了一刀!疼痛袭来,他眼睛一片猩红。
楚河夸张地瞪大了眼睛, 轻轻发出了一声“哇”。
姜崇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嘴角的笑容越发邪肆。他迅速抽出唐刀,又使劲捅上了自己的左右腿。
楚河看得啧啧直叹,都忍不住想抬手鼓掌了。
“满意了?”姜崇安微低下头,斜向上盯着他,丹凤眼微瞪,眼中猩红流转,透着隐约那令人不安的兴奋。
楚河被盯得打了个了冷颤,陡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他快速拍掌,一叠声说:“满意满意!十分满意!要是能对着心口来一刀,我就更满意了。”
隔得太远,余年看不到姜崇安的神情,但楚河的话却听得一清二楚。他“呸”的一下吐出嘴里的血沫,哽咽着朝姜崇安大喊:“崇安你别听他的!你一个人一定能好好活着!”
话虽这么说,可余年的眼泪就是止不住的留。好歹这次,他是没有哭出声。
“一个人有什么好活的?我一个人活够了。”姜崇安漫不经心地缓缓抽出唐刀,伸出食指在刀刃上来回滑动,感受着那黏腻中还带着温热的触感。
心脏跳动越发剧烈,一声大过一声。
姜崇安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是血腥的气息。没有哪一个时候,能让他感觉到这么舒适。仿佛所有束缚都被挣脱了,自由自在、恣意畅快!
姜崇安调转刀口,将尖尖的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滑过短暂的迷离。
楚河死死咬住下唇,嘴角朝两侧不住拉伸。他眼中的兴奋癫狂,让远远围着的塔警都打了个颤抖,努力缩小减少存在。
姜崇安抬头扫了他一眼,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他咧开嘴笑出白晃晃的牙齿,愉快的声音朝楚河说:“看好了哦。”
楚河拼命点头整个都紧张得双手握拳摆在身前。他脚下不自觉用了力道,把余年踩得又吐了一口血。
鲜血混着眼泪和冷汗,渗入余年身下的地面。石板地面缓慢地冒出了丝丝缕缕的白烟。
姜崇安手中用力,将唐刀一点点、一寸寸地推入自己的心脏处。撕裂的痛楚袭来,脑门上细密的汗珠浮现。他呼吸沉重了几分,可手下的力道一点不减。
“好好好!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哈哈哈!”楚河仰天大笑,完全不见之前的和蔼亲切,“姜塔!我要你儿子的命替你赎罪!”
咬牙切齿的话传来,姜崇安眉头微微一皱,几乎不着痕迹地又舒展开来。他停住了手下的动作,抬头望向楚河:“你和我爸爸有什么仇?”
楚河一怔,没想到激动人心的画面就这么停止了。他皱起眉头,脚下不再满足只是碾压。穿着黑皮鞋的大脚丫,朝着余年的肚腹狠狠踢了上去!
余年闷哼一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在地上不住蠕动。
楚河满意的笑了起来,转头对上姜崇安:“快点动手,下次就不知道踢哪里了。”说着,他把脚丫对准了余年的脑袋。
那一脚力道特别大,余年疼得没法说话。他手脚被捆着,只能艰难地左右扭着头,期望姜崇安能看懂他的意思。
眼泪划过脸颊,带起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余年咬着牙强忍着,可眼泪就是干不了。
姜崇安的视线落在余年的头顶上,眼神沉沉地看着他在地上蠕动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忽然扬起笑,抬头对上楚河:“大叔,你都说我利用他了。怎么就觉得我会为了他放弃追查我爸爸的事情?”
地上,余年的动作一僵,撇着嘴想哭出声又实在不想丢脸。好歹忍到现在了,他现在才哭出声,刚刚的坚强勇敢的形象就全没了……
好不值啊……
但是好想哭啊……
余年感觉到浑身冰凉,脑子也开始有些不太灵光。他恍恍惚惚抬头,眼中映入了姜崇安那微动的手指。他一怔,嘴角忽然就勾了起来。
楚河被姜崇安的话震住,认认真真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余年在他身旁疼狠了,在地上蠕动着,犹如一条濒死的虫子。
楚河将脚丫子从他脑袋处移开,双手抱胸望向了姜崇安,说:“好吧,我也这么觉得。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
“姜塔那个叛徒!”一提到姜塔,楚河的脸色就先沉了几分,“他好好干他的活就没我什么事!偏偏傻了要娶你妈!那是可以娶的东西吗?是吗!”
凶狠的声音透着恨铁不成钢的失望意味。姜崇安微斜着头,漆黑的眼眸直直盯着他,脸上端着笑容,却没有太多地情绪。。
楚河深呼吸了口气,扭头看向一旁倒地的两个人,平缓怒气:“那姓姜的违背守则,叛逃出塔,死有余辜!还想让人承认他们……笑话!没被生吞活剥了就是幸运的了!”
“……你还是没说和我爸有什么仇。”姜崇安好心提醒。实在是楚河这一生气,话题都偏得没边了。
楚河发牢骚的话被打断,不满地瞥了姜崇安一眼,才意犹未尽地说:“你爸叛塔出逃,上头让我顶了他的缺。那是他的活,凭什么让我干!”
一提到这个,火气又腾腾往上冒!到这里没吃的没喝的,整一个就是个牢笼!监狱!是派活给他,还是换个法子把他关起来?
姜崇安眼中划过一道深思,却又觉得不大可能。即使姜塔上船时,姜崇安年纪还小。但他还记得,姜塔并没有工作。怎么可能会是塔警?还是队长级别的?
楚河深吸一口气,将随着谈话涌起的愤怒浮躁统统压了下去。刚刚看着姜崇安自残的兴奋消失无踪,楚河撇了姜崇安一眼,不耐烦道:“你要知道的我都说了,快点给我结束吧。”
姜崇安挑挑眉,缓缓地将唐刀抽出。在楚河灼热的目光中,他又慢条斯理地把刀尖对准伤口。
“快点!”楚河眼中闪烁着光亮,眨也不眨地盯着闪着寒光的刀尖。
姜崇安嘴角勾起一抹富含深意的笑,握着刀柄的手逐渐用力:“那你看清楚了!”
楚河没有回应姜崇安的话,可他脸上绽放开来的愉悦笑容,将他内心的想法表露无遗。
就在这瞬间,分秒被无限延长。楚河全神贯注地盯着姜崇安,一丝一毫都不放过。突然,脚下传来细微的声响。楚河微蹙眉头,低头向下看去。
可他的头只是稍微动了动,姜崇安手中那唐刀已调转了方向,直接朝着他的胸膛急射而来!
楚河瞳孔微缩,扬起光能刀想也不想就往前一挡,将唐刀挡在了身前。那刀尖距离他的胸口,不过一指来长。
“你这是要干什么?”楚河挑起唐刀,使劲将它打飞上天。
姜崇安快跑两步,翻身往上一跃,将落到半空的唐刀紧紧握在手中。他将唐刀横在胸前,丹凤眼笑得弯弯的说:“当然是吸引你的注意力了。”
楚河一怔,赶忙低头。地上只剩下一堆还冒着烟雾的细碎绳子,余年不见了!地上蜿蜒出一道血迹,延伸至视线之外。
目光随着血迹往前,楚河眉头紧锁,眼中闪过道道寒光。血迹的终端,隐没在姜崇安的身后。
楚河的目光锐利起来,上下打量着姜崇安,又隔着他,看到躲在他身后发着抖的一角衣料。他斜扯开嘴,忽然“嗬嗬”地笑了起来:“天赋体质还不错啊!这么无上的……美味!”
“我不客气了!”楚河扫了在场的塔警一眼,发着野兽般光芒的眼睛直瞪着那一角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