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轲一惊,同时醒过神来,一把拽过缠在脚上的蛛丝迅速勒住它的口,不一刻蛛丝融化,高轲彻底地摆脱了纠缠。
蜘蛛女满脸愕然地看着‘连滚带爬爬出三五米后、一眨不眨看着它的’高轲,高轲刚才的一系列动作太快了,快到它都来不及反应。
摄像头后,一双极其亢奋的目光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知识分子’口里发出一声病态的**,似乎在享受什么一般,“啊……真是太棒了!果然……选你是没错的。在极度缺血而且失去记忆的情况下、依然能完成如此精彩的表演。及格——!现在杀了她,完成你的试卷,让它画上满分的休止符吧!”
……
高轲冷冷地盯着蜘蛛女,确定它暂时不能行动后,站起身,转身打开了门锁。
“小杂种,有种你别走!”
高轲理都没理它,迈步刚要出房门,突地脚下哗啦一声,却是刚才那放在桌子上的钥匙串不知何时掉在了他脚下。他想了想,俯身捡了起来,迈步走出了房门……
“可恶!为什么不杀了她?你这个白痴!弱智!垃圾——!”
‘知识分子’怒了,不停地敲击着面前的屏幕,半晌……喃喃道:“是吗……是我对你的期望太高了吗。在忘记父母仇恨的情况下,你又恢复了那该死的懦弱善良的性格!”
想了想,他打开了一个通讯器,“闭月,你去把那个你抓进来的新实验体回收;他还有些不完善,需要某些小小的刺激。”
……
身后不时的传来蜘蛛女的咒骂声,高轲心里明白那些蛛丝困不了蜘蛛女多久,脚步愈发的急促起来……连过两个岔路,忽地前面有道大铁门挡住了去路。在连撞两下没撞开之后,他恼怒之下狠踹了门一脚。
“大哥哥,你很恨这个门吗?”
高轲一愕,抬起头来。只见左上角的通风管道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坐在那晃着她那双细致的小腿。
高轲双眼微眯,他现在对自己所处的环境产生了极度的警觉,“我恨不恨这道门和你有什么相干?”
“哇哦,好冷淡。”小女孩嘟起了脸,“本来还想告诉你怎么开这道门的,没想到你这么吼人家。哼!不理你了!”
这小女孩嘴上说不理,却没有离开,只是别过了头。
高轲有些踌躇,耳听得身后似乎有什么不好的动静传过来,不由得问道:“你知道怎么开这门?”
小女孩不说话。
高轲见她竟然跟自己耍小孩子脾气,迟疑了一下,“你要怎样才能替我开这道门?”
小女孩转过头来,“你必须要先向我道歉,不应该吼我。同时要答应陪我玩。”
“我拒绝,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向你一个小丫头片子道歉?”
“你……你挺大个人了,竟然欺负个小姑娘,你好意思吗?你不道歉也可以,这道铁门是由十五公分厚的钢板制成的,你就呆在门口慢慢玩吧。”
“你……好,好,算我怕了你了……我刚才做错了,我不应该吼你。”说到这高轲心里暗暗腹诽,“我什么时候吼过你了?”
“要叫我大小姐。”
“是,是,我的大小姐。现在你可以下来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小姑娘双脚一并,从通风管上跳了下来,高轲赶忙把她接住。
“哇哦,你身上好温暖。”小女孩用小脸蛋不停地蹭着高轲的胳膊,一副陶醉的神情。弄得高轲有些哭笑不得,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这小姑娘的身上有点凉,映着红扑扑的脸蛋,显得有些娇弱,完全是下意识的,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小女孩抬起头来,蓝宝石般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高轲,“大叔你好色!”
高轲顿时有些尴尬,完全忘了他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从大哥哥沦为大叔了。
“你现在可以开铁门了。”
小女孩白了他一眼,“嘁,真没有情趣。把钥匙拿来!”
高轲一愣,“钥匙,什么钥匙?”
“笨啊,就你身上带的那个啊。”
“你……你说的是这个?”高轲现在是完全懵了。
小姑娘夹手夺过高轲手中的钥匙串,很是娴熟地在其中找出一把刻着弯月标志的钥匙,在门旁的墙上一阵鼓动。
“Lucky!找到了。”小姑娘欢呼一声,把钥匙插进墙上的孔洞……不一刻,一阵霍霍霍的响动,两道门缓缓打开了。
高轲一时间还有些怔愣,他一直以为那串钥匙是自己的‘失物’,是找回自己记忆的关键,没想到事实好像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倒底怎么回事,我现在倒底在哪里……?
“发什么愣啊,快点进来啊。”小姑娘在远处不停地向他招手。
“啊?哦。”高轲赶走两步,走进门内。
霍霍霍……却是小姑娘关起了铁门。
不一会儿铁门关闭,小姑娘拍拍手,“这样就好了,这里应该不会有人跟我争了,嘻嘻嘻。”
高轲一怔,他可不傻,顿时听出不对,暗叫不好。小姑娘却一把抓住了他,“干嘛啊,大哥哥,明明是你答应人家要陪人家玩的。”
高轲突然感到脑袋一阵眩晕,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如奔流一般顺着和小姑娘接触的部位向小姑娘的体内涌去。
小姑娘小脸红扑扑的,“真好,真暖和。”
高轲奋起余力想要将小女孩甩脱,然而小女孩犹如跗骨之蛆一般,吸在他身上,任他如何甩都甩脱不掉。
高轲身上的血本来就不多,被她这么一吸,不一刻儿功夫就全身劲力尽失,任由对方抱着自己,心里暗道:“难道我就这么死了么?真是可笑啊,我竟然被一个小姑娘耍了!”
就在高轲意识将要丧失的那一刻,一道炫丽的电光猛地在这幽暗的密室内亮起,小女孩口中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迅速脱离了高轲,整个身躯犹如刚被捕上岸的鱼儿一般,痛苦地满地打滚,“好难受!闭月姐姐,为什么……为什么……”
小姑娘身旁不知何时静立着一个一袭白衫的女子,长发遮住了半边脸,也瞧不清楚具体面容,但从那裸露在外的脸庞上可以看出,此女子面容十分的白皙、几无瑕疵、清冷淡雅中带着丝与生俱来的高贵、给人隐隐有一种凌然与众生之上的感觉。
白衫女子看也不看那小姑娘一眼,漠然道:“你太贪心了,他现在是不能被毁掉的。”
小姑娘惨笑一声,“是吗,原来如此,看来你是被他派来的。那个混蛋,他把我变成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每日只要不吸血便会寒风彻骨、手脚僵动……你知道每天饥寒交迫是什么滋味么?你知道每当我吸完血后、感觉体内那不属于自己的血液流动是什么感觉么……为什么,为什么闭月姐姐要听那混蛋的话……呜呜呜……”
白衣女子静静站在一旁,没说话。
“呜呜呜……我好想我妈妈,如果他们如今还在那该多好……如果他们还在的话,我现在就能像别的孩子一样,每天都能快快乐乐地生活,不用每天都担惊受怕忍冻挨饿了……”小女孩越说越是伤心。
白衣女子低垂着头,“是吗……原来你已经厌倦了。”微微俯下身,将小女孩轻轻抱起。
“呜呜呜……闭月姐姐……”
“乖,别哭了,你马上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高轲睁大了眼,他不知怎地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了,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灵异的感觉’,但是那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到他不得不相信。
“不……不要……”他喉间沙哑,努力想要说着什么,怎奈他现在身体太虚弱,喊出的话是那么的有气无力、气若游丝。
“是真的吗,闭月姐……”小姑娘的话还没说完,突地嘎然而止,渐渐的小姑娘的双手缓缓垂下,倒在白衣女子怀里,一动不动了。
高轲身躯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白衣女子紧紧抱着小女孩,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正在此时,闭月腰间的对讲机突地嘟嘟嘟的响了起来。
“快,闭月,赶快将高轲送到医疗室。搬动的时候小心点,他现在还是个普通人。没想到竟然失了那么多的血……那个死丫头,真是死有余辜!”一个乍一听很平常、但仔细一听却分外刺耳的声音在那怒吼着。
闭月撂下对讲机,轻轻放下怀中的小女孩,帮她理了理额前的发丝,缓步来到高轲近前。
高轲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之色。
闭月仿佛没瞧见高轲的目光,很仔细地帮他整理身上的衣襟。
高轲神情渐渐变得疑惑起来,暗道:“她这是干什么?她不是奉命把自己带到医疗室么,怎么像个小媳妇似的帮我整理衣服?还有……他们为什么叫我高轲?我不是叫张啸吗?为什么这个名字让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