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汐真的被‘赶’出门了,回身瞪着干妈进屋的身影,蓝汐还想问一些问题,结果还是放弃了。
她在换衣服时,就打了电话约祁泽风,祁泽风当时接到她电话时,难掩欣喜,像是等她的电话等得望眼欲穿了。
这时,祁泽风的车子应该很快到了。
等待期间,蓝汐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打扮,不禁扭呢地拉了拉裙摆,这件裙子她很少穿,是淡紫色的吊带裙,细细的肩带配上干妈借给她的项链,脖颈看去纤细白晳,沟壑也若隐若现,解去眼镜,上了一点淡妆,使得她整个人看去有气质多了。若是不认识她的人,一定会以为是哪家出的名门千金。
不过,蓝汐很不习惯这样的打扮,尤其是脚下的高跟鞋,前次庆功宴就害她摔倒过一次,这会穿上,全是因为一切都是干妈逼的。
干妈是说约人家去吃饭,当然要去御风山庄那些地方去吃御菜才能算是请客。去那些地方又不能穿得寒碜,否则失礼了人。
为了不想给意家丢脸,她妥协了。
她等了十几分,终于看见由远朝她驶近的凯迪拉克。
当意公馆门前的那抹倩影越来越清晰,祁泽风的眼睛越瞪越大。
他发现了,今天的蓝汐很不一样,非重要场合不喜穿得庄重打扮很随便的她,今天竟穿得很漂亮,哦,不对,不算漂亮,却很高贵。
车子以优美的弧度,停在蓝汐的身前,祁泽风跳下了车。
“泽风,你来了?真不好意思,要你陪我去买提……包……”蓝汐感受到祁泽风炽/热的目光,不禁低下头去,说话都有些口舌不清。
祁泽风唇角轻笑,“对我,何需客气。上车吧!”
他绅士地绕到另一边,亲自为她拉开车门,蓝汐回以一笑,向车子走去。当惊见祁泽风的手护在她的头顶上方防止她上车被撞到头时,蓝汐的心口似被什么撞了一下。
不知为何,她竟有一种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的感觉,很温暖。
“他……对你还好吗?”车子转了一个弯,驶上了路,祁泽风低沉的声音拉回了蓝汐游走的神智。
蓝汐一愣,一时反应不过来,随口附合,“好,挺好的。”
祁泽风的脸色一白,他苦涩一笑,“那我就放心了,当初那几天一直在担忧你和孩子怎样了,可是又不敢打电话给你。现在听到你的话,我心口揣着的石头总算可以放下了。”
看来,是他白担忧自作多情了,如她现在的打扮,意俊彥应该没有为难她,意夫人也对她很好吧?
不过,见到她好,他应该高兴才对,为何他心里反而有点酸酸、失落的感觉呢?
听到他如此关心自己,蓝汐内心不禁感动,愧疚地看着他,轻声说道:“真抱歉,我不是有意不联系你的,只是……”
“我知道!你好不容易和孩子们团聚,一定忙着照顾两个孩子。”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祁泽风便轻快的语气打断她的话,害她话卡在喉咙处再也说不出来了。
祁泽风说完这句,眼睛就心无旁骛直视前方,蓝汐只好端正的坐好,没敢再打忧他开车。
好像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祁泽风的车子终于停在了商场广场外。
二人下了车,便进入了商场。
坐着电梯来到三楼,祁泽风才好奇问:“提包是给自己买的吗?”
蓝汐摇头,“不是,是干妈让我给她买的。”
“干妈?”祁泽风一时没弄明白,反问了一句,“谁是你干妈?”
蓝汐脸孔唰地红了,“就是意俊彥的母亲,意妈妈。”
祁泽风不免惊讶,“你是说,意夫人认你做干女人?这也……”
太不可思议了,如果意夫人认蓝汐为干女儿,那蓝汐与意俊彥又算什么关系?兄妹?
声音难掩激动,祁泽风紧张问,“意俊彥呢?他愿意叫你妹妹?”
蓝汐支吾了一句,“不愿意。”
“……”祁泽风的笑脸又一僵,“看来我猜对了,依他那种人,怎么可能随便接受自己多一个妹妹呢!”
蓝汐顿觉尴尬,虽然不明白祁泽风话中的意思,但她不想谈论刚才那个话题,为了转移祁泽风的注意力,她指着一个银色提包,佯装惊喜问:“泽风,你觉得这个怎样?”
祁泽风移动视线,细细看一遍,摇头:“不好,意夫人应该是喜欢新潮的东西,我们看看有没有特色些的。”
“特色啊?那我们多看看!”蓝汐边说着边跑开了,祁泽风大步追了上去。
二人开始神情专注物色提包,时而,祁泽风会让蓝汐试着提给他看,有时,二人禁不住有说有笑,活像一对情侣,让人看了也羡慕。
“哇塞,今天怎么回事?居然看见两个比明星还帅的男人!天啊!”一名销售员花痴般的视线一会看看左边,一会又看看右边。
旁边另一名却很残忍地泼她冷水:“是啊,你今天不仅看见两个帅哥,也看见了两个美女,一个女
强人、另一个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名门千金。”
“你别老泼我冷水好不好?”花痴的那个听完后忍不住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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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以她的,是一记白眼。
顺着二人的视线看去,果然看见,左右各一对。
左边的男女正是蓝汐与祁泽风,二人正拿着一个新款提包审视及试提。而右边的竟是意俊彥与另一个生面孔女人,这女人一头大波浪头发,穿着职业黑色西装,那魔鬼的身材至少有一七二,手上提着一个律师常用的公文包,一看便知,这女人是名律师,而这女律师正在挑领带。
蓝汐与祁泽风没有发现意俊彥与这女律师的存在,倒是意俊彥发现了他们。
视线瞪着不远处蓝汐焕然一新的装扮,还有蓝汐那对着祁泽风发自内心的笑脸,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二人是约会吗?祁泽风要买提包送给她?
正当想着,二人似乎看中了手中的那款提包,一起去柜台结帐了。
因为二人都背着身子,他没有看见是谁结的帐,当二人身影从他眼前拉远,他才回过神来,几乎是身不由已,他迈开了步子想追过去。
“意总?”和他一起来的女人及时唤了一声,“你要去哪里?”
意俊彥一怔,步子一顿,即刻回头,语气流露紧张,“张小姐,真抱歉,我不能陪你挑领带了,我有事必须离开。”
“唉!意总?你怎么可以走了?我老公的领带应该挑什么款式你还没有告诉我啊?”女人气急败坏一跺脚,这一急,就随便把手中的领带递给销售员,“就要这款,不挑了。”
这是意俊彥第一次,放重要客户的‘老婆’飞机,这女律师的老公是意俊彥最新要接的案子客户,因为这个客户临时有事走开,与意俊彥签约的事,就交给他的‘老婆’就是这位女律师来恰谈。二人谈妥之后,这女律师突然想给自己老公买一条领带,见意俊彥脖子上的领带很讲究眼光独到,一时兴起问了起来,意俊彥一听,便自告奋勇说陪她亲自挑一款。
谁知,这还没挑呢,他便扔下这个大财神给走人了。一切的举动,都是他的身体违背他心里面所想的。
现在,他像是一个捉歼的为人丈夫,一路跟踪,好够丢脸!哪里还有他往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睥睨天下人的模样?
祁泽风的车子开到御风山庄便停下了,然后亲自为蓝汐拉开车门,一起走入了山庄。意俊彥也把车子停在一旁,而后还跟了进去。
入内,一眼便看见二人已经坐下,正在有说有笑,好不刺眼,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见二人隔壁位置,中间有古香古色的木制屏风挡着的空位,他屁股一坐,就竖起耳朵偷听隔壁人的对话。
“泽风,今晚我请客。”蓝汐还未点餐的时候,她就先开口了。
祁泽风也不推辞,爽快地说:“好啊!下次换我请你……”
“行!”蓝汐咯咯一笑,“你想吃什么?我没吃过这么昂贵的菜,你来点吧!”
“可以。”祁泽风轻笑,却没有嘲笑她的意思。接过服务员递给的菜单,耐心的翻了起来。
近五分钟是祁泽风点菜声音,待服务员走后,意俊彥又听到二人的对话。
“泽风,上次真是抱歉,我突然间反悔,你不会怪我吧?”当两个人坐了下来,蓝汐才直切话题。
“我明白,正因为这样,才体现了你为人母伟大的爱,如果你真狠心走了,我还会说你怎么这么冷血说走就走呢!”祁泽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
其实,那天他早就料到蓝汐会后悔的,这不,那天他的行李里只收了几套衣服,不过是做做样子,一切都只是为她考虑。
蓝汐心口一暖,忍不住说:“天下间怎么有你这么体贴的男人呢?我原以为天底间的男人都像意俊彥一样,本性疯流,不可一世,冷血无情。”
在她学书时期,总是一些不求上进自认的疯流的男人围着她转,而到了意俊彥公司,意俊彥的一切表现,更是让她对男人敬谢不敏,而今,又想起那晚意俊彥强吻自己,蓝汐更是发自内心的比较。
闻言,祁泽风爽朗地笑了,“小汐,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
蓝汐眨着眼睛,迷惑问:“这个好笑吗?”
她有说了什么吗?她并不觉得好笑啊,而是说的是事实。
祁泽风点头,“当然啊!要知道意俊彥可是向来自命不凡,你这么损他,万一他听到啊,恐怕他会找你算帐了。”
他对意俊彥太了解了,目前为止,蓝汐是第一个这么评论意俊彥的,这让他很是意外,尤其是抬高他来贬低意俊彥。这让他小小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
见祁泽风一直大笑,蓝汐脸孔一红,低声说:“我说的是实话,因为当你是知已,才敢说心里话。”
知已?祁泽风的脸色一白,笑脸僵住。
好在,这时,菜肴陆续承上来了,避免了祁泽风的尴尬。
祁泽风
拉回神智,问:“你会喝酒吗?”
“不会。”蓝汐摇头,“不过我想敬你三杯。”
“哦?”祁泽风很是意外,之后爽朗一笑,“好,我一定奉陪。”
说完,祁泽风很绅士亲自为蓝汐倒了一小陶杯酒,然后端到蓝汐面前,蓝汐端起,感激说道“第一杯!是为了庆祝我们能再相遇而干的!”
说完,仰着头,捏着鼻子一口喝了。当火辣辣的酒液穿过喉咙,她一时气急不禁咳了起来。
“别喝这么快,这些酒是要小口饮斟的。”祁泽风连忙递给她纸巾,身子越过桌子,伸手拍打蓝汐的后背。
蓝汐等待气缓过来时,已经满面潮/红,酒冲大脑了。
可是,她说过要敬祁泽风三杯的,就一定会,她摆头说:“没事,还差两杯,一定要敬你,敬了你后我才安心。”
“安心?”祁泽风没听明白她的意思,这时,蓝汐亲自给自己倒酒。
“来,这第二杯是代我与诺诺敬你的,你无条件地帮助我们母俩,我没什么报答你,只能以酒以表心意。”蓝汐未等祁泽风回过神来,她又仰头一口喝尽。
祁泽风被她的举动吓坏了,连忙制止:“小汐,别喝了,你这样喝会醉的。”
蓝汐一脸通红,推开他的手,摇头,“没事,还有最后一杯,是向你道歉的,原本和你说好要出国的,我突然反悔,害你失望了。”
“我会有什么失望的?你过得好我便好。”祁泽风哭笑不得,干脆不阻止,让蓝汐喝下去了。
还好,蓝汐没有当场醉倒,暂时能与祁泽风边吃边聊。
隔着屏风偷听的意俊彥这时的脸色别提有多黑,双目喷火。
他听到什么?
刚刚蓝汐说,她请客,而下一次,又换祁泽风请客,意思很明显了,以后蓝汐与祁泽风还会继续约会。蓝汐压根忘记了他与她说的那些话,更忘记了她已经是老妈的干女儿,也就是他的妹妹。做为哥哥,她交男友是不是应该问问他同意不同意才对?
更可恶的!
蓝汐竟背地里,和别的男人说他的坏话,现在被他当场逮听到!她死定了!以后看她如何自圆其说。
这女人胆子也太大了,说他疯流不可一世,还捧高祁泽风来踩低他,对他,无疑是致命的污辱。
意俊彥面目扭曲,咬牙切齿,服务员走前来问他点菜时,他还得装哑,不敢出声,糊乱地随便指了几碟小菜和一壶酒。
菜上桌了,意俊彥又侧起耳朵偷听。不过后面,他没听到二人有什么出格的对话,只听到祁泽风谈起了工作,蓝汐也谈她在美国五年如何边工作边带小孩的过往。
意俊彥听到蓝汐的五年艰历,原本扭曲的面孔渐渐缓和了。
他得知了一件事,蓝汐的那五年不容易,尤其孩子刚满月,她便只身去了美国,开始,她给人做月嫂,给屋主人的孩子喂奶,那美国女人怕身材变形,于是给了她一份长达近一年的月嫂工作。
在那屋主人家,她不用愁吃,也不用愁穿,只要每天带着自己孩子时,同时照顾屋主人家的孩子。日子便勿勿过去一年。
诺诺会走路后,她又开始去摆地滩,每天免强求一顿温饱,等到诺诺懂事后,她才开始去做家教。几乎,诺诺与她是寸步不离,就这么过了五年。
可见她一个未婚妈妈,是如何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撑起一个家的。
听完蓝汐的故事,而后没声音了。
因为蓝汐已经醉了,呵呵说一句我‘好像醉了的话’就晕过去了。
祁泽风探手,拍了拍蓝汐的脸颊,“小汐,醒醒!”
蓝汐没有回音,头扑倒在桌面上,已经闭目醉死过去了。
祁泽风拍打的手僵在半空,望着她红扑扑的脸孔,祁泽风很难抽离视线,手指还不听使唤轻触蓝汐的脸,延着她脸上的线条慢慢移动,移动至粉唇。
心口被什么撞了一下,祁泽风忍不住悸动。
正看得失神,服务员突然向他走来,问“先生,是你要买单吗?”
祁泽风一怔,手立即缩了回来,耳根一热,尴尬地搜钱包,“多少钱?”
服务员礼貌地回答道:“一共是3800块。”
祁泽风从钱包里拿出一沓全是红色的钞票递给服务员,等到服务员说声谢谢时,他才迷惑地咦了一句。
他明明没有让买单啊?服务员是不是搞错了?
不过,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腕表,算了,晚上十一点了,蓝汐又睡了,他觉得这顿饭是该散了。
起身,他拦腰一抱,抱起蓝汐离开了山庄。
怀中的柔软,使得他舍不得放手,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就这样让他抱蓝汐一辈子。可惜,他终是要面对现实的。
依依不舍地把蓝汐抱上车,为蓝汐系好安全带,他绕回驾驶座,上车将车子驶上了公路。
意俊彥开着车子尾追其后,脸色已经到了铁青的地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