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蛇山,地势陡峭,只有一条窄道蜿蜒而上,像一条长蛇从山脚盘到山顶,故名盘蛇。山顶如碗形,是个火山口,这里很久以前是一伙人类依托生存的山寨,被建造风暴城时,风暴城的第一任城主给收服了,往后就再没有人烟,被荒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来了一个狗头人部落,平时他们不与人类来往,也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一年前,一支冒险小队突发奇想,想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遗留下的宝贝,结果被尽数杀死。但有一个被砍了无数刀,还奇迹般活了下来,他拖着重伤的身体回到了风暴城,消息不经而走。
但碍于盘蛇山易守难攻的地形,在加上从那次以后,再没听说狗头人伤人的消息,风暴城城主也懒得理它,就一直没有派人前去清缴。
盘蛇山山顶,那些杂草乱树已被清理一空,断壁残垣已被从新修建。一幢幢别具一格的低矮小屋,像一顶顶小帐篷,房屋顺着碗口建了一圈,中间空出很大一块空地。
十几个狗头人小孩正在场上练习武技,他们大小不一,有的有十几岁,有的才五六岁,手里大都拿把木头削成的武器。他们一字排开,排成一列横队,跟着站在队前的一个小狗头人,做各种砍杀动作。
领队的那个小狗头人,叫戛桑,刚满九岁,在队伍里年纪不算最大,但俨然是队伍的老大。看他做的动作,虽然欠缺力量,却也有模有样,招招到位。戛桑还有另一重身份,这个狗头人部落族长的儿子。戛桑父亲的职业是战士,是这支狗头人部落,唯一一位超级能力者。戛桑很崇拜他,自小就跟随父亲练习武技,所以他的武技也是小伙伴里最厉害的。
对于山上的一切,戛桑和他的小伙伴们都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每天他们除了练武技之外,就只能在山顶的这几十间小屋里玩耍。每家每户,家里有什么都了如指掌,甚至比房屋的主人还要了解。
没办法,他们也很想出去玩玩,可大人们不让小孩下山,在山上只要不把房子拆了,其他做什么都不管。但他们只要想下山,惩罚是很严厉的,只要下到山脚,守山口的几位叔叔,什么都不说,就先把他们揍一顿。吃过几次亏后,他们再也不敢有下山的想法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练了好一阵子,看大家都是满头大汗,戛桑对大家道。
“噢,噢,走去玩啰。”听到戛桑说结束,小狗头人们又恢复了活跃,刚才的辛苦一扫而空,三三两两一起去找乐子。
戛桑一个人走到了下山顶的路口,他每天都会到这来看一看,从这里往下看,能看出很远很远。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天空格外的蓝,漂浮着几团洁白的白云,山下那一眼望不到边的丛林里,各种魔兽在嬉戏玩耍。
什么时候才能像鸟儿一样,在林子里自由的翱翔。戛桑很羡慕那些小鸟,它们可以不受别人的管制,想到哪就飞到哪。昨天他还看见一群个头较小的鸟儿,在逗一只大笨鸟玩,那些小鸟灵活的在林子里穿梭,那只大笨鸟追了半天都没追上,最后它们飞出了戛桑的视线。
山脚的小路上,几十个壮年狗头人,抬着沉重的猎物,往山顶赶来,他们是这个狗头人部落的猎队,由能力者带着强壮的普通人组成。
“我父亲回来啦,我父亲回来啦。”戛桑看到他们回来,大呼小叫的跑回场上,通知小伙伴们。
小伙伴们听到喊声,一个个放下手里的玩意,叫嚷着顺着盘山小路往下跑,去迎接他们心中强大的战士。看来今天收获不错,队伍满载而归,打了很多猎物。
繁星闪烁,弯月如刀,黑夜袭来,盘蛇山又恢复了平静,孤独的耸立在吉布拉森林中。狗头人们早已进入梦乡,火山口只响着呜呜的风声,听着渗人。
戛桑被一阵嘈杂声惊醒,朦朦胧胧间坐起来,他父亲已经穿好铠甲,提着大砍刀带着他母亲进来。
“你们躲着别乱跑我出去看看。”他父亲说着,急匆匆走出家门。
外面真的很吵,哭声、喊声、惨叫声,还有刀剑的碰撞声和杂乱的脚步身。戛桑毕竟还是小孩子,虽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被吓得躲在他母亲怀里不敢出声。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他父亲跌跌撞撞跑了回来,狗头人剑圣此时全身是血,胸口有几条触目惊心的伤口,肩上还插着支箭。他冲到戛桑面前,不由分说把戛桑从他面前怀里抓出来,塞在家里的一娄子里,柔声对戛桑道:“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来,明天天亮后你回以前我们住的部落,找你叔叔。”
“可我找不到路。”戛桑哭着道。
“不许哭,找不到也得找。”他父亲威严的道。说完,不在理会戛桑,提着刀走到门口。
这时门口刚好冲进来一个人类剑士和一个兽人战士,两人二话不说,就向戛桑父亲攻来。那兽人战士使一把大斧和一面巨盾,挥舞的天衣无缝,他也不敢和剑圣硬磕,只是和戛桑父亲缠斗。
戛桑父亲此时身受重创,这样缠斗下去肯定吃亏,可那兽人战士偏偏主防,身后又有个高级剑士,抽冷子支援,一时之间也无可奈何。
这样缠斗了好一阵,外面渐渐的没了声响。戛桑父亲知道自己的族人已经完完了,等那个神箭手和大魔法师进来,他就只有束手就毙拉。心里想着手下却不慢,故意露出个破绽,引那剑士攻击自己,用以命搏命的方式,发出最后一击。
剑士看出破绽,一剑直刺戛桑父亲的左肋,没想到戛桑父亲不避不让,闪电般回刀劈向他胸膛,剑圣的全力一剑不可小觑,剑士慌忙间回剑护胸,急速后退。可惜还是慢了半拍,肚子上被划开一大条口子,肠子都流了出来。
戛桑父亲用这种方式重创剑士,但也让他空门大露,被兽人战士一斧子把持刀的右手齐肩砍断,接着被一盾牌砸飞老远。戛桑父亲挣扎着还没站起来,一只利箭穿入了他的胸膛,他捂住胸口,瞪着眼睛,缓缓倒下。
戛桑的母亲看自己丈夫被杀,大嚎一声,随手抄起戛桑的那把破砍刀,向兽人冲去。她还是太弱小了,只是个低级能力者,被兽人随手一挥大斧,脑袋便离开了身体,滚落在地。
戛桑躲在娄子里,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面前,他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很想出去把这些坏人全都杀死,可惜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着,裤子已经湿透了。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外面那几个坏人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戛桑恨他们,为什么会杀了他的族人。
外面走进来几个人类,一个穿白袍的女人,焦急的跑到剑士面前,泪流满面,哽咽道:“拓雷,你没事吧!”说着忙蹲下来帮他把流出来的肠子塞入体内。
拓雷面色煞白,冷汗涔涔,用颤音道:“没,没事,还死不了,被那死狗划了一刀。”说完深情的看着戴丽娜,露出个满足的微笑。
戴丽娜给拓雷用了个治疗术,伤口慢慢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吧痕。她心才落下,轻呼口气,略带责备的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要是我不在,你就没命了。”
拓雷受了治疗,虽然体力还没回复,但伤口已经不在那么痛了,玩笑道:“呵呵!看你那么关心我,心里好舒服,再受伤我也愿意。”
戴丽娜白了拓雷一眼,没在说话。
“猎人,周围还有没有活着的狗头人?”彼德看拓雷好的差不多,对悦凡道。
“没了,连圈养的猪都被我们杀光了,没留一个活口。”悦凡道。
“那就行,我们走吧。”彼德道。
戴丽娜扶着拓雷,跟着大家走出屋子,悦凡最后出去,到门口时还有深意的朝戛桑躲的地方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