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皇朝,皇都。
西门飘雪回到皇都已经有两天了,从回到皇都的那天,一直帮他打掩护的江良便离开了。
其实东方翌一直有安排人盯住铁帽子王府,西门飘雪一回王府,还没来的及换衣服,宫中的旨意就下来了。
大致的意思就是,朝中夜太师府遭遇歹徒强闯,期歹徒似与铁帽子王府关系密切,但其歹徒尚未抓到,事情尚未查清,所以暂时要请西门飘雪去天牢中坐一坐。
西门飘雪并不吃惊,因为这和预期想到的并无差异,唯一比较庆幸的是东方翌似乎还算给他面子,明知道他去了白虎关,却愿意为他打掩护。
所以西门飘雪被抓去天牢的时候表现的很从容,甚至临走的时候还吩咐来抓他的锦衣卫将他新做的围棋给带上,以解他在牢狱中无趣之苦。
锦衣卫的首领先前受过江良的恩惠,所以对西门飘雪甚为照顾,不止给他带上了围棋,还吩咐天牢的人给他准备了个单间。
乃至于西门飘雪在天牢住了两天甚至觉得比自己王府还舒服。
叶寒天来看他的时候,看到他气色比在外边还好,不由感叹道:“外边的人都传你在天牢受尽折磨,每日都要受刑,真应该让那些人看看,哪家受刑的人能如你这般,面色红润,眼泛桃花的。”
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
此时西门飘雪正半倚在天牢中,牢头给他准备的软榻中看书,听到叶寒天这么说,抬了抬眼皮,淡淡道:“若是羡慕,你也可以来陪着本王。”
叶寒天赶紧摇摇头,一边摆了摆手,一脸的嗤之以鼻:“算了,我可没有这种兴趣爱好。”
将手里的书放下,西门飘雪笑了一下,沉稳依旧,然后看着他问道:“外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好。”叶寒天将自己拎着的食盒中的食物拿出,又在盒底掏出一张字条递给西门飘雪,道:“你白虎关那位小情人快马加鞭送来的。”
“哦?”西门飘雪一听是肖凝送来的,心中一喜,坐起身子,接过字条笑道:“不知道她过得如何了。”
脸上的笑意都深了许多,眼底眉稍都带着笑意。
叶寒天看着他那副样子,不由撇撇嘴:“我都来了大半天了,也不见你,坐起来迎我一下,一张字条而已,你的嘴巴都咧到脖子了。”
一边捏着字条,西门飘雪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那么明显。”
叶寒天点点头,一脸认真道:“应该给你带个镜子来。”
对于叶寒天的调侃,西门飘雪没说话,笑了笑,然后展开字条读了起来,但是读到最后,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就渐渐凝重了起来。
一直盯着西门飘雪的叶寒天看着他的变化,有些疑惑,凑过去看了看,只看到零星的几个字,不由问道:“怎么了?脸色变得这么不好,不会是你的小情人在外边给你戴了绿帽子吧。”
他不喜欢肖凝,说话自然刻薄。
原本期待着西门飘雪反驳他一句,结果西门飘雪却一句话都没说,叶寒天心里咯噔了一下,皱眉道:“不是把,被我猜中了?那丫头真的给你戴绿帽子了?”
“陷害本王的人出现了。”西门飘雪将字条丢给叶寒天,皱了皱眉。
继续说道:“他跟凝儿见了面,但是据凝儿信上说的,他与凝儿见面之时,伪装成了一个老者,而且武功极高,凝儿的身手与他比起来还差的远。”
叶寒天此时也已经大致看了一下那封信,眉头也不由皱了起来,道:“武功比肖凝那丫头还高出不知道多少,看来是个劲敌啊。”
“本王怀疑并不是朝中之人所为。”西门飘雪眯着眼冷声道。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注意到肖凝给他写的信中的一些细节。
那人只为了白玉盒子,而知道白玉盒子这件事的人,朝中是没有的,倒是江湖上的四个山庄,还有蓝家人知道,但是却也知道的并不多。
范围缩小了很多,西门飘雪直觉的感到,这件事应该是上次白虎关一行中的人,他首先想到的是蓝家人,毕竟上次在树林中,蓝家人对他发动了攻击,这样做是完全有理由。
但是转念一想,蓝阡文对白玉盒子根本就知道的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上次在地宫他没跟着下去,魔月宫他依旧没有下去。
白玉盒子的事情,他们几个一直咬的很死。
若真的说起来的话,宁默和周晋也没有可能,他们的目的从来没有遮遮掩掩,想要白玉盒子也一直是放在表面上的,这种肖小的事恐怕也不屑去做。
如此一来,也只剩下叶寒天和甄绍堂了。
叶寒天是没有可能,西门飘雪了解他,他是不会背叛自己,而且也不会有那么大的野心,所以如此一来……
“会不会是宁默或者周晋?”叶寒天皱眉问道。
西门飘雪摇了摇头:“不是,宁默和周晋虽然想要白玉盒子,而且与本王和肖家有仇,但是却不至于这么做,他们一直没有隐藏过他们的目的和野心,这种事他们还不至于去做。”
眉头紧锁的叶寒天伸手摸着额头,道:“那应该是谁呢?”
西门飘雪看着他,半响没说话,良久淡淡道:“寒天,你把白玉盒子的事情是不是同甄绍堂说了?”
被他这么一问,叶寒天明显一愣,然后脸色有些发红,道:“我确实好像跟他提过一两句,但是却没有往深处说,不能是他吧,而且甄兄弟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种人……”
这些人当中,属叶寒天和甄绍堂走的最近了。
上一次在第一山庄,西门飘雪和肖凝还险些被困死在机关陷阱里。
此时想来,这一切都与甄绍堂有关,不然,怎么会有人明目帐胆的跑到他的山庄杀人?
这个甄绍堂还真是狡猾多端!
西门飘雪心中一惊有了几分明了,点了点头,道:“本王知道了,你今日出去之后,明天将陈峥带过来。”
顿了顿又道:“不要让人怀疑他的身份,就将他装扮成仆人就好。”
叶寒天有些不明白,道:“你想要做什么?”
“有些事需要跟他探讨一下。”说罢,又看向叶寒天道:“陈峥是个聪明人,寒天你应该同他学一学,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太过于轻信他人了。”
叶寒天皱了皱眉,然后像是明白了一些,诧异道:“西门,你是说……”
“别声张,好好盯着,本王倒是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说完,西门飘雪从叶寒天手中将肖凝的信拿过来,起身走到桌前,然后将字条放到蜡烛上,火苗迅速燃烧,很快变成了一团灰烬。
叶寒天脸色不好,似乎有些失落,道:“这次是我拖累你了吗,西门?”
他做任何事情都为西门飘雪,若因为他而出了这样的事,真心会自责的。
“算不上拖累。”西门飘雪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其实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过会是他,毕竟他伪装的实在太好,只是经过这件事,寒天你也要明白,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道理。”
叶寒天没有说话,其实西门飘雪这么说,他并没有觉得有多轻松,这些年来,他确实是将甄绍堂当成了朋友和知己,这件事若是真的,还真是他叶寒天识人不清。
见叶寒天的表情有些暗淡,西门飘雪看着他,皱了皱眉,换了话题道:“你可知道,镇南王回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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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寒天回过神,看着他,摇了摇头:“据说还没有回来,但是苗云理最近似乎很安分。”
“装装样子罢了。”倒了一杯茶,西门飘雪眸光中闪过一丝寒意,道:“吩咐留在白虎关的人盯紧了镇南王,若是有什么动静,要第一时间快马加鞭传回皇都。另外,再派一些人去肖家,暗中保护肖家的每一个人,凝儿这次的事,本王不希望再看到。”
叶寒天点点头。
又想了想,问道:“那暗阁的计划?”
“继续执行,不需要打断,这场戏既然开始了,就得唱的真一点,继续鼓动朝中的大臣们。”
叶寒天嗯了一声。
又听西门飘雪吩咐了几件琐事,才准备起身离开,西门飘雪也不留他,看着桌上的棋盘,道:“改天喊甄绍堂来与本王对弈。”
提到甄绍堂,叶寒天的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一边收食盒,一边皱眉轻声说道:“你倒是有闲情雅致。”
西门飘雪摇了摇头:“并非闲情雅致,只是看一看他的斤两罢了。”说完,又看了一眼叶寒天准备的食物,皱眉道:“下次带点清单的,在牢中油腻的吃的多了,有些不舒服。”
手中的动作没有停,叶寒天暗自翻白眼,心说,你一个蹲天牢的比外边的时候还活的潇洒,还要这要那的,要脸吗?他这么想着,还真就这么说出来了。
也不生气,西门飘雪无所谓的笑笑:“脸皮这种东西,能值多少?本王可不喜欢。”
叶寒天无语,赶紧收拾了食盒,从天牢中走了。
他离开后,西门飘雪吃了几口菜,又觉得味道实在不好,便搁下了筷子,自己跟自己对弈,他知道宁默的棋艺极高,也知道肖凝的棋艺,只是眼下却对甄绍堂的棋艺有了几分好奇。
“甄绍堂?”西门飘雪小声的念出他的名字,然后勾了勾唇,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有意思了,真是有意思。”
他看着棋盘再次陷入沉思,游戏既然开始了,那就不能再停下来了,不管是明处还是暗处的,他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这么算起来,他的敌人是越来越多了,看样子只能一个一个开始拔除了,既然甄绍堂先发起攻击,那就先从他开始吧。
如此想着,西门飘雪的唇角再次不自觉得勾起,只是在烛光中更显得邪魅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