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悠交代完外出的事情,眼瞧着秦白羽被杨信的事情引走了注意力,正暗自高兴能够躲过这厮的追问时,却发现那人看自己的眼神愈发的冻人起来。
“怎么了?”莫悠露出一脸的无辜。
“夫人这两日都在府里,你未出府,又是如何查到这些事情的?”秦白羽挑眉,犀利的目光仿若能够洞察一切。
莫悠在心里暗暗叫苦,就知道这个混蛋没有那么好对付。
“是我之前出府那次,托笔墨楼里的好友帮忙查探的。”莫悠注视着对方的表情。
她知道自己这样说,一定会引起对方的质疑,这世上除了雇主买凶杀人时,会对杀手组织存在着信任,只怕平日里没人会选择相信一个杀手给出的消息。
倘若秦白羽因此而露出不屑,她并不会感到惊讶,可心里必会感到郁闷。她非圣人,面对自己爱的人,当然希望对方能给接纳她的一切。
可世事往往不能尽如人意,就她话音落下时,对方的脸上便露出一丝意味不明地冷笑。
“你这位友人是青黎吗?”
“是……你怎会知道青黎?”莫悠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似意识到了什么,眸光微变,蹙眉看着对方质问道:“你暗中调查了我多少事情?”
所谓细思恐极,虽然她以前也明白,秦白羽会看出她的身份,一定是派人查探过她的事情。可现在亲口听他说出关于笔墨楼的人,心里不免犯堵,该想的不该想的统统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所有。”秦白羽放佛没有看出她的不悦,坦坦荡荡地就回了两个字。
莫悠听后当即就面色发黑,欲有发作之意。
谁知,这时候秦白羽忽而轻轻笑了一声,“我若连夫人身边的人和事都不了解,如何能有把握将夫人永远留在身边呢。”
一句话当即堵得莫悠气也不是恼也不是,想到自己也调查过他,他们算是扯平,心里倒也没那么犯堵了。
“算了,这次不与你计较,睡觉。”莫悠冷哼一声,躺回床上裹紧被子就要睡觉。
秦白羽却掀开了她的被子,一把将她捞进怀里,似笑非笑地逼视着她,“夫人还未说是何人在帮你查探消息。”
莫悠不满地撇撇嘴,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倒真有了些倦意,便半眯起双眼顺口回道:“青黎,将军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据我所知,青黎近段日子并不在京城,她是
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查到这些事情的?”秦白羽扬起眉梢,说道。
莫悠顿时被噎住,没想到这厮居然对笔墨楼的事情如此了解,就不知他是否知道她来到将军府的目的?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保证只听不管。”莫悠在心里叹口气,她知道自己斗不过秦白羽,也不想再隐瞒。
秦白羽没有出声,再次挑起眉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见他这般模样,莫悠便当做是默认了,于是开口说道:“是叶辞。”
她说完,屋里就瞬间安静下来,秦白羽神色未变,依然紧紧抱着她。可就是这样的平静,反而让她心不安。
“好了,不要因为一个叶辞把自己变得这么愁眉不展,他这次出现只是为了帮我,并无其他目的。”莫悠回抱住他,轻声劝慰道:“夜已深,睡吧。”
秦白羽不再说什么,抱着她躺好,闭上了双眼。
莫悠本已计划好,等到了第二天,就找机会出府。谁曾想,秦白羽早已察觉到她的心思,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还让她稍安勿躁,并保证事情一定能够解决。
她心有不甘,可等她平静下来后,又仔细回味了一番秦白羽近几日的行事,和对城北血案的态度,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禁哑然暗笑,自己这段时间过度紧张,竟忽略了秦白羽岂会是那种任人捏扁搓圆的人。
就像杨信他们的说的一样,皇上宠信秦白羽,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治他的罪。
这件案子明有张袁帙张大人调查,可这暗中皇上和秦白羽,真的会安心坐等结果吗?
当晚段矾的出现,已然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
原来为了降低对手的防范心,秦白羽特意按兵不动地甘心被软禁在府里,以此来麻痹对方。而暗中,早已派出段矾去查探消息。
“属下已经查到了宿惊的行踪,他从军营逃走后,便一直藏匿在兵部尚书的府里。”书房内,段矾一身紧身夜行衣,衬托的身姿更加修长挺拔。黑色的衣服,令他的皮肤看起来白皙许多,长眉俊目间失去了往日的柔和,稍显清冷。
秦白羽坐在书案前,认真听着他的汇报。
“十年前,宿惊刚刚加入秦家军时,兵部尚书杨信还只是军中一名上骑都尉,手下统率着几百精兵。当年他看宿惊身手不错,便将其招入麾下。后来,经过几次大大小小的战役,他看出宿惊有能力,便有心栽培他。”段矾说到此处时,忍不住
皱了一下眉头,“本来,在杨信当上兵部尚书的时候,他完全可以为宿惊谋一个好的出路。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继续让他留在秦家军,做了一名校尉。如今再看,当年他留宿惊在秦家军一定另有深意。”
“军营里现在留有多少杨信的旧部?”秦白羽听后不置一词,只是问了别的事情。
“约莫估算还有三百名左右,而这些人在杨信离开军营后,便一直都跟在宿惊身边。”段矾意有所指地回道。
“这般看来,宿惊一定是杨信的人,那么他勾结杀手的事情,很可能就是杨信在幕后指使的。”秦白羽冷静地分析着,脸上未见一丝怒气或忧色。
段矾抱拳回道:“属下还查到,蚁庄村村民被毒害当日,杨信的一名旧部曾到过旧营地。我已命人悄悄将此人拿人,只等将军审问。”
“村民自杀的事情有线索了吗?”秦白羽点点头,问道。
“张大人那里已经送来消息,说是那些村民死前,都曾中了迷药。他们是在昏睡时,被人悬挂到房梁上的。”段矾停顿下来,沉思片刻后继续说道:“村民的家中,都放着笔迹不一的遗书,表面看起来并无不妥,但每封信里都在强调是秦家军逼死了他们。张大人认为,这是有人故意要栽赃秦家军,现正在排查凶手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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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悠一直在旁听着他们的谈话,段矾所说的事情,大多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只是,凶手嫁祸的太过明显,任谁都能看出其中的破绽。
是他们布置地不够精密?还是故意留下的破绽?他们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现在城北的地已经被户部收走,只等着三日后,由工部尚书亲自监工,建造新的御官窑。”段矾又开口说了一句。
莫悠听后,脑海中不经意间闪过一道灵光,不管是秦家军新兵到城北闹事,还是城北村民尽数被害,最终获益的人都是户部和工部的人。他们一个负责收地,一个监管建造,此事若能办好,皇上必会对他们另眼相待。
或许,城北的血案与这二人也脱不开关系。
“我们现在虽然有了头绪,可这些线索还不足以翻案。段矾,你继续查下去。”秦白羽沉下眸子,嘱托道。
“属下遵命。”段矾抱拳领命,而后犹豫了片刻,才询问道:“要不要派出暗卫,让他们悄悄抓回宿惊?”
“不用,派人时刻盯着他和杨信的举动便可。”秦白羽摆手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