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蝠王神池中的四颗小珠,晶莹剔透,它们涌动出来,被漫天的血光浸染。
“我败了,我败了。”小蝠王嘴角不断滴落鲜血,他流着泪狂笑,仿佛失去了神智:“我败了,我的路,亦到尽头……”
噗噗噗噗……
四声闷响,四颗小珠在半空粉碎了,化成一股股先天精元气息,消散在空气中。所有人都大惊,强势无匹的小蝠王,被一败所屈,自爆了五煞精华。
“太子殿下!”
许多妖族涌上前来,苏寒亦沉默了,他缓缓收回手中的龙枪,小蝠王从枪尖脱离出来,他鲜血染透皇城的天空,身躯与元神都被重创,却屹立不倒。
“太子殿下!”许多妖墟悲愤欲狂:“我等立即赶回南疆,请出闭关的老蝠王,天涯海角,要诛小妖皇替你报仇!”
“不必!”小蝠王嘴角滴血,犀利的目光渐渐涣散,他断然喝道:“我既死,复仇何用!”
众人都无言,小蝠王天纵英姿,目中无人,但他不失为人杰。
“万古皇路,尽头在何处,命已绝,恩怨随风……”
小蝠王屹立在虚空中,他的目光完全涣散,生机渐渐消失。妖气与道光无存,只留一具不愿倒下的躯壳。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许多妖族俯首大哭,小蝠王身躯元神受创,本不致死,但他败了,以后的一生都要活在阴影中。
“宁愿站着死,不愿躺着生,此人倒值得敬佩。”
苏寒默然,心中亦掀起波澜,他遭遇过许多强大的敌人,同辈之中的龙凤英豪,但无一人能象小蝠王这样,不计生死恩怨,只求大道。
他缓缓上前,将手中的天妖剑放在小蝠王的尸体前。他的身躯屹立不倒,天妖剑亦在虚空沉浮。
鲜血与尸骨铺就的路,从万古前延绵到现今,不知多少人走上了这条路,埋骨其中。
“谁欲复仇,此刻可站出来,我不畏战。”苏寒扫视众人。
无人回应,适才的大战令日月无光,在场众人谁都没有把握可击败苏寒。
“你不要得意!”一名妖族大喝道:“妖族诸王都在冲击圣境!他们出关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何需诸王,你以为你可压制同辈中所有英杰吗!自有不世出的奇才,会出手将你击杀!”
苏寒沉默了许久,他收回龙枪,与魔姬离开了孔雀古朝的皇城。
这一夜,苏寒无眠,耳边一直回荡着小蝠王临死前的话。
“万古皇路,尽头在何处……”
大江东去,无数英杰都埋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荣耀与辉煌的背后,是鲜血和白骨。
“皇路没有尽头,我能走出多远。”
wωw ★ttκΛ n ★Сo
孔雀古朝似乎也不安定了,小蝠王战死,很多妖族离去,但风波震动了南疆,那些闭死关的诸王或许不会出关,但隐患已经埋下。
躲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安宁太久,斗志被消磨,将是致命的。苏寒打算北行,老瘸子哼哼唧唧,他很不愿离开此地,回到中土与东极,会面临无数人的围杀。
“你会在战斗中成长的。”苏寒对老瘸子道:“据闻,你曾在中土设伏,将一艘光明教的古船都截杀了。”
шшш ✿ttκā n ✿¢ O
小白呲着牙摇头晃脑,爪子划拉道:“老丫刻下大阵纹络就跑了,人是我引过来的。”
苏寒大笑,他心意已决,在孔雀古朝盘桓几日,等火劫第二重完全巩固,就将北去。
行宫外的夜,寂静寂寥,一根红烛燃烧着,苏寒与魔姬在对饮,酒是美酒,人是佳人,苏寒饮了百杯,微微有些醉意。
“我出身在山野的没落门派,没有声名和权势,但与世无争。”苏寒举着酒杯,一饮而尽,道:“星神山的天,湛蓝一片,那时候的我,心亦是如此,师傅,驼叔,师姐,炎阳山人丁单薄,但亲如一家,我没有烦恼,没有忧愁……”
“他们对你很好,你都记在心上。”魔姬粉面桃花,她亦有一些醉意,美目朦胧:“奴家对你不好吗?”
“很好。”苏寒长吁了一口气,魔姬象一汪清泉,深不见底,却清澈纯净:“你对我很好,我不会忘记。”
“这话可是发自肺腑?”魔姬盈盈一笑,握住苏寒的手,眼波流动,将窗外的月光与星辉都遮盖了。
啪……
红烛燃到了尽头,月光从雕金花窗透射进来,朦胧一片。酒香仿佛消失了,只有魔姬的体香在飘荡。
美酒入腹,化为热流,苏寒的面颊与胸膛滚烫,佳人就在咫尺,他心神一荡,魔姬的娇躯被拥入怀中,小腰仅有一握,身躯软的象一片云。
一切都远去了,只剩两人的心跳,魔姬的粉面亦滚烫,她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柔软的身躯微微颤抖,仿佛春光中的花朵被微风拂动。
玉峰起伏,温软莹润,月光,美酒,粉帐,佳人,苏寒几乎不能自持了。
清风吹过,他们仿佛不胜酒力,翻滚在柔软的床榻上,一抹纱帐垂下,将月光和风都隔在了外面。
“我……我以为你是君子……未想到……你也会欺负人……”魔姬美目微合,她面颊与身躯火热。
粉衣被抛出了纱帐,窗外的月光亦被一片云挡住,万籁俱静,两颗心跳动的更加剧烈。
“不要负我……”魔姬慢慢闭上眼睛,粉衣早被抛在纱帐外,她玉体如一汪春水,玉骨冰肌。
所有的一切都被融化在这一刻,魔姬的小衣亦被慢慢褪去,玉体无暇,完美的无法形容,他们俱都醉了,如在雾中。
猛然,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随即,有人重重砸门。
“小友,小友?”
春梦顿时被震散了,苏寒一惊,翻身而起,魔姬娇羞不可方物,她伸手捡起了衣衫,身躯一转,裹衣在身,流云一般的从窗户飘出。
“小友,小友?”老瘸子在门外敲个不停。
苏寒手忙脚乱,将纱帐卷起,床榻铺展,他稳住呼吸,摸摸自己的脸颊,而后轻轻咳嗽一声,打开房门。
温香软玉如同一场梦,却突然被人搅扰了,从梦中惊醒,苏寒很想吐血,亦很想一巴掌抽死老瘸子。对方与小白野跑了一天,踪影皆无,却在深夜出现,且拼命敲门。
“深夜敲人家的房门,很有意思吗!”苏寒面色很不善。
“我只是叫你来宵夜。”老瘸子一脸无辜,小白亦蹲在地上吐舌头。
“深夜敲人家的房门!很有意思吗!!”
“我只是叫你来宵夜。”
“深夜敲人家的房门!很有意思吗!!!”
“我只是叫你来宵夜。”
“好吧。”苏寒拼命挤出一个微笑,道:“我已经入睡,被你吵醒,反正睡不着了,今晚月色这么美,不如我们对练几手。”
“我是叫你来宵夜的。”
“友谊第一,对练第二,点到即止,不伤友情,对练之后再宵夜。”苏寒拖着老瘸子与小白就走。
行宫寂静的夜被打破了,月光下,老瘸子与小白鸡飞狗跳,惨叫传出百十里。
一个时辰后,惨叫声终于停止了,行宫外亮起了篝火,几只野鸡与兔子被架到火上。老瘸子鼻子被打歪了,一只眼圈乌黑,头上鼓起无数青包,两条腿险些被打断,小白亦趴在地上大喘气,一身白毛让揪的所剩无几。
猎物烤的金黄喷香,但苏寒却吃的很无味,老瘸子与小白俱两眼泪花。
“天道无存,好人不长命,这句话乃是至理。我们好心好意,但一人落了一头青包,图什么?”
老瘸子叹息,拄着拐棍离去,小白亦人立而起,折了根树枝,学着老瘸子的模样,一瘸一拐向行宫走去。
篝火熄灭了,苏寒仍在盘坐,他的心神恢复了平静。从天色发白到又一个夜幕降临,他一动不动。
神识冲刷着神池内的通天血碑,紫色的小人亦复苏,绕着血碑飞舞,将残存在神池内的乌云化去。
血碑上有一段无头无尾的经文,苏寒从许久前就开始冲刷血碑,今日终于让这段经文重见天日。完整的经文,没有总纲,没有终篇,但苏寒隐隐觉得,这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古经,而是后世圣贤的注解。
“这段注解出现的太唐突了,令人无从分辨,究竟是什么古经的注解。”
紫色小人神威凛凛,它握着神识小剑,在血碑外飞舞,一道道元神剑光劈开了血碑外的乌云。
血碑记载了两门秘术和一段古经的注解,此时,又一片闪光的字迹被神识小剑发掘出来。
字迹数千,象一个又一个闪光的小人在血碑上浮动,这些俱是古妖文,不知其意。
这些闪光的字迹上方,有五个稍大的妖文,苏寒掌握金虎族的古籍,可通译将要失传的古妖文。
当五个古妖文被译出的一瞬间,苏寒的灵宫轰然大作,心海跌宕起伏,不能平息。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感觉无比震惊。
黑暗寂灭经!
两部起源母经之一,失传许久的仙文,出现在血碑上,出现在苏寒的眼前。
“血碑是星神山地下那滴鲜血所化,血碑记载黑暗经,那滴鲜血,真的是啸月妖皇所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