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节 将计就计

傲雪给鲁妙子下了最后一次金针,如此鲁妙子身体之中最后的沉疴已去,一身疲倦的鲁妙子浑身湿漉漉的如同从水中捞起来一般,只是他的脸上虽是疲倦,却是满脸红光,大不同于先前那股灰暗的神色。

他伸了伸懒腰,不由得哈哈一笑,笑声只是在这一个房中回响着,能够将真气控制得如此的精妙,傲雪不由得叹为观止,笑着笑着,他的声音慢慢地变得苍凉起来,最后低不可闻,他走到了窗台边上,外面悬崖绝壁,飞流湍急,万斛珍珠若万马奔腾,风雷之声响动,“没想到老夫命不该绝,只是这偷来的性命又有何用?”那声音中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竟是多了几分的凄楚。

“当年我不顾青雅的柔情,硬是要出去闯荡一番,更是立下誓言不闯出一番名头再也不回来,如今想来什么功名壮志都比不上青雅柔情的一笑之间,可恨当年我年少气盛,辜负了她一番情意,如今想要补偿却是徒留空叹!”她想起这一生,少年壮志满怀,到头来原来一切不过是云烟聚散,只有当年红颜柔情一笑方是他心灵归宿,只是如今却是再也得不到。

想起那痴情佳人一番情意,很多东西待到失去了猜想要补偿,只是这世间并非后悔就是有用的,想到此,想到斯,鲁妙子不由得老泪纵横,那满是沧桑的脸上充满了悔恨。

傲雪叹息一声,这些老人的感概,这些老人的事情更多的是让年轻人震动,他望着鲁妙子,喃喃说道:“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是悲是喜都是你自己承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鲁妙子倏然仿佛苍老了十年一般,身子竟是微微的佝偻下去,霜雪的两鬓更多的是悔意使然,没想到在劫后余生之后他竟是想到了如此之多,或者生死间总是会有感悟,鲁妙子脸上潮红,“哇!”的一声吐出一口嫣红的鲜血,傲雪看得分明,十指连点,劲气嗤嗤,连点了他周身要穴,想来他是太过激动的缘故而已。

“其实你这一生真的很失败!”傲雪说道,鲁妙子茫然地望着傲雪,却是看到他冷笑着,“既然年少壮志,那么就应该不顾一切拼搏一番,方才不负你所放弃的,可是你却是后悔了,后悔离去商青雅,后悔爱上我师尊,后悔往昔种种……你不过是一个生活在悔恨中的可怜虫而已!”

鲁妙子浑身一颤,身子不住地颤抖着,“真的是如此吗,真的如此……”最后他大吼一声,宛若风雷,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泪流满面,傲雪轻轻说道:“与其活在悔恨中,不若怜取眼前人!”

轻飘飘的一句话,带着一袭微风飘然而去。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对于鲁妙子是这样,而对于商秀珣也是如此。

当商秀珣唤来商震的时候,商震正是满脸倦色地回去,城堡中的事情皆是需要商震这个大管家打理,这些天贼寇围困让这个老头儿劳心劳力,此刻正是要回去抱着自己新纳的小妾休息的时候却是听得商秀珣的传唤,让这个老头儿心中奇怪不已。

商震看到商秀珣的时候,商秀珣满脸寒霜,当商秀珣将她晚上所听到的事情都告诉了商震,商震的脸色通红,脸上青筋暴现,一跳一跳地暴现着,正是显示着他心中的怒意,“岂有此理,这个贱人!”

商秀珣并没有责怪商震的无礼,男人想来遇到了遮掩的事情都是暴怒不已,何况商震头上更是绿油油的一片,想到这个贱人想要谋害自己,商震身后冷汗淋漓,浑身湿透,更是想到了如是这个贱人成功后,飞马牧场……想着想着,满脸惶恐。

当天晚上,商震将他的小妾擒住,本是娇滴滴地想要魅惑老头儿的女人却是未及近身已经被商震一巴掌刮倒在地上,抓了起来,连带的击杀了一个与商震身形、年级相差无几的男人。

只是无论如何盘问,如何用刑,皆是无法让这个女人开口,如此一夜,商震束手无策,只能够回报商秀珣,而此时李秀宁、傲雪等等人也在此,听得商震的话,可儿说道:“真是笨蛋,想要那个女人说出来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商震听得可儿有些幼稚的话语,脸上一阵怒意,却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说道:“可儿姑娘有何良策?”可儿笑吟吟地望着商震,看到他苍老的脸上一阵通红,像是猴子屁股一般分外可笑,不由得咯咯一笑,让人感到一阵青春动人的气息拂来,可儿说道:“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容貌,若是她不说,就划破她的脸蛋,让她做一个丑八怪,天天掉在外面让人看到这个贱人如此落魄的模样,让她受尽唾骂、鄙夷……”

众人看可儿青春动人,语气动人,却是说出的话却是如此骇人,美仙却是撇了撇嘴说道:“这又什么?还不若在她身上涂上蜂蜜,让蜜蜂在她身上叮咬,她一定会说出来的!”说罢横了可儿一眼,两人当下气鼓鼓地对视着,双目中仿佛有火花溅起,可儿说道:“这有什么?先划破那个贱人的脸蛋还有身子,然后涂上蜂蜜让蚂蚁在她身上啃噬,我不信她可以忍受……”

两女斗气似的说着一个个方法,两女天真烂漫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其余众人却是狠狠地抽了一阵冷气,商鹤商鹏之流更是冷汗直冒,他们活了大半辈子,可是听得两女说话却是依然心寒,那些男人心中不由得浮现起一句古话:“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最后还是傲雪打断了两人,方才平息了两人的争吵,最后那个女人还是乖乖地交代了出来,原来此女是李天凡的情人,李天凡将她送来了牧场,一番布置之下成为商震的小妾,只等杀死商震,然后让人假扮商震,如此加上其中一个内奸正是好攻入飞马牧场,之后擒获李秀宁,计划可谓周详,可谓毒辣,却是被商秀珣撞破了,功亏一篑。

商震老泪纵横,说道:“老奴有愧于场主,若不是场主,如今老奴已经铸成大错了!”

待到商秀珣一番安抚,方才红着眼起来,此时知道了这个阴谋,众人心中一阵压抑,若是成功,这里的人皆是无幸,商震说道:“既然抓住了这个内奸,何不将计就计?”

众人心头一阵,慢慢地听着这个花甲老者一一道来,心中均是想到:“姜不愧是老的辣!”

这里大厅之中人数并不多,不过是李秀宁四人,傲雪四人,紫奴已经被傲雪派了出去,牧场的执事全部不在这里,于是计划知道的人很少,商秀珣说道:“如此就按长老的计划行事吧!”

……

白天的时候,贼寇依然如同昨天一般攻城,只是攻城的强度少了不少,不过是零星的几点,这些贼寇缺少攻城的器械,所仗着的不过是人数众多的贼寇而已,经过前些天的攻城,虽是攻克了数道关卡,可是依然是被城堡阻挡住,飞马牧场自从晋末在此经营,初代场主更是武将,知兵事,这里地势险要,更加上数代经营,城堡宛若金汤。

若不是知道这些贼寇的阴谋,商秀珣等人定然会认为这些贼寇攻城不得打退了堂鼓,只是识破了贼寇阴谋的商秀珣只是心下冷笑。

这一天的战事便是如此,待到午后,吃过午饭后的贼寇似乎精力过剩再次攻城,只是方是接近城堡,倏然间两颗流星一般的物体从天而降,待到接近眼前方才发现竟是石头从天而降,那些大小不一的石头纷纷砸了下来,让那些贼寇惊呼不已,纷纷狼狈逃窜,地上满是被石头砸成肉饼的贼寇,满目疮痍。

“啊!”那些贼寇满脸恐惧,看着从天而降的石头,心中想到:“飞马牧场的人难道他娘的会妖法吗?怎么会有石头砸下来?”那些石头将贼寇砸成肉泥,在地上留下一个个的大坑,看得贼寇心中发寒。

鲁妙子一身麻布,身上的气势如若峰岳,此时他看到城堡之下的贼寇哈哈大笑,这些石头皆是用投石车投出,这是鲁妙子用上一天晚上的时间聚集牧场众多的兵士制作的,也不过是两台粗陋的投石车,此时大派用场,鲁妙子心头不由得一阵舒畅,一旁的众人不由得惊叹不已,李秀宁更是秀目异彩涟涟,心中暗暗地盘算着。

“不愧是天下第一巧匠,不过是一天夜里就做成如此犀利的武器!”

商秀珣冷哼一声,妙目扫了眼城堡之下的贼寇,那些贼寇狼狈逃窜,商秀珣生硬地说道:“老头儿,你真是多事,牧场的事情并不需要你多管!”鲁妙子目光一暗,说道:“老夫不过略尽绵力而已!”众人听得两人对话,心中暗暗称奇,李秀宁更是心中猜测两人关系,当她先前知道这个老头竟然是名震天下的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的时候不由得吓了一跳。

鲁妙子好生大的名头,江湖中有和氏璧、杨公宝库两者得一者而能够定鼎天下,和氏璧毋庸置疑,乃是天下至宝,本为楚国国宝,有“完璧归赵”的典故,后来为秦所有,其后成为汉代玉玺,其后一直为历代皇朝所有,如今已成为皇权象征,而杨公宝库传说乃是靠山王杨素为造反而建,里面财宝无数,兵器甲胄无数,更是有灭隋的重要力量,而建造这杨公宝库的鲁妙子更是行踪飘渺,没想到竟然在飞马牧场。

商秀珣只是冷哼一声,并不作话,这时候坐在城墙之上的傲雪突然说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若我们冲杀一番,也好傻傻这些贼寇的傲气,而且……”傲雪笑着并不讲话,商秀珣确实知道傲雪没有讲的意思,点点头,说道:“我与你一起冲杀一番!”

“场主,你千金之躯,怎么能够涉嫌呢?”说话的是大管家商震,他焦急地说道,商秀珣摆摆手,说道:“不妨事!”那两位长老只是笑眯眯地望着商秀珣,并不说话。

傲雪看了眼这些人,大步离去。

**赤色的战马,虽非绝世良驹,却也是不俗的战马,雪牙也是跟在傲雪的马后,兴奋地展露着它锋利的獠牙,雪牙来到飞马牧场可是在飞马牧场之中呆得胖了不少,它雪亮的毛皮熠熠生辉,硕大的身躯在傲雪用真气为它洗涤之后更显得骨肉匀称,身上的肌肉如若钢铁般,幽绿色的眼珠让人心生寒意,此时它低声嘶吼着,正是兴奋不已。

狼,总是有着嗜血的野性。

不多时候一身戎装的商秀珣也是来到了傲雪的身旁,她也是骑着一匹浑身火红若赤霞的战马,一身戎装,英气飒爽,看着雪牙,如此硕大的狼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忍不住说道:“好漂亮的狼,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傲雪微微一笑,说道:“草原之上!”一夹马腹,城门中开,**骏马吃痛狂奔而出,他手中一柄斩马刀,身后挎着弓箭,马背之上是一筒箭镞,当下一马当先宛若一道火焰般奔出,雪牙高呼一声,一道狼嚎传来,也是随着傲雪奔出。

商秀珣紧跟着傲雪奔出,之后是百来人的骑兵,这些骑兵皆是牧场兵士的佼佼者,身形彪悍,骑术精湛,所用的乃是清一色的斩马刀,直刃,傲雪那样式样的斩马刀普天之下也只有他的苍冥而已。

这百余人雄赳赳气昂昂,策马狂奔而出,那些被石头砸得呼爹喊娘的贼寇正是狼狈逃窜,此刻被这些兵士追上,正是一刀砍去脑袋,一颗颗的头颅被砍断,飞上半空,落在地上被如铁马蹄踏碎,宛若西瓜一般爆开。

商秀珣手中一柄银色的长枪,一道道的枪花绽开,她**骏马飞驰,手中长枪却是宛若游龙一般将那些贼寇一枪刺起,一挑便是将这些贼寇挑飞,那些贼寇惨叫着,商秀珣长枪之上一阵旋风般的劲气传来,那些贼寇大多被震死,她一枪一个,端的是武功非凡。

只是她却是暗自心惊,无他,他身前还有一骑,她望着傲雪一骑如火般奔腾冲杀,一人一马竟然仿佛是一个整体一般,那**的骏马仿佛丝毫没有受到背上的人的影响一般,骑术竟是如此的厉害,怎么不让商秀珣吃惊?

其实傲雪的骑术正是慕容系所授,草原之上的民族是马背上的民族,骑术何其精湛,傲雪习得更是将真气输入了骏马身体中,这是傲雪模仿人马如一的技巧,这般下来,马术端的是厉害,他手中苍冥到此刻完全变成一片的血红,刀锋不住地颤动鸣叫,仿佛是嗜血的野兽狂吼着,阵阵血红的刀芒笼罩在周身,周身丈余没有一个敌人,他血红的刀气将所看到的贼寇砍杀,纷飞的肢体让贼寇吓破了胆,不停地逃跑。

傲雪一刀砍出,凛冽的刀气如同一道血红的新月一般向着身前扫去,如同割草般将走避不及的贼寇砍杀,一颗颗脑袋摔在地上,被马蹄踏碎,而雪牙也是让人心惊,它一身雪白的毛皮,快如闪电的速度,让它在战场之上如同一道巨大的幽灵般,灵巧地躲开了贼寇的兵器,将贼寇扑倒在地上,锋利的獠牙已经破开了贼寇的咽喉,待到第二个贼寇看来的时候,雪牙已经躲开,扑向下一个倒霉的贼寇。

“这一人一狼杀人比砍瓜切菜还要简单!”那些牧场的兵士心中发寒,却是如此想到。

仿佛比赛一般,这些兵士疯狂地追杀着这些贼寇,一个个贼寇倒下,惨叫声毛骨悚然,鲜血将这片土地尽数染红,这里已成流血之地,而不远处贼寇正是策马迎来,似乎是想要大举围拢,将这些兵士歼灭。

傲雪长啸一声,招呼雪牙一声,血压一声凄厉的长嚎,随着傲雪扑向迎面而来的贼寇。

“杀!”傲雪大喝一声,浑身上下一股凛然的杀意狂涌而出,他手中苍冥倏然一阵血红刀芒大炽,一刀将奔来的贼寇连人带马砍成两段,鲜血宛若瀑布般飞溅而出,战马凄厉地嘶鸣,傲雪周身卷起一阵黑色的气旋,带着一股杀气冲杀而去。

杀、杀、杀、

万般皆杀,苍冥刀下卷起一阵血雨腥风,他一骑冲杀而去,所到之处竟是带起了一阵可怖的血红色的旋风,阵阵血雨洒下,他每一刀挥出皆是带走数道的生命,刀下竟是没有一合之将,一颗颗脑袋被砍断抛飞。

他策着战马,竟是在贼寇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手中一柄血红色的斩马刀带起一阵血雨腥风,所到之处仿佛是收割生命的死神镰刀般,一颗颗的头颅飞出,让这些场中穷凶极恶的贼寇心神俱寒,这些贼寇穷凶极恶,劫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但是他们却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人,此刻看到如此强势的人不由得心生惧意。

“拦住他,杀死他!他要突围!”贼寇之中也不知道是什么吼道,奔腾的马蹄声轰鸣传来,阵阵风雷之声涌动,这些马贼被眼前这人的一股杀气吓得心中恐惧,“他要突围请救兵!”所有的贼寇心中都浮起了这个念头。

“老子纵横江湖多年,难道将让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欺凌?”四大寇之首曹应龙心中冷笑,他手中一柄长矛毫无畏惧地迎了上去,战场之上,生死关头,多少杀戮皆是一霎那的事情,胆怯往往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长茅一挑,带起一阵狂风,那长毛仿佛是野兽的獠牙一般向着傲雪刺来,**的骏马奔驰着,不过是转眼间就冲杀到了傲雪的身前。

当!一阵宛若雷霆的轰鸣传来,两骑策马而过。

一阵劲风狂吹,所有人都不自觉地被两人一击之威吓退,这纷扰的战场之上竟是硬生生地空出一块空地出来。

傲雪目光如刀,整个身上发出凛然的刀气,此刻他就如同一柄半出鞘的刀锋一般,锋利却是锋芒半露,谁人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会出鞘,但是却是有种无比压抑的感觉,他一出鞘必定是势如破竹。

两人勒转马头,怒目相向,周遭空间中压抑的气机涌动,下一刻便是石破天惊的厮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这两骑之上。

赤红战马如火,刀锋血红嗜杀,傲雪宛若刀锋,整个身躯仿佛是山岳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天魔力场诡异的作用下,他人马如一,周遭刀气凛然,竟是卷起一阵阵的狂风。

浑身漆黑如墨,战马嘶鸣惨烈,矛尖寒芒闪耀,曹应龙周身精气神高度集中,她身上浓烈的杀气让人感到一阵心悸,宛若鬼哭神嚎。

两人精气神凝动,气机锁住了对手,宛若绷紧的丝线一般,下一刻就是惨烈的厮杀。

只是曹应龙却是有苦自知,眼前的男子竟是在他气机锁定之下,仿佛是空气般消失不见,明明看见他却是感觉不到,如此诡异,曹应龙心中大惊,想到自己的兄弟就是死在此人手中,而如今他却是没有丝毫的把握。

“逃,只有这么一条路了!”生死间闯荡出来的他迅速知道自己没有丝毫胜算,方才那匆忙一击已是让他血气翻滚,傲雪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冷笑,倏然间,骏马策动,宛若闪电。

刀锋扬起,凛然的刀气丝丝的作响,那一人一马向着曹应龙追来。

咬咬牙,大喝一声,“杀!”曹应龙举矛迎战,马蹄声哒哒哒地作响,每一声皆是打在周遭贼寇与牧场兵士的心中,商秀珣此时忍不住提起心绪,焦心不已。

仿佛闪电一般,却又是缓慢如斯,两骑相交。

静,是唯一的感觉。

倏然一阵金戈轰鸣的声响响彻云霄,风雷之声大作。

“杀!”一阵惨烈的吼声响起,阵阵杀气让人惊心,傲雪与曹应龙兵器倏然相交,只听到“蓬!”的一声,曹颖龙手中的长矛已经被一道劈成两段,刀势不减,如若泰山压顶之势劈下,曹应龙慌忙躲开,刀锋划过一道血红的刀芒,战马哀鸣,硕大的马头被傲雪一刀砍断,鲜血飚射而出,曹应龙狼狈不堪地在地上打滚,慌忙逃跑。

他飞身而起,将一个骑兵拉下,策马狂奔。

傲雪冷冷地望着曹应龙,收刀回鞘,只听到“锵!”的一声,打在众人的心头,那身旁不远的贼寇竟是被这一声震得吐血,从马背之上摔了下来,抽出背后的长弓,弯弓,搭箭,弓如满月。

嗤——

风雷之声乍响,箭如霹雳惊弦。

身后破空之声大作,曹应龙吓得魂飞魄散,他不知道这个男子为何方才方了他一马,方才那一刀,已经将他周身变化锁死,最后竟然是刀锋微偏,放过了他,旁人不知道,可是他清楚不过,他的性命是那个男人施舍的。

此刻身后弦惊,他一个翻身滚下骏马,重重的摔在地上,却是看到那箭镞“蓬!”的一声竟是将他身前不远的贼寇一箭射破了脑袋,那如同西瓜般炸开,余劲未消,最后一共射爆了七人,最后方才射进了一个贼寇的胸膛之中,如此的劲道,如此霸道,让所有贼寇心中寒意陡生。

身后破空之声响起,曹应龙方才反应过来,只感到肩头之上一阵彻骨的疼痛,自己的肩头已经被一箭射穿,又是一阵破空之声,大腿之上一疼,他已是知道又是中了一箭,他忍着疼痛,展开身法,慌忙躲进了人流之中。

这一场厮杀,杀得贼寇均是胆寒,贼寇却是丢下了数倍于牧场兵士的尸体,方才打退了牧场兵士的突围,牧场突围的兵士死伤过半,最后退回了城堡之中,但是傲雪那可怕的武功更是让贼寇胆寒,一时间傲雪之名威慑贼寇。

沈落雁隐在贼寇之后,皱着好看的眉头,柳眉如黛,却是成了一个川字,峨眉微蹙,让人感到美人忧愁也是有着动人的美丽,曹应龙看得心中发愣,向霸天等人更是忍不住“咕哝”一声吞了一口口水,李天凡心中鄙视,“果然是粗鄙恶俗的贼寇!”

毛躁拿着尘拂,看起来不伦不类,他托着尘拂说道:“沈军师有何烦恼?我们如今打退了飞马牧场的突围,也叫飞马牧场知道我们的厉害,识相的也好投降,若不是要她飞马牧场鸡犬不留!”

“那商秀珣也是个水灵灵的美人儿,也好让我们兄弟知道这样绝色美人儿的滋味!”向霸天眯着眼睛说道,脸上色咪咪的神色让人好生厌恶,沈落雁心中一声冷哼,皱了皱眉头,曹应龙看得她心中不悦,说道:“沈军师有何疑惑,此次飞马牧场不过是想要请救兵而已,这次打退后,飞马牧场一定不会坐以待毙,恐怕还会突围!”

沈落雁说道:“曹盟主所言甚是!只是落雁总是感觉有些不妥,却是道不明了!”

“沈军师多虑了,如今我们重重围困飞马牧场,量她插翅难飞!”曹应龙说道。

沈落雁想了想,确实如此,只是心中有些疑惑。

而当所有人都惊心于傲雪的武功之时,一直随着傲雪厮杀的雪牙却是不见了踪影,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只凶狠的野兽,撕破了一个个贼寇的咽喉之后,这只毛色漂亮的巨狼却是并没有跟着傲雪回到城堡,而是不知道所踪。

而夜色渐渐落下,黑色的夜幕降下,天地苍茫。

……

狼牙月,如似霜。

“似乎秀珣姐姐已经知道内奸是什么人了!”温婉的声音说道,说话的是婠婠,她坐在傲雪的怀中,身子紧紧地偎在他的怀中,两人坐在窗台之上,天空中那轮狼牙月闪烁着如霜寒光。

“应该是知道什么人了,不过是大概也是怀疑而已,毕竟她也是不肯定的!”傲雪说道,轻轻的揉着她缎绸般的秀发,轻声说道,双手抱着婠婠,两人静静地在月色下,慢慢地说着话。

“这次鲁妙子出现在飞马牧场似乎让很多人大吃一惊!”婠婠笑道,脸上露出了俏皮地神色,眨着眼睛,说道:“那个柴绍也是倒霉鬼,竟然遇上你这个煞星了!”

“那是他倒霉而已!”傲雪幸灾乐祸地说道,此刻柴绍或者是在暗暗地咒骂自己吧,傲雪握着婠婠的小手,将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心中,把玩着她青葱般的手指。婠婠格格地笑着,也不知道是嘲笑着柴绍的厄运还是其他的,只是傲雪觉得她的笑容很美,不由得紧紧地抱住了她。

凉风吹过,带起丝丝的凉意。

“若是师尊知道鲁妙子在这里,肯定会来这里的!”婠婠说道,傲雪点点头,说道:“他那一代的恩怨不管我们的事情,既然鲁妙子将他的珍藏宝贝都给我了,而且杨公宝库也告诉我们了,世尊也没有必要杀鲁妙子,毕竟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可怜的老头儿而已!”

傲雪想着,不由得笑了起来,他记起鲁妙子带着他到了地下室之中,鲁妙子不愧是天下巧匠,那地下室若不是他打开机关,旁人定然是难以找到,不过是区区的地下室已是如此精巧,那杨公宝库又是何等的雄伟?

鲁妙子将那里面的珍宝皆是给了他,里面有许多的有趣玩意,其中有人皮面具,当真是巧夺天工,而更让傲雪心动的却是鲁妙子毕生心血所写的书,“地理学”、“机关学”诸般书稿,正是鲁妙子一生最大的心血,当时鲁妙子脸色颇为感慨:“这些皆是老夫毕生心血,本以为会伴随老夫长埋地下,没想到老夫命不该绝,而这些也有了新的主人!”

“杨公宝库!看来飞马牧场以后又会有麻烦了,和氏璧、杨公宝库……”婠婠目光迷离,幽幽地说道,傲雪轻抚着婠婠的秀发,说道:“这和氏璧相传是楚国国宝,后来秦一统,成为传国玉玺,如今这和氏璧在慈航静斋手中!”

“慈航静斋?”婠婠目光陡然一亮,也不知道是否想起了她的宿敌师妃媗,两女一样的天纵其才,一样的执着,“那么慈航静斋一定是要选天下之主,而后将和氏璧交给他吧!”

几分嘲弄,几分确定,傲雪笑道:“师妃媗曾经问过我治国之道,记得当时她的样子何等的虔诚,无可否认,她虽然将天下挂在嘴边,也自以为是认为课代表天下苍生,但是她确实是为了天下!”傲雪的话从嘲笑到了敬佩,也是他心境的体现。

婠婠神色一动,听到傲雪道来:“其实婠婠你们都是一种人,只是两门两人都没有察觉而已!”

婠婠神色复杂,却是没有说话,沉吟良久说道:“或者是吧,但是我们注定会成为敌人!”傲雪望着婠婠,说道:“其实这天下也并非一定要分个道统,当年百家争鸣不是很好?”

婠婠摇摇头,傲雪笑了笑,也是知道道统之争相传已久,傲雪说道:“其实和氏璧还有一个功能!”傲雪笑了笑,婠婠疑惑地望着傲雪,傲雪笑道:“拓宽经脉,让武者练武有更加宽大的前途!”复又说道:“这和氏璧我倒是想要,以后玲珑和我们的孩儿练武也好成为绝世奇才!”

婠婠听得脸色羞红,傲雪望着她玫瑰花瓣一般的樱唇,低头吻了下去。

婠婠双手环上了傲雪的脖子,热情地回应着傲雪,两人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你侬我侬的情意在两人心中荡漾着,两人青梅竹马,感情中少了几分的激荡,多的是那种自然而然的情意,而如今热吻中的男女皆是有种身在火焰中的感觉,心在燃烧。

良久,两人方才气喘吁吁地分开,婠婠目光流动,眼波似嗔似娇,如羞如喜,双颊之上梨涡羞红浅笑,换在傲雪脖子之上的小手并没有放开,两人对望着,眼中一股柔情各在心头。

“你说师傅来了,给我们主持成婚好不好?”婠婠低声喘息道,心中喜悦,她与师尊祝玉妍情同母女,成婚之事自然是希望可以得到主语言的祝福,傲雪笑道:“当然是师尊主持婚礼!”

两人沉醉在美妙的憧憬之中,良久,婠婠方才说道:“若是鲁妙子在飞马牧场的消息传出,江湖定然是轰动吧!”傲雪点点头,说道:“和氏璧似乎是在慈航静斋手中,到时候恐怕也是一次抢夺,到时候正是圣门与慈航对抗的时候,或者等到圣舍利出现的时候!”傲雪说道,目光中有种奇怪的光芒闪动,正在期待着。

婠婠沉默良久,说道:“你说圣门与慈航决战的胜算多少?”傲雪沉吟良久,说道:“如今圣门一盘散沙,正是道长魔消之时,若是能够统一圣门,胜算便是九成了!”婠婠幽幽地说道:“师尊一生奔波,也无法统一圣门,统一圣门谈何容易!”

傲雪嘿嘿冷笑,目光中泛着冷光,说道:“虽是困难却并非权无可能,关键便是需要机会!”

婠婠美目登时绽放出异彩,神色一阵激动,此时空中倏然篷的一声,一阵烟火响起,傲雪脸上露出了一阵笑意,说道:“似乎今天的游戏开始了!”

拍了拍婠婠的俏臀,说道:“什么都不要问,到时候就知道了!”婠婠点点头,目光中若有所思。

……

而在这样的夜里,商震房中,一身裸的商震正是满脸怒意,他苍老的脸上满是狰狞的表情,干瘪的身躯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布满了皱纹,苍老的老头儿此时正是伏在一具雪白的身躯之中,不断地挺动着苍老的身躯,身下雪白的如同八爪鱼般紧紧地抱着老头儿,不断地承受着老头儿的冲击。

“贱人,你这个贱人,竟然胆敢背板我!”商震狠狠地动着,心中一股怒火燃烧着,让他样子分外的狰狞可怖,只是终究是年长体衰,若不是靠着丹药的功能,此刻只怕他已经缴械投降了,听着**女人的哀鸣,他突然感到一股快意,“贱人,枉费我-平日如此宠爱你,你竟然胆敢背板我!”他突然抬起手,一巴掌刮在女人的脸上,登时雪白的脸颊之上一个通红的掌印出现,嘴角更是一丝血迹流了出来。

一声尖叫,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双手紧紧地抱着商震,脸上疼痛的感觉,上的欢愉让她泪流满面。

良久,商震方才站了起来,看着床榻之上四肢大开的女人,女人雪白的此时满是红晕,充满了的气息,商震一脚踹在她的身上,喝道:“贱人,还不过来服侍我!”那个女人跪在商震的身前,满脸恐惧地给商震穿上衣服,商震狠狠地在女人的脸颊之上捏了一把,捏得女人脸上生疼,“苑儿,我对你可是不好?”

女人摇摇头,满脸惧色,她雪白的身子上满是青紫相交的伤痕,胸脯之上、双腿之间更是伤痕累累,商震突然捏住了她的咽喉,冷声说道:“我自问待你不薄,你竟然胆敢背板我,我会让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的!”商震双目发红,恶狠狠地说道,“你等会知道如何作了?”

苑儿连忙点头,眼泪鼻涕登时流了出来,商震此时方才抚摸着苑儿的脸颊,说道:“若是坏了我的好事,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苑儿恐惧地点点头,商震满意地笑了笑,“去穿上衣服,等会儿,客人就到了!”

门被一阵敲门声敲响,先是一短然后是三长,然后是一场三短,如此三次,商震方才打开了门,看到的一个鬼鬼祟祟的高瘦大汉,此人名为马方,腰佩一口长剑,神色内敛,目露精光,显然是一个好手。

马方看到苑儿站在商震身后,说道:“陈老师,准备妥当了?”商震点点头,当下马方便是将沈落雁的计划道出,原来沈落雁打算将李秀宁引开,有假商震与苑儿,李秀宁定然上当,到时候,四大寇攻入牧场,也正是他们出手的时候,此计划可谓毒辣,谁人知道商震是被人假扮,那时候形势混乱,李秀宁带上的卫兵也不多,正是擒下她的好机会!

商震心中冷笑:“果然是打得响当当的如意算盘,若不是老夫我命大,真是让你们这些奸贼得逞了!”马方哈哈一笑,说道:“到时候,擒住了李秀宁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军师与公子定然会好好地大赏我们,苑儿姑娘也是得尝所愿!”

苑儿一听,脸色登时发白,目光游移不定,嘴角蠕动,想要说话,马方看她脸色发白,奇道:“苑儿姑娘身体有恙?”商震狠狠地瞪了眼苑儿,目露凶光,苑儿脸色一白,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心中却是惧怕不已。

马方也不以为意,这时候,窗外只听到“蓬!”的一声,三人望去,正是看到天上烟火点起,如若星辰,马方笑道:“开始了!”

一阵警钟长鸣,牧场中一阵喧哗,正是外敌入侵的信号!

……

深夜,星月迷朦,这处是近东峡的疏林区,现在牧场的人均集中到两边峡口和城堡去,牧场只留下十多个人守卫,像个不设防的地方。

四周不时传来马嘶声,牧场一片宁静。

而此时这里却是有着零星的火光,沈落雁神色冷漠,消瘦了少许,但仍是那么美丽,正以帽子把秀发遮盖起来,一身男儿打扮,另有一股引人的味儿。她白皙的脸蛋之上映着火红的光晕有着一股别样的韵味,一旁的李天凡看得一阵失神,她身后是十余人,年纪在二十至二十五之间,人人太阳穴高高鼓起,只从他们能攀山越岭潜入牧场,便知非是庸手。

李天凡笑道:“此次若是能够捉到李秀宁皆是军师的功劳!”沈落雁淡淡一笑,平添了几分的美艳动人,“此等皆是公子洪福齐天而已!”复又说道:“商秀珣做出这等诱敌之计端的是魄力非凡,只是她飞马牧场的人却是破坏了她的计划,自取失败而已!”

李天凡笑道:“这大概是狗急跳墙吧!”

商秀珣这天晚上所用的正是诱敌之计,引诱四大寇进入埋伏之中,只是一开始两者就并非在同一个起跑线之中,飞马牧场之中有内奸,这让商秀珣的计谋再厉害也不过是竹篮打水而已。

“恐怕此时商秀珣已经身陷敌手了!”李天凡说道,正是这个时候,李秀宁跟着商震等人到来,她身后跟着的是李纲与窦威两人,这两人武功不俗,而商震正是随着李秀宁,身旁是脸色有些发白的苑儿,正是慢慢地向着沈落雁等人的地方走来。

众人会合,沈落雁等人皆是露出了笑意,看到沈落雁等人,李秀宁笑道:“这位姑娘虽是男装打扮,却是国色天香,不知道姑娘芳名?”沈落雁不由得一愣,心中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是有些不妥,只是有什么不妥,却是说不出来。

李天凡说道:“小的皆是总管的手下,奉命来支援公主!”李天凡低着头,说道,商震微微一笑,说道:“正是如此,公主无须担心!”李秀宁点点头,倏然抽出了长剑,一剑刺向了商震身旁的马方之上,马方如何知道李秀宁倏然发难,登时一股鲜血如同喷泉一般狂涌而出,一声惨叫,马方一根肩膀已经卸了下来。

李秀宁身后的李纲与窦威两人早已经抽出兵器,皆是往马方身上招呼,说来也是马方倒霉,谁让他是在李秀宁身边,此等敌人若是发难真是防不胜防,是以李纲两人先下手为强,将马方分尸。

变故倏生,不过是转眼之间。

沈落雁等人脸色登时大变,他们如何不知道事情有变,恐怕是阴谋暴露了,李纲与窦唯两人早已经扑上去,向着沈落雁与李天凡招呼去,两人猝不及防,匆忙之下,显得颇为狼狈,李秀宁此时微笑着,微笑着说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俏军师沈落雁与李密公子李天凡竟然成了飞马牧场的下人,真是天下奇闻!”

商震脸上怒意凛然,低声喝道:“两位果然是好手段,若不是老夫命不该绝,已经被那个陈天越杀死,假扮了吧!”他语气中怨气横生,手中抽出一柄长剑,长剑荡开一泓秋水般的剑光,往李天凡身上招呼而去。

他剑招找找狠辣,心中想到此人给自己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心中一股怒意燃烧,男人可以承受伤疤,却是不可忍受女人背板,此刻含恨出招,端的是让李天凡手忙脚乱。

沈落雁脸色一变,身后的十余好手皆是抽出兵刃向李秀宁等人攻去,李秀宁一记手刀击在苑儿的后颈之上,登时将苑儿击晕了,她抽出长剑,向着敌人迎去,她一身戎装,手中一柄长剑剑光闪烁如寒霜般映着星辰,端的是巾帼不让须眉,丝毫不逊于沈落雁。

沈落雁寒着脸,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地方疏漏了,但是公主以为可以走出这里?”

李秀宁手中长剑荡出重重剑光,霎时间仿如烟火重重灿烂,李秀宁笑道:“沈军师莫非以为秀宁会如此涉险,莫非沈军师以为秀宁如此会没有后着?”

沈落雁脸色一阵铁青,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她发现他们被重重包围起来,明晃晃的刀刃让人心寒,商震寒声说道:“除了沈落雁与李天凡所有人全杀掉!”

登时,一阵怒吼传来,血光飞溅,杀戮正始。

沈落雁带来的皆是好手,这从他们双目透露出来的精芒可以看出来,只是此刻随着商震的命令,登时周围将他们重重围困起来的兵士登时手中拿起明晃晃的兵刃,向着这些人攻来,兵器反射着让人心悸的寒芒,向着这些人身上招呼而来。

这些人确实是好手,虽是处于劣势之下,却是丝毫没有慌张,进退之间有度,此时在一旁蓄势待发的兵士迎了上去,这些战士皆是相互间合作无间,相互间攻击默契不已,如此进度有据,可以看出定然是训练有素的战士,更可贵的却是他们彼此间的信任与默契,这些汉子有功有守,虽是深陷围困之下,却依然是如同磐石般坚守着。

“原来如此!”早已经退到了一旁的李秀宁看到了其中的窍门,“好奇妙的合击之术,瓦岗军可以纵横天下果然是不同凡响!”李秀宁不由得想到,不由得不佩服创出如此奇妙技巧的人,这些人不过是二流好手,可是周身的十数人却是以奇妙的阵形,将他们的气势牵引起来,在气机的牵引下,竟是将攻来的兵士压倒。

李纲一柄银抢枪枪刺来,刺出一道道的枪花,他向着李天凡攻去,只是李天凡却是一柄长剑,他周身十余好手,皆是在他的牵引下爆发出强横的力量,李纲一枪如龙,将周身攻来的刀锋挡下,周身的兵士一个个地倒下,而沈落雁却是对上了窦威,两人斗得个旗鼓相当。

商震退到了苑儿身旁,看着此刻的场上厮杀满脸寒光,在如此人数悬殊之下,牧场可谓是以三敌一,却依然是没有将敌人拿下,心中一阵巨浪滔天,但见李纲一枪刺出,却是被李天凡一剑挡住了,他剑光一抖,他身为李密之子,为李密所看重,武功并不弱,此刻更是在合击之术下,宛若猛虎下山般,将李纲打得招招后退。

李纲心中恼怒,他所对上的并非只有李天凡,还有十数个大汉,这些大汉配合默契,更是配合着李天凡的攻击,让李纲险象环生,不过事后,他身上已经出现了许多的伤口,李天凡嘲笑道:“公主,你手下就是如此窝囊的货色?”

被李天凡的话语一激,李纲不由得狂怒不已,银抢更是凌厉无比地向着来人攻去,只是这些兵士配合默契无比,往往是数人合击挡下李纲的攻击,这些人虽是每一人都与李纲相差甚远,可是合击之下,却是远超李纲,身后更是有人趁机攻击,一旁更是有李天凡攻来,李纲却是受了不少的创伤,若非李秀宁仗剑攻来,李纲已是被砍杀。

这些人当中,犹数一个壮硕的汉子最为厉害,此人名为白非,在他的指挥下,这些人三三两两结成了小方阵,而这些小方阵又是结成了一个十多人的大阵,牧场的兵士久攻不下,却是被这些兵士砍杀,而李秀宁等人却是无可奈何,李秀宁等人武功不错,而且人数更是占有上风,却是被压得死死的。

李秀宁心中不由得涌起一种老鼠拉龟的无奈感,面对如此默契的配合,不要说是反击,便是防守也感到无比的吃力,“嗤!”的一声,李纲的右臂上已是划出一道道长长的伤口,李纲吃痛下,银抢不由得一窒,已是有数把刀刃向着自己身上砍来。

李纲心中一惊,他长枪呼啸一声,收回来,枪尖之上一点寒芒暴现,大喝一声,体内真气猛然凝结在枪尖之上,他倏然凌空飞起,身旁的李秀宁一柄长剑挡开,如同蛛网般为李纲挡住了攻击,李纲大喝一声,人随抢走,但见一泓银光向着李天凡射来,李天凡脸色一变,看来李纲拼命了。

当!

劲风疾扫,风雷之声响动,但见狂风如若秋风扫落叶一般。

李纲只感到手上一麻,虎口一道鲜血长流,那身旁的三个敌人已经攻来,李纲避无可比,身上登时挂彩,若非他在半空中移开要害,只怕此刻已经是必死无疑了,绕是如此,他还是受了重创,一口鲜血已经喷了出来。

李天凡也是不好过,他胸口血气沸腾,强自压下伤势,一口长剑荡开,将一个近身的兵士砍杀,这些牧场的兵士此刻已经倒下了许多,而李天凡的好手也不过是死了三个,情势登时逆转了过来。

那沈落雁手中所使的是三个长簪,唤道“夺命追魂簪”配合她白藕般的玉手,端的是不凡,让窦威近身不得,更加上有三个兵士配合得天衣无缝,等是让窦威陷入苦战,沈落雁喝道:“速战速决,擒住了李秀宁!”

那些兵士大喝一声,皆是向着李秀宁扑来,那牧场的兵士已经死伤殆尽,此刻更是落入下风,商震早已经提起一口宝剑迎上前去,没想到情势发展成如此,他一个老头儿也顾不得,也是拼上了老命!

李天凡长剑斜刺,正是刺向李秀宁的咽喉,李秀宁一声惊呼,脚尖一点,闪过了这一剑,却是反手一剑回刺,却是不防李天凡这一剑不过是虚招,长剑递出倏然收回,却是攻向一旁脸色苍白的李纲,那李纲失血过多,战力已是不多,此刻被两个兵士压得狼狈不堪,李天凡这一剑颇为突兀,正是一剑刺穿了李钢的心口,登时一命呜呼。

窦威大喝一声,“贼子尔敢!”他与李刚同为同僚,战场之上出生入死,此刻看到惨死在眼前,不由得目眦尽裂,他一口长剑登时向着李天凡攻来,状若疯虎,招式威风凛凛,却是破绽百出,李天凡却是不敢摄其锋芒,只是游斗。

李秀宁只是看着窦威情势越来越不利,自己却是被敌人缠住,心中焦急,喝道:“窦威,不要意气用事!”

那窦威听得李秀宁喝道,一颗心登时如若冷水淋了下来,此刻方才发现自己如此不利。

锵!身后一阵恶风吹来,破空之声隐隐不绝于耳,窦威登时大骇,眼前李天凡一剑刺来,正是刺向他的胸腹。

这一剑劲气凝而不发,剑尖锋芒凝动,吞吐不定,竟是锁定了他的气机。

窦威心中大骇,那一扣长剑登时一阵寒芒暴现,迎上去,只听到“当!”的一声,劲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心中警兆忽生,身后恶风已近,他回身一剑刺出。

一阵金石之声宛若钟鸣不绝,沈落雁已是手中三根长簪射出,当、当、当,窦威仓促之下,已是伤上加伤,沈落雁身子轻飘飘地,已是一掌拍出,窦威登时被掌力震得连连后退,这时候李天凡一剑刺来,他堪堪躲开,却是被一箭刺穿胸膛,整个人委顿下去,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沈落雁捋了捋肩头之上的长发,这不过是盏茶的时间,情势转变得如此之快,场上只剩下商震与李秀宁等人,沈落雁笑道:“公主如今人单力孤,还是早些投降,我们也不会为难公主的!”

李秀宁脸色深沉,正是要说话,只听得一声破空之声传来,三人登时脸色大变。

一声惨叫,一支箭镞射来,正是射向沈落雁脸门之上,沈落雁脸色大变,将那支箭拨开周围一阵惨叫,她带来的好手在敌众我寡之下犹是可以取胜,却是被这一阵冷箭射杀大半。

这时候听到“当!”的一声,李天凡心中一惊,他身上箭镞射来最多,肩膀之上被射中,此刻倏然身前一柄长刀砍来,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女人出现在身前,若是曹应龙在,定然会惊呼,此女正是曾经刺杀过他的紫奴。

她手中出云砍下,招招皆是向着李天凡受伤的肩头攻去,沈落雁想要帮忙,却是被可儿挡下,可儿笑道:“我们又见面了!”沈落雁脸色大变,心中对可儿鬼魅般的身法犹是心悸,可儿身法如若鬼魅,让沈落雁狼狈不堪。

这时候一声惨叫传来,沈落雁只看到李天凡被当胸刺穿,那正是一条雪白的绸缎,宛若刀剑般刺穿了李天凡的胸膛,李天凡犹是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目光看着如若仙子般飘飘而来的白衣女子。

白衣如雪,手中一个绸带雪白射来,谁人想到这柔软华丽的绸带竟是成为杀人凶器。

“公子!”沈落雁一声尖锐的惊呼,只看到李天凡山岳般地倒下,那白衣女子飘飘而来,白衣赤足,宛若谪落凡尘的精灵。

“落雁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沈落雁看见来人,脸色登时一变。

……

溪水之边,流水潺潺。

远处不断地传来的马蹄声与惨叫声不绝于耳,让人心中惊惧,月色如雾如霜,不时地攻来的贼兵被傲雪一刀砍成两段,他随手挽了一个刀花,阵阵血光闪过,这些贼寇不过是被他随手如若砍瓜切菜般砍杀,只是不断地有贼兵攻来,牧场的兵士不断地倒下。

商秀珣手中一柄长枪,长枪如龙扫来,转眼将两个攻来的贼寇挑飞,他身旁是三执事陶叔盛,此人是一个高大的壮汉,只是一双山羊似的眼睛让人看得颇为讨厌,他一双肉手虽是没有兵器,却是贼寇近不得身,那些攻来的贼寇不知道被他如何的手法击杀,陶叔盛说道:“场主,柳执事为何还没有赶来?莫非他见死不救?”

商秀珣怒气冲冲,随手一枪将一个从后袭击的贼寇刺死,喝道:“闭嘴!柳执事必须避过敌人的主力,才能依计赶来。这诱敌之计乃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谁叫我们错估敌人的实力,以致进退失据?”复又说道:“倒是这些贼寇如何知道我们的行踪?”

傲雪一刀砍杀一个贼寇,看着陶叔盛,只感觉到这人分外人讨厌,陶叔盛喝道:“小子看什么看?”傲雪也不动怒,倏然身上一股凛然的杀气猛然爆发出来,登时一股劲风狂吹而来,压得周围的人一阵心惊,傲雪反手一刀砍出,只见一刀寒芒暴现,倏然在空中宛若流星般射出,道道刀气射出,周遭的贼寇被这刀气近身,惨叫、血流,登时乱成一片。

“走!”傲雪飞起一脚,一脚踹在陶叔盛的臀上,陶叔盛只感到臀上一痛,一股阴柔的劲力传来,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傲雪已经反手揽住了商秀珣纤细的腰肢,身子宛若鬼魅般退入了树林之中。

贼寇围困,火光如龙,这里是牧场西峡的丛林之中,三人来到了一条小村子之上,因为贼寇围攻,这里已经没有人了,来到村头之上,早已经有两个女子焦急地张望着,其中一人身穿淡黄的衣裳,脸色清秀,看到傲雪三人不由得脸上神色一喜,说道:“小姐你们回来了!”这个女子正是当初傲雪见过的馥儿,而她身旁的女子一身淡素的衣裳,手中拿着一柄长剑,正是美仙。

美仙看到傲雪,脸上登时露出了如花般的笑靥,她先前迈了两步,两人的距离已是穿过,她抱着傲雪的手臂,说道:“傲雪哥哥!”

傲雪抚着她的脑袋,商秀珣一声冷哼,脸色并不好,馥儿说道:“小姐,怎么样了?”脸色颇为忐忑,商秀珣脸色沉重,傲雪已经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一旁的陶叔盛已经大声喝道:“没什么?贼寇已经快追上来了,你这个蠢货还说没什么?”

“啪!”的一声,陶叔盛脸上登时一个通红的手掌印出现,美仙阴沉着俏丽的脸蛋,冷声说道:“真是狗口吐不出象牙!”

陶叔盛怒道:“你这个贱……”还没有说完,又是“啪!”的一声,他另一边的脸上又是一巴掌刮来,此次刮来的却是傲雪,登时将他牙齿打掉了三颗,那半边脸上皆是肿了起来,傲雪寒声说道:“闭嘴,再说我就宰掉你!”说罢身上一阵凛然的杀气压得陶叔盛额上冷汗淋漓,做声不得。

商秀珣脸色沉静,喝道:“闭嘴!”说罢带着馥儿走进了一间房中,傲雪耸耸肩头,也跟了进去,美仙皱了皱鼻子,对着一脸阴沉的陶叔盛办了个鬼脸,跟着傲雪走了进去。

房中,沉静可闻针落之声。

美仙掏出手帕将一个凳子擦干净,便是让傲雪与她坐了下来,傲雪抱着苍冥,说道:“这些贼寇为何知道我们的行踪?牧场之中恐怕是有了内奸,若非如此,凭借飞马牧场天险之利怎么会如此狼狈?”说罢有意无意地望了眼一旁的陶叔盛。

陶叔盛脸色勃然大怒,山羊眼睛圆瞪,喝道:“你含血喷人!”商秀珣只是狐疑地望着他,这个月皆是他复杂牧场的情报收集,若非没有证据,商秀珣恐怕已经将他拿下了。当然这只是怀疑而已。

“闭嘴,有人来!”商秀珣低声喝道,众人登时一阵紧张,众人紧紧地守住了门窗,一直盯着陶叔盛的傲雪看到陶叔盛偷偷地将一个东西扔出了窗外,美仙也是发现了,登时低声喝道:“你将什么扔出去了?”

陶叔盛一阵慌忙,商秀珣长枪一扫,直刺陶叔盛的咽喉,陶叔盛慌忙一闪,他本是靠着窗户,将众人的视线挡住,此刻躲开,商秀珣正是看到一阵火光在窗外闪过,她脸色一沉,低声喝道:“陶执事,你竟然背板牧场!”

很显然,内奸便是这位三执事陶叔盛,难怪这些没有攻城器械的贼寇竟然可以夺下关卡,竟然知道他们的计划还有位置,原来此人竟是内奸,商秀珣本市怀疑他便是内奸,此刻知道后,脸色如霜,喝道:“我牧场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我牧场?”

陶叔盛目光中寒芒一盛,已是向着商秀珣欺身抢进来,商秀珣大惊,猝不及防之下已是被陶叔盛抢近来。就是药扣住了她的咽喉,这时候只听到“嗤!”的一声破空之声,陶叔盛一声惨叫,他的右手血淋淋的,竟是被傲雪一道指劲震伤,这时候,商秀珣也是反应过来,一掌击在陶叔盛的胸口之上。

陶叔盛闷哼一声,只感到胸口一阵铁锤般打在胸口之上,一口鲜血喷出,美仙早已经一脚飞出,正是踢在他的腰眼,将他从窗口踹了出去,这时候窗外一阵火光闪烁,四人走出房中,方才看到窗外数十贼寇正是拿着明晃晃的兵刃,曹应龙还有其余两寇皆是虎视眈眈地望着四人。

“商场主别来无恙吧!”曹应龙冷声说道,倏然他的瞳孔一阵收缩,他的目光正是落在商秀珣身旁的那个青袍男子的身上,那人一阵嘲笑,正是冷冷地望着他们,便是这人砍杀房见鼎,一身武功深不可测,在曹应龙的心中也只是有那么一个人可与之比肩。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说起来,我倒是与你有几分的渊源!”傲雪冷声说道,身旁的美仙已经抽出了长剑,长剑一片秋水般的寒芒,正是杀机凛然地望着一众的贼寇。

一声冷哼,却是向霸天怒视着傲雪,他曾在傲雪手下吃过亏,此刻更是怒火中烧,手中一柄钢矛,恨声说道:“阁下武功再高强又如何,猛虎也不敌群狼,今天大爷我就是要你插翅难飞!”

他身后数十贼寇慢慢地将他们包围起来,傲雪等人竟是深陷重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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