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玫瑰酒廊(3)

壮年男子不想在这座对圣明教会十分敏感的城市里闹出什么事情,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但是对方却不依不饶一味进逼,从外表来看这三个家伙也不是善良之辈,真要惹出了麻烦,虽然并不惧怕什么,但总不是一件好事。但此时似乎已经由不得他了,暴涨的剑气奔袭而至,自己若不正面应对,只怕背后的花卉盆景就要遭殃了,何况壮年男子也并不打算退让,作为雷马骑士团的中坚力量,他不想作出退让躲避这种有失身份的行动。轻啸一声,偏身而进,左手捻成奇异的手势,口中默念咒语,一个巨大的无色水盾顿时在他面前形成,将二人隔开,而与此同时他右手的刺剑也疾刺而出。

排空而来的剑幕与水盾相撞激起阵阵水雾,就像两股龙卷旋风搅和在一起,一阵碰撞之后,水盾破裂四散开来,但剧烈的抖动下剑影也衰落了下来,失去了原本犀利的攻击性,就在伊洛特准备再行一搏时,对方右手的刺剑早已突破了伊洛特的防线轻易的指在了他的颈上。

暗中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装出一副醉眼朦胧的模样,但柯默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伊洛特和对方搏杀的情形,伊洛特绝佳的表现已经让他大吃一惊,但对方表现出来的强悍实力更让他为之胆寒。就在对方刺剑控制住伊洛特的那一瞬间,一直没有任何表示的普柏宽大的袖口中突然毫无预兆的飞出两支袖箭,犹如两道银光闪过,情急生智间,壮年男子来不及作多考虑,刺剑急速上挥,两支锋利的袖箭在即将击中的那一刻被壮年男子死命一击下终于撞上,清脆的撞击声甚至连整个酒廊都能够听见,飞溅而起的袖箭继续向上滑行,直直的插入房廊上方的木柱中,兀自嗡嗡颤抖不停。

在自己伙伴挥手的那一瞬间,伊洛特早已躬身下滑后退,只是短短的一下子便主客易势,不但脱离了对方的控制圈,而且手中已然在自己腰间摸索着什么,显然是什么恶毒的暗器。

一身冷汗的壮年男子恚怒之极,自己占尽优势却手下留情,没想倒这帮家伙却个个心狠手毒,招招欲置自己于死地,手中的刺剑抬起,一霎那间剑尖的光芒倏长一尺。

“什么人在此放肆?”清脆宏亮的声音来自走廊的顶端,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柯默朦胧的双眼突然一亮,悄悄给站在自己旁边一脸戒备之色的伊洛特一个外人根本无法察觉的眼色,伊洛特会意的悄悄将左手已经摸到的东西又塞了回去,而普柏更是立时恢复了要死不活的憔悴模样。

当先一人率先健步而入,身后紧随的几人个个气宇轩昂,轻巧结实的皮甲外裹,从皮甲缝隙间可以看出内里的枣红色内袍,宽面大耳,一双浓眉下虎目生光,高耸的鼻梁下一张阔嘴,亚麻色的浓密胡须将下颌遮掩得严严实实,柯默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立即装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瘦弱的普柏更是夸张的向前扑上一步叫道:“勒克莱尔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这里突然来了一帮外乡的强盗,居然想打我们几个主意,幸好你们来得及时,否则我们三个恐怕都要遭他们的毒手了。”

略略皱了皱眉,一双锐利的目光在气度沉稳的壮年男子身上打了个旋,被叫做勒克莱尔大人的皮甲军官的目光重新落到了柯默三人身上,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讽刺笑容:“嗬,我倒是谁呢,原来是你们三个,怎么皮又发痒了?怎么了,咱们塞普卢斯大名鼎鼎的三条狼也有吃瘪的时候?”

“勒克莱尔大人,好歹我们也是这塞普卢斯城的臣民,今天的事情似乎我们并没有招惹谁,难道人犯过错误,就不允许改正错误,今日之事究竟谁是谁非,大人亦可调查一番,这里不是还有证人和当事人么,问一问不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了。”抬起瘦削的脸,普柏亦是面容平静,阴恻恻的反击道。

第一次见到这三个塞普卢斯城中的败类如此嘴硬,勒克莱尔也有些惊诧的瞅了一眼站在一侧一直没有说话的壮年男子,这个气度不凡的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会和这三个无赖沾上边,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无聊之人,怎么面对对方的诬言却又不出声驳斥解释呢?

看见神色严谨的军官第二次将目光转到了自己身上,知道再不出声解释只怕就会引起对方的误会了,壮年男子正容礼貌一礼道:“大人,雷马骑士团道格拉斯有礼了。”

“雷马骑士团?”披甲军官脸色一沉,目光也迅速落到了壮年男子身后不远处的那一群一直没有过来的酒客身上,态度陡变:“嗬嗬,难怪敢在我们塞普卢斯城里惹事撒野了,原来是光明教会下的雷马骑士团的人啊,道格拉斯阁下,我是久闻您的大名了,只是你们在这塞普卢斯城中这样放肆,是不是有意破坏我们大公和你们教廷的协议呢?”

面对对方咄咄逼人的话语,壮年男子心中暗暗叫苦,他本来就不愿意因为此事激化双方原有的矛盾,本来只打算问一问这三个家伙,没想到这三个家伙竟然如此狡猾强硬,连一点机会都没有给自己,却惹来了这骑士团的过问。

脸上态度越发平和安详,壮年男子并未被对方的话语所吓倒:“大人大概是误会了,我们并没有什么过火的举动,本人只想问一问这三位是否看到某些我们调查的事情,有,我们希望能够了解,没有,我们拍手就走,这似乎并没有触犯什么条款吧?何况似乎菲利浦大公也并未下令不准我们光明教会的人进入荷马地区吧?我们这样的行为难道也违了法么?”

“哼?是么?我好像看到某人蛮不讲理的拦住我们,非要我们说清楚原本我们根本不知道的事情,这难道不是公然挑衅我们塞普卢斯城的法纪?还是认为你们光明教会的权力已经凌驾于我们塞普卢斯的菲利浦大公之上?我们再三解释,似乎你却置若罔闻,并没有给我们丝毫解释的机会吧?”普柏恶狠狠的吼道,话语中却充满了挑拨味道,“我们知道雷马骑士团强横霸道无人敢惹,但我们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即使是我们有什么违反法纪的地方也应该由我们大公的法官来裁定我们,似乎轮不到你们光明教会来管吧?何况我们好像也不是你们光明教的信徒,你们怎么胆敢如此猖狂的逾权行事?”

没想到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瘦弱家伙语言竟然如此犀利如刀,不但处处针对自己,而且刻意挑拨诬蔑,素来方正的壮年男子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回击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尚未来得及回话,一身披甲的军官已经将手按在了腰间剑上,“对不起,道格拉斯阁下,恐怕要请您跟我们到守备府去走一趟了,我们骑士团虽然不管这些日常治安事务,但既然碰上了,也只好委屈您一下了,希望您能配合我们。”

“对不起,勒克莱尔大人,恐怕我们不能和您回去,我并没有作出什么违反你们塞普卢斯法纪的行为,您有什么权力这样做?难道塞普卢斯城就是一个不讲法理的地方吗?难道你们就凭一面之词就可以定人罪责?这未免也太荒唐了。”壮年男子断然拒绝了对方的建议,虽然知道这样做可能会激怒对方,但事关光明教会和骑士团的荣誉,他不能退缩。

“哦?”眉毛一下子扬了起来,虽然知道对方不会好说话,但没想到对方这么坚决果断的回绝自己的提议,披甲军官脸色更加阴沉,肃煞之气也慢慢从雄壮的身躯上涌起,身后十名骑士也成两组迅速散开结成攻击阵型,锋利的骑士枪紧握在被轻甲包裹严实的手中,银亮的枪尖在灯光下闪动着寒幽幽的清冷光辉。

“道格拉斯阁下,恐怕这由不得您了,您如果要这样做,恐怕会挑起你们光明教会和我们荷马地区的冲突的,这个责任您承担得了吗?”披甲军官嘴角微微抽动,似笑非笑的目光柔若丝缠,紧紧锁定在对方面部。

“对不起,若是引发冲突,这个责任应该是贵方而不在我们这一边。”壮年男子摇摇头,丝毫不为所动,面对对方全身涌起的巨大压力,他也开始提升灵力相抗衡,手中的刺剑也悄然下滑,摆好了攻击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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