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旺大叔点了一杆水烟,这还是来他家这段时间他第一次抽烟。“一年多前这边来了不少的游客,那时候网上都说我们这个地方邪性,说什么大三角的,引了不少的年轻人来探险。不过因为只有初六才会出事儿,所以很多人都只是来凑凑热闹,都没有真的出过事儿。那阵子来的人里面,有一帮人最是阔绰,不仅开来了自己的游艇,还带了不少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刚开始几天都没有事情,差不多待了一周吧,他们天天上湖里转悠,不知道把什么东西弄掉在了水里。他们于是就说,村子里要是有人能把那东西捞上来,就给不少的好处。”德旺大叔说。
“您孙子是为了钱才跟他们去的?”我问。
“唉,我家那个孩子孝顺,那个时候我身子不好,他也是担心我,这才瞒着我上了船。我孙子的水性我是知道的,如果真的就只是捞个东西根本难不倒他,可是那天偏偏是初六。等我赶到岸边的时候,就听见岸上的人都在喊,我就知道出事儿了。果然,那艘船就在我们眼前,慢慢的沉了。船上没有人跳下来,我们甚至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这倒是奇了,他们也都没有求救么?”大哲问。
“这就是诡异的地方,他们开的是游艇,上面的设备也都先进,但是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动静,也没有使用无线电和岸上联系。”大叔说。
“这个报道我看到过,那是这片水域最后一次出现人员失踪的报道。那船上失踪的人确实都是有钱有势的公子哥,之后舆论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也有猜测说这根本就是谋杀,只是后来也没有了定论。”王娜姐说。
“大叔,您之后也有去寻找您孙子的尸体么?”我问。
“找了,可是和我们家的船一样,就那么平白无故的就消失了,别说是尸体,就连个船只的残渣都没有。你说那船那么大的一个家伙,怎么就说不见就不见了。”德旺大叔说。
“大叔,您也别难过了。”云希明说,只不过这安慰苍白的可怜。
“说到底都是我做的孽,如果早年听了那个大仙的话,也不至于如此。”德旺大叔说。
“大仙?什么大仙?”我问。
“那是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虽然这片水上也出事儿,但是没觉得这么邪乎,本来这片水就连着河,又位于入海口,底下的水流复杂,在水上讨生活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的。那一年村里来了一位大仙,他虽说是个大仙,但是他摆了个摊子,既不算命,也不测字,他说他等人。后来他就拦住了我,让我离水远一点,说我们家的人都得折在这里。我当时都还没有成家,哪里肯听,再说了生长在水边,故土难离,哪能因为人家一句话就搬走。”德旺大叔说。
“这位大仙现在还在村上么?”我问。
“早就不在了,他当时来这里只待了半个月,他说他来这里就只是看看,说什么开始和结束的地方。”
“大叔,你可知道这个人叫什么?”我问。
“具体的名字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叫他葛半仙。”德旺大叔说。
“莫不是葛有念,葛半仙?”云希明说,他这么一说大家全都看向了陆大叔。
“师傅师傅来过这里。”陆大叔自言自语的说。
“老陆,你师父以前留下过那么多的信息给你,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关于这次事情的启示?”云希明问。
“没有,师傅总说天机不可泄露,他说就算是带到棺材里,有些事儿,有些话也是不能说的,他也说过,事情总有变数,人心才是决定事情的关键,人的一念往往会影响诸多的变化和不确定,所以事事才会总无常。”陆大叔说。
“这么说来你师父曾经来这里就是因为预见了一些事儿?”云显问。
“不知道,恐怕那也是师傅年轻时候的事儿,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旅游的人,他来这里可能也是有他的原因的。”陆大叔说。
突然听说陆大叔的师傅葛有念曾经来过这里,我就觉得这个地方距离我要找的真相可能是越来越近了。
“我听说你们要去出事儿的地方看看?”德旺大叔问。
“是,我们就打算在出事儿的时候下去看看,只不过可能这个过程很危险,事先还要对这水面底下做几次勘察,恐怕还是要大叔您帮我们。”我说。
“勘察倒是小事情,我告诉你们方位,你们自己去就好了。”德旺大叔说,“只是这初六的时候,我也要跟你们一起下去。”
“您说您也要下去?”听到大叔说这话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德旺大叔的一家人全都在初六的古怪水流作祟之下葬身水底,他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现在竟然肯带我们下水。“大叔,之前专家团的人那样求您,您都不肯,怎么愿意帮我们?”我问。
“姑娘,我活了一辈子了,什么人能成事儿,什么人不能我看的最清楚。之前来的那些家伙,不提也罢,没有一点真本事,要是他们也能查清楚这水底下有什么那可真得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老伴儿,儿子,儿媳,孙子,都在下边呢。我就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也想把他们带回来。但是我有几条命啊,就一条,我也不能把这一条老命搭给那些外行吧。”德旺大叔说。
“咱们也是第一次见面,您这样信任我们?”云希明问。
“倒也没有什么信不信的,不瞒你们说,就算你们不来,这个月初六我也打算自己走一趟了。我还能活多久啊,数着天过得人了,也算是赌一赌吧。”德旺大叔感慨道。
“有您在那真是太好了。”云凝说。
“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了,这湖也不是你们说下就能下的,这下面水路复杂,没有我你们连那片水域都不一定找得到,所以想要我带你们去,我有一个要求。”大叔说。
“什么要求?”我问。
“到时候谁下谁不下,必须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