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这就是你要给爷爷的惊喜?”礼部尚书王,紧皱着眉头,看着他的宝贝孙女儿递给他的,鬼画符一般的书册。
“对,爷爷,就是它!”王彩翼嬉嬉直笑,昂着她的小脑袋,一副很是得意的模样。从小到大,难得让她遇见了她懂而爷爷不懂的事物,小丫头忽然找到了一种想为人师的美妙感觉。
“这像是一本书,但是,这上面写的却是什么文字?你能认得吗?”见孙女儿顽皮得意,一副急等着让别人向她请教问题的样子,王不由抚须轻笑起来,不耻下问地开口向王彩翼询问,在为自己解惑的同时,也小小地满足一下自己宝贝孙女儿的虚荣心。在自己亲孙女儿的面前,王并不觉着会没有面子。
“爷爷,”小丫头终还是没有为人师表的天赋,才一下的功夫便又恢复了常态,她伸手搂着王的胳膊,亲腻地娇声向王说道:“是这汉语拼音,是彩儿在二条哥哥家里发现的哦。听二条哥讲,这是一条大哥当初为了教导小惠妹妹读书习字,而特别想出来的绝妙法子,彩儿知道爷爷定会喜欢,便给爷爷带了回来。”
“汉语拼音?是柳一条所作?”王又往书册上看了一眼,从《三字经》那件事情上,王就可以看出,柳一条对教导小孩子启蒙识字,似乎很有一套,所以对于从他手中流出的东西,王自然而然地就重视起来,脸上的神色也由刚开始的慈爱之色,变得严肃起来,他伸手轻抚了一下彩儿的秀发,轻声问道:“彩儿,你跟爷爷说说,这种汉语拼音。怎么能教导别人读书识字?”
“很简单!”就知道爷爷会这么问她,王彩翼得意地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薄册来,冲着她的爷爷说道:“只要能学会这本册子上的那几十个字符,就是一个稚子。也能很方便流畅地读出《诗经》、《尚书》、《礼记》这些巨著来。”
“而且。这个很容易学的,爷爷。”王彩翼把册子交给王,接着说道:“在三原二条哥家里,彩儿可是只用了一天地时间,就把它们全都给记住了。”
“哦,是吗?”王翻看着手上的册子,见上面也全是一些画符似的奇怪符号,不由轻皱起了眉头,知道彩儿不会说谎。但是仅靠着这些,真能能让一个稚子。读出《诗经》来么?
读书识字,做学文,靠得全是日复一日的积累,沉淀,从来都没有什么捷径可走。是以。对于王彩翼地这翻话,作为一个资深地大儒。王本能地便产生了怀疑。
“当然!”见爷爷面露疑色,王彩翼很是不忿地夸口说道:“若是有了这种汉语拼语作为辅助,便是一个稚子,也能博揽天下群书!”
“那好,那就劳烦我们家的彩儿来告诉爷爷,这种汉语拼音,如何才能让一个稚子,去博揽天下群书。”见宝贝孙女儿似乎生了闷气,王忙欢笑着向她哄道:“若是真能如彩儿说所,爷爷定给你记一大功,等你出阁嫁人地时候,爷爷给你备你一份大大的嫁妆,如何?”
“爷爷”小丫头难得的小脸一红,不依地抱着王的胳膊轻摇了起来。
“好了好了,莫要闹了,”王轻笑着向孙女儿说道:“爷爷现在可是诚心地向你求教,你现在就告诉爷爷,这汉语拼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让爷爷心里也早些有个打算。”
虽然觉得王彩翼的话语有些夸大,含有很多的水分,但是能够让他王的孙女儿这般夸赞的东西,也定是有它地不凡之处,王也想早些把它给弄明白。
“嗯,”王彩翼闻言止往摇晃撒娇的动作,轻抬起头,脸上地红蕴已经稍退,不过现在白里透红的脸旁,却是更加地娇艳,好看。
“爷爷你看这个字符a,它的发声是啊,还有这b,它的发声是铂,还有”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王终于收起了脸上地轻视不信之色。一柱香地时间过去,王的呼吸开始有些加重。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王脸上地神色已经完全变成了凝重和震惊,同时,还其中也蕴藏滔天地惊喜。
柳一条是个天才!
待孙女儿把汉语拼音的发声与用处与他讲了个明白之后,王忍不住地再一次开口赞叹。除却上次的《三字经》外,柳一条又给他带来了一个天大的惊喜。
身为大唐的礼部尚书,身为一个当世有名的学士大儒,王比任何一人都能更透彻地看到这种汉语拼音的潜能和巨大作用。
虽然它只是一种辅助的工具,虽然它并不能真正地代替方块儿文字来使用,但是它的出现,无疑地,会给整个华夏大国,流传了数千年的文字传承,造成一股相当大的冲击。当然,这种冲击当是任何一个文人,都想要看到的。
“我要去一趟宫里!”小老头儿的面色潮红,胸口也是起伏不定地粗喘着气息,冲着王彩翼交待了一声之后,竟抱着两本书册,一路小跑着,出了书房的门去,惊得王彩翼这小丫头,一阵地目瞪口呆。从小到大,她何曾见过爷爷这般兴奋激动,又有些失态的样子?
“彩儿,你爷爷怎么了?”刚进院门儿,王崇基就见着他的老爹兴冲冲地从书房里出了门去,连自已与他老人家行礼,他都没有停身回复,这是怎么回事?正疑惑间,见女儿也随后从书房里走出,王崇基便不由得开口向她询问。
“爹,我也不太清楚,爷爷听了那个汉语拼音之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就便成了这番模样。”王彩翼也是一脸的不解。她也被王刚才的神情与举动给吓着了。
只是一种辅助学习汉字的方法而已,爷爷至于会激动成这样么?
“汉语拼音?那是什么?”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王崇基也是一愣,有些不知所以。
“汉语拼音就是”
一个时辰之后。王崇基的神色也变得与他老爹王那老头儿一般无二。面色潮红,神情激荡。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只是在书房里转悠,并没有嚷着要去皇宫而已。
“这个柳一条真是一个天才!”
继王之后,王崇基也不由开口赞叹,同时,他也算是明白了他们家老爷子为何为那般地激动了,柳一条的这个汉语拼音,是一个创举。而且还是很伟大的那种。
“爷爷刚才也是这般言讲,一条大哥确实是个天才。不过我地二条哥却也是不错!”王彩翼也略带着一丝骄傲神色地向她爹爹说道:“听二条哥说,今年的科举复试,他有九成九的把握呢。”
“嗯,也对,以二条那小子现在的年龄。能有这般成就。也算是不错了。”虽然汉语拼音跟科举复试这两件事情,根本就是两个不同地概念。但是为了哄自己地女儿开心,王崇基还是浑不在乎地说了出来。
当然,这也不算是敷衍,依着柳二条现在的年纪,若是真地通过了复试,入了进士,那也确是一件很令人羡慕的事情。毕竟当年,他与他们家老三,得中进士时,无一不是年过弱冠之龄,比着现在的柳二条,还差了一些。
“那是当然!我三叔也曾这般说过二条哥!”听得爹爹的夸赞,王彩翼再一次地昂起了她可爱的小脑袋。边落座!”李世民抬手招呼着魏征在他的近旁坐下,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地就开口向他问道:“今年吏部的复试,朕打算让玄成你去负责督促,为国选材,不知玄成心中可有把握?”
“皇上放心,复试应贤,唯才而居,微臣心中已有了计较,定不会辜负了皇上地厚望。”魏征躬身拱首,语气平缓而坚定。
“呵呵,玄成的做事,朕自是不会担心,不过在筹备复试之时,若是有什么困难和想法,玄成可直向朕直言。还有,玄成也要多注意一些身子,这些两年来,你可是越显苍老了。”李世民抬手吩咐内侍给魏征端坐到了一杯热茶,温笑着开口向面前地这个老而弥坚倔强老头说道着。
“劳皇上挂怀,微臣年还不过六旬,比起王大人和李靖将军来,岁还尚幼,还能再为皇上分忧!”被皇上这般地关怀慰问,魏征心中感激莫名,说起话来,也多了一丝玩笑之意。
“皇上!礼部尚书王,王大人在殿外求见!说是有要紧事来禀报皇上!”魏征的话音一落,便有内侍总管李然进来轻声禀报。
“哦,呵呵,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李世民与魏征对视一眼,不由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挥手冲着有些不所所以的李然吩咐道:“好了,快去把王大人请来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王便随着李然一起,快步走了进来,看到这老头儿一脸兴奋,步履生风样的样子,李世民与魏征皆是一愣,在担心他老胳膊老腿儿不慎跌倒地同时,心中也不免起了疑惑,这老头儿,还是以往那个行事沉稳有度,遇事处变不惊地王王大人么?
“微臣王,拜见皇上!”恭恭敬敬地给李世民行了一礼,王直起身来,又微冲着一旁地魏征点了点头。
“嗯,王爱卿请坐。”李世民随和地伸手请王入座,然后看了这老头儿一眼,轻声问道:“看王爱卿面带喜色,神情激昂,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王冲魏征拱了下手,然后在魏征的身旁坐定,听得李世民向他问话,便又躬身向李世民回道:“回皇上,确是如皇上所言,就在刚才,在微臣地府里,微臣便遇到一件足以恩泽万世的天大喜事,此次微次入宫,便是想来禀报与皇上知晓。”
“哦?”李世民闻言,不由得便坐直了身子,正色向王问道:“恩泽万世的惊喜?不知王卿所言为何?”
魏征也奇怪地向王这边看来,他知道王行事素来严谨,向不言那无诳之语,今见这老头儿这般地激动,他也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为何。
“微臣这有两本书册,请皇上过目!”王伸手入怀,把从府里带来的两本拼音书册递与一旁的内侍,轻声向李世民禀报道:“这便是微臣所言的喜事!”
“哦?”李世民接过书册,看了王一眼,便信然将书册打开,待看到书册上的字母字符,不由得便起了一头的雾水,不知道王给他看这些东西是为何意?
见魏征正眼巴巴地朝他这边看来,李世民便把书册一推,着内侍递之于他,让魏征也见识一番。
“这?”魏征的两只小眼儿也是一眯,轻声吟道:“这种字体,不像是我中土之物,不知王大人将这拿出于此,是为何意?这喜,又是从何而来?”
“呃?魏大人识得这上面的字符?”见李世民与魏征都没有太多意外的神色,王自己倒也是迷惑起来,难不成,皇上他们在这之前,就已经知晓了?
“这是景教教士阿罗本他们国家的文字,”见王面露不解之色,李世民便开口向他解释了一句。景教自贞观九年传入大唐之后,经过四年的时间,已在大唐境内也形成了一个不小的规模,知之者甚多,不过李世民知晓王此人,向来都不信神佛,没有看过这方面的典籍,也是正常。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王见着这些文字,会这般地欣喜,异常,甚至还巴巴地跑到宫里来向他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