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境,晏天牧场,在牧场场主纪和的小院儿里,公曲宝宝仍是在那里大眼瞪着小眼,不上不下干巴巴地对峙着。
曲宝宝是铁了心地不走,而公孙贺兰却是想着法儿地想要将这个麻烦给返送回去,双方各持己见,又各有坚持,一个劝说不服,一个说讲不通,看着曲宝宝那张得意地小脸儿,公孙贺兰的小爆脾气有几次都差点耐之住,若不是看在这臭丫头是一女人的份上,这位大少爷怕是早就扑上去一顿老拳伺候了。
“东家,您看咱们现在是不是过去劝说一下,曲小姐再怎么说也是高昌来的特使,身份,地位,都不似凡俗,万一贺兰少爷他忍之不住,真个把人揍了,对咱们牧场来说,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在距公孙贺兰他们所在小院的一个厢房里,李纪和与王安正在开心地瞧看着热闹,见到公孙贺兰的拳头越握越紧,脑门儿上的那两根青筋也是越发暴露,王安多少有些担心起曲宝宝这位大小姐的安危来。
虽然之前被这位大小姐给烦得不行,不过人毕竟还是一女子,而且还是一长得有些漂亮可爱的女子,王安这个小马师的心里,有些怜香惜玉,倒也不算奇怪。
笑眯眯地看了王安一眼,李纪和轻摇了摇头,道:“不用着急,现在还轮到咱们出场,公孙少爷若是想要出手,根本就不会等到现在。”
“而且,便是他真个出手,你以为咱们出去了,就能将其阻止下来吗?”公孙贺兰的脾气和性子,李纪和最是清楚不过,肆无忌惮,横行霸道,只要是他认定地事情,便是他们家老头子出面,都不管用。以前在长安地时候,哪一次闹事,不是在被关进了刑部牢房之后,这位爷才肯消停下来?
事实上,在这个曲宝宝的跟前,公孙贺兰这位小少爷能够容忍到现在还不出手,就已经很让李纪和感到意外。
毕竟,这件事情若是搁在以前,搁在长安或是三原,依着公孙贺兰这位小爷的霸道脾气,管他是男是女,是雌是雄,早就是不管二一地上去噼哩叭啦一顿胖揍,先让自己心里手里都痛快了再说,怎么也不会像是现在这般,墨墨迹迹地说讲了半天,却还是没有一个头绪。
“东家说得是。不过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啊。这都一个上午了。像他们这样耗着。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论出一个头尾。”苦着脸看了他们东家一眼。王安接声说道:“小子可是都已经有近七日没有看过那些伊丽健马了。若是再长点时间不去训养。之前那段时间地驯练。可就算是白费了。”
连着有七八日没有跟那些健马接触。除了担心那些马匹顽性再起。不服管教之外。王安这小子。却也是有些心痒手痒了。
“稍安勿躁。这件事情。咱们不是正在想办法解决吗?”抬手轻拍了拍王安地肩膀。李纪和地目光不离院中公孙贺兰二人。道:“看公孙少爷现在气急地样子。这结果。马上也就要见出分晓了。”
“最后再问你一遍。”院子里。公孙贺兰小眯起了眼睛。扭头看了曲宝宝一眼。道:“曲小姐真地不愿就此离开牧场?”
“然也。还是那句话。本小姐不乐意。你说什么都没用!想让本小姐离开。别说门儿。就是连窗户都没有一个。哼!”
看到公孙贺兰气愤而又没辙地样子。小丫头地心里就是一阵地痛快。昂着脑袋。得意地冲着公孙贺兰轻哼了一声。更是有些得寸进尺地开声说道:“不止如此。以后本小姐还是会每天都去找小马师聊天。以前还真没发现。那个小马师说起话来。倒还真是有些意思。”
通过这几日里不断地试探观察,曲宝宝已是大致摸清了王安这个小马师在这晏天牧场里所起到地作用和地位,晏天牧场总马师,除了场主纪和与眼前的这个臭小子之外,牧场里最重要也是最主要的灵魂人物。
牧场里百分之八十的马师都是王安地徒弟,百分之九十的马匹,几乎全是由着王安来经手培育训养,说句很不合理,但却最为贴近事实地一句话,便是这牧场里,可以没有场主,也可以没有公孙贺兰,但是若是缺了王安这个总马师,这个牧场怕也就快要散了。
所以,只要能够控制住王安,不让其有太多的时间打理牧场,训养马匹,曲宝宝才不信纪和还有公孙贺兰这两个曾经恐吓过自己的坏蛋还敢再对自己避而不见。
再次得意地瞧看了公孙贺兰一眼,这一次眼前这个臭小子的出现,不就是她曲宝宝这几日在王安那个小马师的跟前努力的结果吗?
只是可惜,那个小马师不知为什么,对这个牧场,对这个公孙贺兰会有着一种让人难以理解地死忠,任自己对其百般说讲,这小子就是不肯上道,怎么也不肯背弃这座牧场,不然,公孙贺兰还有纪和这两个坏蛋,早就有好戏看了,哼!
“是吗?如此的话,那本少爷就希望在以后地日子里,曲小姐能够过得愉快,还会再有心情再与王安聊天,”公孙贺兰闻言,没有曲宝宝想像中的气愤暴怒,其面上地神色反而在那一瞬间,乍然变得平静了起来。
说完,把手中的茶碗扔递给身后地纪府管家何文,公孙贺兰轻站起身,上下地小整了下自己身上的衣衫,而后伸手入怀,将其中一直贴身放着的折扇取出,潇洒地甩开轻摇,显现出了几分他在长安、三原老家时的行为作派。
“假斯文!”看到公孙贺兰这个造型之后,在眼前一亮小心肝一阵没来由狂跳的同时,曲宝宝又是顾做不屑地轻撇了撇嘴,出声讽刺了正在耍酷地公孙贺兰一句。大冷地天儿,还骚包似地摇起了折扇,虚浮!
“肤浅!”同样不屑地瞥看了曲宝宝一眼,公孙贺兰轻摇着折扇,背着双手,直接将曲宝宝无视过去,冲着小丫头身后的四个护卫小
手指,道:“让你们一只手臂,若是胆子还没被吓来陪本公子练练吧。”
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这么一句有气无力,不冷不热的话语,不屑,无视轻视之意溢于言表,在场的四个人中,除了阿大阿二这两个曾领教过公孙贺兰手段的护卫之外,另外的阿三阿四他们两个,直气得暴跳出如雷,双目之中的战意冲天。
一对四,还还他娘的要让出一条手臂出来,在高昌一向都是高高在上地他们,何曾受到过这般轻视,屈辱,眼前的这个小子,着实是太过嚣张猖狂了一些。
“小姐,”看到公孙贺兰这么张狂,竟有些不自量力地提出要以一敌四,阿大还有阿二他们多少也有些意动,四兄弟相对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从曲宝宝的身后转至身前,弯身向他们家小姐请示:“我等请求应战,望小姐应允!”
“这,”抬头看了公孙贺兰还有自己的四个随身护卫一眼,曲宝宝稍思量了下,便点头应允,她也想借此机会再试探一下公孙贺兰这个臭小子地实力,若是有可能的话,四大护卫能把这个臭小子给揍成个猪头,那就再好不过了。
“多谢小姐!”齐向他们家小姐行了一礼之后,阿大四人同时转身面向公孙贺兰,抱拳拱手言道:“公孙公子,请!”
“哪来那么多废话,一起来吧!”很是自在地在胸前轻摇了摇折扇,公孙贺兰拿眼瞄了四人一下,背起一只手臂,不丁不卯地随意在场中站着,等着阿大他们欺身上前。
……
一盏茶时间之后,在一片哼哼唧唧地呻吟声中,在曲宝宝这位大小姐地不敢置信与目瞪口呆中,公孙贺兰轻拍了拍身上的偶沾上的尘土,轻摇着折扇看着已是软倒在地上的四人一眼,冷语说道:“一盏茶,连我营中的小兵都有不如,真是,早知道你们如此不堪,方才我应当再让你们一条腿的。”
你!”被公孙贺兰地这些冷语激得好悬没有吐出血来,地上的阿大四人想要抬手指着公孙贺兰说上一些狠话,不过身上地那两条臂膀都好像不是他们的一样,仍是软软地贴着地面,不听一点使唤。
无比熟悉而又让人无比恐惧和无奈地感觉告诉他们,他们的骨头,又被人给卸了下来。
好厉害!曲宝宝睁着两只大眼,死死盯看着公孙贺兰,他们高昌国地第一勇士,当也是不过如此,这个公孙贺兰,之前还真是有些小看了他呢。
“今天,只是第一次,”没有理会在场几人的目光,公孙贺兰轻快地小摇着手中的折扇,伸出一根手指,轻声说道:“以后,每天,本少爷都会再来一次。”
说完,不顾着曲宝宝等人的反应,公孙贺兰又伸着懒腰,无比舒服地在先前的滕椅上坐下,接着晒起了他的日光浴来。
而躺在地上的阿大他们四人,在听到公孙贺兰这番话后,心中无比愤慨恼怒的同时,又不由自主地齐齐打了数个寒颤。
每天,还还都来一次,这以后的日子还能再过吗?
“公孙贺兰,你莫要欺人太甚!”知道公孙贺兰是想用这个法子逼迫自己一行离开,曲宝宝小脸被气得通红,一下从椅上跳起,伸手指着公孙贺兰,愤声说道:“有本事你冲本小姐来啊,不就是每天一次吗,本姑娘跟你杠上了!”
瞧人家这话说的,怎么听怎么像是长安街上的那些混混儿,公孙贺兰不加理会轻翻了个身,心里面随即便是一阵地无语,怎么外族的女人,说起话来,都是那么的,豪放,泼辣吗?
“东家,看样子这事儿到现在像是已经歇了,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出去劝和一下了?”厢房里,王安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公孙贺兰与曲宝宝两人的情况,拱手向他们家场主请示。
“你也看出来了,事情都已经歇了,咱们就更不用出面了,”在心里面为公孙贺兰的做法大伸了一个姆指之后,李纪和笑眯着眼睛轻拍了拍王安的肩膀,轻声说道:“若是被外面的二位知道咱们一直在这房里偷看,依着他们的脾气,咱们两个,怎么也得不了好去。这件事儿啊,今天就到这吧。”
说着,李纪和又朝着外面正在发飙高嚷的曲宝宝,淡声向王安说道:“经公孙少爷今天上演的这么一出,估莫着到了明日,这位曲小姐就不会再来缠着套弄你的实话了,你且安心地把咱们牧场里的马匹给驯养齐全了也就是了,别的事情就毋须再多管了。”
“嗯,东家说得是,小人知道了。”向着他们家场主行了一礼,王安静立在一旁不再多言。
“贺兰少爷!贺兰少爷!”主仆两人正在小屋里偷偷嘀咕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高声叫嚷,直呼公孙贺兰的名讳,李纪和与王安齐齐打眼观瞧,赫然发现,来人竟穿着一身三原柳府下人的服饰,心头不由都是一震,柳府,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人了?
“谁啊谁啊,嚷什么嚷,给老子安静点,天还没塌下来呢,鬼叫个什么劲儿?!”被人饶了自己正晒太阳的雅兴,公孙贺兰心下一阵不喜,猛地从滕椅上坐起,冲着来人就是一声地暴喝。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一嗓子,没有吓到小跑着冲入府里的柳府下人,却是把还在公孙贺兰身边报不屈的曲宝宝给吓了一个哆嗦,身子一抖,小嘴儿里刚要冒出的话语也被堵了回去。
“凶什么凶!哼!”白上脸冷瞥了公孙贺兰一眼,小丫头怯怯地又回到了原座之上。
“贺兰少爷,快快,快去救救我们家管事,若是晚了,我们家管事怕就会没了命了!”一下在公孙贺兰的跟前跪下,小家丁泣声而言——
晚上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