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艾给海子洗了澡,正抱了他在床上打滚玩笑,惦记着欧阳去了许久还不曾回来,心神偶尔扫过院子四周,立刻惊得坐了起来,把爬在她肚子上撒欢的海子掀了下来,委屈的瘪了小嘴儿,想哭还敢哭的模样,小安连忙上前抱了他哄着,问道,“夫人,怎么了?”
木艾跳下地,麻利的穿好鞋子,喊了惜福几个,“把家里所有不会武的人都聚到四进院子去,要快没我吩咐,谁也不要出来”
惜福几个愣了愣,立刻明白过来,恐怕是前些日子提到的那些倭人上门了,于是四散跑了出去,小安也给海子裹了一条毯子,飞奔向后院。
木艾来到一进院子时,崔猛几个正执刀站在院中,一见她出来,都上前见礼说道,“夫人,不必您出手,有我们几个就够了。”
木艾皱眉摆手,“你们首领去了倭人的铺子,居然还让他们找上门来,恐怕事情有变”
果然,未等崔猛答话,欧阳已经从放上跳了进来,一挥手指了大门外,“去把那几个倭人收拾了还有其他事要做”
崔猛几个立刻开了院门,迎着刚刚跑进巷子的倭人就冲了过去,刀剑相碰的叮当声不绝于耳,很快几声惨叫过后,巷子里彻底清净了,几个原本以为得了轻松差事的倭人,至死也没有想明白,明明就是一个小门小户,居然藏了这么多好手?
木艾轻轻吐出一口气,问道“可是有什么变化了?”
欧阳低声说道,“城里的倭人都聚到了一起,刚才得了暗号,就一半杀去了东城门,一半开始洗劫东市。这几个是专门来抢刀的,我猜他们是有帮手从外面来,打算里应外合。”
“你看,我猜得没错吧,这些倭人在哪里都不是好东西,赶紧派人去城防司报信…啊城外”木艾猛然想起几个孩子今日住在城外小谷,这些倭人如果有帮手一定是从海上来的,那里还有新修的栈桥,一旦倭人从那里登陆,几个孩子岂不是有危险
她死死抓了欧阳的胳膊,“孩子们恐怕有危险,咱们快走”
欧阳一把拉住她,沉声说道,“城中必定大乱,家里还有这么多人,你在家等着,我一定把孩子都带回来。”说完招呼上刚刚返回的崔猛几个又匆匆出了门。
木艾急得原地疾走,一时想起辛巴诚儿那么莽撞,会不会被倭人所伤,一时又想起幸儿在乱战里会不会惊吓到,心里简直像被油煎一样。
再说,大禹和辛巴几个天色微黑时才从船厂赶到山谷,与孔喜等人一起吃了饭,喜爱谷中的青石铺得平整,互相切磋武艺,玩了个浑身大汗,因为没有妈妈在旁边看着,辛巴和诚儿就起意去海里洗澡,大禹和涛儿见天色漆黑,一丈外根本看不清什么,难得也起了玩心,一起换了条齐膝盖的大短裤,光着膀子,跑去海滩玩水。
幸儿也想跟着去,但是奈何自己是女孩子,需要避讳太多,怎么也不能如哥哥们那般疯闹,嘟着小嘴羡慕半晌,就回木屋睡觉了。
兄弟四个打了水仗,比赛游泳,玩累了躺在栈桥上吹着凉爽的海风,说起小时候的趣事,以后的理想,很是热闹,直到夜已过半还没有睡意。
大禹想着明日还要去铺子查账,就当先爬了起来,催促两个惫懒的弟弟,“回去睡吧,等以后搬过来住,你们就是日日睡在这里,妈妈也不会管的。”
涛儿也说,“走吧,明早还要起来练武。”
辛巴不情愿的爬起来,刚要说话,却见远处有一片黑影晃动,偶尔还会有极微弱的灯光晃过,就叫道,“哥,你们看,那是不是船队?”
几人循声望去,仔细分辨半晌,果然是四五大货船正破浪而来,而且是径直奔着他们这个栈桥,好似要从这里登陆一般。
诚儿嚷道,“这是谁家的船队,怎么晚上登岸,这栈桥咱们还没用呢,他们倒是要先沾光了。”
大禹皱了眉头,扯过辛巴和诚儿,说道,“事情好像有古怪,咱们先回去穿好衣服,再过来打探。”
两个小子最是胆大,听得哥哥这般说,不但不怕,反倒满脸都是兴奋之色,几个纵跳跑下栈桥,回谷去穿衣,拿刀剑,大禹和涛儿也随后跟了上去。
孔喜等人很是忠心懂规矩,小主子们没回来,他们也没有睡,此时一见他们跑回来就笑道,“少爷们要睡了?”
大禹一边舀了水迅速冲洗身上,一边说道,“恐怕不行,孔叔,有船队晚上在咱家的栈桥登陆,我看有些古怪,我们打算去探一探。”
孔喜立刻站了起来,一手握了腰侧的长刀,说道,“少爷们先等一等,我们几个先去看看。”
大禹点头,“隐着点身形,先别让人发现了。”
孔喜应着,就带了陆云几人出了谷,片刻不到,大禹几人刚换好衣服出来,陈方就跑了回来,狠喘了几口气,“大少爷那些人是倭人,而且都拿着刀剑,恐怕来者不善,孔队长在那里盯着呢,要我回来问个对策。”
大禹和涛儿对视一眼,都有些心惊,“难道他们为了抢咱们家一把刀,如此兴师动众,还请了帮手来?”
“不会,”涛儿摇头,“绝对不会,一定是还有别的图谋。”
辛巴和诚儿不耐烦的拍拍长剑,“咱们这么猜也猜不出什么,不如去抓个倭人回来问问”
大禹瞪了他一眼,“抓回来也没用,你懂他们的土语啊。”
辛巴还要再辩解,陆方又跑了回来,“大少爷,那些倭人放了一只孔明灯,然后就奔着东门跑去了。”
“东门”大禹和涛儿齐齐惊叫出声,“难道他们要攻城作乱城里还有二百倭人呢”
辛巴也急了,“妈妈和小姨他们还在里面呢”
“辛巴你的令牌带了吗?”。
“带了”辛巴扯出挂在脖子上的赤金令牌,“早晨出来的时候忘摘了”
大禹沉吟片刻,“妈妈和爹爹在一起,肯定不会有事,但是这些倭人如果攻破了城,肯定要死很多人,咱们回来的路上不是有座水军营房吗,你和诚儿拿着令牌去搬兵,不管是在海上截断倭人的退路也好,还是派兵支援城门都好,要快我和涛兄带人先去各个城门示警,记得最后在咱们家里汇合,千万注意安全”
辛巴和诚儿也知这事情紧急,大声应了骑马就跑出了谷,大禹和涛儿留了陈方和陆云下来,叮嘱他们带着幸儿去山上藏好,就汇合了孔喜两人分别骑马去各城门示警。
白露城地处海边,离着南疆隔了三城之远,就算几年前有几场小战乱,对这里也毫无影响,所以,多年四座城门就如同虚设一般,兵卒们也懒散混日子,每月领上一两饷银,偶尔在进出城的商队那里盘剥些零碎银子,大伙就凑在一处喝两杯小酒乐呵乐呵。
今日正巧几个倭人赶在关城门时从码头回来,兵卒们知道他们把府尹大人打点好了,平日里行事很是霸道,于是不敢慢待,讨好的多留了半刻钟,直到他们的马车慢悠悠走进来才关了城门。
那些倭人好似很欢喜,从车上搬了四坛子好酒送与他们,惹得值守的兵卒们差点欢呼出声。
天色刚一黑下来,城门紧闭,兵卒们就聚在城下的营房里,就着买来的小菜,美滋滋喝了起来。
有个刚招募上来不久的小后生,被众人笑闹着灌了一碗酒,一边晕的满地打转,一边嘟囔着,“我不能喝酒,还得去值守呢。”
一众老兵油子哄笑起来,把他按在木板床上,拍了一巴掌,“睡你的大头觉吧,咱们这城头,就是空上一万年也不会有事,你以为这里是南疆北疆呢。”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招呼道,“行了行了,他以后就知道了,骰子拿来,咱们赌几把,长夜漫漫,有酒有肉有骰子,过的就快了。”
旁边的人也大声附和,吆五喝六的赌了起来,结果没赌上两把,铛啷啷,杯盘就都被扫到了地上,众人纷纷歪到在地,昏睡不醒。
很快几个倭人一脚踹开了营房大门,进来一见他们的样子,嘿嘿冷笑几声,每人赏了一刀,结果了性命,就涌到城门下,拔下一人合抱粗细的门闩,吱呀呀打开了大门,放进了几百同族,直奔最富庶的东市而去,很快惨叫呼喝声更加密集,所有商铺都被踹开了门窗,留守的活计和掌柜们都遭了毒手,库房里一箱箱货品被搬了出去摆在街上,有那倭人不只从何处赶了马车出来,把箱子扔到车上匆匆拉出城去。
倭人们似乎也没有想到一切会这般顺利,几个头领摸样的凑在一起商量几句,又分出百人奔着附近的几家大户而去…
其它三个城门的兵卒白日里同样也得了倭人送的好酒,当然也是醉的不醒人事,瘦猴嗓子都喊哑了,敲着破桶跑来,怎么叫也叫不起,狠狠踹了他们几脚,攀上墙头,正遇骑马奔来大禹和涛儿等人,听得兵卒们如此,都是恨得咬牙。
(一本朋友用心写的好书,《仙本纯良》身为修仙界的“败类”,我想说:其实我是个纯良的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