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傀儡的碎片撒落遍地,残肢断臂坠落在被鲜血侵染的沙土地上,看起来分外污秽肮脏。
千代跪在地上,握着珍贵卷轴的手被不知何时落地的毒针刺破,却恍若未觉般,风姿渐去的脸容尽是茫然之色。
白牙的偷袭没能刺杀到她,接连扑上的傀儡师妨碍了白牙的袭击,不过就算只是影分身,白牙亦有不堕威名的实力,但那些傀儡师却皆然一副赴死的架势,令白牙的念头受挫,无奈只得退去。
然而绕是如此,护卫在千代身旁的傀儡师们,亦是被斩杀一空,那残肢断臂、侵血的泥浆,就是留下的痕迹!
而这痕迹,在最初始,就跌入了千代的眼眸。
一道血泪从千代眼角滑落,那如岩浆暗涌般的愤怒,却仿佛达到了冰点,凝结成一股散发着颓败气息,将千代包裹,令她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三代风影黄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
这次忍界大战砂隐注定必败无疑,木叶就算不负当初千手柱间在世时的强盛,仍然是强者辈出,与其交恶有何下场不难判断。
但砂隐却必须打这场战争,纵然是战败,也必须要打,其中的险恶龌龊,唯有他心知肚明。
政治从来都是复杂的东西,一番延伸数年的操作搞下来,他觉得的自己心都脏了,仿佛被尘埃覆盖了似的,不过感受着此刻的一切,嗯,这一切都值得!
随着傀儡师部队的毁灭,以千代为首的旧派势力衰落,一个崭新的砂隐村!终于再次屹立在了苍茫的沙漠之中!
这个荒凉的忍之里,将在他的砂铁羽翼下,焕发新的生机!
砂铁横空悬浮,属于剑客的杀气锁定,在这残酷血腥的空间中,连微风都难以侵入,更别说是一个人。
“战争令太多人受伤,不该再有人为此付出性命了。”悲悯疲倦的话音从不远处传来,瞬身术的破空声中,几道身影倏地显现在两位影级强者的气机交锋以外。
白牙纵身再退,凝重的眼神紧盯着那道裹在白袍中的欣长身影,侧首瞥向身材略矮却满身负甲的相貌平庸的中年人。
“火影大人。”旗木朔茂恭敬地颔首。
“嗯,朔茂。”猿飞日斩点了点头,又望向砂铁块之下的风影。
“风影,如果你是来投降的,那么木叶或许可以考虑放你离开,哈哈!”凤梨头的奈良一族上忍,也即是猿飞日斩的智囊,当即大笑着打破了对峙的宁静。
“久闻奈良一族的人脑袋都好使,却没想到说话也这么风趣。”三代风影戏谑笑道,丝毫也不堕气势。
“此言差矣,风影大人,在下只是提一些符合实际的建议,却是没有说笑的意思。”奈良鹿鸣脸上浅笑,眼神却格外淡漠。
此地汇聚着木叶村近半的高端战力,‘忍雄’猿飞日斩,‘白牙’旗木朔茂,当代‘猪鹿蝶’三人组,甚至暗处还潜伏着三忍之一的大蛇丸。
至于也处于风之国战场的三忍之二纲手姬,却是没有参与决战,或许,是那件事对她的感触过深,亦或者,是恪守其自身提出的医疗忍者三大准则之二:医疗忍者绝不能处于战场最前线?
当然,纵使缺了纲手姬,以如此强势阵容,对手虽然是拥有最强之名的三代风影、磁遁亦是难以对付的血继限界,依然是必胜之局。
处于这般局势中,压迫对方低头,才是最佳的举措,这有助于获取更大的利益。
抛开积久的仇怨不谈,忍村之间的战争,不就是为了夺取利益吗?在谈判方面,他向来颇有经验。
然而就在这时候,猿飞日斩挥手制止了他。
“风影大人,这场战争到此,双方都已厌倦不堪,若再继续打下去,必然得动真火、互损根基,若是那样,就免不得被其他窥伺的势力寻觅可趁之机了。”猿飞日斩双眸坚毅,瞥了眼千代,用沉稳的嗓音缓缓道:“风影大人,不如你我双方各退一步……”
“呵!”三代风影忽然冷笑着打断,黄色的眸子闪烁着精光,淡淡道:“木叶是否还有可战之力,身为风影的我,自然不知道,但砂隐的部队却已在城外待命,只是念在战火对任何一国都堪称祸事的份上,不愿见到那一幕……唔,不如,你我以影之名战上一场,以此来定夺胜败,如何?”
听到了这话,奈良鹿鸣脸上也不见恼色,只笑着摇头,对身旁的伙伴,故作赞叹道:“在言语风趣这方面,风影大人才是大师啊!”
“嗯。”山中一族的上忍煞有其事地点头。
三代风影闻言蹙眉,但木叶一方说话最有力度的猿飞日斩还未表态,即使他心底暗恼,却也只得将那讥讽忽视,否则就是堕了身份。
“风影大人只求一战?”猿飞日斩忽然语气迟疑地开口,投向三代风影的眼神亦是莫名怪异。
被这眼神瞅着,三代风影心头诧异,却道:“你我身份对等,若交手,意义自然不单限于这一战。”
“呵呵!”猿飞日斩忽然笑了起来。
“我的话,很好笑?”三代风影凝眉厉色道。
“倒也不是。”猿飞日斩笑着摇头,旋即道:“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三代风影追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说也罢。”猿飞日斩随意地挥挥手,眼眸却撇了撇身旁的奈良鹿鸣。
三代风影瞅了瞅猿飞日斩,又瞧了瞧奈良鹿鸣,以及其余几个嘴角紧抿的木叶忍者,脑海中忽然明悟,苍白的脸如遭抽打,浮现燥红之色。
“你……”
“风影大人何必动怒呢?”奈良鹿鸣挥手打断了话语,表情严肃道:“影,虽是一村之长,却也不能将这般重要的抉择作为赌注,更何况,这一赌我方没必要去做。”
“哼!”三代风影甩袖冷哼。
“风影大人还是听听我的建议吧。”猿飞日斩适时道:“你,意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