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司依然他们都不需要以中考的成绩作为升入县中高中的依据,但是,成绩还是公布了出来。司依然的化学成绩如约迎头赶上,考了97分。总分依旧是第一,全县第一。
方雪儿的成绩虽然有很大的进步,可最终未能达到县中的录取分数线,司依然曾经为了方雪儿进县中的问题跟方鸿铭建议过:
“叔,您就找点关系呗,让方雪儿进了县中,多好啊。”司依然知道,所谓的分数线,有时是抵不过领导的一张纸条的。方鸿铭大小也是个干部,只要找找人,总有希望把方雪儿的学校安排妥当。
“司依然,我不喜欢,也不会走后门。”方鸿铭说,“有多大力气,吃多大分量的饭。”方鸿铭坚决的态度,在司依然看来,就是不近人情。一边默默听着的方雪儿噘着嘴,并不作声。倒是方雪儿的母亲,忍不住说了:“人家都削尖脑袋给自己家的孩子找个好门路,你看,县长家的儿子就大字不识几个,进了县中,你说你,堂堂一个乡镇领导,你总有点关系嘛。”
“都别说了,雪儿这次考得也不差,进个普通高中吧,一样。”方鸿铭说。
“不一样。”司依然叫了起来,他的脸都涨红了,“叔,县中那是省重点,高考升学率80%多,普通高中您说谁的高考升学率过了10%了?”
“是呀,有人说,只要进了县中的大门,就等于半边身子都进了大学,你这怎么就不明白呢?”雪儿的母亲起得拧紧了眉头。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我是不愿低三下四求人。”方鸿铭语气也急了,“都快别说了,我反正不会找。”
就因为方鸿铭如此“绝情”,雪儿生来第一次对父亲产生了“恨”,很多天都不与父亲说话。
方鸿铭的拒绝找人托关系,让司依然着急,他抱着试试看的心里,坐了班车来到了王金成的家。
小雯告诉司依然,王金成上班去了,而王勇潮出去旅游,得月底才回。
见司依然突然到来,小雯别提多高兴了。
“依然,你把衣服脱下,我给你揉了。”小雯见司依然的衣服湿透了,去了王勇潮屋里,找了一件王勇潮的衬衫,司依然犹豫了一下,去另外一个屋,换了衬衫走了出来。王勇潮比司依然要大两个型号,所以当司依然穿着大衣一样的衬衫走出来的时候,小雯连忙掩着嘴鼻吃吃地笑。“你这样子,就像唱戏的呢。”
“是呀,我是唱戏的。”司依然说,“我这暑假到处唱戏。”司依然忍不住要分享。
“我听说了,前几天老家邻居来县里,我听他们说你去唱戏了。”小雯掩饰不住愉悦的神情,“他们都夸你呢。”小雯说着,就把司依然的衬衣放搪瓷盆里加了些洗衣粉,搓着。薄薄的粉色的确良衬衫,遮挡不住文胸背带,那背带把她丰腴的后背勒出优美的曲线,随着她搓衣服的抖动,整个吸引住司依然目光的后背直晃得司依然脸都红了,喉咙发紧。
小雯换水的时候,看见司依然整个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禁撩起一小撮水,打在了司依然的脸上,司依然这才醒了,连忙要躲开眼神。小雯却走近司依然,一把拉着司依然的手说:“我……我……”她说不出口,只死命咬了咬嘴唇。
司依然什么都明白,可他不能让小雯明白他的明白。
“小雯姐,你怎么了?中暑了吗?”司依然故意岔开话题。说着,就对门外走去,“我去给你叫人。”
“讨厌,你快回来,谁中暑了呀?”小雯的情绪又回到了正常。
“我还得赶回上官呢,我去办公室找王叔吧。”司依然说。
“成,你去吧,待会回来衣服差不多也干了。”小雯目送着司依然开了院门出去。
在传达室里简单做了登记,司依然就在传达室老头的指引下,顺利来到县委县政府大院办公楼302,那是县长王金成的办公室。
门口的牌子上清楚地写着:“县长”。
见司依然来,王金成倍感意外。王勇潮已经出去旅游很多天了,前天还打电话,要家里寄点钱,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勇潮不在,司依然却找到办公室来了。
“依然,来找我有事?”王金成关切地问。
司依然开门见山,把自己的想帮方雪儿进县中的事,说了出来。
“你这孩子,也太天真了。”王金成递过一杯水,说道,“要是你自己的事,我也还是可能给你想想办法的,你这居然帮别人开这么大的口,不太现实嘛。”
“叔,我知道您能办到。要花多少钱,您说。”司依然说着,拉开了书包,从里面取出了一摞钱。
“快收起来,你这孩子怎么了?”王金成大惊失色,“你哪来的钱?是你说的那个同学家给你的?”
“叔,这不是他们给我的,是我自己拿来的。”司依然不敢冒然说出王勇潮收了钱局长的钱,又给了他的情况。
“我就不明白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你要下这么大血本去帮她呢?”王金成说。
“是上官乡书记方鸿铭的女儿……”
司依然把方雪儿是如何上进,方鸿铭是如何拒绝帮助女儿找后门等等,一股脑儿都说了。
“哈哈哈,我知道了,你喜欢方雪儿,对不对?”王金成刮了一下司依然的鼻子。
“是,我是喜欢她,但我们只是同学。”司依然说。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尽量帮她协调一下,啊不,是给你做协调。好不好?你先回去。”王金成耐心地劝司依然。
“叔,你可千万要帮忙呀。”说着,司依然把钱往王金成的桌子上一丢,一溜烟就跑了。
王金成赶快把钱往抽屉里一锁,靠在椅子上,沉思了很久。
一直到下了下午四点,王金成才拿起电话给县中校长去了电话,约了个饭局。
就在方雪儿已经做好了去读普通高中的心理准备的时候,一封县中的录取通知书,让她高兴地跳了起来,她第一时间,蹬着她那辆草绿色的自行车,风驰电掣赶往司依然家里。她要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第一个告诉司依然。可她哪里知道,这恰恰是司依然为她争取来的机会。
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同学忽然又来,司依然全家都格外惊喜。
外婆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握着方雪儿的手,说:“哎呦,这丫头,真俊咧。”转头对司依然说:“小然,你可得对人家姑娘好,这么好的姑娘。”方雪儿听了,脸蹭地就红了。而司依然内心充满了对外婆的感激,自己不敢说的,让外婆一句话就点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