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屋内已有两个暖炉,却还是透着冷味,宋文青坐在一旁翻阅书卷,迟迟不肯上床入睡,岑云熵裹着两床厚实的棉被,懒洋洋的看着坐在烛光里的宋文青,双眼都快撑不住了。
“文青,在烛光下看书对眼睛不好,上床歇息吧!”
宋文青抬起头来,淡淡一笑道:“王爷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在寒冷的地方,岑云熵总是懒得多动,就连一向喜欢的床事,也不愿意做!然后懒洋洋的睡去。
可今日在这简陋的客栈房间内,他却未进入睡梦之中,看着烛光里的身影,强忍着睡意,却又一个连一个的打哈欠,宋文青几次抬眼间看见,终还是心疼的将手上的书卷合上,叹了口气。
见宋文青有了动作,岑云熵心中一喜,原本已经困乏到快睁不开的双眼,顿时添上了些许的神色。
“我跟小二要点热水,洗漱完再上床歇息。”宋文青柔声说道。
“外面冷,我不嫌弃文青,快上床歇息吧!明日一早,你还要驾马,若是因为困乏走了神,那不是弃我与险境之中?”
宋文青犹豫了一会,却还是在岑云熵的眼神下,用房内放凉的水,擦了擦脸与手脚,才卸下一身外袍,爬上床榻靠里,贴墙而眠。
“嘶…文青的脚真凉,本王帮你暖暖。”
说着,那带着温热的脚丫子紧贴着宋文青,手也随之从宋文青的身后移到了身前,将其紧紧的抱在怀里。
“你还记得我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模样吗?你可是将本王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岑云熵口中带着的热气随着抑扬顿挫的话音,拍打着宋文青的颈后。
“当初?!恩,记得!”
记忆中的那时,河灯顺着水流一直往深处飘去,宋文青站立在河边,手持一把玉骨折扇,月白色的衣袍将其衬得高挺俊俏,便也惹得河边放河灯的姑娘屡屡回眼偷瞧这英挺的男子。
而那一日的岑云熵似乎人被人追杀,跑的太急,瞧都不瞧前面就整一个的撞在了宋文青的身上。
宋文青的记忆里,第一次见到岑云熵,就觉得这是个生的极其美艳的女子,不免有些愣神。
而在岑云熵眼中,眼前的男子英挺非凡,又透着几分儒雅,和平日里小倌楼的小倌比起来,似乎更容易撩动起岑云熵的心弦,对他而言,他本生就生的软媚,自也觉得那些软媚的小倌没什么味道,可现如今被自己撞上的货色,倒是好一个俊雅非凡。
“姑娘,你没事吧!”
岑云熵来了玩劲,抬起头来轻点了一下宋文青的唇间,眼看着宋文青整一个愣在了原地,才用那比不得容貌软媚的声线,开了口。
“为答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在下也只有一吻相送,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原本一个屁大点的玩笑,却惹急了面前的男子,说起来当时那一拳落在腹部还真是厚实,他也万万没想到,就不过一个小小的玩笑,面前这人居然对他动起手来了。
“恶心…极为恶心…男子男生女相本就恶心,没想到还是个…还是个断袖,极为恶心,恶心至极…”
宋文青气的连自己说些什么都不清楚,抬起袖口来,就一个劲的擦拭着唇角,那嫌弃的模样,岑云熵怎么看怎么来气,又不免上去,又对着宋文青的面颊吻上了一口。
如果上刚才那一拳,不过就是觉得小腹有些生疼,那接下来的卯足力的一掌,激的岑云熵喷出了一口血,然后捂着胸口,卧倒在了地上。
宋文青看了看地上的人,又看了看那不知轻重的手,叹了口气,正准备将面前这人扶起身来,那人却恐慌的向后退了两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杵着地上协助双脚将其向后移,自觉地离眼前的人越远越好。
“你…咳咳…别…别过来了,再打就真死了。”岑云熵哭丧着脸说道。
宋文青停下了步伐,扬起一抹友好的笑颜,道:“这位兄台,在下刚才只是正当防卫,还希望兄台可以谅解!”
“正当防卫?!有这么正当防卫打的人血都吐出了吗?这位公子不必要再解释,还有,在下不是你兄台!”
“实在对不住了,如若不然你到我府中休养身体?”
“竟然敢笑本王窝囊,那时候若是本王向皇上说明,殴打皇亲国戚可不是什么小罪!”
宋文青翻过身来,对像岑云熵的双眸,道:“记忆第一次见王爷,就觉得王爷当真是好看!像个女子!”
“我当时吻你,就是计较你称呼我为姑娘。”
“我知道。”
可那日,岑云熵为何会慌慌张张的出现,宋文青一直没问过,岑云熵也同样一直没有说过…
就当是奠定了一场,相遇相识到相知的缘分吧!
“文青,你那时…”
“嘘,屋外有人!”
岑云熵一愣,倒也不敢轻举妄动,然后任由宋文青身着这一袭白素裳从靠里翻了出来,拿起挂在行李上的铜剑,就往客栈的后院赶去。
瞬时间,房顶上发出了响声,宋文青掂这客栈后院的石桌飞身而上,黑影也刹那间跳下房梁,往城外跑去。
宋文青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脚步,他并不恋战,对于他而言,追上那人,比不得保护好房里人的安稳。
而那黑影见他不追来,反倒是停下了脚步,看着宋文青站的位置,等其过来。
最终房梁上的身影,还是一跃而下,往房间内走去。
“文青看到那人的模样了吗?”这是宋文青进房,岑云熵问的第一句话。
宋文青摇了摇头说道:“那只是一直夜猫。”
“哦?只是只夜猫啊?”
“恩,只有你我二人在外,我难免一惊一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