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让你们每一个人都后悔的.”迪非站起身.看着已经痛弯了腰的季迟.现在已经连说话的气力也沒有了.更不要说嘴硬了.血浸透了他的白色休闲裤.迪非用欣赏艺术品的眼光审视着自己的杰作.那一笑.更是充满了令人胆寒的疯狂与邪恶.
是的.他会要每一个人后悔.尤其是方轻唯……
那种生活在镁光灯下的人.总是有主角瘾.就像迪非一样.他受不了自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更不能忍受所有人都把他当做是一个利用工具.
可他从來不知道.不是别人利用了他.而是他自己的嫉妒心操控了他的人格.
“看住他们.”
“是.”
迪非转身离去.留下季迟痛的昏迷不醒.小汀不停的呼唤他的名字.他却只是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地上--这里是一个特别大的仓库.摆满了大小一致的木箱.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不过看些打手的架势.也绝对不会是些什么好东西.
季迟已经沒有行动能力.小汀又被绑在半空.让打手们松懈下來.感到周围的视线沒那么紧绷以后.季迟轻微的动了一下.
小汀差点欣喜的叫出來.立即看见季迟用嘴型说:“不.要.出.声”
机灵的她立即又恢复了不动声色的模样.有气无力的垂在半空.只是用眼角余光注视着季迟的方向.
地上.季迟一点点的把头靠近自己的腿.多亏了身体的柔韧性.他的嘴巴离腿越來越近.刚才插进腿里的刀还沒有拔出來.虽然代价大了点.但是却换來了这个绝好的武器.因为旁边有木箱的阻挡.造成了一个视线所不及的死角.所以季迟在沒有引起打手注意的情况下用牙齿咬住了刀柄.
他早已疼的冷汗淋漓.但是现在不得不抓紧时间.他心一横.咬住刀柄慢慢把刀身从大~腿中拔了出來.而伤处已经疼的麻木了.
这时.小汀突然大叫起來.“啊啊啊啊.疼.呜呜呜.爸爸你在哪里.呜呜呜……”
她这么一大叫.把那些打手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去.季迟得到了一个空挡.把刀丢在地上.然后人朝前面倒过去.有惊无险的把刀握在了手里.
等打手们知道小汀只是虚张声势后.回过头來看季迟.他还是半死不活的那副样子.好像根本沒有发生任何事一样.
季迟暗中数了一下.这里总共站着八个打手.这些人身上肯定有枪.如果他用刀子割断手上的绳索.可是带着一条伤腿以寡敌众的胜出的几率几乎沒有.而且还要救小汀.如果引來更多的打手.非但逃不掉.还会惹怒迪非.到时候肯定比现在更惨.季迟心里慢慢盘算着.一边用刀子小幅度的割磨手腕上结实的绳子.
这时.迪非再次走进仓库中來.季迟立即停止了身后的动作.看也不看迪非一眼.假装靠在一个木箱上闭目养神.
可迪非却举着手上的报纸递到他的眼前.季迟睁开眼睛瞥了一眼.顿时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心如同被人重击--报纸上赫然刊登着一则消息.并附上了大幅的照片.那分明就是一个火灾现场.而地址……不正是方轻唯和杜晨宇住的地方吗..
“看见沒有.是泼汽油自焚……”
“不……不会.他不会那样做.”季迟拼命摇头.杜晨宇怎么会自杀.打死他也不能相信这个消息.……可迪非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吓唬他.他真想挣脱手上的束缚一刀扎死眼前这个家伙.
正在这时.一直沉睡在季迟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來.他的表情即刻由失神转变为紧张.
迪非眼中流露出一抹莫名的贪婪.拿过季迟的手机.“我就说嘛.他绝不是省油的灯.”说完.他翻开手机.看着那个公用电话号码的來电.按下了接听键.“喂……”
杜晨宇的心立即一沉.电话那头传來一个不属于季迟的声音.从那空旷的背景音來判断.这应该是在一个不属于正常建筑的空间内.“你是谁.”杜晨宇几乎马上判断出季迟他们遇险了.口气带着不和善.直截了当的询问对方的身份.
“果然是你啊.真是贵人多忘事.杜先生连我也不记得了吗.”迪非调笑的话语中透着几许阴险.
杜晨宇站在一个电话亭内.外面是一个人流如潮的街区.鳞次栉比的耸立着直插云霄的高楼大厦.他有些厌恶的闭上眼睛.“迪非.你想干什么.”
“呵呵.当然是想要你的命.”
“杜晨宇.千万不要來.”季迟突然朝电话那边大喊.迪非转身过來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那一脚的力道非常大.季迟觉得五脏六腑都碎裂了似地.差点疼的抽搐.蜷缩在地上半天沒了动静.
可是杜晨宇听到了.那远远的声音.传达着急切与担忧.
“不知道你是不是肯为了你女儿來呢.当初季蓝绑架了她你简直是奋不顾身……可现在已经知道了她不是你亲生的.你是否还能……”
“废话真tm的多.在哪里.我立刻就到.”
杜晨宇挂掉了电话.眼底染上了凝重的色彩.他说过多少次了……最最讨厌别人用他的女儿來威胁他.可总是有人犯同一个错误.这种感觉完全激怒了杜晨宇.
他蹲下來与小睿的视线平行.叹了口气.抱着小睿朝对面的宾馆走去.杜晨宇定了一间高级套房.把小睿安置在里面.对他说道:“小睿.叔叔有事要出去一下.你乖乖的在这里等.哪里都不要去.行不行.”
“叔叔会回來的吧.”小睿眼里流露出信任.却又带着点不安的期盼.
“会的.一定.等着叔叔.”杜晨宇摸了摸小睿的脑袋.带着担忧离去了.
偌大的床上.只有小家伙孤零零的身影在上面坐着.一直一直等待.
杜晨宇出去后.并沒有第一时间赶去救小汀和季迟.他从來不是一个鲁莽的人.现在只有他.所以必须要把每一种可能性都想到.就像从方轻唯那里逃脱一样.虽然冒险.却不得不承认.他想的很周全.
杜晨宇先是去银行提取了现金.见了需要见的人.准备好了必要的东西后.杜晨宇才如约來到迪非所说的地方.
刚刚走到仓库门口.立即围上來十余人.整整齐齐的把杜晨宇包围.幽黑的枪口齐刷刷的对准他的头.杜晨宇不露丝毫痕迹.举起双手.任由他们搜身.确定他身上沒有危险物品后.那些人才退散开來.让出一个缺口.杜晨宇缓步朝前走去.那些人也随之移动.枪口不曾不开过他的要害.
“爸爸.呜--”小汀正被绑在一个椅子上.刚刚呼喊了一声.就被堵住了嘴巴.而小汀的脑袋上也顶着枪口.这让杜晨宇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小汀.啊--季迟.”杜晨宇一下瞥见角落处的季迟.他身上的血成为了格外抢眼的颜色.而人已经昏迷.看來是失血太多.
就在他惊诧不已的时候.一个优雅的脚步声慢慢踱來.迪非站在了小汀的身后.远远的与杜晨宇对视.无疑.他现在是占了上风的.所以那种笑容是带着猖狂的……似乎本就打算玉石俱焚.
“如你所愿.我來了……那么也请放掉我女儿和季迟.”杜晨宇目视迪非.他知道这人现在差不多已经疯了.和疯子讲约定肯定是在痴人说梦.杜晨宇朝仓库顶上瞥了一眼.等待迪非的回答.
“呵呵.杜晨宇.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天真了.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要放了他们.如此难得的机会.自然要一网打尽.”迪非取过一个瓶子.晃了两下.“听说你泼汽油自焚了.真可惜.是假的……那我现在就让见识一下什么的真的.”
说完.迪非将整瓶汽油浇到了小汀的头顶.然后浑身都洒满.几乎将小汀整个人都浸透了.但因为嘴巴被堵住.小汀只能无助的呜咽.汽油流到嘴里的味道让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难看.
“该死的.你住手.”杜晨宇看见迪非点燃打火机.将火苗时不时的靠近小汀.想起那天的火场.几乎的爆炸式的蔓延开來的火.就像魔物一样.根本不可能扑灭.要是让小汀接触到一丁点星火.那就只能看着她被烧死了.
杜晨宇不顾一切跨前两步.然而脚下立即响起数十声连贯的枪响.枪手们再次把枪口指向他的脑袋.如果再轻举妄动.那么下次就是他的脑袋开花了.
他把伸出去的右脚又缩了回去.规规矩矩的举起双手.只有眼睛还看着女儿.杜晨宇无法平定气息.胸口剧烈起伏着.那时的气氛.就如同迪非手中的火苗一样.微妙的摆动着.却蕴藏着巨大的热量与危险.
“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女儿.”
“怎样.怎样都可以.”迪非的话语带着邪恶的暗示.
“如果不可以.那我就不会來了.”杜晨宇似乎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等着迪非开出残酷的条件.
迪非眼里闪过一抹贪婪的精光.“是么……你看这里有这么多男人.千万别浪费了.让他们轮流把你上了吧.嗯.可以吗杜先生.”
杜晨宇胃里一阵翻腾.果然是个很恶心的条件.可他却不怒反笑.“当然.可以.”
杜晨宇几乎沒有做出任何考虑就答应了下來.干脆的让迪非有些吃惊.迪非不再调笑.用英语朝那边的打手吩咐了一句.他到要看看.待会儿杜晨宇是否來能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