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希望她还是曾经那样的乖巧听话,看到他来找她,满怀欣喜的投入他的怀抱,告诉他,她有多想念他,告诉他装死的理由……
几度梦里的她,都是那么的柔情似水,埋首在他怀里轻轻诉说心事,唤他方哥哥,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冷冷的,陌生的抗拒与他接触;
曾经他伤透了她的心,他知道,可是他的苦衷,她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是他自私了吗?
也许他真的很自私,所以才逼着她以装死来摆脱过去,甚至摆脱他?
她可以如此镇定自若的漠视他?
她知不知道在这四年零两个月又七天里,他是怎么度过的?还是她根本已经不在乎了,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只有他一个人在痴心妄想?
“林依曼……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残忍?你知道我爱你的,为什么你宁可装死都不肯让我知道?这四年零两个月零七天里,我没有停止过对你的思念,醒来又睡去,脑海里都是你……而你呢,我如今对你来说只是个陌生人……吗?”
林依曼没有说话,仍然强迫自己保持平静的面对方仕禹,听到他的话,她的心里如被掀起来千层巨浪,无法平息。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吗?恨我当初的选择?对不对?”方仕禹不知自己现在是怎样的表情,他只想要她给予真实的答案,她还爱他吗?
“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没什么事,请你离开吧,别再来找我了,都已经过去了……”林依曼脸色淡然,语气平静,内心里却是鲜明的相反。
方仕禹听到她这番话,浑身一颤,松开抓在她肩膀上发抖个不停的手,几步踉跄后退,摇摇头,鹰眸里早已泛起水雾,是悲凉:“为什么你非得这么残忍的对我,林依曼,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我?我爱你,在这这四年余里,对你的爱有增无减……”
“你知道吗?放在巴黎那件婚纱,是我为了纪念你,亲手设计,亲手裁缝……还有……我手里这枚戒指,有一对,这枚是我的,还有一枚是要给你的,我以为你死了,我给你立了个墓碑,我把戒指放在里面……”
“在这漫长的四年余里,我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我把我妈送进了精神病院里……我知道当初做错了决定,我知道我愚孝,我知道深深的伤害了你……”
“我答应过你……送你一个家,可我却食言了……我本来想,先拖段时间,等我妈冷静些了,我再给她说说我们的婚事……可是你没再给我这个机会……我一直活在自责与内疚里,我对你的思念没有停止过,每无时无刻都活在我们的回忆里……”
“可是你呢,你觉得这样欺骗我,欺骗关心你的人,你的良心过得去吗?你有没有想过花旗,她因为听到你的死讯,她伤心痛哭了多久?还有那些关心你的人……你知道他们有多痛苦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残忍?”
“在一个人躲在瑞士,改名换姓,静静的跟别的男人结婚生子……我已经被那个男人取替了是不是?”方仕禹红透了鹰眸,情绪激动话声起伏不定。
林依曼听完方仕禹的话,心里很难受,揪痛得像要被窒息,眼泪想哭却哭不出来,哽咽说道:“仕禹,你听我说……”
“说什么?”方仕禹害怕了,他害怕林依曼说出残忍的事实,如果是那样,他宁愿一辈子也不要听见:“算了,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不想听。”声音冷冷的,他想逃……
“仕禹,我……”林依曼想要解释,想要告诉方仕禹实情,可是话到嘴边,她却说不出来。
“够了,什么也别说了,也许我的曼曼真的死了……”方仕禹凄楚一笑,说完转身踉跄的狼狈离去。
林依曼却被他的话震惊得动弹不得,她想追上去,抓住他的手,告诉他:她不是故意的,她也是有苦衷的……可是,她没有迈开脚步,眸中隔着层水雾,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他刚刚说,他还爱着她,没有结婚,那戒指放在她的墓碑下,还有那件放在巴黎UI国际总部展览馆里,那件叫‘EternalFlame(永恒火焰)’的冶蓝色婚纱,是为她而设计的?
方仕禹……我也想问你为什么?
林依曼站在原地久久,一直看着方仕禹离去的方向,过往的曾经不断在脑海里翻腾,听完他的话,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如今她没死已被方仕禹和舒笙文知道,不出多久,其他人也会知道,她是否该事先准备一个解释?
可是,Tom对她恩重如山,在她最糟糕的时期,他一直陪在她身边,没有离开过,甚至在June死后,他还把妹妹的眼睛,送给了她,让她左眼重见光明,儿子和女儿都很喜欢Tom,眼前是她的家,是给予了她帮助与温馨的家人。
可是方仕禹……
现在该到她做选择的时候了吧?
“小林,怎么一个人傻站在这里?”是艾文开着他的骚包布迪加威龙跑车回来,昨一夜未归在外风流。
林依曼闻声回神,收敛起翻天覆地的心情,摆了个凶神恶煞的眼神说:“赶紧滚进来,算帐!”该死的艾文,要不是你,‘林依曼’还‘死’得好好的,如今都穿帮了。
艾文懵,不知林依曼是怎个回事,但他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看看现在这个点数,小家伙们和Tom都不在,他……还是暂时找点事做,等人回来了,再进屋,他害怕这只小母老虎。
“呃……小林,我突然想起半山腰那餐厅今天有新货到,我要去验收一下,晚上见~”说完赶紧调转爱车逃跑!
“艾文——”林依曼怒吼,旋即又咬牙切齿的嘀咕:“哼,你以为人都回来了,你的罪刑会减轻么?天真,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