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禅位遗诏暗潮生

但是事情远不是这般轻松地便都能解决了,太上皇宾天通告邻国后,他国定会派使臣前来悼念。那么问题就来了,外国使臣来悼念,又必须由当今官家出面接见。倘若到时候官家仍像现像这般一样不见人,来访诸国使臣若因此不满,久而久之国与国之间,难免会影响邦交。那对当下本就不安稳的朝政来说,岂不更是雪上加霜?然而众人的担忧竟然是对的。果然六月底,各地方出现了叛乱。政事堂内,几位宰执大臣正在讨论当前的局势,众人的脸色皆如乌云一般,甚至还不时长叹。“诸位,现下该如何是好?”左相留正望着几位同僚询问道,眼里一改往日的严肃,充满了求助。其余人皆低着头,沉默不语。只有赵汝愚,闭着眼思索了一会后,念出两字:“内禅。”这两个字仿佛一道炸雷,入耳的瞬间,其余几位浑身皆是一颤,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望向赵汝愚。反观赵汝愚目光坚定,继续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而今官家龙体欠安,无心理政,只有匡扶新君才能稳固国事!”话音刚落,有人便紧接着贴了一句:“匡扶新君?匡扶哪一位?嘉王吗?”“嘉王年纪倒是适合,也熟读圣贤……”其余几位开始附和。闻言,赵汝愚却顿了顿,因为他脑海中想到了一个人。据说嘉王常去重华宫,乃是因为太皇太后身边的一名宫女,而那名宫女,便是他迟疑的原因。那人便是杨桂枝。那个曾经被强迫与赵崇礼断情的女子,后来赵家又刻意地落井下石,使得教坊崩溃,张梅香自裁,这些事儿赵汝愚至今也没有忘记,纵使这么多年过去,对方也不过还是一个小小宫女,但正是这个小小的宫女,前些年险些令赵彦逾一家给张梅香陪葬,正是这一小小宫女,在梅亭宴上以一人之力驳了金人使臣队的面子,所以说,此人纵使无害,也绝不可任其发展。“不可!”赵汝愚冷不丁地道。一旁众人停下议论,纷纷转身看向他。“不立嘉王,那该立谁?”赵汝愚搓捻下颌胡须,沉默良久,眼前突然一亮,正色道:“太上皇临终前有言,诸位难道都忘记了?即便立,也理当立吴兴郡王为储君!”其余人不了解,但赵汝愚可是记得孝宗宾天当晚谢太后的话。实际上,也仅仅是遗言而已。他们并不知晓,连墨迹都不曾留下。但以他们的经验,若要将太上皇的遗言变成现实,无异于去赌。众人的脸色渐渐变得泛白,说不出话来。赵汝愚见众人面露难色,又道:“留相公可佐证,此诏乃谢太后口述先皇遗诏。”察觉到众人的视线聚集在自己身上,留正也不好再置身事外,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将那天自己深夜赴德寿宫的事道出,并且承认了遗诏之事,正是谢太后亲口所言。众人听了这番话,内心总算是安稳了一些。可突然又有人开口问了一句:“即便遗诏属实,即便你我认定推举吴兴郡王继位,可内禅一事,官家会答应吗?”其实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别说是传位给吴兴郡王,即便是禅位给嘉王,官家恐怕都不会答应。纵然官家答应,可别忘了还有个李凤娘!在座的皆是久历官场,个个都是人精,即便是入朝最短的也有二十余年,对宫中情形了解得十分透彻。官家懦弱,皇后跋扈,内禅一事恐怕不行,个个摇头道:“行不通,行不通......”面对这样的局面,赵汝愚心中早有谋算,坚定说道:“本官认为行得通。”此话一出,众人齐刷刷地望着赵汝愚,似那枯木逢春般,顿时都来了精神:“如何行得通?”赵汝愚道:“吴兴郡王赵柄在除服祭礼后便至临安,到那时我等召集众臣,扶吴兴郡王在太上皇的灵前,直接登基!”大家听完都一时无话,呆呆地坐着,谁都不敢回话。天气热得厉害,窗外是铺天盖地的蝉叫,屋外没有风,屋内紧张的气氛升级,众人的汗水像一条条小溪从每个人的额头、两鬓滚落。“这…可行吗?恐怕官家和嘉王当场都要翻脸。”才有人犹犹豫豫地问道。“为何不可行?只需再行一计。我们可以假使嘉王前去,以嘉王之名得到官家允许,拟了圣谕。但我等扶持吴兴郡王登基,到时再请出太皇太后,由太皇太后宣布太上皇的遗嘱,就可完成禅位!”赵汝愚信心十足,但他明白,用赵柄的名义很难得到赵惇的同意,所以,他们要以扶持赵扩之名,实则扶持赵柄之心,得到赵惇的允许,临阵换枪,直接推赵柄登基。对于这件事是什么意思,几人心知肚明。表面看起来是篡位,但实际上,也是遵了太上皇的遗嘱,并未违背臣子之道。“眼下,恐也只能如此了。”留正无可奈何地看着赵汝愚,随后便叫来一名书吏,以众宰执的名义联合给赵惇上了一道奏折,恳请官家禅位,退养天年。与此同时,几人开始准备去找嘉王赵扩。

嘉王府内,赵扩仍旧在书房窝着。这些时日朝局动荡,他也听了桂枝的建议多待在李皇后和官家身边,使之关系有所缓和。起码赵惇明白了儿子跟他是一条心的。至于李凤娘,她只希望赵扩不要有任何想法,只需做个“懂事”的“孩子”,她便安心推其做太子。赵汝愚派人来时,赵扩刚好在府上。“嘉王殿下,这便是赵枢密托小人给您带来的信。”堂中一小厮跪在地上。赵扩命人接过信封,拆开之后并未拿出,吩咐道:“待本王阅后便回信与赵枢密,你且先去吧。”小厮应声而去,赵扩打开信封,阅后眉头紧皱。他并没有急着回信,而是在当晚去了重华宫。给太皇太后请过安后,赵扩在花坛边儿找到了桂枝。“枝枝!”赵扩走上前来,“可算找到你了。”桂枝一愣神,不解问道:“殿下怎么来了?”“今日我收到赵枢密的信,说想让我去向父皇献好,然后他会联合众臣请命父皇,将我进封太子。”赵扩如今有事几乎都会一字不差地告诉桂枝。桂枝愣了愣,“赵汝愚?”这个人怎么可能会帮赵扩拿到太子之位?如果有朝一日真是赵扩登基,他就不怕自己威胁到他?以赵汝愚那缜密的心思,此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突然,桂枝心头一颤,问道:“近几日你有没有打听到吴兴郡王的消息?他几时能到临安?”赵扩微微摇头,“没有确切消息,只是说沿途遇到涝灾耽搁了,需几日之后才能到。”“枝枝,有何不妥吗?”他瞧着桂枝的表情有些担忧,便问道。桂枝将赵扩带到一旁没有人的花园内,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我怕赵汝愚是要利用殿下,因为那一日我在德寿宫,可是亲耳听到了谢太后亲口说太上皇留下口谕遗嘱,要立吴兴郡王赵柄,而赵汝愚便是在场最为支持之人,可短短半月不到,他却改了意愿?会不会是想凭借此事,借殿下之名,暗立赵柄?”“这……”赵扩从不对自己抱有什么希望,而此话一出,他更是忐忑不安。桂枝说的确实很有可能会发生,赵汝愚与他平日并无交集,如何会拥立他?再说了,拥立他为太子,还不知何时能登基,但如果真是按太上皇口谕立吴兴郡王,那可就是直接立了一个新皇啊!“枝枝所忧颇为有理,此事确有蹊跷。”赵扩清楚得很,倘若那个吴兴郡王回到临安了,真的被拥簇为新皇,到那时他怕是难以自保。当晚,赵扩回了嘉王府,并且传信与赵汝愚,表示自己身体不适,已大病数月,赵枢密的建议,待其痊愈后再做打算。对此,赵汝愚倒是没有过多怀疑,只是显得无奈,暗骂这小子与官家一个德行,动不动以病推诿,不过此事也不用他着急,毕竟经过他们内部协商,上书请命官家禅位的,乃是留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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