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焕正值焦头烂额之际,一听张旭跑来如此说,立即抓住他问道:“你如何搞定那妖女?”
张旭耸耸肩膀,说道:“很简单啊,我去把她招安,不就行了?”
完颜焕怒道:“不行。如果只是一般匪徒,我早就想办法招安了。可是对方的白莲教邪教的妖孽,一旦把他们招安,他们安定下来,就又会到处传播扩散邪教,后果不堪设想。必须除恶务尽。”
张旭摊开两手,说道:“我说我把她招安啊,又不是让你招安,你那么生气干什么?我把她们招安后,带到我们国家安置,又不会危及到你大金国,你又生的那门子气?”
完颜焕被呛了一下,有点儿尴尬,说道:“你把她们招安,不怕那个邪教危及你们国家?”
张旭说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不怕的。我们有办法应付邪教。”
完颜焕说道:“就算如此,你怎么知道白莲教的匪徒会答应你?那些都是丧失正常理智的疯子。”
张旭说道:“你不让我去试试,怎么知道他们不会答应?再说了,如今天寒地冻的,你手下这些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士兵,经过一个多月的作战,都已经非常的疲惫不堪,又后勤不继,你还能打得下去么?”
完颜焕迟疑了一会儿,说道:“这事,我还得和军中将领好好计议一番,再作打算,你且再等等吧。”
说吧,让人带张旭去休息,自己的则召集军中一些将领开会,研究张旭提议的可行性。
完颜焕和手下一干重要的将领商议,一派赞成,说这把杨妙真让张旭远远地带走,可以尽早地解决尽早地解决山东民乱,以尽快恢复民生。
另一派则反对说,这白莲教应当彻底铲除,全部杀光斩净,斩草除根,要不然的话,他们还会回来的,到时候,就会死灰复燃。危害更大。
双方正争执不下,完颜焕一时不知道该听谁的时候,突然从淄州传来消息,又有匪徒刘二祖在淄州造反,围攻州城。由于州兵马已除了让朝廷调上宋金前线外,又让完颜焕调走了一部分来攻打沂山。这导致淄州异常空虚,知州只得紧闭城门,紧急向完颜焕求援。
一听到这个消息,来自于淄州的将领当场就跳了起来,嚷嚷着要回援淄州。接着来自于淄州的许多普通将士也惶惶不可终日,强烈要求回援淄州。
这时,完颜焕无法,只得让张旭去招安杨妙真。至少张旭答应把那些招安的白莲教带到海外去,就算邪教有危害,至少短时间之内,也绝不可能危害到大金国。
张旭带着自己的保镖杨波,两人往白雪皑皑的沂山上行去。走到半山腰,从一个关口突然跳出两个衣裳单薄的红袄巾士兵来,拦住道路大声喝问道:“什么人?站在,干什么的?”
张旭连忙双手高举过顶,说道:“别误会,别误会!我是来找你们首领杨妙真谈判的。”
那两个红袄巾士兵说道:“什么谈判?来谈判把手举得那么高干什么?”
张旭说道:“我把手举起来,表示来意是和平友好的,没有敌意的意思。就是不是与你们为敌的意思。”
那两个士兵说道:“那你应当低头跪下,表示恭敬驯服。”
张旭气得破口大骂道:“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要我给你们跪下?”
那两个士兵让张旭一骂,脸上杀机闪现,便把手按向了刀柄,杨波连忙说道:“我们有重大的情报要报与杨四娘子,关呼你们红袄军的生死存亡,你们还是赶紧带我们去见杨四娘子吧。”
那两个士兵还在怀疑:“真的假的啊?”
张旭指着他们说道:“什么真的假的?你们赶紧地带我们去,这要是误了大事,害了你们红袄军所有的人,你担当得起么?”
那两个士兵吓了一跳,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人说道:“我带你们去吧,跟我来。不过如果你们是骗我的话,老子亲手宰了你们。”说着,还拍了拍挂在腰间的刀。
杨波嗤笑道:“骗你?你身个有什么值得可骗的?”
那红袄巾士兵冷着一张脸,不再说话,径直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山洞面前,说道:“到了,我进去通报一下。你们等着。”
沂山古称“海岳”,有“东泰山”之称,居中国五大镇山之首。素享“泰山为五岳之尊,沂山为五镇之首”的盛名。主峰玉皇顶海拔1032米,被誉为“鲁中仙山”。沂山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文化名山。《史记》载,黄帝曾登封沂山。舜肇州封山,定沂山为重镇。汉武帝亲临至其下,令礼官祀之。隋、唐、宋、元、明、清历代屡有增封,祀典不废。历代大家名士倾慕沂山,接踵而至。李白、鹂道元、欧阳修、范仲淹、苏轼、苏辙,以及明状元马愉、赵秉忠,清朝体仁阁大学士刘墉等均至此揽胜,留下了大量诗章名句和碑碣铭文。沂山现为国家级森林公园、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省级风景名胜区、省级地质公园、山东省十佳森林旅游胜地。
二十一世纪的沂山是风景优美的旅游区,各种商业开发完善。但这十三世纪,虽然已经有不少的历史名人牛人来过,沂山却还是很原始。
由于这山上实在寒冷,原本又没有多少房屋,红袄巾两三千人,一下子拉过去,根本就没房子可住,自己盖的话,山下金军已迅速进攻,也来不及,只好找了一些原始的山洞,稍加收拾一番后,住进去。
那个红袄巾士兵进去过了一会儿,一个身材高挑,面惹桃花,双九年华的清丽女子,从里面出来,淡淡地说道:“是什么人要见我?”
张旭一看,只见那女子,虽然身上的衣裳都有些破破烂烂了,仍然难掩她那很是惊人的美貌。更难掩的是,她只往那里静静地一站,淡淡地一开口,眉宇间,便有一股凌厉杀气,扑天盖地的逼人而来,直渗入人的心扉,让人浑身的血液都要凉了三分。
整个人,给张旭一种重重的压迫感,就像是楚霸王降世重生,只不过,是女版的。这种杀气,只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这些天来,与金兵不断地交战厮杀而来。
看到她的一刹那,张旭觉得自己好像是口干舌燥,浑身僵硬,一时好像失神一般,说不出话来,只是呆若木鸡地看着她了。
那女子一看张旭如此,心中恼怒,眼若寒潭,脸上杀气更盛,又问了一句:“你来见我?目的何在?”
张旭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说道:“这个时候,我从山下,金兵大营里来见你,自然是要与你谈谈招安的事宜。”
杨妙真眼中寒光大盛,说道:“你从金兵大营过来?哼,鞑子狗官从来没有一个好东西。自古以来,有多少受招安的绿林好汉,又被官府出尔反尔杀掉的?我宁可战死,也不会投降,受你这金国狗官的什么招安。两军相争,不斩来使。我不杀你,但是你留下一双耳朵来吧。”说罢便伸手拔剑。
这才说一句话,你就要割我耳朵,这脾气也太暴躁,杀气也太重了吧。张旭心脏猛地收缩,接着地便“噗噗噗”地狂跳起来。浑身冷汗也不由自主直地往外冒。
张旭连忙双手急摇,急促地说道:“慢着慢着,谁说我是金国官员了?谁说是金国官员要招安你了?”
那杨妙真剑拔到一半,一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惊异地问道:“你不是金国的官员,那你是什么人?又什么人要来招安我?”
张旭说道:“我是海外大鸡公国的官员。来这大金国,算是出使吧。是我向那完颜焕提出把你们招安的我们大鸡公国去的。”
杨妙真当然也没听过什么大鸡公国,一听这个国名,也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不由得带上八卦情绪问道:“大鸡国是什么国?又在什么地方?”
她这么一笑,张旭便感觉身上的无形压力大减,觉得他可爱多了,便回答道:“大鸡公国在海外,大宋东南海外一个海岛上。”
杨妙真问道:“那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张旭说道:“我这次来大金国,算是一次出使吧。我到中都朝觐了大金国皇帝,成了大金国的藩国。后来与完颜焕一齐到了益都,却恰碰上了你兄长进攻益都,我便被困在了里面。然后你们红袄巾军和金军两方杀来杀去,我便成了酱油党。现在你们在沂山互相僵持,却又都打不下去了,我便来当和事佬了。对完颜焕说把你们招安到我们那里去,可以皆大欢喜,他答应了我,便让我到这里来了。”
杨妙真听了,便说道:“原来你大鸡公国成了金国的藩属国,那也不是好东西。受你们招安,跟受金国招安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呢。”
张旭说道:“四娘子,你这么说是不对的。我们虽然成了金国的藩属国,但也只是每年给大金国皇帝送一点礼物,嗑几个头而已,其他的,该怎么还是怎么,大金国管不到我们。你不用担心会受到什么出尔反尔的报复。”
这时,那个洞里,突然又出来一个人,秃头矮胖,却脸青唇紫,他对杨妙真说道:“四娘子,无论那个国家的,当官的都不是好东西,不能相信他。何况,我们要是到了海外之地,人生地不熟的,处境恐怕会更糟。这个人,肯定是没安好心,要害我们。”
张旭冷笑道:“老兄,你说的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我要害你们?用得着专门跑到这里来么对你们说这些么?我只要继续当我的酱油党,天寒地冻的,你们在这山上,缺吃少穿的,金兵又不断地攻山,你们还能撑得了多久?到时候,你们不是被金兵杀死,便是被冻死,被饿死。还用得着专门把你们弄到海外去害你们?”
杨妙真说道:“那你为什么在帮我们?总要一个理由吧?”
张旭说道:“我们那个国家,人口还实在太少,不成样子,我只好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去找人拉人去我们国家啊。你们去了,只要安份一点,只要给我们交一点税收,我们那儿也就没有人会为难你们。”
杨妙真乜斜着眼睛,看着张旭,说道:“就这样?就这一个理由?”
张旭说道:“这一个理由还不够么?那我看你这么漂亮,觑视你的美色,想把你收入房中,做通房丫头,这算不算一个理由啊?……”
张旭话还没说完,杨妙真突然拔出剑来,身形一晃之下,剑便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混蛋,色狼,有种再说一遍?”
杨波就在张旭身边,但杨妙真太快了,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时连忙也拔出剑来,指着杨妙真,说道:“快放开老爷。”
杨妙真没理他,那洞里许多人一看这样情况,却立即跳了出来,纷纷拿着兵器,对着杨波。一时之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之极。
张旭吓了一大跳,连忙说道:“不敢不敢,不敢说了。你把剑拿开啊。我胆子小,你这么吓我,胆子吓破了,可就没了啊。”
那些红袄巾士兵一见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如此认怂,不由都哈哈地笑了起来。这一笑,气氛就缓各了下来,纷纷把兵器给收了起来。
杨妙真也从扑克脸变成了笑脸,把剑拿开,笑道:“臭小子,你胆子小,就别胡言乱语。你再敢胡言乱语,就不是胆子没了,而是脑袋没了。”
张旭擦了一把泠汗,说道:“这么说一句,都不行,将来谁敢娶你啊?”
杨妙真又横眉竖目道:“将来谁娶我,不关你的事。只是,你说的,还不能让我相信,我不能随意地便轻信一个陌生人,带着那么多手下兄弟,跟你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
张旭便拿出了钟百川的那封信,说道:“这里有一封信,你看了,应当相信了吧。”说着,把那封信,递给杨妙真。
杨妙真问道:“谁给我的信?”
张旭说道:“钟百川的。”
“钟四公子的?”杨妙真立即劈手夺过那封信,转到一个背人的地方,开始小心翼翼地拆那封信。两抹红晕掠上了杨妙真如玉的脸颊,使她脸上线条在那一刻也变得柔和生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