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老手里捧着花瓶,威严道:“爵儿,震儿,现在,鹤羽令就在花瓶里。为了公平起见,你们可以猜拳来决定由谁先抽取鹤羽令。有道是,虽手心手背皆是肉,但十个手指终究不能一样齐。十七堂自然也有高下之别。有管理能力卓越的堂主,就有管理能力薄弱的堂主。这两个堂口,分别是十三堂和第九堂,它们是各项数据最为接近的。即使接近,但终究是有区别的,所以,你们便各凭运气吧!”
柯爵唇角勾起一抹纨绔,冲着柯震扬了扬眉。
柯震冷沉着一张脸,别过头去,不看柯爵。他沉声道:“爷爷,您常说长幼要有序,他先抽吧!”
柯爵眉毛再一扬,唇角微勾,笑道:“那我便不客气了。比你先出生,总要占点优势才值得!”
说着,柯爵的手,便伸进花瓶里。
他在花瓶里一摸,便摸到鹤羽令,他的手在里面搅了一下,便触摸到两块鹤羽令。他随意地拿起一块,就要将手从花瓶里拿出来,却发现,握紧了拳头以后,手就没有办法通过花瓶的口径了。他看向爷爷。
柯震眉头拧了拧,催促:“弄什么玄虚?摸到什么便是什么,我会言而有信!哪怕我将接手一个烂摊子,我也会倾尽全力!”
柯爵瞟一眼柯震,再看向爷爷。
柯老沉声道:“爵儿,拿出来吧!记住了,任何时候,你一定要握紧你手里的鹤羽令!”
柯爵再看一眼爷爷,再尝试着将拳头拿出来,无奈,拳头依然没有办法通过花瓶的口径,他只好说道:“爷爷,我拳头太大了,出不来!”
柯震无语地看一眼柯爵。
柯老再沉声道:“老许,拿锤子来!”
许老立即去准备了锤子。
“敲了它!”柯老指着花瓶,威严道。
柯震看一眼这只花瓶,心下一跳。
柯爵大惊:“爷爷,不要,这是您最心爱的花瓶!”
柯老再说一声:“阿震,另一块鹤羽令,你一定要接好了!”
砰——
一声脆响,许管家握着锤子敲在花瓶上,花瓶应声而碎,残片落了一地。
柯爵的拳头里,紧紧地握着鹤羽令。
另一块鹤羽令,顺着花瓶残片掉下去,柯震立即伸手去接。
手在握鹤羽令的时候,正好同时握住了一块花瓶残片。
他太过用力,手心血流如注。
柯震眉头微微一拧,摊开手掌,看到鹤羽令躺在手心里,他心下稍安。
柯爵看到柯震手心里全是血,拧了拧眉。
许管家已经去取药箱了。
柯老再威严道:“你们明白了吗?”
柯爵与柯震皆是站直了身体。齐声道:“我们不明白!”
柯老再看一眼两个孙儿,问道:“知道爷爷为什么要敲碎花瓶吗?”
“不知道!”柯爵兄弟二人再齐声道。
柯老道:“这叫取舍!人生在世,风风雨雨,会经历很多事。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东西。当两样东西,你都在乎,而你只能取其中一样的时候,你必须迅速决定,舍弃哪一样。不管舍弃哪一样,你都是痛苦的,但人生,处处充满着无奈!很多时候,由不得我们啊!”
柯爵甚至看到爷爷眼里一闪而过的痛苦。
柯老再说道:“这个花瓶,跟了我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岁月了?我对它,是有感情的。但是十七堂,是我更在乎的。所以,我没有别的选择!”
柯震拧了拧眉,不是特别理解地问道:“爷爷完全可以不将鹤羽令放在花瓶里!”
柯老脸上无奈的神情更甚:“是,在爷爷能作主的地方,当然可以这么做。但人生,往往由不得我们,很多时候,我们只能被动地去选择,去取舍,而不能却决定命运的安排。”
柯震无言,心情复杂,也似乎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柯老看向柯震的手,问道:“疼吗?”
柯震心头一颤,摇头:“不疼!”
他耳根微微泛红,为着爷爷的关心。
许管家已经取了药箱过来,替柯震包扎。
柯老说道:“震儿,你的受伤,叫做代价!你想要得到鹤羽令,便要付出代价。如你所说,爷爷可以不将它们放进花瓶里,甚至可以直接将鹤羽令交到你们手里。但是,孩子们,爷爷会这么做,别人不会。人生在世,漫漫长路几十载,每走一步,都需要付出代价。懒散,需要付出代价。成长,需要付出代价。识人不察,更需要付出代价。孩子们,未来是你们的,所以,未来的路也要靠你们自己去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的走下去。爷爷,终究是陪不了你们了!”
“爷爷!”柯爵和柯震齐声喊道。二人都觉伤感。
柯老不再威严,慈爱又欣慰地笑道:“爷爷走到今天,累,却心满意足。柯氏在我的手里,没有飞黄腾达,却也没有大错。十七堂的兄弟们,也都安好,这是爷爷最欣慰的地方。我希望,柯氏到了你们手中,你们依然可以保他们无虞。”
“我们会的!”柯爵与柯震齐声保证。
兄弟二人又互看一眼,随后双双嫌弃地别开眼睛。
柯老再道:“这一轮比赛的规则,爷爷已经制定好,鉴于你们都不了解十七堂,所以,考核标准就不征求你们的意见了,是十七堂那边数个堂主制定的对未来鹤头令执有者的考核标准,据说很严格,你们努力!老许!”
随着柯老喊许管家,许管家立即将两个信封分别交给了柯震和柯爵。
握着信封,柯爵与柯震,都觉得沉重。
也许是因为事关十七堂,也许是因为,柯家祠堂这样的环境太过庄严。
……
柯震的车子才离开柯宅,干爹七爷的电话便打了过来,询问柯震考题是否已经出来?
柯震如实相告:“干爹,考题是关于十七堂的。”
听到十七堂三个字。
七爷那端,久久没有说话。
柯震至少将车子开出了三百米远,才听到七爷的声音响起:“阿震,事关重大,你来火云堂吧!”
柯震眸光微闪,之后恢复平静,应道:“好的,干爹,我直接过来!”
车子变了个方向,开往火云堂。
认干爹,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这十几年里,一开始有些顾虑火云堂是不是没做正事?之后,干爹带着他悄然观察了火云堂兄弟们的生活,他们都是一些正直的人,大多都在做一些体力活,比如搬运工,比如工地上的泥水匠,或者是送水工,现在又新增了很多送快递的……
从前,他对自己见到的这些,深信不疑。现在,他开始思考柯爵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柯震,你是不是瞎啊?你真的白吃这么多年的米,见到什么就信以为真,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天生就是演员?”
那么,接下来的八个月时间,让他擦亮眼睛看清楚一切吧!
他一直在意他私生子的身份,一直想要摆脱这种命运。哪怕是此时此刻,他依然在意。但这并不表示,他会随意被人利用。
田小娇和李云清一起选购装修材料。
二人的观点,出奇的一致。对于装修材料,一定要把好关,货比三家。装修材料里面的水份,可大了。
她们现在一定要努力用最合理的价格,做最精致的装修,全身心地投入到护肤产品上。
占了千寻这么大的便宜,要是不能做出点成绩来,怎么对得起千寻重金租下的那些铺子?
两个人,又走进一家卖地板砖的店铺。
在门口,二人便讨论开了。
李云清说道:“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地板应该选用浅色的。虽然确实人流量一旦大了,会很脏,但是深色的地板给人一种太过庄重的感觉。而且,我们做的是护肤品,看着黑压压暗沉沉的地板,那种感觉,会觉得整张脸都白不起来。”
田小娇哈哈一笑:“哈哈,那到时候我们是不是每个铺子都要多请一个保洁阿姨?”
李云清浅浅一笑:“这个,似乎是无可避免的。”
田小娇认真道:“好吧,其实我一直想多请一个保洁阿姨的,店铺的保洁其实比酒店的保洁都辛苦,人来人往的。每个铺子两个,可以换着休息一下。”
说着,她甩了甩手,一脸怨念道:“哎呀,我觉得我这手又痛起来了。那天撞车,我吓得腿软,最后是手先着地的啊,我觉得我骨头又痛了。心也跟着痛了,柯震啊,竟然是柯家二少爷,是柯爵的弟弟啊,有老婆的。他怎么就有老婆了呢?他为什么要娶老婆,还是娶了郑可婉那样的呢?要不然,娶我多好啊,我和我们家千寻,就亲上加亲了。唉呀呀,人生真的好多遗憾啊!”
李云清看着田小娇逗比的样子,也不由地一笑。
田小娇用肩撞一下李云清,又自顾自地说道:“我跟你说哦,我真的很喜欢像柯震那种长得酷酷的男生,我以前追过三个,都黄了。哈哈……”
李云清忍不住又再笑了起来。
蓦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您好,请问是田小娇女士吗?”